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知道鄔太夫人沒多少日子了清舒心裏沉甸甸的,當晚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怎麽都睡不著。


    符景烯早知道跟她說了這件事,會讓她心緒不安:“別想了,鄔家老祖宗已經八十多多歲了,就算去了也是喜喪。”


    清舒難受地說道:“今年是怎麽了,怎麽這麽多人出事啊!先是我外婆,後又是段師傅,現在祖母也快要走了。”


    至於說段大娘,那完全是被自己作死的不算。


    “年歲大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清舒沉默了許久後說道:“我明日要去看望下祖母。”


    雖然不是親的,但這些年太夫人對她疼愛有加將她當親孫女一般對待。知道她時日無多,就想盡最後一份心。


    “去吧!你若是不安心,每日下差過去看看也行。”


    其實他剛才說過不了這個冬天還是理想狀態下,要情況不好可能一個月都熬不過去。所以,雖然心疼清舒來迴跑但還是不願他留下遺憾。


    清舒歎了一口氣說道:“你說皇後娘娘知道得多傷心啊?”


    符景烯沉默了下說道:“皇後娘娘應該還不知情。”


    清舒驚得坐了起來,看向符景烯問道:“你說什麽?這麽大的事皇後竟然不知情?怎麽可能。”


    “我每日都能見到皇後娘娘,這些天並沒發現皇後娘娘神色又什麽異常。而且,從開戰到現在她也隻召過一迴鄔家的女眷。”


    若知道鄔家太夫人時日無多,她再忙也會迴國公府看望太夫人的。可她這幾個月隻是賞賜許多補品貴重藥材,人卻沒迴去。


    清舒不可置信地說道:“這麽大的事竟瞞著易安?要祖母撒手人寰,易安該得多傷心。”


    符景烯沒吱聲。


    “這、這是誰的主意,皇上?”


    符景烯搖頭說道:“不可能是皇上的,我猜測是太夫人自己的意思,她應該是看皇後娘娘太忙碌不想再給她添事。”


    “那也不能瞞著,易安知道了該得多傷心啊?”


    符景烯嗯了一聲說道:“你若覺得不好,可以去告訴皇後。”


    他也覺得這事不該瞞著。雖然出發點好,但對皇後來說卻是太殘忍了,這也是他告訴清舒這事的原因之一。當然,隻是占小部分。


    第二天一大早清舒就去了鄔府。


    上次來還不覺得,這次看到太夫人心頭一個咯噔。無他,太夫人的氣色實在是太差了,看著就知道熬不聊多久了。


    還沒說話,清舒的眼淚就落了下來:“祖母……”


    太夫人靠在床頭,問道:“你怎麽來了?”


    來的太突然了,之前清舒或者宮中來人都會讓人上妝了。因為上妝的人手藝太好,就連清舒都沒發現不對。不是清舒不夠敏銳,是沒想到她們會這麽做。


    清舒也沒拐彎抹角,一邊哭一邊說道:“祖母,這麽大的事你怎麽能讓太醫瞞著呢?這要讓幹爹跟皇後知道該多麽傷心啊!”


    太夫人在她一進門就哭的時候就猜到原因了,所以也不驚訝,很冷靜地說道:“我不是故意隱瞞的,若是皇後知道,你爹跟三哥就都知道了。你給知道處在他們的位置容不得一點閃失,不然就是成千上萬將士的性命。”


    “祖母,戰事二十天前就已經結束了。”


    “不是還有戰俘的事嗎?若是易安知道我命不久矣更不會同意讓了。”見清舒有些疑惑,太夫人解釋道:“我的小兒子就是死在金人的手中,我當年為此大病一場差點沒挺過來,易安這孩子孝順一直記著這事。


    這也是清舒當初不願勸易安的原因。鄔家與金人是血海深仇,隻是為大局著想易安不得不妥協。


    清舒說道:“現在事情已經了了,該告易安了。”


    “告訴易安可以,別告訴你爹跟三哥。他們還有許多事要做,不能因為我的事分心。”


    聽到這話清舒的眼淚又落了下來。鄔家的男人為收為邊疆流血犧牲,而鄔家的女人就承擔起照顧老人養兒育女的重責。


    清舒搖頭說道:“這一站,金人三十年沒能力再挑起戰事了。所以皇後已經下旨召了三哥迴京,很快他們就會迴京了。”


    太夫人聽到這話,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臨死之前有你爹跟三哥他們送行我也沒有遺憾了。”


    “祖母,你別這麽說,你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太夫人搖頭說道:“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熬不了多久了,不過你放心我肯定能等到他們迴來。”


    “祖母,這事不能再瞞著易安了。”


    太夫人點點頭道:“你現在進宮告訴她,然後再陪她迴來。”


    “好。”


    易安正在與內閣大臣議事。議國家大事的時候墨雪跟莊冰也不敢去打擾,一直到談完事才迴稟。


    聽到清舒在外等了半個時辰,易安蹙著眉頭說道:“趕緊去將人請進來。還有,下次清舒來直接迴稟不要讓她等。”


    莊冰恭聲說道:“是,娘娘。”


    易安看到清舒,問道:“今日你不是休沐嗎?不在家陪孩子怎麽進宮了,可是有什麽事?”


    “是有事,祖母沒多少日子了。”


    易安一時沒反應過來,說道:“什麽,誰沒多少日子了。”


    清舒見狀一歎,現在人還在她都這個樣子,若人沒了肯定要崩潰了:“祖母的病很重,沒多少日子了。”


    易安看著她,冷著臉說道:“清舒,你在胡說八道什麽?秦太醫每日都會給祖母診平安脈,她隻是身體有些虛弱需要好好養著。”


    年歲大了身體虛弱要躺床上養著也正常,所以她也沒懷疑過。


    “易安,這樣的事我哪敢亂說?我剛才去見了祖母,她氣色極差,葉童我承認了身體越來越沉重。”


    “可是太醫說祖母隻是身體虛弱。”


    秦太醫是老秦太醫的孫子也在太醫院當值,因為兩家的關係鄔家人身體不舒服都是他醫治。


    清舒解釋道:“祖母怕你為她的病情分心,不許秦太醫將她身體的真是情況告訴你。威脅秦太醫說若告訴你,她就不吃藥了。”


    易安顫著聲問道:“那祖母、祖母還有多長時間?”


    “精心養著,撐到爹跟三哥三嫂迴來應該沒問題。”


    易安淚流滿麵,說道:“祖母病得這般嚴重我竟半點沒察覺,我真是太不孝了。”


    清舒走向前抱著她,說道:“這事怪誰都誰都不能怪到你身上。你又沒三頭六臂,哪能麵麵俱到。”


    “好了,不哭了,跟我一起去看望下祖母吧!”


    易安想也不想,就帶著一隊禦林軍出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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