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轉換時空時發生的短暫茫白之感消散,虛默發現,自己正坐在高中的課堂上,數學老師皮克正指著諾大的光屏,聲情並茂地講述著古老的“錢珀努恩數”。


    這個數學老師在他的印象裏,一隻是個極具浪漫主義色彩的人:“馮拜耶爾曾提出過以下見解——如果把二進製錢珀努恩常數中的0與1改用摩斯密碼表示,幾乎可以確信,他可以包含世上所有的文學片段……甚至是每一封情書、每一本電子文學……或許我們再向前穿梭幾億光年,我們會發現,所有的文字都將隱藏在數列之中……”


    皮克是難得寬容的老師,加上數學本身的枯燥,他的課通常都有會睡倒一片,這一堂也不例外。虛默左右看看,果然除了為數不多的幾個好學生還在認真地抬頭聽著,剩下95%的學生,不是進入了睡眠,就是在玩著電子表環,看著最新的娛樂新聞,或者偶像劇……加上今天皮克所講的內容,他已經確定這是高一下半學期無疑了。


    “喂,虛默,你在發什麽呆呢?”坐在他右手側的羅凡用電子筆戳了戳他的手臂,讓虛默轉過了頭來。羅凡有些擔心地問,“你是不是最近在外麵打工太多,又沒睡好啊?”


    “哦……我沒事,就是不小心走了下神。”虛默故作淡定地撓了撓頭,露出他招牌般的陽光微笑。


    “那,今天下課後的跟隔壁班的籃球賽,你就友情出個場唄?你要是出場不僅勝率可以提高至少5個點,而且觀賽的人氣也會提高很多。我們班有好幾個女生都對你很有意思哦……”羅凡說著,露出意味深長的笑。


    “我……”虛默一時有些猶豫了,說實在,他也已經忘記了當年是怎麽迴複羅凡的這條邀請……


    羅凡卻在此時誇張地歎了口氣,說教道:“我知道,打工、打工,一天到晚就知道打工。你都已經品學兼優到拿獎學金的程度了,還成天打什麽工啊。行,不用解釋,我知道,不就是為了你那個寶貝妹妹諾蘭麽……”


    “我……”虛默確實想要迴嘴幾句,羅凡卻好像不打算給他機會似得,絮絮叨叨地又繼續說著——


    “你說你,有個搖錢樹似得妹妹不好好栽培,自己瞎折騰個什麽勁兒啊?我跟你說,你隻要放你妹妹去參加遊戲職業聯賽,就憑她的實力和長相,你們兩的生活立馬翻天覆地,可以馬上擁有明星的待遇,不信,你試試……”


    這話似乎一下子紮中了虛默身體中埋藏許久的舊疾,讓他渾身一陣難受,沉默了下來。


    “你啊,就是自尊心太強,不想吃你妹妹的軟飯,是吧?”羅凡最終說出的此話,似乎一記大招重拳,讓虛默不禁一陣頭暈目眩,隨之,又墮入了茫白空轉的跳轉之中……


    -


    待虛默再度清醒過來時,他發現自己又迴到了萬神之樹內,通神之路外,那個茫白世界。


    天上的櫻花雪未停,四周空無一人,諾蘭帶著麥婭,以及九尾先知都不見了蹤跡。除此之外的變化,便是麵前剛剛觸及的櫻花已合上了花瓣,並向遠方延伸出了一條粉色的虛線路徑,怎麽看,都是在給他指明方向。


    虛默已然明白自己處於某個試煉之中,既然如此,也沒有迴頭路可走,他毫不猶豫地沿著指向的路徑,向前走去。


    很快,他就來到了另一朵盛開的櫻花麵前,指路線終極於此。又是別無選擇,他對於接下來該做的事情已經了然於心,便伸出手指,觸向花蕊中心,準備迎接自己的下一段迴憶碎片……


    -


    緩過神來,刺眼又絢麗的燈光在眼前晃動,讓一時沒有適應過來的虛默不禁抬起手來,護住了眼睛。四麵歡唿聲雷動,不用很仔細地分辨,他已然聽清大家正在高喊著——“諾蘭!諾蘭!!諾蘭!!!”


    “這個諾蘭居然隻有12歲,真是不可思議,她是個天才!”


    “這孩子看來是要刷新火線穿越遊戲的分數紀錄了!”


    “天啊!這小姑娘的操作太牛了!”


    ……


    四周充斥著對妹妹諾蘭的讚歎,透過絢爛的燈光,隻見大屏幕上比賽正在進行射擊競技遊戲決賽之戰的最後一分鍾,馬上就要公布最終的成績和獲獎情況,虛默理所當然地知道自己處於哪一段記憶之中了——


    這不就是諾蘭12歲那年,以曆史最高得分獲得火線穿越遊戲競技冠軍的曆史時刻。那一瞬間,也是她創下最小年紀冠軍的紀錄時刻。


    諾蘭本是背著他參加的比賽,或許一開始她自己都沒有想到可以走到這麽遠,比出傳說般的成績,以至於虛默身邊的朋友開始紛紛討論起這個天才少女……他,是從朋友的口中得知了妹妹的參賽。


    最終對質下,諾蘭撒嬌似地告知了實情,並送上了這張位於第一排中心的家屬觀賽vip票。


    坐在這裏,虛默完全都感受到了妹妹的絢爛……四處讚歎聲此起彼伏,聚光燈下,她笑顏如畫,整個人閃閃發光,似乎這孩子天生就應該站在這賽場的中心,去接那冠軍獎杯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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