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話可是大大出乎薑陵意料之外,讓薑陵幹笑兩聲:「兒子見過許多英雄豪傑,男人之中能有老聶你這樣子氣魄胸襟泰然自若的,那,那真是絕無僅有,獨一無二。」


    百裏聶嗯哼了一聲,一張蒼白俊美的臉蛋上,一雙漆黑的眸子裏麵卻也是掠動了淡淡的光輝。


    薑陵驀然扭過頭,肩膀一抽一抽。


    百裏聶輕輕含笑:「阿陵,想要笑,那就笑出聲。」


    薑陵頓時噗噗嗤嗤的笑出聲,又拍拍胸口,連連咳嗽。


    百裏聶這種小氣兮兮的傢夥,要是記在了心口,還不會懷恨在心,這般算計自個兒。


    百裏聶手掌輕輕的托著下顎,輕柔言語:「阿陵,可要父王幫你斷情絕欲。以後前途無量,更有許多好處,美妙得緊。」


    薑陵頓時抖了抖,頓時不覺卻也是拚命搖搖頭。


    笑話,他才不理會百裏聶那些個莫名其妙的理論。


    以後還是可愛又漂亮的小妹妹等著自己,他才不要跟這種沒趣兒的死男人一樣註定一輩子孤生。


    薑陵自憐自愛的揉了自個兒臉蛋幾下,他年少青春,又十分可愛,風趣幽默,善於死纏爛打。以後還有自己未來的心上人等著自個兒磨到手,好生嗬護愛惜,


    旋即,薑陵卻也是眼珠子一眯,恨鐵不成鋼盯住百裏聶。


    絕不會好似百裏聶那樣兒,這樣子不爭氣,虧自己這個兒子,是如此的為了他煞費苦心,卻也是不堪其用!


    元月砂嬌柔的身軀,輕盈的掠在了風中,一張雪白俏麗的卻若幽花一般流轉那種種情愫,不覺下意識間,輕輕的眯起了眼珠子。


    她對百裏聶生惱,並不是因為百裏聶無情,這世上無情的人多了去了,總也不差百裏聶這一個。


    而是這位長留王殿下,那一雙淡漠沒有活氣兒的眸子,卻也好似這世間最鋒銳的寶劍,能生生劈開了自己的心髒,瞧出了自個兒內心之中的所思所想。


    這樣子的滋味,固然沒有任何美妙之處,還能令人升起警惕之心,不悅之情。


    最初的算計,是讓貞敏公主成為了蕭英的破綻。因為虐待公主,蕭英必定是會被治罪的。然而事情發展,總是顯得人心冷酷。宣德帝對這個所謂最寵愛的女兒也不過如此,靜貴妃是個懂得分寸的親娘,就連百裏聶也沒心思理會。她知道百裏聶的意思,既然是如此,貞敏公主就是一顆廢子。雖然布局者也是在廢子之上花費了苦功,用盡了苦心。可是一旦這顆棋子沒有用處了,那也應該棄如敝履,當做廢物一樣的扔掉。


    然而元月砂卻忍不住狠狠一咬唇瓣,她偏不信,就算是顆廢子,自己也是要將之給盤活了。


    就算這是天意,元月砂也是要逆天而行。


    一道熟悉而婀娜的身影,卻也是這樣子輕盈的出現在了元月砂的跟前,正是湘染。


    元月砂卻不覺言若冰雪:「貞敏公主現在在哪兒呢?」


    此刻百裏敏被周玉淳推入了衣櫃之中,她身軀瑟瑟發抖,顯得也是說不出的害怕,道不出的恐懼。


    黑暗之中,她在衣櫃裏麵一陣子驚懼惶恐,腦子裏麵一片空白。


    她忍不住黯然而淚下,說不盡的難受。


    這些日子,貞敏公主身上所經歷的一切,就好似一團團可怕的幻影,籠罩在周身,令人不寒而慄。而貞敏公主隻覺得這一切宛如一個冷冰冰的噩夢,分明是極為的不真實的。


    她幾乎都不敢相信,那些事情是當真的發生在了自己的身上,這一切是如此的真真切切。


    貞敏公主不知不覺間,又是淚流滿麵。


    她聽到了有人進來,那個人應當也是北靜侯府的侍衛,如今卻也是不覺粗聲粗氣的言語:「這兒剛才可有個姑娘來過。」


    周玉淳略略默了默,不答反問:「你又是什麽樣子的人,你,你要做些什麽。我的院子裏麵,卻也是,隨隨便便進來了。」


    那杜鵑卻也是不覺言語尖銳:「不錯,你這樣子魯莽,可是知曉會壞了我們小姐的名聲。」


    那暗衛冷笑:「那名婦人身份特殊,事涉權貴,若不想要引火燒身,自然是應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周玉淳略頓了頓,方才澀聲說道:「這兒方才是來了一個麵頰之上沾染了淤傷的女郎。我也不認得,自然是大喊大叫。她也不敢久留,便是這樣子,也就離開了。」


    周玉淳如此言語,外頭沉默了一陣子。旋即那男子的足步聲卻也是遠去了,周玉淳卻也是不覺重重喘了一口氣。


    貞敏公主將受傷的手指頭塞入了自個兒的唇中,讓自己不要叫出聲,隻覺得一陣子熱辣的淚水順著臉頰輕輕的滴落。


    阿淳,阿淳,她最後還是開了這個口。


    其實周玉淳那字字句句,那些言語,也並沒有什麽錯。


    縱然因為和靜貴妃鬧別扭,也因為告發周玉淳的事情,惹得貞敏公主心裏麵是有幾分別扭,有幾分傷感。可無論什麽樣子的情愫,都淡得風一吹便是這樣子輕盈的消散。那些許的惆悵是如此的微薄,讓貞敏公主甚至沒有寫去一封書信加以寬慰。


    偶爾想一想,貞敏公主總會告訴自己,本來就是周玉淳做錯了,是周玉淳自己去陷害元月砂,而她不過是說了一句實話而已。


    她本來就是冷冷淡淡的性兒,和周玉淳截然不同。


    就好像周玉淳看到蕭英的女兒盈姐兒被欺辱了,這和周玉淳一點關係都沒有,可是周玉淳卻會是去管一管。她看著周玉淳鬧笑話,從來不會覺得自己這樣子態度有什麽不對。在貞敏公主瞧來,一個人好管閑事,也許並不是因為她多有正義感,也許不過是因為她自命不凡,又或者是喜愛那樣子對別人贈惠的優越感。


    後來等到周玉淳因為百裏冽露出了醜態,成為了京城的笑柄,這就好像是印證了貞敏公主對周玉淳全部的猜測。就算片刻之前,當自己被關入櫃中時候,其實心中還是有許多十分陰鬱的猜想,心裏麵有許許多多的忐忑。她甚至會懷疑,周玉淳將自己關起來,是會出賣自個兒的。如今這個時候,貞敏公主心尖兒也是不覺不覺湧動了一縷羞慚的滋味。她受傷的手指頭含在了唇中,卻也是品嚐到了舌尖湧來的一縷血腥滋味。


    她為了靜貴妃揭發周玉淳,又為了蕭英,忤逆了靜貴妃。如果她運氣好,嫁給了一個很好的夫君,一輩子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那麽她就絕不會覺得,


    周玉淳如今的舉止,和平時也是差不多的蠢笨,隻需說幾句軟話,讓她覺得你非依賴她不可。那麽她就會糊糊塗塗的,為了滿足自己拯救一切的滿足感,忘記了過去的恩怨,而加以付出。是了,周玉淳就是這樣子的一個人,從前貞敏公主就是這樣子看的,也認定自個兒是已經將周玉淳給看透了。


    可是聰明的人,是不會救她的,無論是以國事為重的父皇,還是點到為止的母妃。聰明的人,權衡利弊之下,都不會如周玉淳這樣子的蠢人這般的糊塗。


    到底,還是有個蠢人,肯伸出手,拉拉自己。


    貞敏公主縱然從蕭英身邊逃開了,可是一顆心卻好似幹涸了一般,已然是被皇宮所發生的一切,冷了心腸,枯萎了心房。


    饒是如此,此刻貞敏公主那冷冰冰的心田,卻也好似注入了一縷暖流,輕盈的撫摸了心口的皺褶,讓貞敏公主一顆心好似得了幾許的潤澤。


    周玉淳臉蛋發白,伸手輕輕按住了自個兒的心口。


    其實方才有那麽一刻,周玉淳的心裏麵,還當真是有那麽點極想報復的心思。


    隻不過元月砂那事兒,確實是折騰得周玉淳怕了,她心有餘悸,也真切感受到做惡毒的事情會受到懲罰的。


    再者這麽多年的性子,總還是有些不忍心。


    她慢慢的捂住了唇瓣,心中默默的想,隻當不為了貞敏公主,隻當是為了自己吧。


    畢竟,誰也不想自己變成魔鬼一般。


    她如今已經足夠難看,足夠卑微,總要做點事兒,讓自己看上去有那麽點光彩。剛才周玉淳腦海裏麵掠過了許多個念頭,最後周玉淳還是選擇讓貞敏公主避禍。


    總要讓貞敏公主瞧著,自己可不似她那般無情無義。


    周玉淳有些倔強的想。


    她迴過神來,才覺得後背一片濕潤。


    事情過去了,周玉淳方才覺得身軀微微發軟。


    周玉淳正欲起身,將貞敏公主放出來,卻見方才離去的侍衛居然是去而復返。


    對方麵頰之上,流轉了縷縷的鋒銳之色:「方才便覺得小姐眼熟,隻不過此處是尋常商戶聚集之處,在下眼拙,居然是錯看了那宣平侯府的周家阿淳。在下身份卑微,隻是北靜侯府的一個下人,故而倒是未曾將周家阿淳給認出來,這倒是我的不是了。周家阿淳從前和貞敏公主甚是要好,如今卻一副不認識公主模樣。故而在下猜測,這貞敏公主,必定是隱藏在了周家阿淳的院落之中。」


    說到了這兒,那侍衛的眼底,頓時也是不覺湧動了森森的寒意。


    周玉淳年紀還輕,素來也是不會說謊話,如今也是不由得結結巴巴的:「你,你胡說什麽,貞敏公主怎麽會在我這兒?我,我恨死她了,眼見她被夫君毆打,我,我高興還來不及。」


    然而她越說,卻也是錯漏越多。


    那侍衛一雙眸子,寒意越濃。


    畢竟這蕭英虐妻,知曉的人也是並不多。


    可是周玉淳卻是知道了,這必定是貞敏公主故意告訴給周玉淳的,所以周玉淳還會知曉這樣子的事情。


    他們這些下屬,都是蕭家的家臣,故而都是一顆心向著蕭英的。


    蕭英雖然是有虐打妻子的惡習,可是又很有本事,而且對家將也很大方,故而他們這些暗衛,那也是一心跟隨蕭英。再者他們這些當兵的,粗魯了一些,也不覺得有什麽。家裏的婆娘不聽話了,樣子妖嬈了風騷了,隨手打一耳光,動幾拳頭,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就算蕭英手段厲害了些,可是那也是輪不到貞敏公主到處說,不但告狀,還逃走。這麽看來,貞敏公主還是該打的。如今周玉淳居然是知曉了蕭英的秘密,也不知道會不會到處去和別的人說,會不會損及蕭英的名聲。這自然是讓這位暗衛心裏麵很是不悅,甚至是有些兇光。


    既然是如此,那暗衛也是不和周玉淳客氣了。


    周玉淳這院子裏麵房間也是並沒有多大,小小的一間,能藏入的地方並不多。


    那暗衛一向前,就極粗暴的拉開了衣櫃門,就看著裏麵藏著的貞敏公主。


    「公主,你怎麽可以這般胡鬧,好歹也是蕭家媳婦兒,卻如此辜負侯爺對你的喜愛,甚至還動不動就跑。這蕭家的名聲,你自個兒的清譽,侯爺的臉麵也是都讓你糟蹋了。」


    那暗衛也是頗為惱火。


    好好的,都是侯夫人了,便是夫妻兩個吵架,生了矛盾,動了動手,可是這終究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怎麽貞敏公主就鬧騰得這麽厲害,居然還跑。


    可見也是做公主時候,將性子養壞了,這種蕭家媳婦兒,不打不行。


    打了幾頓,那也就是老實了,安安分分的,會在家裏麵閉嘴了。


    這有些女人,就是天生欠揍。


    「再來就是周家阿淳,這畢竟是蕭家私事,哪裏輪得到你來插手?如今你來管,難道不怕蕭家和周家交惡?」


    那暗衛也是通透,覺得為了避免周玉淳到處去亂說,還是先用一些厲害些的話兒,先將周玉淳生生嚇唬住。


    周玉淳這些日子也不好過,被這麽一說,也是胸口發悶。


    此刻,卻偏生也是有一道清脆嗓音嗬斥:「你住口,你不過是蕭家的奴才,不過是蕭英身邊一條狗,你憑什麽對我這個當朝公主,蕭家主母,這樣子不客氣的訓斥說話。你算個什麽東西,叫什麽叫?」


    貞敏公主眼底蘊含了一縷狠色,卻好似添了幾分如水的鎮定,就這樣子跨出了衣櫃,便是走出衣櫃,也是極為優雅的風儀。


    那暗衛也是目瞪口呆,也想不到貞敏公主怎麽如今,忽而又強勢淡然起來了。


    貞敏公主今日本來在宮中受盡委屈,備受打擊,最後一縷勇氣也不過逃走罷了。


    倘若沒發生別的事情,等她被捉了迴去,隻恐怕當真是就會失去最後的抵禦能力。


    然而如今,周玉淳雖然沒有救下貞敏公主,卻讓貞敏公主忽而恢復了某種說不清楚的東西。


    她已然又變得堅強起來,絕對不會那麽容易輕易被打垮。


    就算是會害怕,會恐懼,會發抖。


    可那又怎麽樣兒呢,她一定會堅強,努力支持下去。無論怎麽樣,就算前途是一派荊棘,也未必不會有變數。


    就算要死,她身子可以使得狼狽,可心仍然要是高貴的龍胤公主。


    也因為這樣子,那暗衛被貞敏公主氣勢所攝,一時居然是呆了呆。


    旋即,他方才說道:「小人是個卑賤之人,公主自然是不必放在心上,可是,侯爺可是公主夫君,難道公主能視他如無物,不肯聽從夫君言語差遣。」


    貞敏公主冷冷道:「那是我們夫妻之事,輪得你下人插嘴?夫君讓你來找我,沒讓你說別的多餘的話,做別的多餘的事情。今日我就算自己逃離馬車,就算要受懲罰,可這懲罰輪不到你這個下人來張羅,也輪不到你來評論我所作所為。蕭英可以打我,不代表隨便一個蕭家的下人可以打我的。你是忠僕,不如去問問侯爺,他可容你打我?」


    一番話卻讓在場這位暗衛啞口無言。


    蕭英對貞敏公主十分迷戀,將貞敏公主視為禁臠,也是決計不容別的人動貞敏公主一下。


    這個漂亮的公主,完全是蕭英的私人獵物,是絕不容別的人親一親,碰一碰,瞧一瞧的。


    如此一來,他言語也短了氣勢:「侯爺命小人前來,是特意來迎貞敏公主迴府的。」


    貞敏公主眼珠子輕斜,流轉了幾許不屑:「我可以自己走,迴到侯府裏麵去,你們這些下人,卻也是休想沾染我一根手指頭。」


    說到了這兒,貞敏公主輕輕的抬起頭,好像是一隻十分驕傲的白天鵝。


    然而她的手掌,捏成拳頭,藏在了袖子裏麵,卻也是忍不住輕輕的顫抖。她當然是清清楚楚,當自個兒迴去之後,在北靜侯府之中,麵對的自己,是何等可怕的白色冰冷。


    貞敏公主卻也是不樂意哭了,一伸手,卻也是擦去了麵頰之上的盈盈淚水。


    走了幾步路,快到了門口了,貞敏公主卻也是驀然迴頭,含笑對著周玉淳說道:「阿淳,謝謝你,你對我的好,我是會記得的。我,我永遠不會忘記,今日你的決定。」


    她眼睛裏麵蘊含了淡淡的晶瑩,卻並沒有讓淚水珠子落下來。


    周玉淳瞧著眼睛發直,瞧著貞敏公主踏入了門口,陽光的映襯之下,貞敏公主的身影卻也是不由得有些幽潤。


    她不是傻子,瞧得出來貞敏公主那強撐驕傲下的恐懼。


    周玉淳一下子就是被觸動感情了,她原本就絕對談不上理智,什麽事兒都衝著一個情字橫衝直撞。遇著事情,周玉淳本也不會冷靜自持,觀察入微,總是憑著感覺驅使自己的身軀。


    如今,周玉淳也是忽而就被觸動了心神,一陣子的激動。


    她方才雖然猶豫萬分,可是如今卻都忘了對貞敏公主不滿了。


    說到底,貞敏公主如今如此的落魄,甚至比周玉淳更難受,早沒了仇恨存在的基礎,反而卻有許多年的姐妹情誼的。


    周玉淳驀然沖入了院子裏麵,貞敏公主雖然是已經踏出了房門,卻也還在周玉淳的小院子裏麵。


    周玉淳一伸手,頓時拉住了貞敏公主的手:「你,你不能帶著公主走。公主金枝玉葉,卻是被蕭英虐待,你們北靜侯府,一定是不想讓別的人知曉這件事情。故而,你們將敏兒給捉住了,不容她見人。我要帶著她,讓她去見陛下,讓陛下給她做主。」


    她全然忘了,貞敏公主方才粗略提及,宣德帝不理會。


    方才,周玉淳甚至都沒聽清楚貞敏公主的話兒。


    而如今這些話兒,卻也是觸及了貞敏公主心中酸楚。畢竟,在周玉淳這樣子的女子瞧來,宣德帝應當也是會給自個兒做主的。可是,實際上這世上的許多事情,卻也是絕對沒有周玉淳所想的這樣子的美好。


    那暗衛卻不耐:「陛下早就知曉了,讓公主和侯爺好生過日子。周家阿淳,如今你已經是待罪之身,你在皇後跟前汙衊別人,隻不過是皇後娘娘大度,沒有如何追究。否則,你就是欺瞞皇後之罪,這罪名可是不輕。」


    周玉淳卻理直氣壯:「這是我們周家家事,用得著你這個下人說。瞧你這個下人,就是這樣子不知曉分寸,也不知道公主嫁入周家,是受了多少你們的委屈。瞧瞧你們,將貞敏公主嚇唬成什麽樣子了。再說,陛下怎麽會不理會貞敏公主?瞧你這般待我,可見你就是個刁奴,你根本不是個什麽好東西。你說陛下不理會,一定是你說謊兒,所以方才說出這樣子的言語。」


    自打周玉淳靜安寺聲名盡毀之後,就一直大受打擊,從前那些嫡女的驕傲做派,卻也是統統都不見了。可是如今,周玉淳是真生氣了,那咄咄逼人的樣兒,倒是有幾分從前的韻味。


    她更仗著自己是個小姐的身子,抓住了那暗衛的手臂,對他又抓又撕,要這人快些滾開。


    那暗衛原本就是心裏麵有些瞧不上她,如今更是忍不住一推,那力氣卻也是有些大了。


    周玉淳身子往後麵一栽,貞敏公主更是驚唿了一聲。


    畢竟這院子裏麵有許多尖銳石頭,其中幾塊,可是正對著周玉淳的後腦。


    那可是要人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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