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繼續在路邊等車,不一會兒,一輛拉甘蔗的蹦蹦車開了過來,柳如芸興奮的招手:“大叔!拉我們一程吧!”


    見一個漂亮可愛的小姑娘要搭車,那開車的大叔一臉樸實,憨笑道:“上車吧。”


    我和柳如芸坐在一堆甘蔗上,噗噗噗噗的聞著嗆人的尾氣味兒向洱海的方向挺進。


    “姑娘,你們是拍電影吧?”大叔笑著問道。


    柳如芸俏皮的眨眨眼:“是呀,我們就是要去洱海取景的,跟劇組走丟了。”


    “哦.....”那大叔也不明所以,憨厚的點點頭。


    走了大概有三四公裏,我吃驚的看見,剛才那輛要載我們的出租車停在路邊,它和一輛摩托車撞在了一起,地上殘渣碎片到處都是,觸目驚心的一灘血.....摩托車司機癱在地上人事不省,而駕駛室裏,那位大哥則是一臉驚魂喪魄的慘白。


    我的心咚咚狂跳!我去!災禍隻在一瞬之間,柳如芸真是神了!隻是...你既然知道這位大哥有災禍,為啥一開始不提醒他呢?


    按照柳如芸熱心善良的秉性,不應該呀.....


    我一臉費解的看著她,柳如芸則是雲淡風輕,像是什麽也沒看見一樣。


    “咳!現在的年輕人呀,開車太快,老覺著自己的技術高,啥叫技術高啊?不出事兒那才叫技術高,我在旅遊區賣甘蔗快20年了,從來開車都是小心謹慎的......”大叔感慨道。


    “這麽厲害呀,大叔。”柳如芸笑眯眯的附和著。


    見他倆聊的這麽開心,我心裏有種怪怪的感覺,這柳如芸,或許...還是接觸的時間短吧,我對她的真實性格不是太了解,換做我,一定會提醒那位司機大哥小心的。


    到了旅遊區後,柳如芸興奮的看著美景,歡喜雀躍,確實像關了很久的小鳥一樣,終於出籠了。


    “葉公子,你知道嗎?我上一次看見洱海還是3年前,我在山裏一關就是3年呀!”柳如芸唏噓感歎道。


    “柳姑娘,我有一事不明,既然你知道那位大哥出行不利,為啥不提醒他呢,或許...你提醒一下,就不會出交通事故了,”我皺眉輕聲問。


    柳如芸笑了笑:“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你怎麽知道他撞了人,就不是一件好事呢?”


    “嗯?”我詫異的看著柳如芸,一臉懵逼。


    柳如芸頓了頓接著說:“這倆人本是一對親兄弟,卻已分離了20多年,弟弟被人販子拐走,母親把眼睛都哭瞎了,今天是兄弟重逢之日,卻需一場災禍才能相認,等到了醫院兩家糾紛之時,便是骨肉相認之日,所以,我又何必攪局?倒是耽誤了我們的行程惹來不便。”


    “我去!”我吃驚的張大嘴,心說真的假的?這柳如芸不會是忽悠我呢吧?


    “一般隻要不出人命,我是不會多管閑事的,世間之事皆是機緣,輕易打破,於人於己都不利,葉公子,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苦衷,”柳如芸說道。


    我愕然的點點頭,這柳如芸比劉銘燕要厲害多了,銘燕隻是能判斷人的生死吉兇,而柳如芸,直接把人家家底兒都算出來了,既如此,她肯定也能算出銘燕、隱娘、白魅、小亮、李廣柱夫婦在哪裏?還有一個最讓我揪心的人,麽麽,你在哪兒?


    “柳姑娘,你幫幫我!”我激動的看著她叫道。


    柳如芸微微一驚,笑道:“瞧你說的,葉公子,我可是你的下屬啊,談什麽幫字?”


    “不不不,你我之間,兄妹相處,沒什麽上級下屬的,我要你幫我算幾個人,他們都在哪兒?”我急切的看著柳如芸。


    柳如芸微笑的看著我,做了個深唿吸:“說說吧,你想問誰?”


    我一口氣說出了他們的名字,這裏麵牽扯的事兒太多,一時半會說不清,我幹脆找了個小亭子,把相關的經曆一股腦都告訴了柳如芸,這些事講完,足足用了半個多小時。當然,裏麵一些機密的東西,我並沒說出去。


    柳如芸聽罷唏噓感慨:“葉公子,沒想到你還有這麽多曲折的經曆......”


    我點點頭:“是的,我很愛我的妻子,我一定要找到她!還有我的妹妹,還有...那些好朋友。”


    柳如芸說:“公子,人師雖然能掐會算,但並不是神仙,要是神仙的話,蜀漢也不會滅亡了對不?而且,你說的這些人,我了解的信息還是太少,不能準確的算出他們的位置。要是有根頭發或者隨身之物的話,準確度會高很多。”


    我倒抽一口涼氣,隨身之物?別人姑且不談,麽麽是我的妹妹,剛才柳如芸不是還算出來...人家兄弟分離了20多年,母親哭瞎了嗎?怎麽到我這兒,還要什麽隨身之物?


    柳如芸看出了我的心思,說道:“人師推演,無外乎麻衣,梅花,六爻,奇門之術,若觀得此人,便可知其血肉至親的情況,公子,你所說的這些人,跟你並沒有血緣關係啊。”


    我心一突突,是啊,麽麽雖然是我妹妹,但...並不是親妹妹啊!還有隱娘,雖然...她懷了我的骨肉,但我們之間並沒有什麽血緣關係。


    “還有...你所謂的妻子,雖懷有你的骨肉,但跟你並沒拜過天地,不入人倫之籍,所以無法用相應的算法推演,”柳如芸補充道。


    我心頭一沉,這姑娘太厲害了,連我和隱娘沒拜過天地都知道,我剛才還忽悠她說我們已經結婚了。


    “那一點辦法也沒有了麽?”我失望的歎了口氣。


    柳如芸說:“辦法肯定是有,不過不是很精確而已,這樣,你想測的每一個人,告訴我對應的一個字,我通過梅花測字來測。”


    梅花測字?我撓撓頭,很神奇的東西,我咽了口吐沫說:“那先測測我妹妹吧,她失蹤很久了......”


    “嗯,告訴我你首先想到的一個字,”柳如芸問。


    我尋思了片刻,說出了一個“麽”字。


    柳如芸掐著算著,不停的推演,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我心頭一沉,心說...妹妹不會出事了吧,她...難道真的落在孫連城的手中?成東青“殺”了我,那留著妹妹已經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我真怕青雲觀的人下毒手。


    過了許久,我看見柳如芸腦門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眼神有些飄忽不定。


    “柳姑娘,到底什麽情況?我妹妹是不是出啥事了?”我緊張擔心的問。


    柳如芸微微歎了口氣:“說不得,說不得。”


    我去!我等了半天,她竟然給我來了句說不得,這不是坑我嗎?


    “柳姑娘,為啥說不得?是不是我妹妹已經......”我身子微微的抖,心頭已經滿是不祥的預感。


    柳如芸說:“卦象上顯示,你妹妹...不,她不是你妹妹,而是另一個人的......”


    柳如芸說話支支吾吾,像是故意隱瞞不想告訴我一樣。


    “姑奶奶,我求求你了,快告訴我,我妹妹現在怎麽樣了?”我著急的問。


    柳如芸說:“我隻能說,她現在很好,而且功力不比你弱,你放心好了,她和自己的親人在一起。”


    “和自己的親人在一起?”我腦子嗡嗡作響。


    那個假扮我,和我一模一樣的家夥,是麽麽的親人?我的天!這太誇張了吧?


    麽麽是在父母消失後來到我家的,跟我爸媽,奶奶,根本談不上親人,這個世界上,隻有我和她最親,難道...麽麽是棄嬰?自己的親生父母來找她了?可...如果是親生父母的話,為啥還要假扮成我的樣子?


    更令人不可思議的是,他居然還勾搭銘燕,利用銘燕和我之間純潔的友誼,直接向銘燕求婚!這他媽是誰呀?


    見我失魂落魄的樣子,柳如芸安慰道:“你放心吧,她現在很好。”


    “柳姑娘,那個假扮我的人是誰?你能幫我算出來嗎?他是麽麽什麽親人?”我著急的追問。


    柳如芸歎了口氣:“推演算卦猶如緣分,凡事不可太盡,凡事太盡,緣分勢必早盡,你明白嗎?”


    我發呆愣了幾秒,心說好吧,隻要麽麽不出危險就好,隻是...她的功法竟然不比我弱,這是拜在誰的門下了?


    “那我老婆呢?”我緊張的問。


    柳如煙微微苦笑:“你要帶著字一起問呀,腦子裏首先想到了啥?”


    我腦子此時亂成了一鍋粥,嗡嗡作響,也不知道自己想到了什麽字,隻是腦海中一直迴蕩著九幽池旁的一幕幕。


    “九!”我皺眉道。


    柳如芸點點頭,低眉認真推演算著。


    這一次她算的很快,歎了口氣說:“卦象上顯示,她被你的親人抓走了。”


    “啊?”我心猛一突突,我的親人?.


    腦海中首先想到的是奶奶,隱娘被奶奶給抓走了?難道是因為...她懷了重孫子?那隱娘現在是和九嬰一脈的人在一起,我的天!那白魅,道君,他倆是不是也被九嬰一脈的人給擄走了?


    在那陰間酆都的外圍客棧裏,奶奶跟我說的話還猶在耳畔,我是遼國皇室九嬰一脈的直係傳人,這到底是不是一場夢,我到現在還無法確定!


    “柳姑娘,能不能算出來...她現在在哪?哪怕方位也好,”我咽了口吐沫繼續問。


    柳如芸說:“說來巧了,這個抓走你妻子的人,倒是你的真妹妹!”


    我的真妹妹?我又是吃驚的張大嘴!


    我感覺腦子亂極了!簡直要爆炸!我哪裏來的真妹妹,我爸媽隻生了我一個好不好?後來他們就走了.....不不,等等,記憶中突然閃過了一道光。


    當我從輪迴古道獨木橋上跌下去時,耳畔似乎傳來了一個若有若無的聲音:“哥哥,趕緊離開這裏......”


    在坐黃長壽的棺材“地鐵”時,我昏昏沉睡了過去,做了一個夢,好像有個極美的姑娘,挽住我的胳膊,甜甜的依偎著我的肩膀,一聲一聲喚我哥哥。我當時隻當是夢裏胡思亂想情節錯位。


    難道,我真有一個妹妹?她是誰?我其實無法確定,從獨木橋上跌下去時,是不是真的聽到了那個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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