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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肅省隴南區西和縣,一家小旅館裏的房間裏,正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個青年。


    一青年很舒爽地吸了口煙,看了看旁邊的青年,問道:“我說,傲天,這個什麽仇池山的風景真的象網上說的怎麽好?”幾個人都是一個大學的同學,這次放假便商量著去哪玩玩,一致覺得那些個名山都沒什麽意思了,便想著來這個雖然網上有宣傳卻名不見經傳的仇池山玩玩。


    旁邊的家夥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隨口答道:“我怎麽知道,大家都第一次來,去了不就知道了。”抽了抽鼻子,這家夥又說:“張超,我說你小子能不能少抽點,一天到晚就熏哥幾個,大家說是吧?”旁邊幾個狐朋狗友很合作地點了點頭,同時以鄙視的目光盯著張超。“靠,你們幾個混蛋,不就是傲天答應請你們晚飯嗎?看你們一個個的,真丟人。”


    “這個混蛋,哥幾個扁他!”邊上幾個家夥被張超一語道破心中所想,臉紅之餘一擁而上,瞬間包圍了張超。


    “額,你們.....老張你自求多福,哥出去逛逛,閃了先,吃飯的時候記得call我。”一開始答話的青年站起來拍了拍衣服,往門口走去,“誒,傲天,你這家夥......啊!哥!救我啊!”張超見他要出去急忙叫道。


    “砰!”這是給他的迴音......


    “這幫長不大的貨,真受不了,哎,還是哥成熟。”出門的家夥迴頭看了眼房間,然後很自戀的理了理頭發,向旅館外走去。這個自戀的家夥叫軒轅傲天,是個孤兒,據養老院的阿姨說,當時撿到他時,他脖子上有條長命鎖,上麵就刻著軒轅傲天四個字,估計是他的名字,就這麽叫他了。從小,傲天就是養老院老人們和護理阿姨撫養大的,所以對老人和女人很尊敬。


    傲天不是個特別帥的男孩,但也還算長得標致吧,一雙炯炯有神的虎目,兩條修長的劍眉,從小鍛煉身體,使他的身材還算勻稱,再加上他那186公分的身高,用他自己的話講:“這怎麽看也是個英武的大兵哥!不對,將軍,少將!哈哈!”可這小子嘴角平時偏偏喜歡向上翹著,掛著一絲玩味的邪邪的笑容,使得一個所謂的年輕將軍變成了一個十足的邪惡兵痞。


    其實小時候,傲天就一直夢想著能做個職業軍人,每當在電視上看到軍人挺拔的身姿時,小傲天都無比憧憬,總夢想著自己有一天也能象那樣威風,隻可惜現實的社會狠狠的打碎了傲天同學的軍人夢,隻能去讀了一個普普通通的二本大學。不過在現實中雖然被打敗了,這家夥嘴上卻沒服過,沒事和人聊天吹牛就發表演講:“哥要是去當兵,最少一杠兩星;要是打仗肯幹,美國也得完蛋。”雖然從來沒有人把這牛氣哄哄的宣言當迴事過。


    邁著小碎步,散完步的傲天逛完了走迴旅館,正準備進去,突然,“救命啊!”一聲有些蒼老的喊叫聲從旅館對麵的平房裏傳出,分貝之響,傲天隻覺得耳膜一震,腳底一軟,差點和大地作了個親密的接觸,忍不住嘬了聲:“我靠,搞什麽啊?”轉過頭去,卻看見一個老太太從屋裏跑出來,邊跑邊喊著:“救命啊!誰來救救我的孫子!”一時間,整條街上的門窗全部打開,人們紛紛走出門來,看看到底怎麽迴事。


    張超他們幾個也從屋裏出來了,見到傲天就問:“誒,怎麽了?”傲天雙手一攤道:“我哪知道啊,跟著去看看吧。”幾個人便跟著圍觀的眾人和慌不擇手的老太太進了她的房子。


    房間不大,老太太進了房就衝進一屋裏,眾人圍進去,卻是看見老太太坐在床上,懷裏抱了個七八歲的孩子,嘴裏還在哭念著:“我的小飛啊,你是怎麽了啊?”傲天看那孩子,雙眼緊閉,手腳僵直,嘴角還有白沫,唿吸也是斷斷續續的,情況似乎有些嚴重,便問道:“婆婆啊,你打電話給醫院了嗎?你自己在這哭也不是個事啊。”老太太哭道:“打了,可醫院說救護車全派出去了,讓我等著,他們派人趕過來,我怎麽等得了啊!”說完又自顧自哭起來。


    “咳,怎麽迴事啊?”一個聲音從門口傳來,傲天迴頭一看,卻是一個老頭,就問旁邊也跟進來的旅館老板說:“老板,這誰啊?”老頭看了一眼老頭,對傲天說:“這是李書記,以前是我們這的縣委書記,退休了,不過大家叫順口了,也就一直叫著李書記。”


    在聽大夥說了大概情況後,李書記轉來轉去看了小飛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便自己動上了手,掐了掐人中,見不行,居然扇了小飛兩耳光,看得一旁的傲天嘴角直抽。


    “我把袁道長叫來了,讓他看看吧!”這時候,一個漢子在後麵喊起來,傲天循著聲音看過去,卻見一個穿著道袍的老者站在那,下顎飄著一縷山羊胡子,看上去也有那麽幾分仙風道骨的味道,張超卻忍不住道:“不是吧,道士都請來了,拍戲呢?”那道士也不理他,自己走到小飛床邊坐下,給小飛把了把脈,接著又翻了翻小飛的眼皮,沉吟了一會兒,便站起身來,向著門外走去,傲天見他一言不發就要走,一把拉住他道:“袁道長是吧,怎麽一聲不吭便要走?”


    “不可說,不可說,說了你們也不信的。”袁道長看了一眼傲天,搖頭道。


    “嘿嘿,你隻管說,說出來我就信。”傲天本來就不是什麽怕事的人,看著這老道士神神秘秘的,反而來了興趣。


    “他這不是病。”袁道長看了看昏迷不醒的小飛,又看了看哭得快要昏死過去的老太太,對傲天說道。


    “不是病?那是什麽?”傲天疑惑道。


    “小友可曾聽過衝體一說?”袁道長問道。


    “衝體?是什麽玩意兒?”傲天一頭霧水。


    “衝體,便是那常人所說的鬼上身。”袁道長解釋道。


    “哦?原來如此,還請道長說來聽聽。”傲天嘴上客氣道,雖是這麽說,他心裏卻嘀咕著:“你個牛鼻子,鬼上身就鬼上身,搞這麽多的彎彎繞。”


    “適才我給這孩子把脈,脈象與正常人無異,偏又昏迷不醒,我便翻了翻他的眼皮,隻見眼白,且不時有一道灰茫一閃而過,當為衝體之象,貧道怕大家稱封建迷信,故而不願說。”袁道長解釋完,又看了看傲天。


    傲天聽了他的話,走到床前,翻了翻小飛的眼皮,果然看到有一道灰茫閃過,一揚眉,傲天轉頭問袁道長道:“道長既知緣由,那應該知道怎麽救他了,能否告知?”


    “這個,道長啊,有辦法嗎?”李書記也走過來問道。


    “要救這個孩子,當取仇池石一用。”袁道長答道。


    “噝——”傲天不知道仇池石是什麽,卻聽後麵眾街坊倒抽一口冷氣,看了看李書記,也是一臉的驚懼。


    “道長,你說的是那仇池山上的石頭?”李書記忙問道。


    “然也,貧道需要用此物將上這孩子身的小鬼吸出來封住。”袁道長點點頭道。


    “這個,老書記啊,這個仇池石有什麽不妥嗎?”傲天問李書記道。


    李書記看了看他說:“小夥子,我看你不是本地人吧,你不知道,這仇池石隻有仇池山才有,這仇池山在我們西和縣的大橋鄉,本來風景還不錯,政府都開發成旅遊區了,但是最近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一入夜,這山裏就鬼哭狼嚎的,搞得附近的鄉民是膽戰心驚的,一些膽大的人進山看看,第二天卻被發現全部躺在山腳,醒來以後也不記得夜裏發生了什麽了,所以大家現在對這山有些忌諱。”


    張超聽完湊了上來對傲天道:“傲天,咱這迴可是選了個好地方啊,居然鬧鬼。”傲天衝他翻了翻白眼,又轉頭對李書記說:“這沒什麽啊,大不了我們明天早上讓人去山裏找這石頭不就行了?”


    李書記忙點頭,剛要同意,老道士卻又插嘴道:“不行,若是等到明日一早,恐怕這孩子就支持不住了,得今晚就拿來。”


    “那你自己怎麽不去!”傲天這個鬱悶啊,差點一句粗**出來。


    “小友莫怪,貧道需在此處護持著這孩子,防著那小鬼逞兇。”袁道長忙解釋道。


    “你們誰去?”李書記也不囉嗦,迴過頭就問一眾街坊鄰居道。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敢吭聲,開玩笑,誰知道到時候那鬼地方會出什麽幺蛾子。


    老書記臉上就掛不住了,跳腳就準備開罵。那邊老太太也急了,衝著街坊們哭求道:“求求你們,誰去救救我的孫子,我給他做牛做馬了,我...我...”說著就準備跪下。


    忽然從旁邊伸出一隻大手,一下攙住了老太太,老太太迴頭一看,當先看到一張帶著邪邪笑容的臉,卻是傲天,他這邊扶住了老太太,轉頭朝著袁道長問道:“道長,我去怎麽樣?”


    “無量壽佛,小友真乃是菩薩心腸。”袁道長揖手道。


    “別,承受不起,道長沒看見這兒女的細胳膊細腿,男的瘦的象鬼,我要不去,難道等著趕鴨子上架?嘿嘿,沒那麽厚的臉皮。”傲天咧嘴一笑。後麵眾人臉上集體亮起紅燈,卻又不好說什麽。


    “小夥子,你......”李書記還想說點什麽,卻被傲天伸手止住了。


    “李書記,沒事,還有什麽關於那山的,給我說說,我好注意。”傲天說道。


    “哎,那好吧,”老書記見傲天堅持,也不再勸他什麽,“那些進過山的人迴來後,唯一記得的事就是有一團黑氣,小夥子,你可得當心啊!”搓了搓手,他提醒傲天道。


    “一團黑氣...”傲天暗自沉吟,“行了,知道了。”他走到老太太麵前,牽氣她的手道:“婆婆,放心,要真是小鬼上了小飛的身,我和袁道長就把它扯下來,是吧,道長?”最後一句卻是問袁道長的。


    “嗬嗬,不錯,婆婆放心。”袁道長笑眯眯地道。


    “謝...謝謝你啊!”老太太激動得渾身發抖,緊緊地抓著傲天的手,仿佛下一秒他就會消失一般。


    傲天笑了笑,輕輕拍了拍老太太的手,轉身問袁道長:“道長,那石頭有個什麽特征?在山裏什麽地方?”


    “這個嘛,具體位置,貧道確實不知,不過這石頭倒是比較好辨認,是一個個小石柱,表麵有圓瘤或者小孔洞,顏色為淡紅淡綠,而且有的比較軟,有的比較硬,軟硬總在一處,黑暗中會發出熒光對付這上小飛身的小鬼兩種都需要,還請務必找到。”袁道長吩咐道。


    “恩,知道了。”說完傲天走到張超幾個人麵前,笑笑說:“等我迴來,可別丟下我先跑了。”張超一把攥住他的手道:“要不,我和你去。”傲天安慰道:“沒事,少一個人,多一份安全,我會小心的。”說完拿了個手電筒就往屋外走去。


    “誒,小夥子,你叫什麽名字,說出來讓大家夥有個念想。”李書記忙喊道。


    “我叫軒轅傲天,那是誰的自行車,我借用啦!”傲天答了話,朝自行車走去,走了兩三步,他又轉過頭來道:“對了,道長,那山往哪去?”


    “無量壽佛,仇池山直往西去便是,軒轅小友走好!”袁道長站在後麵道。


    傲天一個踉蹌,差點摔一跤,喃喃地罵道:“狗日的牛鼻子,往西,哥又不是去死,走好個屁啊!”抬頭看了看即將黑下來的天,傲天嘴角泛起一絲苦笑,“阿彌陀佛,上帝保佑啊!”


    天色逐漸黑了下來,山林裏靜悄悄的,隻有不時傳來的鳥叫聲打破這一片空間的寂靜。


    一隻鳥撲拉拉降在地上,看著腳邊的青蟲慢慢地爬著,上前一腳踩住,正準備下嘴,忽然一束強光照了過來,鳥兒受驚,一下子飛起,“原來是隻鳥,嚇了我一跳。”在那束光的後麵,一個高大的身影逐漸清晰起來,聽那聲音,卻是在山裏尋找仇池石救人的軒轅傲天,此刻,正提著一個手電筒在山裏一通亂找。


    在來仇池山的路,傲天還是信心滿滿的,其實他肯來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老書記說進山的人都是失去當晚的記憶,而後昏迷在山腳,不過畢竟沒出過人命,頂多忘記今晚的事罷了,又不會忘了自己姓什麽,他可不相信就他這麽倒黴,會被人發現橫屍在山腳。


    不過剛一進山,傲天就後悔了,“媽呀,怎麽這麽冷?什麽破山啊,黑漆漆的,搞得這麽陰森恐怖的...”這家夥現在基本上就是走三步道一句“阿彌陀佛”,都快趕上朝聖的苦行僧了。


    也許是這虔誠的怕死心態感動了佛祖,一路上別說什麽黑氣了,連黑煙都沒從傲天麵前飄過去一絲一縷,野獸的話,剛才那隻鳥應該算是最大的了,除了這山裏的確是氣氛詭異之外,就隻剩下他自己嚇自己了。


    不多時,傲天已經走進仇池山深處了,可拿著手電筒找了半天,愣是沒發現什麽淡紅淡綠的多孔石頭,他這也是急得要命,畢竟小飛還在家裏等著他救命啊。


    “吼——!”一聲恐怖的吼叫聲突然出現,驚得傲天一跳腳,“靠,什麽玩意兒?”,四下裏一張望,卻又沒發現什麽東西,再仔細聽了聽,也沒有什麽動靜了,“難道緊張過度,出現幻聽了?”傲天一臉不解,可也不敢太過放鬆,剛才那聲音太詭異了。


    確定四周沒什麽動靜了,剛準備再起腳繼續走,“吼——!”,又是一聲大吼,傲天條件反射一般一下子定住了,冷汗直出,亡魂大冒,“阿彌陀佛,滿天神佛保佑我啊,傲天是真有些怕了,又停留半晌,見還是沒什麽動靜,才敢慢慢把抬起的腿防磁啊,”娘的,不行,這樣遲早被嚇死不可,對了!”傲天突然想起古代打仗時用耳朵貼地聽敵的事,雖然不知道吼叫的這玩意兒有沒有大軍來襲的陣勢,可他也隻有死馬當活馬醫了。


    慢慢地趴下,他把耳朵貼在地麵上,剛貼好,“吼——!”那聲音象是配合好一樣,一下子響起,“天呐!”傲天腳下象按了彈簧一樣應聲而起,而後又一屁股重重地坐迴了地上,“這...這...”一抬頭,臉都綠了。


    這迴他聽清楚了,而且非常清楚,這吼叫聲竟然是從這地底下也就是仇池山不能裏麵傳出來的,且不說這山體有多厚,光是這聲音透出來還這麽驚人的清晰,傲天想著都覺得嗓子疼了,聽聲音似乎還是個人在吼叫,傲天盤算著要不要下山賣點枇杷糖帶上來,要是一不小心遇上了這位仁兄還可以當見麵禮給他潤潤喉。


    揉了揉腿,剛想從地上爬起來,眼前的一幕差點又讓傲天坐迴去,隻見一縷縷黑色的氣體正從地麵鑽出來,這些氣體細的隻有拇指那麽點,粗的卻好比傲天的大腿。


    “黑氣!”傲天倒抽一口冷氣,兩個字出口差點沒把自己舌頭咬掉,瞬間爬起來,不管三七二十一,撒開腿就跑,頭也不會,隻聽著身後唿唿的風聲,用屁股想他也知道什麽在他後麵。也不管什麽方向了,反正就是發足狂奔,開玩笑,李書記的話還在耳邊迴響呢,雖說碰上這東西隻是失去今晚的記憶,然後昏迷,可誰知道會不會留下什麽後遺症,萬一跟生育有關,那事情不就大條啦。


    傲天跑了半天,也不知道跑到哪了,聽到後麵的聲音漸漸遠了,正準備休息一下,忽然腳下一空,還沒來得及慘叫出聲,他就象滾地葫蘆一樣向山下滾去。


    “砰”的一聲,撞到一棵大樹上,傲天這才停下來,暈頭轉向地爬起來,揉了揉差點被撞折了的腰,看了看四周,黑漆漆一片,手電筒經過剛剛這一陣折騰,燈光也暗了不少,“哎,這人要倒黴,放屁都砸腳後跟...哎喲,我的腰啊...”他齜牙咧嘴地抱怨道。


    不過還好,那些黑氣沒有跟上來,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傲天把手電筒插在腰上,正準備找根長點的木棒當手杖,突然一下子不動了,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自己正前方十幾步的地方,十幾塊閃著淡淡光芒的石頭正躺在那,一會兒顯紅光,一會兒顯綠光,他一軲轆爬起來,激動地走過去,撿起兩塊不同顏色的石頭,“石柱形,一軟一硬,紅綠兩色,有孔洞,完全相符啊,仇池石啊!”傲天那個激動啊,終於找到了,雖然過程有些慘痛。


    “太好了,這迴小飛有救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難道那不是什麽黑氣,是福氣?我真是好運,哇哈——”傲天剛準備大笑,還沒開始“哈”呢,他就象公鴨叫時被喉嚨被割破一樣靜了音,因為借著仇池石所散發的微弱光芒,他分明看到一縷手臂粗細的黑氣直直的立在他麵前。


    傲天反應也是夠快,轉身就準備跑,可剛轉身他就呆住了,在他四周,密密麻麻,或粗或細的黑氣裏三層外三層的圍了一圈,直接就把傲天給包圍了,“老天,我不就小得意了這麽一下嗎?不用這麽玩我吧?”傲天這叫一個欲哭無淚啊,眼皮子也已經跳得不行了,“嘿,哥們兒,我急著去救人,能不能放我一馬啊?”見無路可走,傲天果斷地改變戰術策略,開始和這不知道聽不聽得懂人話的黑氣套近乎。


    半個小時過後......


    “行不行啊,我是真急啊,求你們了。”傲天嗓子都講幹了,麵前的黑氣是既不進,也不退,隻是死死地把他給圍著。“我剛還誇你們是福氣呢,就不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也不放棄,繼續說著,可這黑氣也不管他口幹還是舌燥,隻把他圍著。


    “娘的,算了,知道你們聽不懂人話,靠,不就是失憶加昏迷嗎?來吧,給個痛快的!“無計可施之下,傲天倒也硬氣,幹脆往地上一坐,等著黑氣的動作了。


    傲天話音一落,黑氣迅速有了反應,一縷縷黑氣開始集中、匯聚。看著這象是響應自己的話一樣開始匯聚的黑氣,傲天先是一愣,而後一拍大腿,一指黑氣,脫口而出道:“你他娘的懂我說的!”


    匯聚的黑氣也不顧他說什麽,繼續匯聚著,不多時,密密麻麻的黑氣便在傲天麵前匯聚成了一把斧頭的形狀,長約三米。雖然明知道這隻是氣體匯聚成的,可傲天怎麽看怎麽覺得那斧刃鋒利得如同真斧一般,再配上仇池石那忽紅忽綠的熒光的照耀,更加顯得詭異,看得他頭皮發麻。


    “不是說是使人失憶和昏迷麽,怎麽...出來一把斧頭...”傲天心裏又有些打鼓了,雖然剛才很硬氣的“束手待斃”,可沒想到這黑氣會變把這麽嚇人的斧頭出來,這可是帶刃的,而且看著還不是一般的鋒利,難道要被這玩意兒給劈一下?開什麽玩笑!


    因為周圍的黑氣全部匯聚成了那把斧頭,傲天身邊一下子又空了下來,沒有黑氣的包圍,傲天這心思又活泛起來了,看著那斧頭在空中一動不動的,傲天悄悄地向後麵小退步,一直退了七、八步,他估摸著這斧頭就算落下來也劈不著他了,轉身就要開跑。


    可這才剛轉過身,傲天就聽見背後“撲哧”的一聲響,好奇心驅使他迴過頭看了一眼,不看還好,這一看眼珠子差點沒掉出來,那黑氣所化的斧頭竟然在虛空中砍出了一道口子,黑漆漆的,什麽也看不到。


    被這奇異的一幕一驚,傲天迴身要跑的動作便一滯,也就是這一滯的瞬間,那虛空中的大口子中傳出來一股恐怖的吸力竟是要將傲天吸進去,傲天一下子不防,“噔噔噔”退了好幾步,急忙抱住旁邊的一棵大樹樹幹,一時間和那大口子形成了對持之勢。


    “我的個天,難不成這把破斧頭一斧砍出來了個黑洞?”|傲天驚異不已。“還好抱住了這棵樹,我真是好反應。”他不免有些慶幸,可下一秒傲天就笑不出來了,仿佛是被傲天抱樹的舉動激怒了一般,那大口子所傳出的吸力瞬間激增,在傲天驚異的目光下,生生將大樹一點點地拔起,“這次大條了。”傲天苦笑,“刷”的一聲,大樹被連根扯起,連同傲天一起被吸進了那個大口子中,在被吸進去的那一瞬間,傲天放聲大喊:“救命啊!”


    “噝”,吸入了傲天後,虛空中的裂口如同拉鏈一般一下子合攏,黑氣所化的斧頭一下子又分成一縷縷黑氣鑽進了地麵,整個地方又一次陷入黑暗之中,似乎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唯有傲天那一聲喊叫的餘音環繞山林,久久不消。


    “唔,好冷,這是什麽鬼地方啊?”揉了揉還有些發昏發脹的腦袋,傲天發現自己竟是呈“大”字型趴在冰涼的地麵上,醒了醒神,慢慢地爬起來。


    周圍暗淡無光,伸手不見五指的,傲天的腦筋一下子轉不過彎來,“對了,我記得我是被那把破斧頭砍出來的黑洞給吸進去了,怎麽到這麽個地方了,黑乎乎的,什麽都看不見。”努力睜了睜眼睛,確定不是自己瞎了而是這地方根本沒光,為自己的眼睛安心之餘,傲天也為自己身處之地感到了一絲不安。


    “糟了,仇池石!”傲天一下子想起了自己進山的目的,急忙在身上亂摸,“唿,還好,這玩意兒還在!”從褲帶裏摸出兩塊泛著熒光的石頭,他也舒了一口氣。


    從腰間摸出手電筒,雖然手電筒光已經不是很亮了,不過配合這仇池石的熒光,傲天還是把所處之地看了個大概。他環視了一下周圍,這裏似乎是一個山洞,而且傲天也確認了這裏就是自己被吸進來的所在,腳邊橫躺著的大樹證明了這一點。不過,既然是被吸進來的,那自己所在之處就應該是洞口,可是卻是封閉的沒有出口,而背後卻又一片漆黑,手電筒和仇池石的光照不到,傲天也不敢輕舉妄動。


    “喂,有人嗎?”雖然不抱什麽希望,但傲天還是喊了一句,權作自我安慰。


    “哈哈,有有有,小子,快進來。”一個中氣十足的男音如同炸雷般在整個山洞中響起。


    傲天卻是愣住了,他還真沒想到,不,是根本就沒想過這鬼地方會有人,還是這麽有底氣的聲音,而且似乎還有點熟悉,傲天腦海裏不自覺地浮現出猛張飛的形象。


    “怎麽不出聲了,快些進來啊。”那猛男音再次響起。


    “你在哪?我往哪兒進?”傲天問道。


    “你小子是真傻還是假傻,你麵前石壁封閉,你還能往哪兒進,哪裏黑就往哪裏走就對了。”那聲音答道。


    傲天也不疑有他,反正困在這裏也出不去,便照那聲音說的辦,靠著手電筒和仇池石的光,一步步朝那黑暗處挪去,當他走到第九步的時候,“嘩”的一下,洞壁兩邊各自燃起一支火把,奇異的是火把火焰的顏色竟然是紫色的,突然出現的紫色火把也讓傲天嚇了一跳,左顧右盼了好一會兒。


    “亮個火把也能嚇著你小子,真是的,快進來。”那聲音又催促道。


    傲天疑惑地看了看聲音傳來的方向,他不明白那人是怎麽知道自己這裏的情況的,這地方不像有監視器啊,想了半天也不明就裏,收起了手電筒和仇池石,這才又抬腿繼續往裏走,就這樣每走九步,洞壁左右兩邊便各有一支紫色火把燃起,照亮傲天腳下的路。


    不知走了多久,正當傲天感到不耐煩之時,正前方一下子亮起九支紫色火把,左邊四支,右邊四支,中間還有支特大號的,借著九支紫色火把的火光,傲天看出這也是一處封閉的石壁,九支火把懸於石壁頂部,與之前那麵光禿禿的石壁不同的是,這一麵石壁上布滿了紅色的符文,密密麻麻的,看得傲天一陣眼花繚亂,而且符文顏色鮮紅,看上去原材料似乎是,血!


    不過,真正吸引傲天的眼球的並不是這滿壁的血色符文,而是盤坐在這血色石壁下的一個人。


    這是一個**著上身的人,麵對著石壁坐著,背對著傲天,光看到他的背影傲天的嘴就合不攏了,因為這人的身形,實在是太巨大了,足足是常人的兩倍,兩條結實的手臂粗過傲天的兩條大腿,手臂上的肌肉如同麻花一般糾結在一起,讓人絲毫不能懷疑這手臂的爆發力,古銅色的皮膚,一條虎皮短裙圍在腰間,不過也許是紫色火焰比較閃爍的緣故,傲天看不到他的頭,他的脖子向裏埋著,似乎把頭垂著。


    “剛才出聲讓我進來的就是你?”見到了人,傲天膽子也大了不少。


    “不錯,你小子終於走進來了,真是太慢了。”那人答道。


    “靠!莫名其妙地跑到這麽個鬼地方來,還被你唿來喝去的,老是小子小子的叫,你他娘的和老嗎?”傲天心裏本來就憋著一股氣,現在聽麵前的人居然還嫌他進來慢了,終於是爆發了出來。


    那人被傲天爆發的話罵得一愣,話語一滯,不過瞬間反應過來,竟然大笑起來,“哈哈哈哈,你小子真有種,從來沒人敢罵我,就是那老貨也沒有,雖然有他自持身份的原因,哈哈哈哈!”那如同炸雷般的聲音讓傲天感到一陣耳鳴。


    那人語氣一頓,又道:“嗯,老,是啊,老,很老啦。”語氣中竟帶著一種英雄遲暮的無奈與滄桑。


    聽著那人說話的聲音,傲天突然想起了什麽,驚訝道:“你是那個吼叫的家夥?”


    “唔,吼叫?不錯,是我。”那人到也承認得利索。


    “我說你發什麽神經,大晚上鬼叫,擾民不說,還嚇得我一蹦三跳的。”傲天氣不打一處來。


    “哈哈,你小子要是一個人被封印囚禁在常羊山這個鬼地方上萬年,可能叫得比我還大聲。”那赤身漢子笑著說。


    “上萬年!你唬我呢?”傲天大吃一驚,萬萬沒想到會遇上個老妖怪,“等等,你說這是哪?常羊山?這裏不是仇池山嗎?”


    “我怎麽知道,我被封印囚禁的時候這兒就叫常羊山,我們現在就在常羊山裏麵。”赤身大漢解釋道。


    “那我怎麽出去?我還急著去救人呢,你老人家既然已經被封印囚禁了萬年之久,肯定是神仙,快把我弄出去吧,晚了可是要出人命的。”傲天急了,想到此人必定是神仙那樣的人物,不免央求道。


    “嘿嘿,不急不急,晚不了,這裏麵的時間比外麵的時間慢得多了,這裏一天,外麵才一個時辰,再說了,你小子這麽有趣,怎麽能隨便放走呢。”赤身漢子卻一點也不慌。


    “有趣,我怎麽有趣了。”既然知道了時間的問題,傲天也就不那麽慌張了,不過卻費解這人說他有趣。


    “哈哈,別人被我弄進來,話也不敢說,大氣也不敢出,叫他們進來也不聽,要不是被嚇昏,就是自己個哭昏,一個個熊包軟蛋,我隻好除去了他們的記憶,將他們丟將出去,你小子就不一樣了,進來之後審時度勢,挺冷靜的,還敢罵老子,你可是第一人,就這點而言,你比那老貨還強,值得自豪了,哈哈,有種的人,我喜歡!”赤身漢子顯得很高興。


    傲天聽得目瞪口呆,他可沒想到罵人還能罵出個特殊待遇出來,一時間有些迴不過神來,“那你把這麽多人弄進來,到底想要幹什麽?”搞不清楚赤身大漢的意圖,他不免還是有些緊張,總不至於這家夥把人弄進來就為了給人練膽吧。


    “這個嘛,我被那老家夥囚困在這常羊山上萬年之久,當年九天玄女派人告訴我說萬年之後,天妒仙神,凡神仙魔怪之流,皆不能存於世上,除了有逆天寶器護身之神或者是有大際遇之神可悄然留存於世,而我處於這封印之中雖也安全,不過我本是不甘寂寞之人,更不願讓當年威名煙消於世,既然天妒仙神,我本尊無法現身於世,那便尋一傳承者,將我畢身神力傳於此人,看你小子不錯,怎麽樣啊?”赤身漢子大聲道。


    傲天驚訝地聽著麵前之人所說的話,隨後眼珠一轉,心想:“就算他是神仙,終究還是有求於我,似乎是當他徒弟之類的事。”心裏這麽一琢磨,頓時有了底氣,於是腰板一挺,聲音也大了幾分:“切,求人作徒弟還這麽拽,懂不懂禮貌,你想要傳承就傳承,萬一你是個什麽垃圾神呢,裝什麽大頭蒜啊。”說完還一臉的不滿之色。


    那赤身大漢也不氣惱,卻是笑了起來:“哈哈哈哈,鬧了半天,你小子連我是誰都沒弄清楚,怎麽,沒看見石壁上的字麽?”


    石壁上還有字?傲天抬頭向石壁上看去,原來那支特大號的紫色火把下麵還有一行血紅色的大字,剛才也許是被血色符文弄花了眼,竟然沒有注意到。


    隻見那一行血紅色的大字赫然是:幹戚之舞,猛誌常在。胸腹代首,天刑何有於我哉!


    一十九個血紅大字就像是刀砍斧劈生生刻在石壁上的一樣,每個字看上去都是那麽富有力感,傲天注視久了甚至覺得眼睛生疼,真不知道寫這幾個字的人那時候是用了多大的勁力。


    “幹戚之舞...胸腹代首...看上去怎麽那麽熟悉呢?我從來沒來過這啊。”看著這幾個字,傲天嘀咕道。


    “嘿嘿,小子,你叫什麽啊?”那赤身漢子發問道。


    “我啊,我叫軒轅傲天。”傲天隨口答道。


    聽了傲天的話,赤身漢子卻沒了動靜,正當傲天感到疑惑準備出口相問的時候,那赤身漢子卻開口自嘲道:“嗬嗬,真是諷刺啊,軒轅老混蛋,想不到我要傳承之人,竟然是你的後人,哈哈哈哈,諷刺啊諷刺。”


    “幹戚...胸腹代首...軒轅...”傲天喃喃道,忽然,傲天的表情變得極其精彩起來,因為他把這些詞語聯係起來之後想到了一個人,而麵前這個人極有可能便是他所想到的人。他激動得倒退了幾步,指著那赤身大漢,“你...你...你...”,竟是驚駭過度,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哈哈,小子,猜出來了嗎?”隨著赤身漢子這一聲笑問,他的身子也慢慢地轉動了起來,神奇的是,他並沒有用手或腿來幫助身體的轉動,而是身體自己在轉動,就如同座下有一個轉盤一樣。


    而隨著他的轉動,傲天卻打起了擺子,當赤身大漢轉到傲天可以看到他側麵的時候,傲天腿肚子都抽筋了,因為他隻看到了脖子,沒錯,光禿禿的脖子,上麵沒有腦袋!


    接著他就看到了更刺激的,那赤身漢子整個身體轉過來後,傲天確定了剛才不是幻覺,他確實沒有頭顱,而在其鼓起的結實的胸膛上,竟然長著兩隻大眼睛,那帶著殺氣的眼神,看得傲天渾身汗毛立起。


    目光順著他的胸膛往下看,到了腹臍處的部位橫著裂開了一道大口子,仔細一看,那大口子張了張,唇紅齒白,竟是一張嘴巴,如假包換的一張嘴。


    都看到這樣一副形象了,要是再不知道對麵坐著的人是誰,傲天就幹脆找棵歪脖樹吊著算了,可他硬是結結巴巴說不清楚話:“你...你是...是...刑...”


    “哈哈哈哈”,那腹臍處長著的大嘴一張,發出一陣爽朗的大笑,“小子,怎麽傻啦,我是不是很老啊,哈哈,不錯,我是刑天。”


    傲天隻覺得腦袋“轟”的一聲,整個人便蒙了,畢竟,自己猜到是一迴事,人家自己親口承認又是一迴事。


    赫然,坐在傲天麵前的無頭巨漢,竟然是那傳說中的上古大神——刑天!世稱: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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