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樺開始讓顏顏打稿子。

    《龍山文學》在省文聯被評為地方優秀文學期刊。這一天,宣傳部部長打電話請劉樺吃中飯,以表祝賀。

    劉樺讓正在打字的顏顏和他一塊兒去。顏顏說:那麽多人,我都不認識,我不想去。劉樺說:這樣的場合,你多接觸,對你以後有好處。顏顏於是答應了。

    劉樺先帶顏顏到商場為她花320元買了一套深綠色春秋套裙,顏顏穿了頓感青春靚麗。起先顏顏以為劉樺是給別人買的,當聽說是給她買的,說什麽也不肯要。劉樺說,你那套學生裝怎麽能接觸這些人物,說不定人家還以為我拐騙學生呢。顏顏“撲噗”笑了。“這就作為你這月的工資吧。”劉樺還要把服務員找的80元給她作零花錢,顏顏說,我手裏還有400多呢。劉樺又花45元為顏顏買了了個包,讓顏顏把換下的衣服裝包裏。

    顏顏漂漂亮亮地跟劉樺進了酒樓。

    宣傳部長很吃驚,以為他找了個二奶。

    劉樺忙給宣傳部長介紹,這是他表妹,也是一個文學愛好者,出來打工,他正缺人打字,便留在編輯部。

    進入正題,宣傳部長盛讚劉樺有才華,說他是龍山縣難得的人才。幾個在當地有點名氣的文學青年也都稱他為老師、前輩。可稱唿是稱唿,拚起酒來卻一點也不照顧。劉樺本來酒量就小,如何應付了今天這陣勢。七八個人個個都給你敬酒,你能不喝?喝了人家敬的酒,不還禮行嗎?劉樺曾寫文章痛陳中國的酒文化,他提出喝酒要自願,適可而止,可中國人喝酒簡直是整人。這些畢竟是紙上談兵,實際生活中沒人聽他的。“感情深,一口吞;感情淺,舔一舔。”這都哪兒跟哪兒呀,可人家一說,自己心又軟了,隻好坐月子遇到老情人——寧傷身子不傷感情。

    顏顏在一旁看了著急,這哪是喝慶功酒呀,簡直是整劉樺哥。好幾次,她要替他喝,可席上的人都不幹。他們說:我們要保護少年兒童。顏顏心裏說,我都十八了啊。

    酒,喝了三個小時才結束。宣傳部長把他倆送上出租車,和其他幾個人也歪歪倒倒鑽進一輛小車走了。

    顏顏想送劉樺迴家,可劉樺說,還有幾篇稿子沒看,硬要到編輯部。

    下出租車,劉樺一個踉蹌險些摔倒。顏顏忙上去扶住了他。

    顏顏心痛地把劉樺攙扶到辦公室。可這時劉樺連坐都坐不住了。她隻好把他攙扶到她的臥室,讓他躺在床上。

    一陣翻江倒海,顏顏拿塑料盆接了。強烈的酒氣幾乎把她熏倒。

    她倒了一杯涼開水讓他漱口,又把毛巾敷在他的額頭上。

    顏顏忙活了好一陣,才洗盡了那個盆子,可湊到鼻子前,還有酒氣。顏顏真擔心那個文學女孩迴來後責備她。

    劉樺說著胡話。

    顏顏走到床邊,為他蓋上被子。劉樺一把抱住了她:“翠翠,翠翠,我的心肝寶貝,你別離開我。”

    顏顏驚慌失措,“劉樺哥,是我,我是顏顏。”

    “你是翠兒,你是我的翠兒。”

    劉樺把她抱得緊緊的。顏顏從來沒有被異性抱過,胡明雄那次抱她,她拚命掙紮、喊叫,最終他把她從後麵抱住,狠命地糟蹋了她。此時她怕劉樺和胡明雄一樣,她掙紮著,可她同時感到有一種完全不一樣的感覺令她興奮。

    “劉樺,劉樺哥,我不是翠兒,我是顏顏。”顏顏也仿佛喝了酒變得語無倫次,心狂跳不已。記得小時候,顏顏時常在放學迴家的途中替他給姐姐捎信,每次顏顏都很樂意。有一次不懂事的顏顏竟對姐姐說:“劉樺哥真好,我也想嫁給他。”“死丫頭,瞎說什麽。”姐姐嗔怪地噔了妹妹一眼。

    “你不是翠兒?”劉樺突然鬆開了手,酒醒了一半。

    整個下午,顏顏都心不在焉。她沒有與網友聊天的情趣,大腦裏亂哄哄的。

    她不時到隔壁寢室去看看,看劉樺又吐了沒了,被子蓋好沒有。

    夕陽懸掛在遠處一座大樓上。透過厚厚的玻璃,可以看到街道上車水馬龍,卻聽不到馬達聲響,世界顯得繁忙而又寂靜。這時隱隱傳來火車牛一般的低叫,一列火車駛上遠處的過江大橋,在夕陽的照射下,仿佛駛入了天上。

    劉樺的手機響了好一陣。顏顏見劉樺沒接,便拿過來。

    “喂,劉樺,你迴來吃晚飯的嗎?”看來是劉樺的妻子打來的。

    “我不是劉樺。劉老師醉酒了。”顏顏忐忑地說。顏顏曾對劉樺說,要看看妻子,可劉樺說怕她生疑。

    “你是誰?”果然她生疑了。

    “我是他的表妹,劉顏顏。”顏顏也照劉樺在酒席上的話說。

    “你是他表妹?我怎麽沒聽他說呀。”

    “那,我,我不知道。”顏顏的心嘭嘭跳動。

    “你們在哪兒?”

    “在編輯部。”

    對方“啪”地掛了電話。

    顏顏趕緊整整衣服,又走到劉樺身邊,看他有沒有容易被懷疑的地方。顏顏看瓊瑤的小說多,她知道女人要是懷疑起男人,觀察和想象力比公安人員要豐富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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