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鬼晶即鬼域的貨幣,兩千鬼晶對能來到這裏的人而言,雖不算少但也不算多,頂多肉疼一陣。


    可最低消費兩千,這話從陸晚蕭口中說出來總令人感到違和。


    刑真看著他的眼神也很奇怪。


    聽過逼供的、逼婚的、逼債的,還沒聽過逼人喝花酒的。


    這……算是逼良為娼嗎?


    你小子是凰鳴閣請來的托吧?


    ……其實還真不是。


    陸晚蕭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有他自己的打算,包括此時的……嗯……逼良為娼也是,而且十分重要,關於這個我們容後再議。


    總之其他人雖腹誹不已,但鑒於陸晚蕭的恐怖已給他們留下極為深刻的印象,此刻倒也無人敢說一個不字。


    不就是兩千鬼晶嗎?給你!


    不就是花酒嗎?喝!


    反觀另一邊,凰鳴閣的老鴇本在接客,沒聽到陸晚蕭叫她。


    直到後麵陸晚蕭大開殺戒的時候她還是懵的。


    第一反應是自己哪裏得罪了這個煞星,膽戰心驚之餘躲在人群中不敢露頭,甚至……


    被嚇得尿都不小心甩出來幾滴。


    但後麵的轉折令她雙眼泛光,嘴都笑歪了,看著陸晚蕭的眼神也截然不同。


    這哪是煞星?這是福星啊!


    此間少說也有上百號人,一人兩千……


    那就是二十萬鬼晶!


    在別人的眼中陸晚蕭是魔王,可在她的眼中,陸晚蕭卻無比的可愛。


    對上陸晚蕭的目光,她感覺到了……


    感覺到了殺意!


    “老母狗,你看夠了沒有。”陸晚蕭似笑非笑,眼神冰冷,平淡的語氣將老鴇驚醒。


    那個老鴇看他的目光讓他很不舒服,色眯眯的,十分惡心。


    “呃……”老鴇心中一驚,前麵她被金錢衝昏了頭腦,此刻恢複清醒,這才想起來前一刻她還覺得可愛的人其實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陸……陸少爺恕罪,是老身僭越了!”老鴇強行在臉上擠出一絲相當難看的笑容,臉上的褶子都堆積在一起,就像沙皮狗。


    陸晚蕭叫她老母狗,倒也形象。


    “給我備一個雅間,不要讓任何人來打擾。”陸晚蕭不耐煩地一揮手道。


    老鴇噤若寒蟬,連聲應是,隻差沒給他跪下。


    弓腰將他引至客堂後一個僻靜的別苑,老鴇猶豫了一會,欲言又止道:“陸少爺,就是這裏了,是否需要我安排幾個姑娘給您……”


    “閉嘴吧。”陸晚蕭平淡的語氣令老鴇渾身一震,下麵的話直接胎死腹中,隻能眼巴巴地看著他。


    陸晚蕭臉色依舊平淡,語氣冷漠:“姑娘就算了,那些殘花敗柳你自己收著。”


    “滾!”


    滾字如驚雷乍現,狠狠地轟在老鴇的心坎,一張老臉瞬間變得煞白,踉蹌倒退了數步。


    “您……您別生氣,老身這就滾,這就滾……”老鴇哆嗦著說道,快步離去。


    不過,老鴇表麵雖然服服帖帖,心裏卻是不服。


    暗自嘀咕道:牛氣什麽?還不是個隻能靠戰鬼耀武揚威的廢物,算了,收鬼晶去,哼!


    雖然被罵了幾句,但是能賺到大把的鬼晶,心裏還是美。


    可她這剛沒走出兩步就被陸晚蕭叫住了。


    “站住。”陸晚蕭淡漠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老鴇身形一頓,還未踏實的步子如時間靜止一般頓在空中,不敢落下。


    “陸少爺,您……還有什麽吩咐?”老鴇緩緩地、極為小心地轉過身子,心底發虛。


    “迴頭記得把鬼晶給我送過來。”陸晚蕭嘴角一咧,一字一頓地說道,“一人兩千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少一個子我拿你是問!”


    “……”


    老鴇驚了,旋即隻感到周圍一陣天昏地暗,世界崩塌。


    她原以為是天上掉餡餅能血賺一筆,誰知做的卻是虧本買賣,賠了夫人又折兵,終為他人做嫁衣。


    看著陸晚蕭俊秀的麵孔,她在內心深處發出歇斯底裏的咆哮:


    天殺的魔星!


    ……


    最終老鴇黯然離去。


    看著刑真在陸晚蕭身邊若隱若現的身影她已失去任何反抗的想法。


    ……


    “我發現我越來越看不懂你了。”


    別苑內,靜室中,刑真如是說道。


    “那你覺得我錯了麽?”陸晚蕭盤膝而坐,聞言抬起頭看著刑真,認真問道。


    刑真想了想,微微偏著頭道:“我說過,既然你想殺,那就殺,不問對錯。”


    “隻是……”刑真遲疑了一下,說道:“我不明白你這麽做的用意。”


    從頭到尾陸晚蕭所做的一切都讓人摸不著頭腦。


    從娼館老鴇那裏“搶”鬼晶尚且說得過去,畢竟那些鬼晶怎麽說也是他憑本事“賺”的。


    可到娼館來修煉,殺光那些諷刺他的人,再到後麵強迫這裏的客人最低消費……


    這每一件事都讓人摸不著頭腦。


    既與從前陸晚蕭的作風大相徑庭,也不合常理,更重要的是沒有任何意義。


    他真的不懂陸晚蕭了。


    陸晚聞言隻是沉默了半晌,旋即沉聲道:“一切都是為了一月之後的族內試煉。”


    話外之音便是:我不說,你也不必問,一切自有主張。


    刑真深深看了陸晚蕭一眼,沒有繼續追問。


    陸晚蕭不說自有他的道理。


    他懂。


    “既然如此,那你專心修煉。”刑真說完灑然轉身化為黑霧,消失了身影。


    他要守在門口,為陸晚蕭護法。


    “謝了。”陸晚蕭用隻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輕聲說道。


    刑真對他的做法雖然不解卻沒有多問,這是默契,也是信任。


    這種感覺很好,不必多費口舌。


    一月之內修煉到祭符境,這對常人而言如同天方夜譚,對他而言完全可行。


    一切都源於他曾經得到過的一本鬼域修煉法門——


    極樂煉神。


    即便放眼整個大世界,極樂煉神也是最上等的修煉法門,乃是荒古前的七界大戰中他殺了鬼域的一位大能,從那位大能手中得到的。


    總綱上對這極樂煉神,隻用了四個字來概括——


    極道無涯。


    意為這極樂煉神可以一直修煉下去,沒有盡頭,理論上可供契者修煉到冥尊之境,甚至有突破冥尊的可能。


    當然,隻是理論上的可能。


    不過僅憑這一點,極樂煉神便可稱得上七界奇功!


    “這極樂煉神之法,修煉極難。


    可對我而言,這卻是最適合現在的我,也是修煉速度最快的修煉法門!”


    陸晚蕭端坐不動,輕聲自語。


    話音剛落,他體內並不雄渾的鬼力已瞬間被調動起來,而他也瞬間進入了深度冥想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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