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穎越說,倒好似自己越發有理了。


    「若讓你的萱娘隨那海陵逆賊淫奔,別說冽公子,隻怕就算如今的宣王那也是抬不起頭來。此事就算宣王張揚,阿穎也不過是不該理會宣王府家事。迴去,至多讓爹娘嗬斥兩句。我是清清白白的!」


    「怎麽宣王倒似拿捏了什麽了不得的把柄,居然脅迫阿穎嫁入王府?」


    說到了這兒,蘇穎輕輕的一福:「就算宣王殿下是皇族宗親,王爺之尊,阿穎也絕不會屈服委身。便算是陛下,想來也絕不會如此縱容王爺。」


    她看似咄咄逼人,然而言語間卻已然是心計濃濃的。


    此刻蘇穎憤怒欲狂,卻分明已然冷靜下來,句句擠兌,反將一軍,來探百裏策的虛實。


    百裏策驀然伸手,死死的捏緊了蘇穎手臂,他一用力,蘇葉萱那骨頭好似發出了咯咯聲音。一股子銳痛之意便是傳來,蘇葉萱卻不依不饒:「王爺如今京城聲名狼藉,便要對阿穎動粗不成?」


    百裏策盯著這近在咫尺的絕美容顏,卻恨不得將蘇穎生生撕碎了。


    他厭憎蘇穎,分明是個下賤貨色,卻無比自負,擺弄才學。


    區區女子,她憑什麽指點江山,擺布男人。她沒有高貴出身,不過是個養女,憑什麽有如此的底氣?


    如今他恨不得撕破眼前這張絕色的臉孔,撕碎蘇穎的高貴,讓蘇穎跪在自己麵前,痛哭流涕,苦苦哀求。


    百裏策俊朗的容貌微微有些猙獰,卻也是咯咯一笑:「好個蘇三小姐,區區賤女倒也有些膽氣。倘若是別的人,縱然是知曉是你揭破,讓你這麽一說,也必定以為你是無意間窺見這海陵逆賊私隱,再告知清娘。可是唯獨本王知道,你根本都是借刀殺人。」


    「你莫非是忘了,本王曾經有個相好,是蘇家真正的嫡女蘇錦雀。她可不是蘇櫻那等糊塗的性兒,任你擺弄,隨你糟蹋。蘇櫻那個蠢物,明明被你利用,卻仍然將你這個毫無血緣關係的親姐姐奉若神明。可是她這個姐姐,可是打從你進府,便是瞧你不順,處處留難。可惜六年前,這個極討厭你的蘇錦雀,卻忽而就染病,香消玉殞。你的這個眼中釘,肉中刺,倒是這樣起輕輕巧巧就沒有了,可當真是極巧!」


    蘇穎不動聲色:「打從穎兒到了蘇家,可是與姐姐妹妹一團和氣。姐姐妹妹偶爾拌個嘴,這又算什麽恩仇?可憐錦雀姐姐一時糊塗,癡戀宣王,年紀尚輕,居然便鬱鬱而終。卻怕宣王心中,竟無一絲一毫掛念。如此薄情,阿穎如何能託付終身。」


    百裏策冷笑:「怎麽如今,由著蘇三小姐口中說來,蘇家竟似和樂融融,全無半點不是。隻不過錦雀卻好似跟我說過,說你口蜜腹劍,說你愛賣乖討巧,說你做作爭寵。更要緊的,她說你出身下賤,說你出身不明不白。明裏是蘇家旁支,父母雙亡,實則竟似海陵郡那邊來的下賤血脈。」


    蘇穎好似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臉頰流轉了幾許諷刺之意:「宣王殿下這麽說,阿穎可是生受不起。這麽大的罪名,阿穎哪裏能夠擔待?」


    說到了這兒,蘇穎卻也是一副極委屈之色:「我還道大姐姐真心當我是姐妹,在蘇家也是親親熱熱的。哪裏能夠想得到,她心裏實恨我至深,私底下如此羞辱。」


    說到了這兒,蘇穎更是下顎抬了抬:「王爺不會如此糊塗,將些個女子含酸吃醋,胡亂編排的言語當真吧?我那大姐姐,是個心胸狹隘的糊塗人兒。她一個無知女子也還罷了,可笑宣王居然信誓旦旦,來要挾於我。阿穎這心中,可是情何以堪啊。」


    百裏策不屑:「事到如今,蘇穎你竟仍然是巧言令色。必定是你那日偶遇萱娘,她認出了你,知曉你從前是何等貨色。你心中發狠,留她不得,幹脆借宣王府之手,除掉了萱娘!可憐我堂堂宣王府,竟成為你手中之刀。」


    蘇穎褪去了方才惶恐,那極好看的容色卻也是生生透出了一縷妖嬈:「宣王這番糾纏,阿穎可謂是無奈至極。事到如今,阿穎也無從辯駁,委屈萬分。既然宣王口口聲聲,說我出身下賤,借刀殺人,除了小萱郡主滅口。既是如此,阿穎敢問,我是何等下賤出身,宣王又有何證據?」


    她已經哄出來了,原來百裏策隻依蘇錦雀所言,又聯想到自己揭發小萱郡主,故而有幾分懷疑。


    既然是蘇錦雀,那就不打緊。


    別說蘇錦雀已經死了,死無對證。就算蘇錦雀還活著,她這個蘇家養女當時在蘇家已經是盛寵。就算蘇錦雀是嫡出血脈,百般嫉妒,那也是無可奈何。蘇錦雀要是有證據,當時就可以將自己扳倒,不然也隻不過在百裏策跟前鬧幾句酸話罷了。


    百裏策倒也還算有幾分聰慧,險些當真翻了她底牌。可是誰也不能毀去她的好日子,百裏策也更是萬萬不能的。事到如今,百裏策還能將自己如何奈何?


    那絕美的容貌蘊含了縷縷的妖嬈,竟不自禁的透出了幾許淡淡的挑釁味道。


    隻將一股子恨意生生從百裏策的肺腑之中給激起來,讓百裏策的眼底也是不自禁的流轉了森森的寒光!


    區區養女,卻有恃無恐,在自己麵前如此挑釁,簡直是可恨至極。


    他是皇族血脈,是尊貴的王爺,而蘇穎算什麽東西?不過是個不打緊的下賤胚子。


    如今她居然在自己麵前硬起了腰板,如此言語。


    簡直是不知死活。


    百裏策的唇角,也是不自禁的浮起了幾許冷笑:「蘇三小姐倒是有恃無恐,可是認定海陵蘇家已然是死絕了,便是要查,也是查不出什麽?可惜雁過留痕,縱然海陵蘇家死絕了,可是海陵郡的人卻也是沒死絕。前些日子,不是還有那海陵刺客來京城作亂?本王派人去海陵郡,查上幾年,順藤摸瓜,也是總能查出幾許端倪。」


    蘇穎那絕美的麵容之上,原本浮起了幾許淺淺的笑容,如今那笑容卻頓時不覺僵了僵。


    不錯,百裏策若當真費心去查,自己也不能說沒有忌憚。


    從前無人關心也還罷了,可巧卻惹惱了百裏策這個愛較真的。讓自己嫁給百裏策也是萬萬不成,可是此事又應當如何遮掩?


    百裏策唇角笑容,卻也是禁不住更增了幾分的邪氣:「更何況,蘇三小姐天生麗質難自棄,你那時候縱然隻有幾歲,必定也是出落得美麗非凡。別的人,總是容易對著你這樣子的美人兒留下印象的。」


    那羅帳之中,那垂落的流蘇之後,卻有那一雙極冰冷的眼眸,蘊含縷縷的寒意,森然的盯著眼前這對男女。那雙眸子之中,流轉了無窮無盡的恨意。


    是了,這一雙男女,你言我一語,言語爭鋒,深意無窮。


    無論是百裏策還是蘇穎,男的女的,都富含了濃濃心計。


    她忽而內心之中,生出了濃鬱的疼意和痛楚。


    若能迴到十歲時候,她一定不會讓蘇姐姐離開海陵郡,來到龍胤京城。


    蘇葉萱就好似一隻溫順的綿羊,落入了狼堆裏,而這些豺狼同時兼具狐狸的狡詐。


    蘇葉萱根本防不勝防,根本不能保護自己,隻能任由別的人狠狠吃自己的血肉,吞噬她鮮活年輕的生命。


    龍胤京城這樣子汙穢的地方,卻也是容不得一縷雪白幹淨,單純善良。


    元月砂心尖輕輕的顫抖,為什麽,四年前的蘇葉萱已經是如此可憐,偏生就算淪落至此,有人卻也是要狠狠一腳踩下去,非得要她死了才幹休。


    蘇葉萱已經不可能傷害他們,也不想傷害他們。


    就算這樣子,那也是容不得。


    倘若弱肉強食,方才是這世間真諦,倘若因為蘇葉萱的柔弱,她便活該去死。


    那就由她這個兇狠會吃人的,為蘇葉萱討迴公道!


    元月砂也不止一次輕輕拂過了自己的手鐲了,那手鐲之上藏著一枚晶瑩剔透的殺人絲線。


    隻需拿出來,輕輕的那麽一揮,她對自己的武技也是極有信心。


    這對狗男女,也頓時就會就此殞命,死無葬身之地。


    她慢慢的,慢慢的壓抑自己血液之中的縷縷殺人衝動,卻也是不覺一遍遍的告誡自己,好生平復心緒。


    不可造次,也不可衝動,如今尚非動手殺人,心狠手辣的時候。


    那隱匿於背後,真正可怕的兇手,就等待著自己將之揭破。


    她也是不能這般衝動,毀去了自個兒這昭華縣主的身份不是?


    這個身份,留在了京城,總算也是極有用的。


    比如今日,她就多聽到了一些原本不知曉的事情。


    蘇穎,倒是好得很。


    元月砂驀然狠狠的閉上了眸子,掩住了自個兒眼睛之中那麽一縷森森狠意。


    慢慢來,說到武功,並不能解決所有的問題。加諸於蘇葉萱身上的一條條血債,她會慢慢的,一條一條的討迴來的。


    那才是,當真有些意思的。


    而此時此刻,蘇葉萱卻也是低聲下氣:「宣王何苦為難阿穎,阿穎處處都不容易。」


    她已然是放軟了腔調,不似方才那般趾高氣昂。


    蘇葉萱輕輕的抬起了絕美的臉蛋,一雙眼睛,眼眶卻分明微微發紅。


    好一張美麗臉頰,泫然欲泣,惹人愛憐。


    她內心之中不覺心忖,如今倒無妨安撫百裏策些許。


    百裏策圖色,縱然言語間對自己頗多輕蔑,可畢竟還是被自己容色所動不是?


    隻要說動了百裏策,她還是有一些法子,能解決一些問題的。


    就算是宣王又如何?誰也不能毀了自己,誰也不能!


    百裏策心中冷笑,剛才蘇葉萱還一副極為驕傲的樣子,如今還不是低聲下氣,乖乖順順的。她此舉自然並非真心,無非是眼瞧著自己步步緊逼,所以虛以委蛇。


    饒是如此,縱然知曉蘇葉萱這樣兒不過是故意為之,百裏策內心之中,倒也還算是受用。


    「怎麽蘇三小姐,竟不似方才那般鋒芒畢露,倒似這般客氣起來了。如此嬌花軟蕊,溫語懇求,當真令人不覺為之心軟幾分啊。」


    蘇穎也是能屈能升的人,如今既然是被逼得暫處下風,卻也是當真能放下身段兒,柔柔弱弱的。


    她平素那樣子一個才情出色,十分高傲的女子,如今卻收斂心性,垂眉順目:「是阿穎剛才被宣王嚇著了,才一時糊塗,冒犯了宣王殿下。我這般出身的女子,能被宣王瞧中,原本便是我的福氣。」


    百裏策卻也是輕笑:「是了,如今阿穎這份模樣,才可謂是討喜乖巧。」


    他這才出了一口惡氣,胸中一陣子的舒坦。


    眼瞧著蘇穎心不甘,情不願,卻偏生要在自己麵前強顏歡笑,十分討好。百裏策瞧在了眼裏,就覺得十分的痛快,心裏也是格外舒坦了幾分。


    不過蘇穎這個女郎,心思狡詐,頗會算計。雖然她一介女路,未必能翻起什麽極大的波浪,可是也要防著她作妖不是?


    想到了這兒,百裏策伸手,竟輕輕撫摸蘇穎嬌嫩的臉蛋,眼中一抹慾火卻也是一閃而沒。


    蘇穎宛如受驚的小鹿頓時跳開,一雙眸子之中也是不覺流轉了絲絲惶恐,有幾分驚惶言語:「殿下,這,這是何意?殿下若愛惜阿穎,便不合如此輕佻。聘為妻奔則妾,阿穎豈可如此不知廉恥。殿下難道對阿穎沒有一絲一毫憐惜之情?」


    她迅速擦了一下百裏策手指觸碰過的地方,那被百裏策碰過的地方,似乎也是浮起了讓人難以言喻的厭惡之意。


    蘇穎卻泫然欲泣,極為可憐模樣:「王爺放心,不出半個月,阿穎就會說動父母,讓他們允了我嫁入宣王府。我左右也不過是個養女,今年也是已經十九歲,年紀也是不小了。若非以前婚事不諧,斷斷不至於拖到如今這個地步。如今我雖有京城第一美人兒的稱號,可是說到底也是個女子,左右也不過是要嫁人的。宣王殿下身份尊貴,又是王爺之尊。如此良配,蘇家怎會不允?隻恐,還巴不得阿穎早些嫁過去,享受這榮華富貴。到時候名正言順,一雙兩好,豈不是極好。」


    一番求饒之語,倒似有條有理。


    然而百裏策卻不為所動,反而忍不住嗤笑了一聲:「蘇家阿穎果真是口齒伶俐,你越是這般厲害,我越不能饒了你去。今日你隨了我,沒人知曉,難道我還會不要,還會不肯娶你做妻子?我隻怕你心裏尚有別的盤算,連我這個宣王都要謀害,免得別的人知曉你的醜事。」


    蘇穎一驚,旋即一副討饒可憐姿態:「宣王說笑了,你是何等身份,我這麽個深閨女郎,哪裏能對你做什麽事情?我不過是後宅之中鬥一鬥,對你這樣子的龍胤王爺,隻能搖尾乞憐。」


    她心中卻是恨意濃濃,不錯,百裏策縱然是龍胤王爺又如何?她心裏恨不得殺了他,真是恨不得他去死。


    那股子濃鬱的殺意,就這樣子縈繞在蘇穎的肺腑之間,可蘇穎眼角眉梢,卻是生生的擠出了一縷可憐姿態!


    柔柔弱弱,煞是可人。


    實則百裏策素來自負,也確實不信蘇穎這個女子當真能害自己,也不信一個女人敢有如此膽子。不過,他也沒想過饒了蘇穎。


    如此國色天香,他就是要在這兒糟蹋了,好順了自己的心願,更能讓蘇穎備受羞辱。


    一個貴女,最要緊的則是她清清白白的處子身軀。


    一旦破了身子,任是蘇穎如何的狡詐,可也隻能許給自己。


    否則哪裏還有什麽好些的整齊男人,肯撿蘇穎這隻破鞋?


    他漫不經心的說道:「這可也是說不準,蘇大美人手下不知道幹過多少狠辣事,誰知曉有什麽盤算。你這等女子,隻怕要破了身子,才會乖乖巧巧,畢竟不清不白之軀,也是斷然沒有了別的路子,隻能如此,乖乖巧巧的聽話。」


    蘇穎聽得陣陣反胃,一陣子鬱悶噁心,眼前的百裏策,從頭到腳,都是令人厭憎之極了。隻不過此時此刻,蘇穎內心之中,竟也泛起了陣陣無力之感。


    百裏策這個混帳,有那毛頭小子沒有的心計,卻沒有位高權重男子的自尊和傲氣。他撕破了臉皮,是如此的無恥。自己費盡了心計,用盡了手段,可是仿佛這些手段卻也是對百裏策沒有絲毫的作用。百裏策仍然是咄咄逼人,不依不饒,端是心狠手辣。


    她好好保持了十九年的清白之軀,等著待價而沽,等著這副身子為自己後半輩子謀取個好前程,怎可輕輕毀在了百裏策的手中?這個混帳男人,貪花好色,性子涼薄,跟了他的女人縱然是能謀得一時寵愛,卻必定下場悽慘。


    蘇穎又不是傻子,自然也是心不甘,情不願。


    她心念轉動,還想著有什麽可抵禦,可是百裏策的魔爪已經是伸了過來。


    百裏策伸手一扯衣襟,蘇穎掙紮躲開。饒是如此,她衣襟也是被扯得有些淩亂,頸口領子鬆開,露出了頸項之下一片雪色的肌膚。便是那淡綠色的肚兜,也是若隱若現。


    蘇穎死死的捂住了頸口,一雙眸子也是泛起了盈盈的淚水。她那眼中泫然欲泣的淚水,很多時候,都是假的。這不過是一種博人同情的手腕,蘇穎是極少當真如此傷心的。然而此時此刻,蘇穎眼中之淚,卻到底有那麽幾分的真心實意。


    她已然是盡力算計,饒是如此,百裏策卻仍然是不依不饒,如此相待。


    她區區柔弱女子,竟被百裏策如此逼迫。


    百裏策可恨,竟不知曉憐香惜玉,竟如此相待自己,簡直是恬不知恥。


    蘇穎心下惱恨間,心中流轉了縷縷恨意。


    要是自己當真被百裏策破了身子,自個兒可是要被生生毀了去了。


    蘇穎如何能容自己被生生毀了去?


    她可不願意自己這塊美玉就此生生摔碎,寧死不從。


    那美眸之中,竟不自禁的流轉了幾分決絕之意。


    可蘇穎並不知曉,好似自己這樣子的女子,越是流轉這般神色,越能勾起了別人的征服之欲。


    就好似如今,百裏策內心之中泛起了縷縷的熱意,更似恨不得生生將蘇穎這朵絕美的蓮花這般撕碎。


    而元月砂冷眼旁觀,看著這一對兒男女勾心鬥角。


    她忽而泛起了一陣子的噁心,一陣子的悲涼。此時此刻,百裏策使盡了心計,逼迫一個十九歲的美麗女子委身於他。威逼利誘,手腕頗多,如今竟有幾分霸王硬上弓的味道。


    為什麽,蘇姐姐喜愛的,會是這樣子的人?


    那般幹幹淨淨的人,全心全意的喜愛,卻是如此一個令人作嘔的貨色。


    他捨棄了蘇葉萱,甚至於不是好似白羽奴那所謂的大局為重,隻是實實在在的厭棄與背叛。


    越是接近,越是令人作嘔。


    南府郡時候,她以元月砂這個身份,時隔多年,接近百裏策。


    百裏策彼時化名為策公子,倒也是風姿俊雅,頗有冷傲。他的神秘,他的強大,令許多南府郡的貴女都是為之心動。


    難道就是這些東西,當年蠱惑了蘇葉萱,欺騙了這個涉世未深的女子。


    他怎麽可以這樣子做,明明知曉自己是個爛貨,就不應該沾染好似蘇葉萱這樣子幹幹淨淨的女子。他於心何忍,如何忍心毀去蘇葉萱?


    如今元月砂一雙眸子浮起了幾許的冷漠,冷眼旁觀,看著百裏策逼奸蘇葉萱。


    那可真是不依不饒,強勢逼迫,風流手段,都是盡數使了上來。


    這今日,倒好似當真非得要睡了蘇穎了。


    倒渾然忘記,此時此地,這軟帳之中,可還妥帖。


    元月砂的唇角,卻也是不自禁浮起了淡淡的冷意。


    是了,今日有人算計,欲圖壞自己的名聲。可是如今,倘若這些算計之人到了,隻恐怕還會瞧見百裏策和蘇穎這般活春宮。


    若說歡喜,倒也談不上。這蘇穎名聲固然是能毀了去,可倒是隨了百裏策心願,這兩人倒是當真成了那歡歡喜喜的一家人了。


    她冷眼旁觀,瞧著這兩人相互撕咬,相互算計。無論是百裏策還是蘇穎,分明都是那等善於算計,心思極狠的人。如此相互攀咬撕扯,倒也不知,究竟是誰勝誰負。


    隻盼望,這兩個極自私極狠辣的人,倒能撕得更兇狠些。


    正在此刻,那床榻之下,居然是有了些個動靜,惹得這兩個人都是不覺微微一怔,更是不由得呆了呆。


    今日兩人所言,均是些個見不得光的私隱之事。他們內心之中不免自忖,想來也是無人能夠見到的。可是如今,卻沒想到,居然是有了這樣子的動靜。


    這動靜何來,他們都是一團糊塗。


    然而元月砂卻知曉這樣子的動靜來源,畢竟那白淑,可是讓元月砂給踢到了床底下。


    莫非,如今白淑居然是醒過來了?


    白淑喝了湯水,陷入昏迷,元月砂還以為她能多昏迷一陣子。想不到如今,白淑居然是醒了過來,真是令人不覺吃驚。


    無論是蘇穎,還是百裏策,這兩個人都不是吃素的。


    而這兩個人,自然是為了能保全自己,可以犧牲全天下的人。可是偏偏,白淑卻是在這個時候醒過來了。


    蘇穎惶恐,百裏策好色,他們兩個人原本也是不知曉這兒還有個白淑。


    可是偏生,此時此刻,白淑卻鬧騰出了動靜,他們也是知道了。


    元月砂不用猜,也能猜得出來,這兩個極狠辣的人隻恐怕是容不得白淑了。


    百裏策原本情熱如火,如今好似被當頭潑了一頭冷水,頓時也是冷了下來了。


    蘇穎卻也是禁不住厲聲道:「是誰,快些和我出來。」


    蘇穎一顆心卻也是不覺往下沉,怎麽就有這麽多人,將自己秘密知道了?


    一時之間,她竟不覺疑上了百裏策,懷疑百裏策用了些個手腕,讓自個兒落了些個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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