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顏嘴裏答應姐姐不報警,下午到學校上學,可她心裏已做好出走的準備,她要在適當的時候告他。

    母親怕顏顏想不通做出什麽傻事,不住地勸她要忍得一時,好好讀書,將來人上人。顏顏一麵應付母親,一麵收拾上學用的東西,裝出要去上學的樣子。她悄悄地用衛生巾袋裝上那條浸透了羞辱的血跡斑斑的內褲。她要將他的罪證帶在身邊,她發誓決不放過他,隻是眼下還不是時候。她怕胡明雄狗急跳牆,殺了她的母親和姐姐,甚至4歲的侄兒,他這種人沒有人性是做得出來的。姐姐也哀求她不要報警,要她看在4歲的侄兒身上。“事已如此,你就原諒他一迴吧,他也保證不再欺負你了。如果還有下次,我就親手殺了他。”“可是我的青春,我的將來呢?”顏顏抱住跪在麵前的姐姐痛哭,“姐姐,你怎麽就這樣軟弱呀,你怎麽就這樣容忍妹妹也毀在他手裏呀。”“妹妹啊,這都是命啊。誰讓我們遇上了他這個混蛋呢。女人啊,名譽比生命還重要。妹妹啊,一旦外人知道了你的事,唾沫也能把你淹死。”

    “孩子,你姐姐說得對。你還小,你以後什麽都會知道的。”逆來順受的母親除了流淚,什麽辦法也沒有。

    顏顏看著可憐的媽媽和姐姐,無奈地點點頭。

    學是沒法上了,看到同學她會想到自己的不幸,尤其是不想見到王朝陽,她覺得很對不起他,看到他,她的心都要痛苦得四分五裂。他愛她,她也很愛他。

    往事洪水般奔湧而出。

    初二下學期,她坐在王朝陽的前麵。班上人多,坐得很擠,她的後背緊挨著他的桌子。顏顏有一把長辮子,辮子時常垂在他的桌子上。王朝陽在桌子上釘了一玫小釘,上課時,趁她不注意將她的一根頭發悄悄纏繞在上麵。下課鈴響,班長喊起立,劉顏顏和同學們趕緊站起來。“啊!”顏顏一聲尖叫,老師和同學們的眼光都轉向了她。

    老師走了過來,嚴厲的目光審視著她。

    “他,他扯我的頭發。”顏顏一手捂著頭,一手指著王朝陽。

    一根長發靜靜躺在王朝陽麵前的課桌上,一頭還繞在小釘上。頭發黝黑發亮,像一個證人,顯得神氣十足。王朝陽想毀滅證據已來不及了,因為那根頭發繞在小釘上很多。當初為什麽要纏上去那麽多,他也不知道。他隻覺得她的頭發黑油油的,柔軟光滑,像一股瀑布從她的頭上一直瀉到他的桌上,還散發出清香。他把玩著她的一根秀發,不知不覺,越纏越多。

    他理所當然地到辦公室接受審訊,她當然也作為證人出庭作證。審行得很順利,他沒有抵賴,全部承認了所犯“罪行”,並當麵向劉顏顏賠禮道歉。老班(學生習慣於背後稱班主任為老班)張華林見他態度良好,考慮到他學習成績好,又是初犯,批評教育了一頓,然後要他保證下次考試要爭取考年級前五名。張華林又問劉顏顏有什麽要求,要不要調座位,顏顏搖搖頭。

    風波過後,好長一段時間他倆相安無事。可後來顏顏潛意識地感覺到,王朝陽上課在看她的頭發。顏顏於是把頭發紮起來,挽在後腦捎上,不讓頭發落在他的課桌上,以免他再分心。可有一次,顏顏低頭從胳膊下往後看,王朝陽沒有聽講,而是看著她的頭發發呆。顏顏有點惱火了,她感到了羞辱。“你忘了你的保證嗎?”她在紙條上寫下一行字,悄悄而又有力地從胳膊下扔給了他。

    過了一會兒,王朝陽也悄悄遞給她一張紙條。“我20。”什麽意思?顏顏莫明其妙地看著小紙條發愣。同座但雅伸過頭來,看到小紙條笑了。但雅學習不行,但人鬼精鬼精的,初一下學期就與一名初三帥哥談戀愛,鬧得滿城風雨,要不是老班張華林,早開除了。“我們的班花也有白馬王子了耶。”但雅笑嘻嘻地小聲道。顏顏身材苗條,模樣清秀,男生們暗地裏把她評為班花。“你胡說什麽呀。”“誰胡說了?都拿著情書了,還不承認。”“你看好了,這上麵寫的是我二十。哪是什麽情書?別用那種眼光看人。”顏顏想說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誰像你呀,男生一句好話就把你魂給勾走了。“我問你,這是幾?”“2啊。”“這個呢?”“零呀。”“連起來讀不就是:我愛您嗎?”“不許瞎說!”顏顏的臉騰地紅了。

    “但雅,不要在下麵講話!”戴眼鏡的外語老師瞪著眼說。

    “假洋鬼子就敢說我。”但雅不滿地嘟噥了一句。

    顏顏的心砰砰跳動,她還從來沒有這種感覺。自己作為一名共青團員,深受老師器重,怎麽能有這種事昵?下課後,顏顏當著但雅的麵,將紙條狠狠砸給王朝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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