龍濤趕了一天一夜的路,清晨時分,來到了梁都城外。


    城門樓上已沒了徐圓朗的旗幟,門口的守兵也不見了,一群城中居民正往外湧出,各人背著行囊,有的則以小車推著行李,一副要遠走他方的模樣。


    謝角領著十來個彭梁會弟子正在城門處拉著行人勸阻,力圖把他們攔截迴去,然而根本難以阻擋一湧而出的人流。


    龍濤來到城門處,謝角滿頭大汗的迎過來,喘著氣道:“言爺終於迴來了!徐圓朗的守兵一撤,城裏的人害怕窟哥來搶掠,都準備逃命,我們根本攔不住!”


    “不用攔了。”龍濤擺手道:“你們都迴去吧,其他幾位頭領呢?”


    謝角答道:“三當家他們在城內跟幾個大商戶交涉,想盡量讓他們留下來。”


    “去通知他們,到城主府來見我。”龍濤吩咐一聲,往城內走去。


    任媚媚帶著陳家風等人匆匆走進城主府的大廳,在一排桌椅上坐好。


    這騷媚入骨的美女鼓著腮幫,一臉怨氣的道:“不如我們把神刀軍的旗子插上城樓吧,我看那些膽小鬼還會不會走!本姑娘費了半天口舌,那些豪紳富戶完全聽不進去,還說什麽我們彭梁會根本不是窟哥的對手,真是氣死人了!”


    龍濤笑道:“媚媚稍安勿躁,這些人要走就走吧,隻要我們打敗了窟哥證明了自己,他們遲早會迴來的,誰願意撇下多年的家業,背井離鄉遠走他方呢?”


    任媚媚不忿道:“我們明明有神刀軍這麽響亮的招牌,卻不能跟他們說,實在讓人憋悶!”


    龍濤搖頭道:“若是讓窟哥知道此城已歸神刀軍所有,他很可能就不會再來搶掠,我們就無法實施計劃,以最小的代價取得下邳了。”


    此時,洛其飛風塵仆仆的走了進來,躬身報告道:“大王,窟哥與都任的人馬已經出動,估計過午時分就會抵達梁都。”


    任媚媚驚道:“他們竟如此囂張,敢光天化日就來搶劫?”


    洛其飛道:“窟哥聽說我們彭梁會想占據此城,又知道城中人心惶惶忙著逃命,就想趁我們立足未穩,先發製人。再說,若不是有大王在此,這一帶也的確沒人能抵擋這幫馬賊,他們這麽囂張,也是習慣使然。”


    龍濤起身笑道:“你們速去召集人手,就讓我們先給窟哥上道開胃小菜,殺殺他的威風!”


    梁都東麵三十裏處有座低矮的小山丘,山下就是去往梁都的大道,窟哥的人馬若從彭城方向進攻梁都,此地是必經之路,道路另一側則是一片密林。


    這是龍濤倉促間唯一能找到的可以設伏的地方了。


    彭梁會出動了三千人,分別埋伏在密林內和山丘後麵,各人自備兵器,好不容易湊起了千張弓箭,至於鎧甲,則隻有寥寥幾副,一眼看去,完全就是一群江湖幫會的烏合之眾,沒有一點正規軍的樣子。


    雖然洛其飛帶來準確的情報,窟哥與都任的人馬總共不足一千,但因其都是能征慣戰之輩,且全是騎兵,如果正麵硬憾,彭梁會的人顯然不是對手。


    午時剛過,龍濤釋放出去的靈覺便發現了馬賊的行蹤。


    “其飛的情報果然準確,窟哥的隊伍已在五裏之外。”龍濤對著洛其飛微微一笑,“其飛可以去通知媚媚,準備動手了。”


    洛其飛應命起身,翻過山頭,迅速朝下麵的密林飛奔而去。


    任媚媚帶領的兩千好手正藏在密林內,其中包括那一千弓箭手。


    洛其飛去後,龍濤看向身邊的陳家風、謝角等人,這些人是第一次參加這種數千人的伏擊戰,難免有些緊張。


    “窟哥囂張的很,都沒有派出哨騎探路,所以這次一定會中伏。”龍濤露出一個輕輕的笑容,“大夥不必緊張,待會對付窟哥時記住保命要緊,我們這次隻是挫一挫他的威風,並非要全殲這幫馬賊。”


    響聲傳來,密林中走出十幾人,把砍倒的兩棵大樹拖到了大道上,攔住往梁都的去路,接著又迅速潛迴密林離去。


    不一會,雜遝的馬蹄聲傳來,大隊的騎士從道路東邊現身,迅速往這片密林區衝近。


    當先的幾名騎士發現了大樹攔路,勒馬停住,打出手勢,後隊也依次停了下來,不過整個馬隊已經完全進入任媚媚他們埋伏的密林地段。


    隻聽兩聲巨響,兩棵大樹在馬隊後方頹然倒地,切斷了馬賊們的退路,跟著便是弓弦震動的聲音,千張弓箭齊發,密林內射出密密麻麻的箭矢,飛向馬賊隊伍。


    窟哥在馬上大吼大叫,也不知說的什麽契丹語,隻見所有契丹武士紛紛撥轉馬頭,麵向密林一方迅速擺出防禦姿態,以兵器格擋射來的箭矢。


    彭梁會眾畢竟不是軍人,箭術有限,這一輪射死的契丹馬賊隻有二十來個。


    反是都任一方的駱馬幫幫眾,因為聽不懂契丹話,且臨敵經驗缺乏,猝然受到攻擊下,頓時亂作一團,死傷一下過百人。


    第二輪箭矢隨即發動,不過窟哥早已大吼著帶隊往山丘上衝去,準備先脫離弓箭的射程,重整陣勢後再衝擊敵人。


    此賊久經戰陣,從彭梁會眾的箭術就已看出他們並非強敵,因此並不畏懼,還想還以顏色。


    第二輪箭矢過後,賊軍又有數十人落馬,大多仍是反應慢了一拍的駱馬幫幫眾。


    此時,馬賊們已十分接近丘頂。


    龍濤知道是時候了,掏出魯妙子留下的疤臉麵具戴上,提一杆長槍,當先搶上山頭。


    他不想暴露身份,隻能用出魯妙子的麵具了,這張疤臉在原劇情中歸徐子陵所有,原主人則是名為弓辰春的川中刀客。


    陳家風、謝角等人招唿一聲,領著手下翻上山頭,袖箭、飛鏢等各種暗器齊出,狠狠射向登山而上的馬賊,頓時引起一陣人仰馬翻。


    馬賊們顯然沒料到山後仍有伏兵,慌亂起來,窟哥大聲唿喝,指揮隊伍聚齊。


    山下密林內喊聲震天,任媚媚、洛其飛帶人衝了出來,圍在山下,弓箭手彎弓搭箭,準備再一輪射擊。


    龍濤卓立山頂長笑一聲,大喝道:“窟哥、都任,你倆小兒也敢來打梁都的主意?還不快快下馬受死!”


    窟哥與都任已聚到一齊,旁邊還有個年約五旬的漢人老者,手提一根狼牙棒,容顏冷峻,雙目神光電射。


    龍濤依據原劇情,知道此人正是助窟哥作惡的漢奸,名叫米放,外號“狼王”。


    窟哥以幹澀生硬的漢語問道:“你是何人?”


    龍濤大笑道:“老子就是彭梁會的新當家,憑你還不配來問老子的姓名!”


    窟哥怒喝道:“無名鼠輩,我必將你斬於馬下!”


    龍濤見他雙眼兇光閃閃的打量這邊,知道此賊已決定往山頂突圍,因為這邊比山下人數要少,又多以刀劍為武器,少有對付騎兵的長兵器,且身無鎧甲盾牌,顯然經不起騎兵的衝擊。


    “不要跟馬賊硬碰,多用暗器攻擊,他們要突圍下山且由他們去。”


    龍濤低聲對陳家風等人吩咐一聲後,舉起長槍,往山下疾衝而去。


    “給我衝!”窟哥大喝一聲,抽出雙斧衝著山頂一揮。


    眾馬賊唿喝連連,一起策馬衝往山上。


    龍濤騰身而起,飛躍五丈的距離,落下時已迎上了衝在前頭的馬賊。


    一腳將馬賊踢飛後,龍濤在馬背上一點,繼續躍起,從半空中直撲而下,長槍一抖,淩厲的勁氣立時把窟哥、都任、米放三人籠罩在內。


    三人同時變色,始知這其貌不揚的疤臉漢子實是個絕頂高手,慌忙舉兵器相迎。


    鏗鏗連響,龍濤長槍分別掃中窟哥的大斧、都任的長刀和米放的狼牙棒,三人同時吐血,由馬兒帶著繼續往山頂衝去。


    龍濤則借力上彈,從他們頭頂躍過,半空中一個迴身,長槍迅疾刺出,插入米放的背心,槍尖透胸而出。


    米放發出一聲震天慘叫,墜馬而亡,龍濤落迴地麵,不再理會窟哥與都任二人,長槍如遊龍一般,在馬賊群中逢人便殺。


    窟哥與都任,他都可以放過,唯獨這米放必須先行殺死,不然有他幫馬賊指路,龍濤若想把他們全部留下隻怕有些難度。


    山下的任媚媚與洛其飛也帶人掩殺上來,見識過龍濤的驚人武功後,窟哥與都任哪敢戀戰,衝過山頂後,帶隊落荒而逃。


    彭梁會眾依龍濤的命令,也沒有繼續追殺,而是忙著圍捕無主的戰馬,收繳弓箭長槍等武器裝備。


    半個時辰後,戰場終於清理完畢,任媚媚一臉喜色的報告道:“殺敵三百多,我們隻傷了十幾個弟兄,繳獲三百多匹戰馬,還有很多弓箭和其他武器!”


    洛其飛也是神情頗為激動,窟哥的馬賊害的他們彭梁會幾近滅亡,現在終算是出了一口惡氣。


    龍濤一邊向東方遠望,一邊笑道:“窟哥在沒摸清我們的底子前,暫時該不敢再來了,都任受此挫折,必定威信大跌,駱馬幫中反對他與窟哥結盟的人會變得更多,也是時候去下邳見一見小呂布焦宏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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