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去吧。」百裏夜的父親很虛弱,說完又睡了過去。


    百裏夜走到客廳裏,四下看了看,從角落處拿起一個花瓶。


    這段日子,百裏夜都是靠著售賣家裏的各種收藏才湊夠了給父親治病的藥費。


    百裏家祖上榮耀,很多東西都是賞賜所得,盡是珍品。


    就算一個瓶瓶罐罐都是價格不菲之物。


    隻是城內所有當鋪一起落井下石,百裏夜始終賣不到好價錢,但父親的病症越發嚴重又不能拖延。


    如今家裏的東西都已經賣的差不多了。


    百裏夜忽然感到萬分無助。


    過去跟百裏家交好的大戶,沒有一家肯施加援手。


    以前熱情如火的朋友,現在看到百裏夜都如同看到流浪狗一樣投以輕蔑的眼神遠遠繞行。


    家境的落敗讓百裏夜看清人情冷淡。


    百裏夜痛苦的閉上眼睛,父親的病症似乎也命不久矣,究竟該怎麽辦才好!


    但眼下最重要的是湊錢給父親治病買藥,百裏夜心一橫,拿著花瓶,出了百裏府宅。


    **


    百裏夜用黑色的布,包著祖傳的花瓶,進了一家當鋪。


    這家當鋪,是這條街上,門麵兒最大的,客人也最多的。他也沒仔細看店名,直接一頭就紮進去了。


    「掌櫃的,我要當東西。」


    百裏夜麵容清秀,身材瘦弱,看上去有些病怏怏的,因為飢餓,說話都有些底氣不足。


    掌櫃的是個吊眉梢、三角眼,遠看像一隻老鼠,近看像一個奸商。


    「當什麽,拿來瞧瞧。」高高在上的語氣。


    百裏夜把黑布給扯了,露出半人高的精美瓷器花瓶,遞了上去,道:「是初代羽凰女帝,賜下的鳳彩花瓶,有七千年的歷史了。掌櫃的給個價兒。」


    掌櫃的三角眼裏,精光一現,仿佛蒼蠅見到了肉一般,死死地盯著那花瓶。


    不過,很快,他就收迴了這種眼神,故作高深地輕咳了一聲,漫不經心道:「行,讓老夫瞧瞧。」


    掌櫃的接過花瓶,在手裏翻來覆去的看,眉頭越皺越緊。


    「如何?」百裏夜有些焦急,不由得握緊了拳頭,手心裏還起了一層汗。


    「一百塊吧。」掌櫃的擼了下鬍鬚。


    「什麽?!」


    百裏夜難以置信地瞪圓了眼睛。原本就瘦削的他,這一瞪之下,顯得眼睛更大、形容更消瘦了,「怎麽可能才一百?這可是初代羽皇女帝賜下的花瓶,先不說它是件七千年的古董,光是這份榮耀,就至少值個五千了!」


    掌櫃的嗬嗬一笑,道:「這位客人,你說它是初代女皇賜下的,它就是了?無憑無據的。在老夫眼裏,它也就是一個做工精美的普通小古董罷了。一百五十塊,不能再多了。」


    百裏夜臉色越發的慘白了。


    他心裏清楚的很,當鋪掌櫃就是個吸血鬼,吃準了他窮困潦倒,可勁兒的壓價。


    「那我不賣了。」


    良久之後,百裏夜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就要把花瓶給拿迴去。


    「哎哎哎?這位客官,別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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