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老爺子!這是什麽!”明老板嚇的連連後退,身旁的保鏢馬上護住了他。


    黃長壽冷笑道:“墳出血,人死絕,你家不出半年就會死絕戶了,最近是不是也感覺氣短胸悶,遍體無力啊?”


    明老板眼珠子瞪的溜圓,顫抖道:“黃老爺子!這是誰要害我?這段兒時間,我...我確實胸口很難受,醫生說是心肌缺血。”


    他緊張的又咽了口吐沫補充道:“可...我真的沒做什麽缺德的事啊!”


    黃長壽冷笑:“做沒做你心裏清楚,其實呢,光是做些喪良心的事兒也不至於如此,還是被髒東西鑽了空子啊。”


    “被髒東西鑽了空子?”明老板一臉駭然。


    黃長壽點點頭:“行了,別廢話了,叫人把你母親的墳給挖開吧。”


    明老板一臉冷汗,驚顫的扶了扶眼鏡,繼續問:“那...老爺子,這風水?”


    黃長壽冷笑道:“縱然天設地造的好風水,如果子孫造孽的話,祖宗命魂不穩,容易被邪物侵染,你家現在受難的都是女性,等老婆女兒死光了,就該輪到你了。”


    “啊!”一聽這話,明老板嚇的一屁股坐地上。


    他趕緊聯係人,不到半個小時,四五個年輕力壯的馬仔開車過來了。


    一頓鍬鏟鎬挖,明老板母親的墳被挖開了,一股難以言狀的臭味兒鋪天蓋地,並非隻是屍臭那麽簡單,感覺...像是死人在裏麵發酵了。


    我捂住鼻子站在黃長壽身後偷眼往裏觀瞧,但見墳坑之內,黑漆的楠木大棺完好無缺,當真是好材料,按理說...不該這麽臭的,棺材還封死好著的呀。


    我更納悶的是,之前那殷紅的臭血是哪裏冒出來的?墳坑挖開,看不見有血跡啊,隻有黃土蓋棺。


    “明老板,看看你母親棺材的頂部,上麵是不是有個洞啊?”黃長壽冷笑道。


    “有個洞?”明老板倒抽一口涼氣。


    一個馬仔跳下墳坑,彎腰觀瞧,抬臉驚叫道:“明叔,棺材頂部確實有個洞!銅錢兒大小!”


    一聽這話,明老板臉都白了。


    黃長壽說:“髒東西就是從這個洞裏鑽進去的,咳...你造孽後,母親命魂不穩,無處安生,引的邪物噬棺而入,直接壞了你家的風水。”


    明老板驚顫的皺著眉,滿臉複雜惶恐的神情,我很好奇,這家夥究竟幹什麽壞事了,引的邪物把自己老娘的棺材都給啃了。


    厚重的棺材打開後,一個烏黑幹瘦,穿著一身壽衣的小老太太躺在裏麵兒,腐爛的不是很嚴重,隻是枯槁幹癟猶如餓鬼,頭部發生了嚴重的扭曲,呈現出一個倒三角來,尖嘴猴腮,前頜突出,根本就不是人類該有的模樣。


    “啊?”看見了母親的屍體,明老板嚇的倒蹦後退,驚叫道:“這不是我娘!這不是我娘!”


    旁邊的馬仔見狀也都四散逃避,仿佛見到了妖怪一般。


    黃長壽冷眼掃著他們,冷哼道:“連自己的娘都不認了,你可真是個孝順兒子!”


    說罷,他從背包裏取出了一個小陶瓷瓶兒,一柄細長的銀匙,還有一副乳膠手套遞給我,說道:“蓉兒啊,下去,取一點死者的腦髓出來。”


    “啊?”一聽他這話,我菊花一緊,胃部一陣痙攣,我又不是法醫仵作,為啥讓我幹這麽惡心的活兒?


    “幹爹...這......”


    “怎麽?幹爹的話,不好使嗎?”黃長壽皺眉看著我。


    我緊張的咽了口吐沫,心裏琢磨,忘川第五殿河流裏的情形比這惡心多了,罷了!罷了!下去就下去,隻是取腦髓是個技術活,我從來不會啊。


    “幹爹,從哪兒取?也是跟古埃及人一樣,從鼻孔或者眼睛裏挖嗎?”我緊張的請示道。


    黃長壽說:“沒那麽麻煩,那死人天靈蓋兒上也有窟窿,從裏麵挖就行!”


    “哦哦,”聽他這麽說,我鬆了一口氣,聽起來似乎並不難。


    “幹爹,這老太太,會不會已經變成僵屍了?”我緊張的追問。


    黃長壽皺眉看著我,說:“你廢話怎麽這麽多?我選的九鳳齋就算被破了,也不至於讓死者變成僵屍,又不是養屍地!”


    見他臉拉了下來,我也不敢違背,戴好手套,拿著工具跳下墳坑,盯著這一灘惡心的事物準備操作。


    其他人見我下了墳,也都好奇的湊了過來,其中一個馬仔說:“這靚妹膽子真大,這都敢下去。”


    “黃老爺子身邊的人,肯定有兩把刷子啊,再說大白天的,怕什麽?”


    “我擦!這老太太的腦袋,怎麽變得跟螞蟻頭一樣,還是倒三角兒的......”


    “會不會變成僵屍了,我聽老人們將過,曾經有一種叫做蟻僵的怪物,能吐酸水,一下子就能把人給化沒了!”


    “你別說...你這麽一講,我越看這老太太的腦袋,越像個螞蟻!”


    眾人七嘴八舌,明老板過來,每人腦袋上給一暴栗,喝道:“再敢胡說八道,把你們統統扔南海裏喂鯊魚!”一聽這話,馬仔們都不敢言語了。


    我擦...這幫馬仔絮絮叨叨,攪我的心裏也好煩,萬一這老太太在我挖腦髓的時候吐我一口,或者咬我一下,那就坑爹了!


    我揪住死人枯黃的頭發,輕輕往起抬,果然,在天靈蓋的位置,真有一個硬幣大的圓洞,裏麵黑洞洞的,粘稠幹涸的穢物附著洞口一圈兒,看得我當下就要吐出來!


    每一秒都是煎熬,我屏住唿吸,麻利的擰開陶瓷瓶,將銀匙探伸進去開始一點一點的往外摳,這死人腦殼完全是空的,沒有多少腦組織殘留,挖了半天才挖出一點點來,還有黑多黑乎乎黏黏的小顆粒,不知道是什麽東西?


    “老爺子,什麽東西鑽進我娘的腦殼裏了?這腦殼...完全是空的!”明老板駭然道。


    黃長壽不說話,隻是皺眉盯著我操作,足足摳了五分鍾,終於黃長壽說可以了,我才跟得了大赦似的從墳坑裏蹦出來。


    黃長壽捏著山羊胡對明老板說:“迴頭,把你娘的屍身給燒了吧,命魂已毀,風水已破,再選好地已無任何用處。”


    “那...那我家的事,”明老板駭然看著黃長壽。


    黃長壽冷哼道:“這段時間閉門謝客,誰也不要見,等我把那髒東西給滅了,重新奪迴你母親的命魂,災事自然褪去,隻是...再不可作惡了。”


    明老板的臉跟吃了死耗子般的難看,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繼續問:“那我生意買賣啥的,還能跟以前一樣嗎?”


    黃長壽手撚須髯道:“一命二運三風水,風水隻是輔助,以後的事,隻能看你自己了。”


    說罷,就示意他送我們迴去,明老板失落的點點頭,又送我們迴到了半步多客棧。


    這家夥走後,我迫不及待的問黃長壽:“幹爹,到底咋迴事兒啊?那墳頭上為啥會冒血?可棺材裏外並沒見到血啊,還有那老太太的腦袋,怎麽成了那個模樣,真的是像那個馬仔所說,變成蟻僵了嗎?”


    黃長壽說:“墳出血,並非墳真的流血,而是用符咒驗證一下墳中命魂的狀態,那老太太的命魂已經支離破碎,留在墳土裏的殘魂,可以揭示出被擄走命魂的處境,正如那灘穢物,醃臢不堪!”


    “也就是說,之前的血,還有黑漆漆的瀝青狀物,其實就是命魂,隻是被符咒染色了而已,這麽理解對麽?”我好奇的問。


    黃長壽滿意的點點頭:“果然是地師奇才,一點就通!”


    他頓了頓繼續說:“但凡穩固的命魂,都藏匿於棺槨中,等到這戶人家新生命的到來,命魂就會附過去,代代相傳,香火不息,如果命魂不穩,則會散溢在墳土間,被髒東西盯上,從而引來禍事,這命魂,代表著祖宗的福祿,男傳男,女傳女,所以...明老板家的女人一個個都出了災禍。”


    “那幹爹,傷天害理,是命魂不穩的誘因對麽?彌散在墳土中,難怪會被符紙給抽出來,你看出來那明老板幹了什麽壞事了?”我吃驚的問。


    黃長壽冷笑道:“我雖不是人師,但也算出了一二,這孫子,估計吃嬰了!”


    “吃嬰?”


    “不錯!有些人以為吃嬰大補,延年益壽,所以幹了這傷天害理的事兒,嬰鬼至純至猛,反噬命魂極為厲害.....”黃長壽說道。


    我倒抽一口涼氣,真他媽的變態,這世界上什麽人也有。


    “對了,有件事要告訴你一下,那魂妹子在你沒醒前已經走了,說是要找你的老婆去,讓你不要牽掛,一有音序就火速迴來告你,”黃長壽說。


    一聽這話,我心總算擱肚兒裏了,我就說奇怪呢,怎麽一直沒見白魅?


    “幹爹,你還沒告我,那老太太的腦袋怎麽成那個樣子了,蟻僵又是什麽東西?”我好奇的問。


    黃長壽笑道:“命魂既丟,形骸自然會異化成入侵者的模樣,至於蟻僵...是蟲僵的一種,以後我們可能會遇到,但這一次不是。”


    “那這一次是?”


    黃長壽詭異的笑了笑:“今天晚上你就知道了,何必這麽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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