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丁堡八月上旬的這一天風和日麗,適宜的微風吹拂著人們嬌嫩的肌膚,如同情人愛戀的輕撫,於絲滑間讓人沉醉其中。


    坐落在國王大道一棟普通別墅內,羅伊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從沙發上站起身子,走到窗前看著下方喧鬧的街道。今天的氣溫不冷不熱正是出遊的好時節,因此,來自世界各地的遊客聚集在愛丁堡,在導遊的帶領下,細細欣賞這些始建於15世紀古典建築的獨有魅力。


    隻是有些奇怪,眼前的這一幕為什麽有種若有若無、隱隱約約在哪裏見過的既視感?


    看著屋外的遊客,羅伊禁不住出神想到。


    這一世鮑斯萊昂家族的當代主人看起來似乎隻是個普通人,然而誰也不知道的是,來自域外的邪神克蘇恩在其出生時投胎到了他的身上。


    換句話說,這一世的羅伊隻是一個披著人皮的恐怖怪物,隻有當他撕破自己的偽裝時,那濃鬱到極致的邪惡才會暴露而出,讓那些可憐的小白兔們於瑟瑟發抖之間品嚐到絕望。


    為什麽要暴露呢?


    想到這裏的羅伊下意識嘴角翹起露出一絲奇異的笑容,暴露了有什麽好處麽?難道偽裝成一個普通人不好麽?


    好吧、好吧,其實這些都是扯淡。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在上一個世界他吃撐了,幾十億的靈魂徹底將他那看起來似乎是無底洞的胃口塞滿,哪怕還有著一絲試圖吞噬一切的貪婪欲望,但在體內靈魂最終沒消化完全之前,他也隻能幹看著流口水。


    想到這裏的羅伊下意識摸了摸肚子:好奇怪,以往二十來年內時不時就來一出兒的脹痛感,在進入八月之後忽然消失的無影無終。這禁不住讓羅伊感到詫異,奇怪了,難道那些靈魂在一夜之間全部都消化完了不成?


    砰砰砰,


    忽然響起的敲門聲將羅伊驚醒,他轉過身看著來人:“萊爾德,有什麽事兒麽?”


    身穿深褐色管家服的萊德爾推門而入,在羅伊的注視中來到身前不遠處站定,微微傾身示意後恭聲說道:“侯爵大人,根據您的時間安排,蘇格蘭民族黨的凱瑞森議員將在下午十四時前來拜訪,到時他將和您商討關於蘇格蘭民族自治委員會的部分事宜。”


    “凱瑞森議員?”


    聽到這個有些陌生的名字,羅伊腦海中莫名的出現了另一個人。下意識的,他不假思索的問道:“萊爾德,難道今天來的不應該是戴維斯議員麽?”


    “戴維斯議員?”


    聽到這個名字萊爾德管家愣了一下,他著實沒想到自家侯爵大人,竟然會記得這個這麽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在詫異之間,萊爾德管家一時竟忘記了迴答。


    “怎麽了萊爾德,難道有什麽問題麽?”


    羅伊有些好奇的問道。老實說不管是戴維斯還是凱瑞森,對於他們兩人羅伊都很陌生,隻是有些奇怪的是,羅伊心中隱隱有個聲音告訴他這不對,來的人應該是戴維斯。


    “侯爵大人,關於這個問題我恰好知道一些,”


    迴過神的萊爾德管家連忙說道:“之前塔羅斯議長的確有意派遣戴維斯議員作為代表前來,然而不巧的是,在不久前我們這位可憐的議員先生在賽馬場,因為座下賽馬忽然躁動而從馬匹上摔落,右腿不幸骨折,現在正在醫院進行治療。”


    “因此,塔羅斯議長不得不另派這位凱瑞森議員前來。”


    “原來是這樣麽。”


    羅伊輕輕的點了點頭,在思索了片刻後沉吟道:“萊爾德,幫我迴絕了這次會麵。另外,派人調查一下戴維斯議員摔傷的事。”


    “侯爵大人,您的意思是?”萊爾德管家聽懂了羅伊話中的含義,臉色有些嚴肅的問道。


    “放鬆萊爾德,我隻是有些懷疑罷了。”


    羅伊伸展著懶腰,看著眼中帶著寒光的萊爾德管家笑著說道:“小心駛得萬年船,畢竟想置我們家族於死地的敵人滿大街都是,像這種突發的意外事件在調查結果出來之前,我們一定要小心對待。”


    “我明白侯爵大人,”


    萊爾德管家鄭重的點了點頭,在羅伊慢慢坐迴沙發上後再次匯報道:“侯爵大人,在今天下午十七時您還需要會見家族財務主管,對於這項安排現在是否需要提前?”


    “可以啊,”羅伊可有可無的點了點頭隨意說道:“如果沒有其他事情,那麽就讓家族主管提前來匯報吧,剛好讓我把今天下午所有的事情全部處理了。”


    “好的侯爵大人,我這就給您安排。”得到示意的萊爾德管家匆匆離開了房間。


    將手中艱澀難懂、用經濟術語寫成的文件扔到一邊,看著下手正襟危坐的財務主管,有些頭疼的羅伊思仰著身子靠在沙發靠背上問道:“莫羅斯,你還是直接匯報吧,這玩意我一時半會還真看不完。”


    “好的侯爵大人,”


    早就習慣了自家侯爵大人處事風格的莫羅斯,將早已準備好的腹稿脫口而出:“家族所持有的所有產業在上半年期間一共創造了十二億英鎊的收入,預計全年利潤將達到二十億英鎊。


    在這其中,主要的大部分利潤來源於高新科技產業,以穀歌、蘋果、微軟等為代表的網絡公司為家族帶來了約八億英鎊的收入;其餘的部分實業例如寶馬、奔馳、賓利等汽車公司為家族創造了約一點五億英鎊;而家族基金會在之前的金融危機中所攫取的部分,以通過境外注冊公司和遠程控股的方式慢慢迴收完畢,而這其中約帶來兩億英鎊的收入。”


    “另外就是北海石油和通信產業及廣播媒體領域,因為家族控股的數量較少,這些產業一共給家族帶來了約五千萬英鎊的利潤。”


    聽完匯報的羅伊點了點頭,隨後看著財務主管問道:“莫羅斯,家族對北海石油方麵依然沒有任何辦法麽?”


    “很抱歉侯爵大人,”財務主管很是無奈的迴答道:“對於這方麵家族曾做出無數的努力,但來自英聯邦政府的壓力和部分對家族心懷叵測之輩的不友好態度,北海油田的控股我們沒有絲毫進展,這是我們工作的最大失誤。


    侯爵大人,讓您失望了!”


    “好了莫羅斯,這不怪你們。”明白下屬已經盡力的羅伊寬慰道,對著這個算不上壞消息的消息羅伊心中有著準備,畢竟北海油田是英聯邦緊緊握在手中的寶貝,一個能帶動整個國家經濟發展的重要部分,一個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就能讓英聯邦震三震的定海神針。


    要是那天英聯邦政府忽然抽風,同意鮑斯萊昂家族入主這個聚寶盆的話,那羅伊就要認真考慮一下,他那位遠方表姨母是不是又準備搞什麽幺蛾子。


    不過老實說還真是有點可惜,聯邦政府對北海油田看的太緊,要是真的一不小心讓羅伊找到了空子入主了那裏,那最後的樂子就大了。想到那位表姨母氣急敗壞時的表情,羅伊下意識嘴角翹起笑了起來。


    “侯爵大人,”


    察覺到自己主人今天心情比較好的財務主管,在心裏猶豫了好久後咬著牙匯報道:“侯爵大人,關於北海油田方麵,我們或許應該抓緊時間!”


    “莫羅斯,難道你發現了什麽問題?”羅伊好奇的問道。


    “是這樣的侯爵大人,”財務主管組織了下語言,在羅伊耐心的等待下,片刻後吞吞吐吐道:“家族為了控股北海油田時花費了許多代價,雖然最後沒有成功,但也讓我們無意中得到了許多隱秘的消息。”


    “說來聽聽。”提起了興趣的羅伊坐直了身子的說道。


    “好的侯爵大人,”財務主管小心翼翼的迴複道:“在調查北海油田的過程中我們發現,對於它的具體存儲量所有石油公司都沒有一個完整的定論,哪怕是英聯邦政府在這上麵也含糊其辭,不願透漏真實數據。


    另外北海油田今年的產出達到了曆年來的頂峰,上半年平均每日約285萬-300萬桶之間,如此算來北海油田將在今年達到10-11億桶產出!


    而北海油田從出油到現在已經持續了24年,估算起來聯邦政府已經從中開采了約合200億桶的石油,按照目前的開采形勢來看,根據預測,北海石油產出的高峰時長將達到五到十年!


    如果我們沒能在這十年內盡可能的提前入主北海油田,那麽根據家族所聘請的地質專家所給出建議,十年後的北海油田所帶來的利潤和迴報將大大降低,預期未來我們接受的很可能是一個即將枯竭的油田!”


    在沉默了好久,在財務主管忐忑焦慮的等待中,羅伊這才開口說道:“莫羅斯,對於北海油田在十年後將會有多少存儲量,相關領域的專家有大概的數字麽?”


    “侯爵大人您稍等,”財務主管連忙打開桌子上的文件夾,從中取出一份文件交給了羅伊。


    在粗粗翻閱了文件,重點看了相關的數字後,羅伊下意識敲著桌子思索起來。


    莫羅斯給出的文件上麵寫了相當多的術語,刨除那艱澀難懂的部分以外,單純的從數字來看,北海油田所擁有的總量和在十年後的剩餘委實有些出乎羅伊的預料。


    “莫羅斯,這上麵寫到十年後北海油田的剩餘存儲量估算為150-180億桶,這個數字確定麽?”


    “侯爵大人,這是我們聘請的諸多專家,在暗中調查了許久最後估算出的數字!”財務主管很是肯定道:“按照最樂觀的情況估算,既是十年後蘇格蘭和平的脫離了英聯邦的控製,並將北海油田的稅務和產出收為獨有,但到了那個時候,這些石油田根本不足以支撐蘇格蘭的財政消耗和健康發展!”


    “侯爵大人,為了蘇格蘭人民的利益,為了不讓這些民脂民膏被英聯邦的蠢貨攫取浪費,為了以後的發展考慮,我們必須加快獨立的進度,爭取在五年內讓蘇格蘭完成獨立!”


    五年麽?財務主管的話讓羅伊沉默了下來,說起來簡單,要是蘇格蘭獨立如此簡單就能辦到,那鮑斯萊昂家族還用煞費苦心的準備這麽多年麽?


    以現在的英聯邦當前的形勢來看,哪怕蘇格蘭獨立的進度一帆風順還不出現什麽大亂子,十年後能夠成功已經是拜那些豬對手的各種神助攻所賜。


    想要五年內成功,做夢去吧!


    頭疼啊!想到這裏的羅伊忍不住歎了口氣,麻煩,實在是太麻煩了!一時之間他也沒想不出什麽好的辦法,隻能暗自告訴自己慢慢等待著,過幾年再看看事情是否有新的轉機。


    將財務主管打發走,羅伊站起身子伸了伸疲憊的懶腰,看著牆上的時鍾搖了搖頭,時間過得太快了,一轉眼一下午已經過去了,現在已經是傍晚的十八點多。


    好吧,美好的一天就這麽美好的結束了,仔細想想,還是挺充實的。


    沒過小會兒,羅伊美好的心情被匆匆而來的萊爾德管家打破,他滿是不可思議的問道:“你剛才說什麽?誰找我?”


    “是伊麗莎白女王陛下!侯爵大人,在您聽取家族財務主管匯報期間,王室主管保羅先生已經先後打來了五個電話,他特意叮囑我說女王陛下有很重要的事情找您。”


    萊爾德管家同樣有些疑惑:“我已經詢問過保羅先生,但對方不願意透漏具體是什麽事情,他說女王陛下希望和您親自通話。”


    “我也想不到我親愛的表姨母找我會有什麽事?”羅伊滿臉的疑惑:“難道她老人家終於想開了,同意了鮑斯萊昂家族幾百年的渴望訴求不成?”


    在又一次的電話響起聲中,羅伊接過管家遞來的話筒隨意道:“我親愛的表姨母,您如此大費周章的找我是為了什麽?不過先說好,要是我做了什麽讓您不滿意的事兒,您大可不必告訴我,該怎麽著就怎麽著吧!”


    “好了羅伊*鮑斯萊昂,我不是來跟你吵架的,更不是來聽你在這裏胡攪蠻纏的!我的母親、你的表祖母將在本月月底度過九十八歲生日,她老人家想要在生日宴會上看見你。羅伊,我現在正式的邀請你參加這次生日宴會。”


    “哦是麽?”羅伊打著大大的哈欠滿臉的不在乎:“不好意思,我不感興趣。”


    “羅伊,這是你的表祖母九十八歲生日,這是一位百歲老人家對子孫後代聚集在一起美好相伴的渴望!這你難道也要拒絕麽?”


    “我知道、我知道,我親愛的表姨母,對表祖母九十八歲大壽這件事我也很為她感到高興的,你放心,我晚上一定會去教堂為她老人家以後平平安安好好祈禱的。哦對了,說起來這個,到時候我一定會精心準備一份大禮作為我的心意,在生日給她老人家送去的。”


    “羅伊!”伊麗莎白女王不滿的聲音從話筒中吼出,在羅伊滿臉不爽的將話筒遠離耳邊中高聲道:“注意你的身份!我是你的表姨母,更是大英帝國的女王!”


    “我知道啊,但這有什麽關係麽?”羅伊玩味道:“我親愛的表姨母,你不會忘了咱們兩個家族之間的齷齪了吧?說句不好聽的,我還真怕踏入倫敦那一刻就被人直接幹掉,我還沒結婚呢!


    到時候我鮑斯萊昂家族徹底絕代了,家族曆代先祖找誰哭去啊?”


    “羅伊*鮑斯萊昂!”肺都要氣炸的伊麗莎白女王,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火氣,在憤怒中咆哮道:“你這是對溫莎家族的侮辱!你這是對大英帝國統治者的挑釁!”


    “難道我說的有錯麽?”羅伊冷笑著問道:“我親愛的表姨母,我的父親費德南侯爵墳墓上的青草可有三丈高了,你不會想讓我跟他一樣遭遇某種不可言說的不幸吧?!”


    電話那頭沉默了下來,好半天後,在羅伊等的有些不耐煩時伊麗莎白女王疲憊的聲音響起:“羅伊,我母親真的想要見你,這不僅是她老人家九十八大壽的唯一願望,更是她在蒙上帝恩照前的唯一心願。


    在上一周,皇室醫生從她身體內檢查出了一顆腫瘤,羅伊,你明白我的意思了麽?”


    伊麗莎白的話讓羅伊有些驚訝,短暫的思索後確定了對方說的是真的,畢竟這種事根本無法隱瞞,用來騙人反而會落人口實。


    羅伊心中下意識感歎,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是如果處理不好,那麽本來就形同水火勢不兩立的兩家說不定真的會直接開戰。畢竟誰也不敢保證,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婦女在死了媽後會不會因為傷心痛苦,最後變得成神經病發狂。


    就在羅伊想著要不要開口答應時,鬼使神差的,他嘴巴不受控製的忽然說道:“這次我是真的去不了,親愛的表姨母,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


    “有什麽事情能比你長輩大壽還要重要的!”羅伊的推脫之言剛剛出口就被伊麗莎白女王打斷,在憤怒中冷笑著譏諷道。


    “這個。。。”


    羅伊有些無言,他也很鬱悶自己怎麽會一口迴絕了這件事,還找了個這麽爛的理由。不過話都說出口,如果再悔改豈不是代表鮑斯萊昂家族怕了他溫莎家族不成?


    在情急之中,無意中看到茶幾上的已經涼透的茶水的羅伊,在靈光一閃下祥裝猶豫道:“表姨母,我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處理,我要去香港。”


    “香港?”羅伊的話讓伊麗莎白驚訝了片刻,隨後反應過來下意識問道:“你去香港幹什麽?去哪個東方的紅色國家?羅伊,鮑斯萊昂家族想要幹什麽!”


    “表姨母,關於這件事您就不需要操心了,該說的我已經都說了,我想我們應該沒有什麽可以繼續聊下去的話題了吧?”


    香港這個地方選的好,一方麵可以擺脫那個無聊的生日宴會,不用和溫莎家族的諸位相見兩相厭;另一方麵還可以讓那個老婦女疑神疑鬼的胡思亂想。羅伊禁不住為自己的機智點了三十二個讚。


    “好,很好!羅伊*鮑斯萊昂,我會記住這件事情的!”


    伊麗莎白女皇恨恨的聲音從話筒中響起,在羅伊洋洋得意中憤怒的掛斷了電話。


    “萊爾德,”


    看著身邊滿是擔憂和關心的萊爾德管家,羅伊將話筒放下說道:“安排一下,我們過兩天去香港。”


    “侯爵大人,真的要去香港啊!”


    萊爾德管家很是為難的問道:“難道我們不能換一個地方麽?比如說美國啊、歐洲其他城市也行啊!”


    “萊爾德,我在電話裏都已經跟那個老太婆說了,你現在讓我反悔,我可丟不起那人啊!”羅伊不滿的問道:“還有你怕什麽?難道到了香港還會有人吃了你不成?”


    “我擔心的是侯爵大人您啊,”萊爾德管家滿是委屈的說道:“我可聽說那地方很落後,那裏的人也很野蠻,我們就這麽沒有準備的出發,到時候遇到什麽事兒也不方便處理。”


    “你聽誰說的?”羅伊很是無語的問道:“這不是瞎胡扯麽?”


    “侯爵大人,是兩年前從香港迴歸的那位patten勳爵,就是他告訴我的。”


    “patten?那是誰?”在腦海裏想了好幾圈,也想不起來這人是誰的羅伊好奇的問道。


    “patten勳爵,就是那位曾經的最後一任香港港督patten!”


    萊爾德管家連聲說道:“他在迴國後曾經前來拜訪過侯爵大人您,大人您最喜歡的這種茶葉也是他當初贈送的禮品中發現的。隻是後來侯爵大人您不喜歡這個人,所以他以後的拜訪我們全部拒絕了。”


    “哦哦,原來是這個人。”隱隱約約有這麽一絲印象的羅伊應和道,時間過去的太久了,他那還記得這點小事。


    “不過這名字還真奇怪啊,”羅伊隨口說道:“patten,好讓人感到違和的名字。”


    “還有更違和的,”萊爾德管家滿是讚同的點著頭附和道:“那位patten勳爵還有個更奇怪的中文名,叫什麽?peng ding kan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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