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群鳥兒站在樹枝上仰著頭抖著翅膀唱著悅耳的歌聲。


    易安就站在樹下練功,一柄長槍舞得虎虎生風。練了一刻多鍾左右她就停下,坐到椅子上直喘粗氣。


    墨雪遞了毛巾給她擦汗。


    擦完汗靠在椅子上,易安有些感慨地說道:“想當年我從早練功到晚上都沒覺得累,現在不到兩刻鍾就跟喘不過氣來了。”


    自從執掌朝政後,睡覺時間都不夠哪還有時間練功。有時候累得不行讓墨雪或者醫女給她按摩,按著按著就睡著了。也是如此體力嚴重下降,所以她很慶幸這次利落地搬來了百花苑。


    墨雪端了一杯花茶給她,笑著說道:“太後娘娘,堅持下去持續的時間會越來越長。”


    剛搬來易安隻練了幾分鍾就吃不消了。現在兩個多月過去了,已經可以練一刻多鍾了。日日練功的效果很顯著,易安現在的氣色比之前好了很多。


    易安嗯了一聲沒說話。


    過猶不及,練完功就繞著花園走了半圈然後迴去用早膳,現在運動得多胃口也比以前好了。


    剛用過早膳,她就聽到清舒與小瑜來了。


    易安看到兩人搖頭說道:“你們有事就忙自己的去,不用刻意過來看我,我沒事。”


    小瑜看她氣色就知道是真沒事的,想剛出宮時不僅麵色寡白人也消瘦得厲害,現在人胖了臉色也紅潤:“我能有什麽事?前頭三個都成親了,沐昆的學業有他嶽父盯著不用我操半點心。若不是你嫌我恬躁,我都想搬來跟你一起住了。”


    易安笑著說道:“等沐晏成親後,若是衛方也同意,到時候你就可以搬來這兒跟我一起住。”


    小瑜笑眯眯地說道:“這可事你說的,清舒,你作證啊!”


    清舒輕笑道:“做什麽證啊?就你這愛操心的性子,能放得下衛方跟沐昆父子兩人?搬來住兩天估計就得迴去,收拾東西花費的時間反而多了。”


    小瑜冷哼一聲道:“有什麽放不下的。他們父子巴不得我不在家,沒我在他們更自在呢!”


    清舒半點不客氣地拆穿了她的話:“說這話也不摸摸良心。衛方現在對你那是沒話說,連封伯母都誇讚不已。”


    以前小瑜還會嫌衛方沒情趣跟木頭人似的,後來衛方慢慢地改變夫妻兩人感情事越來越好。而且她還與衛榕夫妻關係也極好,外頭的人不知道多羨慕她了。


    小瑜是說不過清舒的。


    易安知道清舒喜歡花草,等兩人說完話後就提議道:“咱們去花園裏走走吧!”


    到了花園一陣沁人的香味撲麵而來,鳥兒也在樹木之間之中飛來飛去,蝴蝶花叢裏翩翩起舞,蜜蜂則在辛勞地工作。


    小瑜看到這美景不由推了下清舒道:“這兒說是人間仙境都不為過。清舒,說真的,咱們搬來這兒住兩天吧!”


    景致美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姐妹幾個人湊一塊有說不完的話。當然,順便陪陪易安也挺好的。


    清舒笑著說道:“景烯現在每日都迴家,我不能丟下他一人在家搬到這兒來了。等他忙得顧不了時,我再與你搬來這兒住幾天。”


    小瑜聽到這話,神情猶豫起來。


    易安瞅了她一眼,說道:“有話就說,做這幅樣子給誰看?”


    最不喜歡小瑜這不幹脆的樣子。


    清舒看她模樣,就猜測到她要說什麽了:“易安你是不知道,現在外頭都在傳聞皇上倚重楊長風不喜景烯。她啊,估計是在為這事擔憂。”


    小瑜看她雲淡風輕的樣子,問道:“你不著急啊?”


    出身最頂級的功勳之家,嫁得還是守衛皇宮的禦林軍統領,可這麽多年過去了對政治還是如此不敏感。易安覺得小瑜真是個百年難遇的政治白癡。


    清舒笑著說道:“我巴不得他不要那麽忙。以前一年到頭連個噴嚏都沒有,現在不是這疼就是那不舒服的。才四十五就落下一身的毛病,再這樣勞累下去還不知道晚年怎麽樣。現在能停下腳步調理身體,我覺得挺好。”


    小瑜看了下清舒,再看了下易安,忍不住捏了下鼻子說道:“這還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啊!”


    易安無語。


    走到一座涼亭前,小瑜道:“走得有些累了,咱們進裏麵坐坐吧!”


    易安看了她一眼,說道:“這才幾步就累了。咱們上了年歲更該活動筋骨,不然這病就容易找上來了。”


    小瑜也沒生氣,自小她就被易安嫌棄,三十多年她早習慣了。


    三個人坐下以後,易安看著涼亭外池子說道:“每年夏天這池子就開滿了荷花,等到盛夏咱們可以坐小舟下去蓮蓬。”


    小瑜很驚奇地說道:“你以前不是說坐小舟采蓮蓬很矯情,該直接下去摘才暢快。”


    清舒抿嘴笑。


    易安不由看著她問道:“你不是說你記性不行了,許多事前腳說後腳就忘,怎麽三十多年前我說的話你記得這般清楚?


    “咱們一起經曆的事我都記得清清楚楚的。”


    反倒是現下的許多事她總記不得了,所以小瑜時常感慨自己老了。


    三個人坐下來聊天,聊著聊著小瑜就沒忍住說了楊佳妙跟張茉茉要進宮的事了:“易安,這事是真是假。”


    雲祺現在是皇帝不再是太子了,兩人進宮肯定是直接封妃的,至於到時候是什麽份位現在還沒風聲傳出來。


    易安端起茶喝了半杯,說道:“是真的。”


    雖然不在皇宮,但宮內以及朝堂上的事她都了如指掌。朝堂上沒什麽大事,至於皇帝後宮的事她是懶得去管。


    小瑜問道:“易安,你真不管嗎?讓兩人一同入宮,這不是讓兩個人打擂台嗎?”


    易安說道:“連嬪妃爭寵這種事都要管,那要皇後做什麽?”


    後宮事務以及嬪妃的事情那都是皇後份內之事,她一個太後要是越俎代庖了不僅不會得人感激還會嫌她管得太多了。倒是太後太後,在她搬出皇宮以後就擺起長輩的架子了,讓皇後苦不堪言。不過讓清舒意外的是,皇後沒向她求助也沒有伏低做小討太皇太後歡心,而是利用太皇太後的刁難獲得雲祺的疼惜。


    許多人都覺得禮佛能讓人變得祥和寧靜,易安覺得這話都是哄人的。太皇太後禮佛這麽多年,也沒見她變得平易近人,相反心思還越發大了。不過她越刁難皇後管得越多,越遭皇帝的厭惡。


    堯蓂是她兒子,哪怕她做得過分也會忍讓三分。雲祺對她可沒什麽感情,再這樣做下去肯定落不到什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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