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順德和侯君集被押到了陳喪良的麵前後,經過一番分開審問與當麵對質,李淵李大使的交代終於還是得到了證實,始畢可汗確實試圖收買過李大使,但起因並非因為李淵的主觀惡意,完全就是誤會所致,事後李淵也確實當著長孫順德和侯君集的麵燒了那道書信,同時沒有任何的暗中與突厥軍隊的聯絡之舉,也沒有任何出賣勤王軍隊的行為——這點很好證實,如果李淵真想坑掉勤王軍隊,勤王軍隊此前就不可能連續取得三場大捷。


    本來李淵還有些擔心陳應良追查長孫順德為何向突厥軍隊出賣太多勤王軍情的罪行,好在長孫順德向突厥軍隊出賣軍情實際上也是出自陳應良的授意縱容,期間還牽涉到陳應良嚐試利用長孫順德坑害李淵的事,陳喪良在這件事上屁股也不幹淨,所以陳應良很理所當然的選擇性遺忘了這個疑點,專而把矛頭指向試圖逃跑的侯君集,重刑拷問侯君集的逃跑原因與去向,更查問侯君集在暗中是否與突厥軍隊繼續保持聯係?


    靠嘴皮子吃飯的侯君集身上沒幾根硬骨頭,被陰世師麾下的軍法隊用鞭子抽了沒幾下,也就老老實實的交代了逃跑原因,說是他看到李淵父子被陳應良帶走的模樣奇怪,又看到報國軍來迎接陳喪良,覺得情況不對又做賊心虛,就悄悄做好了逃跑準備,再看到陳應良派來抓長孫順德,屁股不幹淨的侯君集就趕緊開溜了,又一口咬定說自己不是想跑去突厥報信,而是想逃迴幽州老家藏身,此前也從來沒有與突厥軍隊有過任何的私下接觸。


    侯君集的口供隻是孤證,事關重大,陳應良和隋軍勤王諸將沒有一個人敢輕信,再加上陳喪良非常憎惡侯君集這個變態人奶控的為人,那怕明知道他位列淩煙閣也對他沒有多少興趣。所以陳應良對侯君集也沒客氣,接受了陰世師的建議,把侯君集繼續交給陰世師麾下的軍法隊,讓他們去用各種酷刑收拾侯君集,繼續拷問侯君集的口供真假,也順便為曆史上那兩位從小到大靠人乳充饑專供侯君集變態折磨的可憐女子提前報仇出氣。


    至此,李淵暗通突厥一事的調查暫時告一段落,在沒有發現李淵叛國投敵罪行的情況下,陳應良選擇讓李淵父子暫時保住性命,等待將來隋煬帝親自發落,也直接了當的對李淵和李二說道:“李大使,李二公子,算你們運氣好,我暫時不殺你們,但將來皇帝陛下殺不殺你們,那就不是我所能決定的了。聰明的話,接下來就乖乖給我立功贖罪,多立些功勞,也許皇帝陛下還會網開一麵,放你們一條活路。如果你們還想耍什麽花招,到時候恐怕陛下就算想饒你們的命,也找不到饒恕你們的理由了。”


    清楚隋煬帝的狗熊脾氣,李淵父子當然知道陳應良這話絕對不是虛言威脅,更知道自己如果不趕緊幹幾件讓隋煬帝滿意的事,到時候隋煬帝絕對輕饒不了自己,所以李淵父子也隻是連連磕頭,叩謝陳應良的寬恕之恩,也賭咒發誓一定要為陳喪良上刀山下火海,赴湯蹈火,那怕粉身碎骨也要將功贖罪。結果這麽一來,齊王楊暕就又有些不樂意了,站出來說道:“大帥,就算暫時沒有發現李大使的叛國之舉,再繼續讓他執掌兵權,恐怕已經不合適了吧?”


    看了一眼不懷好意的楊暕,陳喪良大聲說道:“傳我帥令,河東慰撫大使李淵因身體不適,無法執掌軍隊,從即刻起,太原勤王軍由李淵長子李建成代為統領,仍打李淵旗號,軍中一應大小事務,由李建成代替李淵署理。李淵李大使,暫留中軍營地治療將養。”


    “大帥,你……。”楊暕一聽急了。


    “殿下,請聽微臣把話說完。”陳應良不動聲色的說道:“微臣鬥膽,想請你暫時充當太原勤王軍的副帥,幫助李建成將軍統領太原勤王軍,遇事商量而行,如果出現爭執,再由微臣出麵協調處置,不知殿下能否降尊紆貴,暫時委屈一下?”


    自打與陳應良攜手合作以來,楊暕第一次開心的笑了,笑著說道:“勤王大事要緊,為了父皇的安危,本王理當全力協助大帥勤王救駕,請大帥放心,本王會給李建成將軍當好副手。”


    陳應良點頭道謝,這才將自己的這兩道人事命令公布全軍,借以穩定軍心,結果效果也還算不錯,聽說是李建成接替李淵掌管太原隋軍,已經人心惶惶的太原隋軍迅速重新穩定下來,李孝恭和許世緒等李淵死黨也悄悄鬆了口氣,李建成則是感激涕零,益發賣力的安撫太原隋軍將士,陳應良被迫火線換將這才沒有造成嚴重後果。同時因為料定李建成絕不敢與自己搶功的緣故,楊暕也非常滿意陳應良的這個人事安排,沒再提出過份要求,耐心隻是等待首先殺入雁門城勤王見駕的頭功。


    處理完了太原隋軍的事,也把李淵暫時軟禁在了中軍營地,接下來就該輪到李二和李靖了,對李二陳應良也沒客氣,直接就對雲定興說道:“雲老將軍,李世民將軍隸屬於你的麾下,但現在我的中軍需要他,暫時把他留在中軍營地,你那邊沒問題吧?”


    “沒問題,絕對沒問題。”擅長站隊的雲定興連眼皮都沒眨一下,馬上就一口答應,然後又主動說道:“大帥,要不要末將把柴紹也給你送來?”


    “柴紹就算了,還是讓他繼續在你麾下聽命吧。”陳應良微笑說道:“李大使那一大幫心腹戰將我都能容得下,還能在乎他小小一個柴紹?讓他繼續留在你的麾下,有機會也讓他上上戰場,立些功勞,不管怎麽說,我和他曾經也算是世交。”


    雲定興趕緊又一口答應,然後迫不及待的大拍馬屁,稱讚陳應良心胸寬大,不念舊惡,以德報怨實乃道德楷模,君子典範。陳應良笑著謙虛了幾句,然後才把目光轉到李靖身上,目光中也十分複雜,半晌後,陳應良才向李靖說道:“李郡丞,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你和李大使在軍帳裏,到底單獨談了一些什麽?”


    李淵和李二又重新開始提心吊膽了,生怕李靖在這個關鍵時刻賣了他們,交代出他們是找李靖打聽過突厥內奸的實情,李靖則是神色平靜,片刻才拱手答道:“稟大帥,下官與李大帥沒談什麽,就是討論了一下太原勤王軍的新營地布置情況,大帥你也知道,下官雖是文職,對軍事卻有一定了解,排兵布陣與營地安排連你都讚不絕不口,李大使也知道下官在這方麵小有所長,所以就和下官討論了一下這些事。”


    李淵和李二悄悄鬆了口氣,陳應良則是目光疑惑,實在搞不懂李靖為什麽現在還不肯說實話?李淵父子都已經被削去職權了,李靖怎麽還不趕緊改換門庭?而旁邊一直在猜疑李靖的陰世師更是不幹了,馬上站出來說道:“大帥,李郡丞與李大使過往太密,私下裏接觸不斷,瓜田李下,難以分辨,以末將之見,最好還是讓李郡丞去照料身上有病的李大使,也暫時不要擔任軍中事務。”


    隋軍眾將紛紛讚同,都建議陳應良也把李靖削權軟禁,李靖沉默不語,陳喪良也是猶豫萬分,權衡利弊了許久,陳應良才說道:“好吧,既然李郡丞與李大使隻是商討軍情,我們也沒有發現李郡丞你有什麽不法之舉,那你就不必去伺候李大使湯藥了,繼續留在我的中軍大帳聽用吧。”


    “大帥,你怎麽如此疏忽大意?”陰世師一聽急了,忙提醒道:“這個李靖嫌疑很大,你不能留啊。”


    “陰太守,說到嫌疑大,有誰能比李大使的長子李建成將軍嫌疑更大?”陳應良平靜說道:“還有,和李郡丞比起來,李大使麾下那些將領官員嫌疑更大,你我連這些人和李建成將軍都容得下,又為何容不下嫌疑更小的李郡丞?”


    陰世師語塞,好半天才說道:“那起碼不能再讓他參與軍機。”


    “瓜田李下,下官也不敢再參與軍機。”李靖主動接受陰世師的要求,又向陳喪良拱手說道:“大帥,下官知道你一定需要一個與突厥聯絡的信使,如果大帥不棄,下官願意擔當此任,以證清白。”


    陳應良的目光又閃爍了一下,然後說道:“先下去休息吧,容我考慮。”


    李靖拱手答應,當下陳應良立即命令士兵把李淵父子和李靖帶到帳外看押軟禁,然後又要求隋軍眾將嚴格保密李淵父子的事,避免被突厥察覺打草驚蛇,然後才宣布散帳,讓眾將迴去休息,接著陳應良又趕緊領了陰世師和袁天罡等親信,在軍隊的嚴密保護下到了太原隋軍營地查看情況,直到確認李建成安撫軍心得力,太原隋軍營地並沒有出現騷動意外,陳應良這才稍微放下心來,命令各營解除戒嚴,僅各自安排一支軍隊輪流警惕,預防萬一。


    命令傳達,與太原隋軍營地接壤的譙彭隋軍、江都隋軍和左屯衛隊伍先後解除戒嚴,盡管陳應良派人對外宣稱說戒嚴是因為李淵突發急病,為了預防萬一才被迫如此,但勤王聯軍的軍心士氣還是不可避免的受到了一定影響,軍中無論如何都有些小道消息私下裏流傳。發現了這些情況,陳喪良難免有些憂心忡忡,陰世師和袁天罡等心腹也向陳應良提醒道:“大帥,陣前換將的影響還是太大,我們如果不趕緊想辦法把軍心士氣重新振作起來,隻怕戰鬥力會受到巨大影響,軍心也會更加的慌亂。”


    陳喪良點點頭,然後突然問道:“關於李淵的事,你們說,我該如何用好李淵和始畢賊酋這層關係?”


    “派人打著李淵的旗號去見始畢賊酋,直接說突厥內奸就是阿史那·思摩,誘使始畢賊酋殺了這個突厥大將,把突厥的軍心士氣也打下去。”陰世師建議道。


    “這麽好的機會,隻用來殺一個突厥大將,太浪費了。”陳喪良搖頭。


    “那下官就不知道了。”陰世師無奈的答道:“下官對於計謀之道不是很精通,實在想不出什麽好辦法用好李淵和突厥這層關係。”


    姓陰的陰世師都想不出什麽好辦法陰死突厥軍隊,就更別說老古板魏徵和大科學家袁天罡了,全都沒辦法在計謀方麵為陳應良提供什麽有用的參考意見,陳應良則是因為對突厥情況不夠了解的緣故,絞盡了腦汁也想不出什麽好辦法用好李淵這枚棋子,榨幹李淵身上的油水。被迫無奈之下,陳喪良隻得是借著巡營的機會,順便進了王世充的指揮帳,向自己出了名狡詐的老丈人王世充求計,看看他能有什麽好辦法陰死突厥軍隊。


    王世充確實比陰世師等人更擅長戰場奇謀,給陳喪良提出了一個請君入甕的計策,建議陳應良派人冒充李淵信使與始畢可汗聯係,假稱為始畢可汗充當內應,引誘始畢可汗出兵再來偷襲隋軍營地,隋軍乘機再次布置埋伏,再打一個勝仗大敗突厥。


    王世充這個計劃雖然可行,稍加變通還能收到更大戰果,卻還是不能讓貪得無厭的陳喪良滿意,陳喪良也直接了當的對更加喪盡天良的老丈人說道:“嶽丈,這麽做太浪費了,雖然可行,也有很大希望把突厥騙來,但這一帶地形你也是知道的,兩山相夾東西相二十餘裏,我們無論如何都無法堵住這麽寬的開闊地,無法全殲來犯之敵,就算再打一個勝仗又能有什麽用?突厥軍隊的兵力仍然還是強過我們,我們還不是處於下風?”


    “賢婿,再打一個勝仗還不夠,你到底想用李淵幹什麽?”王世充吃驚問道。


    “當然是全殲突厥主力,幹掉始畢賊酋。”陳喪良坦白答道:“能一戰幹掉始畢賊酋當然最好,如果不能,起碼也要重創突厥主力,徹底扭轉雁門戰場的強弱態勢。”


    王世充目瞪口呆了,然後趕緊極力勸說不肖女婿千萬不能這麽貪心不足,人心不足蛇吞象,要小心啃的骨頭把牙齒崩了,十分難得的好心提醒女婿一次千萬不要貪多嚼不爛,可惜陳喪良的野心實在太大,曆史上出了名嘮叨的王世充也過於嘮叨了一些,一件事翻來覆去千言萬語都不得要領,反倒把絕對不孝的女婿陳喪良聽得厭煩,最後陳喪良幹脆找了個借口告辭離去,這才總算是擺脫了老丈人的嘮叨羅嗦。


    離開了王世充營地,陳應良也沒去找更沒用的劉長恭和雲定興,隻是直迴中軍營地自行盤算,同時陳應良心裏難免還有一些窩火,暗道:“他娘的,在隋末混了兩年多了,我身邊怎麽連一個象樣的智囊都沒有?要是房玄齡和杜如晦在就好了,起碼可以替我出謀劃策分分憂,我也不必一個人絞盡腦汁……,等等,我身邊有啊。”


    在心裏嘀咕到了這裏,陳喪良這才猛然想起了一件大事,自己的身邊不僅有智囊,還有三個絕對夠分量的智囊——李淵、李二和李靖,這三個戰場滑頭都絕對能幫上自己的忙——隻是這三個智囊能不能靠得住,現在還是一個大問題。再仔細盤算了許久後,陳喪良又咬了咬牙,這才吩咐道:“把李靖叫到我的後帳,我要見他。”


    ………………


    匆匆迴到了自己的後帳後,李靖已經先一步被半請半押到了帳中,見麵後陳喪良也沒客氣,一邊讓人給自己和李靖準備晚飯,一邊招唿李靖坐下,然後直接坐到了李靖的麵前,更加不客氣的說道:“李郡丞,廢話我也不多說了,你到現在不肯交代和李大使的關係,原因我知道,老李家是關隴八大族之一,手眼通天,樹大根深,你不敢和他們做對,我很清楚。”


    李靖默不作聲,陳應良則又說道:“現在我也不逼你供認和李家到底是什麽關係,我隻想告訴你一點,李大使這一次確實沒有暗通突厥叛國投敵,皇帝陛下也未必一定會殺他,但是你既然牽涉進了這件事,將來怎麽都會受些波及,到時候瓜田李下,李大使就算想要救你,一時半會也不敢出手。你如果不想被罷官免職,殺頭抄家,現在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自救。”


    李靖還是沉默,陳應良也沒逼他立即表態,直到親兵把晚飯送來,陳喪良親自把一份晚飯放到了李靖的麵前後,李靖才問道:“大帥,下官該如何自救?”


    “當然是立功,將功贖罪。”陳喪良用上了諄諄教導的語氣,指點道:“你隻要在這場勤王大戰中立下功勞,幫助我攻破了突厥軍隊成功救駕,我就會把你的功勞奏明朝廷,也證明你確實沒有牽涉進李大使涉嫌通敵一事,到時候不管李大使受到什麽樣的處罰,你不僅不會受到影響,還可以得到嘉獎賞賜,豈不遠勝過你與李大使同受責罰?”


    李靖目光中露出了一些笑意,還仿佛有些譏諷的笑意,然後才平靜說道:“下官當然願意立功贖罪,隻是下官不知道該如何立功贖罪,還請大帥指點。”


    “李郡丞,之前你不是建議我抓住突厥主力深入絕地的機會,一仗打出北方數十年安寧嗎?”陳喪良直接說道:“現在機會已經放在了我們的麵前,李淵李大使無意中獲得突厥信任這個契機也出現了,以你之見,我該如何抓住這個契機,一舉攻破突厥主力,甚至幹掉始畢可汗本人?”


    “陳大帥,你這好象是向下官求計啊?”李靖眼中的譏諷之意更加明顯,微笑說道:“陰太守不是建議你不要讓下官參與軍機嗎?怎麽現在還要向下官求計破敵?大帥你難道就不怕下官乘機耍詐,反倒害得你兵敗身死?”


    “你不會。”陳喪良對李靖這點倒是無比放心,直接就說道:“我看得出來,你是一個忠臣,你忠於大隋朝廷,也忠於皇帝陛下,所以我隻害怕你幫著李大使害我,卻不擔心你導致勤王大軍戰敗,皇帝陛下和大隋朝廷失去救援。”


    說到這,陳喪良又補充道:“而且,我也有自信,自信能識破你的計劃,你的計劃如果稍有不對,我一定能馬上察覺。”


    李靖笑笑,笑容還頗神秘,然後突然說道:“大帥,下官覺得你太心急了些,李大使這件事確實是個契機,但你一心隻想抓住這個契機,卻忽視了這個契機還不足以讓你一舉攻破突厥主力,更不足以幫助你擒殺始畢賊酋。”


    “此言何意?”陳喪良一楞。


    “大帥,難道你還沒有看出來,突厥那邊對李大使還沒有絕對信任?”李靖微笑說道:“昨天晚上,我軍設伏大敗突厥,斬首加生擒差不多有兩萬,突厥損失不可謂不慘,但是李大使此前卻沒有字言片語向突厥告警,坐視突厥慘敗——試問大帥,假如你是突厥的始畢賊酋,在這樣的情況下,你是否敢相信李大使的書信使者,帶著突厥主力冒險作戰,甚至親身冒險,給我軍大破你突厥主力的機會?甚至給我軍把你擒殺的機會?”


    陳喪良的臉色有些變了,這才突然發現自己有些太過想當然,嚴重忽視了突厥軍隊對李淵的信任程度,忘記了突厥主力不可能因為李淵的一道書信或者一個使者來冒全軍覆沒的危險。


    看了一眼陳喪良,李靖這才又說道:“還有,雁門戰場這裏確實是突厥死地,但是地形還是稍微開闊了一些,以我軍現在的實力,也還很難一戰而破突厥主力,所以下官認為,大帥你必須還要繼續削弱突厥,耐心等待更好的機會出現,然後再設法全殲突厥。千萬不能好大喜功,急於求成,那隻能是自取禍患,反勝為敗。”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在這件事上,我確實有些急於求成了。”陳喪良緩緩點頭,承認自己的錯誤,然後又習慣性的隨口問道:“李郡丞,那依你之見,我當如何行事。”


    “循序漸進。”李靖答道:“一邊幫助李大使取得突厥信任,一邊利用李大使這個契機,更進一步削弱突厥的實力,此消彼長,等到李大使獲得了突厥的足夠信任,也等到突厥的實力削弱到一定程度,然後再一舉破敵不遲。”


    “這個,好象是自相矛盾吧?”陳喪良疑惑的說道:“一邊幫助李大使獲得突厥信任?一邊利用他更進一步削弱突厥實力?幫李大使取得突厥信任,我們就必須付出一些犧牲,利用李大使削弱突厥,我們就必須用他布置圈套,突厥上過當就會明白李大使是反間,豈不是自相矛盾?”


    “確實是自相矛盾。”李靖點頭,又微笑說道:“不過剛才離開了中軍大帳後,下官卻已經思得一計,既可以利用李大使嚴重削弱突厥實力,又可以幫助李大使更進一步取得突厥的信任,讓始畢賊酋完全相信李大使與他聯手。”


    “還有這樣的妙計?”陳喪良大喜過望,忙問道:“李郡丞是何妙計?還請快快說來。”


    李靖笑笑,突然說道:“下官餓了,請讓下官吃完飯再說。”


    “李郡丞快請,筷子請拿好,飯菜合口不?如果不合意,我馬上叫人重新做菜。”


    “重新做菜就不必了,不過大帥,你也快吃吧,我們都把飯吃完,然後慢慢細談。”


    “沒事,我不餓,李郡丞,來,我給夾菜。”


    “還說不餓?大帥,你中午就沒吃飯,能不餓?你如果不把飯吃完,我就不說。”


    “好,我吃,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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