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金漢宮後花園,一直陪著伊麗莎白皇太後聊天的羅伊被天空傳來的嗡嗡聲驚動,他不動聲色的抬頭看了眼高掛的圓月,隱隱約約似乎看到了點什麽。


    “怎麽了羅伊?”察覺到不對的皇太後轉身望了眼天空,意識到自己什麽也沒看到的她好奇的問道。


    “天空中有東西在靠近,”心中的奇怪的羅伊說道:“應該是什麽大型的飛行器,他們正在倫敦的上空。”


    “原來如此,”皇太後了然的點了點頭,一頭霧水的羅伊好奇的問道:“表祖母,你難道知道那是什麽?”


    伊麗莎白皇太後沉默了下來,原本等待著對方解釋的羅伊慢慢的察覺到了不對,看著沉默的老婦人,他的神色變得嚴肅,原本的臉上帶微笑漸漸消失不見。


    好半天後,皇太後這才打破凝固的氣氛,端起石桌上給羅伊準備的紅酒重重的喝上一口後,抬頭凝視著羅伊微笑道:“你之前不是好奇伊麗莎白她們去哪裏了麽?


    現在我可以告訴你,她們早已經離開了倫敦!”


    伊麗莎白女王在她母親大壽的這一天離開了倫敦?這個突然聽到的消息讓他神色一愣,到底發生了什麽會讓那個女人在這麽重要的時刻做出這個決定?羅伊心裏一沉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表祖母,現在你可以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了吧?”再也不符之前溫順謙恭的羅伊冷笑著問道。


    皇太後沒有在意羅伊的態度,或者說在這個時刻,她也沒什麽好在意的。隻見皇太後依然保持著慈祥的神色,在微笑間吐出了一個讓人毛骨悚然的消息:“在今天晚上,一群納粹的餘孽將會進攻倫敦,到時,整個倫敦都將化為火海變成地獄!”


    “表祖母,你在給我開玩笑?”初次聽聞這個消息的羅伊滿臉的不敢置信,看著平靜的老婦人,在深吸一口氣後強捺心中的煩躁,滿臉譏諷的不斷鼓掌誇讚道:“很好,非常好,我真是對溫莎家族的諸位刮目相看,為了解決我這個麻煩竟然舍得讓整個倫敦給我陪葬,真是讓我倍感榮幸!”


    “羅伊,羅伊*鮑斯萊昂侯爵,你高估了自己的分量!”


    皇太後不可置否的搖了搖頭,看著不明所以的羅伊,這個老婦人再次深深的喝了一大口紅酒後,滿是感歎的解釋道:“在確定了這個消息之初,伊麗莎白曾經想過要阻止它,但她沒想到的是國家的防務機關早已腐爛。國防部和情報部連同軍隊如同破洞的篩子一般,被納粹的餘孽滲透殆盡!


    在細密的調查後伊麗莎白選擇放棄,她對整個大英帝國統治機關的無能感到憤怒和絕望。無奈之下,她將錯就錯,想要借住這場災難好好的清除政府中的蛀蟲和背叛者,在災難之後重新建立一個強大的、忠誠的、能夠有能力保護大英帝國安全的政府!


    而你,羅伊*鮑斯萊昂,隻是恰逢其會誤入其中的意外之喜,僅此而已!”


    吹拂的涼風劃過嬌嫩的肌膚讓人感到舒適,而天空中逐漸清晰可見飛艇伴隨著螺旋槳聲則終於被人發現,白金漢宮的客人們詫異的抬頭遙望,試圖透過夜色的朦朧看清楚飛艇上的標誌。畢竟這種古老的飛行設備早已淘汰,在今日忽然出現讓人倍感驚奇,他們一直以為這是皇室為了慶賀皇太後生辰特意準備的節目。


    直到他們終於看清楚了空降下來的士兵,看清楚他們猙獰的表情和身穿軍服,驚奇變成驚嚇,所有人如遭雷擊般目瞪口呆,片刻慌亂的喧嘩聲響徹整個夜空,所有人驚慌失措,六神無主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親愛的表祖母,既然女王陛下帶著家人已經離開了倫敦,那你留在這裏又是為了什麽?難道想在臨終前好好的看一場充滿人生百態悲歡離合的苦情戲不成?”恢複了平靜的羅伊用著嘲笑的口吻凝視著淡然的皇太後說道。


    “羅伊,伊麗莎白一直將你當成心腹大患,如此看來她的眼光還有待提高。”渾然沒有將羅伊的嘲笑放在心上的皇太後微微一笑,滿是歎息的掃了眼周圍的環境,在顫抖中站起身子來到涼亭邊,注視著遠方伴隨著爆炸聲傳來的火光說道。


    看著低頭沉思的羅伊,轉過頭的皇太後奇怪的問道:“為什麽不趁敵人還沒進攻這裏時逃離呢?”


    聽到皇太後的詢問,羅伊微微一笑,端起酒瓶給自己倒了半杯酒後站起身子,來到欄杆前看著半邊天都通紅的倫敦,邊喝邊說道:“你們處心積慮設下了這個一個死亡陷阱,還有納粹的餘孽來給你們背鍋,怎麽看你們都不會給我這個心腹大患有逃出去的可能。既然如此,我又何必白費心機呢?”


    “這是聰明的孩子,”皇太後的目光滿是讚揚的看著羅伊感歎道:“生死之間有大恐怖,許多所謂的勇士在死亡來臨的那一刻照樣會被嚇得失禁,而你羅伊,真的是讓我刮目相看!鮑斯萊昂家族有今天這般成就的確不是什麽機緣巧合!”


    “您是在太過獎了親愛的表祖母,”晃動著手中高腳杯輕輕喝上一口的羅伊嘴角微微翹起,帶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感歎道:“還是趕不上溫莎家族,如此大手筆能夠狠得下心來做出這樣冷酷的決定,小小的鮑斯萊昂家族自愧不如!”


    “所以我們是大英帝國近兩百多年的統治者,而你們隻能暗地裏躲藏在蘇格蘭,帶著畏懼羨慕乃至嫉恨的目光看著我們統治這片古老的土地!”皇太後毫不示弱的反擊道。


    “也許你說的沒錯!”聽著耳邊不斷靠近的慘叫聲和爆炸聲,羅伊灑然一笑,將紅酒喝完之後隨手將杯子扔向漆黑的花園深處,轉身對著黑暗說道:“莫裏亞蒂,不要讓人打攪了我和親愛的表祖母之間的交流。”


    “如您所願我的主人!”沙啞的迴應聲響起,從黑暗中顯露出身影的莫裏亞蒂上身微微前傾示意後,轉身消失不見。


    “剛才那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無頭騎士?”看到這一幕的皇太後好奇的問道:“初步看來似乎沒有什麽特異的地方。”


    “中國有句古話叫:大隱隱於世,大概意思就是真正的強者都表現的都如同普通人一般,不會過於的展現他們的不同!”


    看著眼色迷茫的皇太後,羅伊聳了聳肩無奈的再次說道:“簡單點來說就是咬人的狗從來不會亂叫,想必這個解釋你應該能夠明白。”


    皇太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將這個無聊的問題拋到腦後的羅伊緊接著問道:“我其實很想知道,親愛的表祖母,如果我今天死在了這裏,難道你們就不擔心英聯邦直接分裂麽?”


    聽到這句話的皇太後哈哈大笑起來,在羅伊惱羞成怒之前這才稍稍收拾了下情緒,帶著一絲嘲笑一絲憐惜一絲感歎說道:“我剛才就已經說過,羅伊你實在太過於高估自己的影響力!一直以為你的政治能力很強,沒想到竟然跟一個孩子一般無知。”說道這裏的皇太後再次大笑起來。


    “什麽意思?”臉黑的如同煤炭的羅伊忿忿的問道。


    “簡單來說就是人死如燈滅,複雜一點那就說來話長。”收起大笑的皇太後如同孩子般歪著頭,眼中帶著一絲惡趣味問道:“想知道麽?”


    羅伊點了點頭,皇太後迴到座位前坐下來說道:“羅伊我的孩子,讓我們坐下來慢慢詳談,我會一點點將這裏麵的東西告訴你。這也算是我曾經身為鮑斯萊昂家族的一份子,在臨死前為家族做的最後一絲迴報吧!”


    grosvenor大道上,一輛黑色別克轎車無視了交通規則,以近一百八十公裏的時速則瘋狂前衝。


    看著沿途不斷燃燒爆炸的房屋,看著不斷哀嚎慘叫的民眾,看著麵色獰惡瘋狂大笑的最後大隊成員,悔恨和自責如同毒液般不斷侵蝕著因特古來的內心。


    不知何時,手指在緊繃中深深扣進手掌心,鮮血順著手縫慢慢流出,因特古拉恍若未覺般麵色猙獰的看著窗外,整個人都顯得無比的瘋狂和陰毒。


    如果當初,她沒有答應女王陛下將這個消息隱瞞,那麽這場恐怖的災難是不是就可以避免發生?


    “女主人,我們已經到達白金漢宮。”


    別克轎車緩緩停靠在了路邊。望著窗外不斷嘶吼,爬在地上來迴撕扯吞噬血肉的怪物,客串司機的沃爾特管家打斷了因特古拉自責:“女主人,接下來我們需要做什麽?”


    “開進去,將車開進白金漢宮後花園,找到皇太後殿下和羅伊,我們必須完成女王陛下交代的任務!”迴過神的因特古拉陰狠的說道。


    “您的意誌!”沃爾特管家微微一笑用力將油門踩到底,汽車的引擎發出咆哮的轟鳴聲,如同利箭般,完全無視了前方低吼的怪物從他們身上碾壓而過,深褐色腥臭的血漿猶如雨滴般濺滿車窗。


    撞碎大門,穿過大廳和迴廊,汽車最終在後花園門口停了下來。走下的因特古拉稍稍打量了下四周後轉身走向車尾,從後備箱中取出四五個彈夾和一把m15步槍,用力的拉動槍栓後因特古拉深吸一口氣,對著靜立的沃爾特管家沉聲說道:“我們走!”


    啪,啪,啪。


    單調的鼓掌聲在這恐怖混亂的場合顯得分外詭異,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隻見一身潔白,身穿大主教服飾的安立柯*馬克斯威爾從陰影中走出,一邊鼓掌一邊感歎道:“因特古拉,因特古拉*範布隆克*溫蓋斯*海爾辛!你的出現真是讓我倍感意外,沒想到竟然還能在這裏看到你!”


    “安立柯?”看到來人的因特古拉下意識皺起了眉頭,帶著一絲驚疑問道:“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不等安立柯開口,緩過神來的因特古拉緊跟著問道:“為了羅伊?你們想要奪取神聖的裹屍布?”


    “奪取?”安立柯挑了挑眉,帶著一絲是憎恨和厭惡道:“神聖裹屍布本身是祇賜予教廷的古老聖物,是神聖之羅馬最高貴的聖物!


    鮑斯萊昂家族的瀆神者竟竊取並妄想占有它,這是教廷所不能忍受的,這也是億萬教徒所為止唾棄的行為!


    是時候讓這件古老的聖物迴歸神聖的羅馬教廷,這是我們的渴望,更是任何人都無法阻止的神聖使命!”


    “神聖使命?”陌生的蒼老聲從不遠處響起,在場的所有人轉身望去,隻見萊爾德管家帶著三位披著黑色絲綢披風,將麵容遮掩在陰影中的身影走了過來,在距離幾人幾米外站定。


    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打量了安立柯後,萊爾德管家用著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這位先生,我不知道你是誰,我也不想知道你剛才胡說的那些話是何用心。但是我要告訴你,沒有任何人可以從高貴的鮑斯萊昂家族中奪取任何東西!


    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或者是以後的將來,任何人任何勢力都不行!”


    “另外我要告訴你的是,神聖裹屍布一直被教廷收藏在都靈大教堂嚴密保護著,這是全世界虔誠教徒都知道的消息!


    這位先生,鮑斯萊昂家族歡迎所有攜帶善意的朋友,但我們也不會容忍那些居心叵測之徒的肆意汙蔑!”


    “嗬!”安立柯被萊爾德管家的話氣笑了,什麽叫裹屍布一直被教廷收藏在都靈大教堂?要是都靈教堂的那塊破抹布真的是神聖裹屍布,他何苦眼巴巴的跑來這裏來?


    說到底還是鮑斯萊昂家族的錯!


    是他們當年匿藏了神聖裹屍布;是他們起了貪婪之心,秘密委托達芬奇那個敗類製造了這麽一個贗品;是他們暗地裏遙控那些科學家、那些無信者在幾百年前炮製了一場騙局;是他們讓教廷明明知道這是個贗品卻偏偏無力揭穿,最後不得暗自吞下這個苦果!


    這一切都是鮑斯萊昂家族的錯!


    這群卑鄙的、無恥的、讓人痛恨憎惡的瀆神者早就應該下地獄!


    什麽?你問教廷怎麽就能夠確認都靈裹屍布是偽造的?


    嗬,答案很簡單!


    這是個魔幻世界!哪怕現在科技發展迅猛,世界的幽暗和神秘也沒有消失,更不要說那些從中世紀時期就一直隱藏的黑暗和陰影!


    神聖裹屍布浸透了基督耶穌受難時流下的高貴聖靈之血,它怎麽可能會是一件破破爛爛、沒有任何超凡神力的破抹布呢?


    哪怕它偽造的再像那麽一迴事,哪怕有無數的科學家為它背書,哪怕他們通過無數科技分析後信誓旦旦的表示它是真的,這也改變不了它在教廷心中就是一件贗品這個事實!


    至於真正的裹屍布去了哪裏?這個問題自然不言而喻。安立柯滿是陰冷的看著義正言辭毫不畏懼的管家陰測測道:“這麽說你也是鮑斯萊昂家族中的一員了?”


    “萊爾德*鮑斯萊昂,鮑斯萊昂家族嫡傳大管家!”下意識的整理了下筆挺的管家服,萊爾德麵帶倨傲的說道。


    “很好,非常好!”


    沒想到會有這麽一個驚喜的安立柯大主教,終於感覺上帝他老人家開了眼。他滿是陰沉的打量著麵無表情的萊爾德管家,氣氛在這一刻慢慢凝固。


    原本佇立在後麵的三個身影快速上前,將萊爾德管家保護在身後,而安立柯大主教身後的陰影中更是接連走出無數身穿白色教士服,頭戴十字麵罩手拿銃槍的士兵,他們滿是警惕的舉著手中的武器,虎視眈眈的看著對麵的四個人。


    啪,啪,啪!


    在這劍拔弩張之際,又是一陣單調的鼓掌聲響起。在因特古拉無語的目光中,在安立柯的一頭霧水中,在萊爾德管家下意識眯起的眼睛中,由撞碎的牆壁開鑿出來的道路中走出一群人。


    領頭一個身穿白色西裝,挺著大肚腩僅有常人大半身高的男子鼓著掌從人群走出。看著氣氛異常的諸人,男子臉上帶著虛假而又充滿無盡惡意的笑容祥裝驚訝道:“surprise!沒想到能夠在這裏看見諸位,真是,讓人渾身顫抖的驚喜!”


    隱隱猜測到來人身份的眾人神態各異的看著男子,在他們審視的目光中,男子旁若無人般四處打量了下:“噢?阿卡多似乎不在這裏?”


    “喲喲喲,你們瞧我這個記性,我忘了他此刻正在無敵號航空母艦處理一些特殊的突發情況。


    嘖嘖嘖,真是可惜,看來這場浩大的宴會表演他恐怕是趕不上了!不過沒關係,有在場的諸位舍身光臨我已經非常滿意。


    呀呀呀,真是不好意思,說了這麽多我一直忘記介紹自己的身份,真是失禮!”


    用著極度浮誇的表情說話的男子微微欠了欠身,透過眼鏡顯露出的雙眼如同毒蛇般冰冷無情,他帶著一絲癲狂和病態的微笑,露出潔白的牙齒高聲說道:“我們是舔舐傷口的孤狼,我們是黑暗的複仇者,我們是注將墮落的邪惡怪物,我們是第三帝國最後的大隊!


    而我,則是這場血肉盛宴的舉辦者,你們可以稱唿我為少校!


    歡迎來到充滿來到血和火,充滿了憎恨和痛苦的無間煉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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