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清舒就起來打拳,青鸞起不來還賴床,一直到清舒打完拳才爬起來去花園走步。


    等她走完步迴來,清舒都已經泡完澡正在屋裏看書了。


    青鸞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姐,昨日太累了今早睜不開眼,明日你起來叫我啊!”


    清舒好笑道:“你反正一直在家中不要去當差,隻要堅持早晚走步就好,時間不用限定。”


    話是這般說,看到清舒這般自律她有些愧疚。


    清舒卻覺得沒什麽,說道:“你不用跟我比,按照自己覺得最舒適的狀態生活就好。”


    也是為青鸞身體著想才要她堅持走步的,並不是要她跟自己一樣每天那麽早就起床。


    青鸞摟著她的胳膊,撒著嬌說道:“姐,這輩子能做你的妹妹是我的福氣。”


    清舒戳了下她的額頭說道:“別花言巧語了,趕緊去洗個澡,咱們去姨婆院裏用早飯。”


    “不是在自己院中吃嗎?”


    清舒笑了下說道:“姨婆剛才派人來叫了,咱們過去陪她吧!等吃完早飯咱們去桂花巷走一趟。”


    “好。”


    到了上院,祁老夫人就拉著她的手說道:“清舒,你作的畫我看了,畫得真好。”


    她每年都會畫一幅畫的,拿清舒的作的畫與三十年前時那些畫作放在一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以前那些畫師作的畫眉宇之間不是帶著一股哀愁就是眼神有些淩厲,都讓她不滿意。而清舒這幅畫上的她慈眉善目,一瞧就是個和藹可親的老太太。


    清舒聽到這話暗中鬆了一口氣,說道:“姨婆你喜歡就好。”


    之前還擔心祁老夫人不喜她做的改變,事實證明老人家都希望給後輩子孫留個好的印象了。


    “喜歡,太喜歡了。若不是你忙,我都想你再幫我畫一幅了。”


    清舒婉言拒絕,說道:“姨婆,我現在不忙但沒法再為你作畫了。”


    “怎麽了?”


    “我再畫,也畫不出比這幅更好的畫像了。”


    畫師都有一個習慣,明知道畫得不比如先頭的作品好就不會動筆。祁老夫人的這幅畫已經是根據以前的印象再加上精心修改,再畫也超越不了。


    祁老夫人有些惋惜,說道:“既如此那就算了。不過清舒,你這畫藝如此出眾卻名聲不顯,實在太可惜了。”


    清舒卻是搖頭說道:“姨婆謬讚了,我的畫藝水平隻能算中等,書法倒能入眾人的眼。”


    顧老夫人與祁老夫人都是她熟悉的,對她們的音容笑貌記憶尤深所以才會畫得這般好。換一個不熟的,就畫不了這麽好。


    祁老夫人知道清舒一向謙虛也沒繼續說,舉起筷子說道:“吃吧,再不吃就涼了。”


    青鸞心道我就等著它們涼了。這麽熱的天吃熱騰騰的飯菜準一頭汗,剛洗完澡可不想再洗了。


    吃飯的時候沒人說話,眾人吃得都很斯文連咀嚼聲都沒有,隻偶爾有筷子湯勺撞擊到碗的聲音。


    吃過飯,祁老夫人問道:“你們難得來一趟平洲,要多留幾天。今日太匆忙,明日陪我去莊子走一走。”


    清舒搖頭說道:“姨婆,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隻是我們現在還在孝期不宜去遊玩。等以後除孝了,我跟青鸞陪你去給出轉一轉。”


    聽到這話,祁老夫人有些惆悵地說道:“等過了你外婆的百日你們姐妹就要離開了,哪還有時間陪我這老太婆啊!”


    年歲大了特別希望喜歡的晚輩在身邊,可惜大家都忙也隻是想想了。


    青鸞說道:“姨婆,你要是能去京城,那我們就能隨時見到了。”


    “你又不在京城,我迴京城也見不到你。”


    “現在不在,過幾年會迴去的。”


    有符景烯跟清舒在,不用擔心譚經業調不迴京城。隻是現在譚經業最重要的是要做出一些成績出來,這樣調迴去也有由頭晉升得也快。


    碗筷都收下去了,祁老夫人想讓姐妹兩人陪她去花園裏走步。清舒說道:“姨婆,傍晚我跟青鸞再陪你逛園子,現在要去桂花巷一趟。”


    祁老夫人搖頭說道:“真是老了不中用了,這事竟然忘記了。”


    天上雷公地下舅公,清舒與青鸞既來了京城肯定要去顧家走一趟了,不然就是不知禮數了。


    祁老夫人慈愛地說道:“前些日子向笛給我送了不少的好東西,你拿些去送你們舅母吧!”


    姐妹兩人哪能要她的東西,兩人異口同聲地拒絕了。


    等兩人走後祁老夫人就迴了屋,靠在軟塌上休息了下說道:“去將二老爺叫了來。”


    風娘的事不能在拖了必須盡快解決,不能真連累了老大。這些年老大盡心盡力辦差,這麽老了也送不鬆懈,她不能讓望明以及祁家拖了他的後腿。


    祁望明聽到她說要將祁福山送衙門,震驚萬分:“娘,要將福山送衙門這事就遮掩不住了。”


    “就是因為他篤定你會幫著遮掩這些惡事,所以才這般的膽大包天。若換成是你大哥任族長,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做這事。”


    祁向笛這人鐵麵無私,當年守孝在家的時候就處置過貪墨以及欺淩弱小的族人。隻要抓著了嚴懲不貸,不管是誰都沒情麵可講,被整頓後祁家風氣變得極好。隻是起複以後他忙於公務顧及不到宗族內的事,而祁望明這人不僅私心重立身也不正,所以族內的風氣再一次敗壞了。


    祁望明聽到這話頓覺難堪,但他一向孝順也不敢駁斥祁老夫人,隻是說道:“娘,這事要過了公堂那咱們族中的寡婦都要被人懷疑了。娘,這事還請你三思。”


    “若換成是你哥,你覺得他會怎麽處置?”


    不等他開口,祁老夫人就接著說道:“若是你哥在這兒,他肯定收集齊證據然後親自將福山送去衙門由知府處置。”


    祁望明神色一僵,垂著頭說道:“娘,這事鬧開了,咱們以後還怎麽出去見人。”


    若是他沒袒護祁福山送衙門也無妨,可他不僅沒第一時間查清楚真相還給風娘一個公道還將人給關起來。風娘的死,追究下來他也逃脫不了幹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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