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窈落水的第四日,江太太上門道歉:“孩子到我們家沒將她照料好,是我們的過失。”


    清舒笑著說道:“該是我說對不起才是。窈窈這孩子被我們寵壞了,做事沒輕沒重的。”


    見她不怪罪,江太太也放心了:“本該早些過來道歉,隻是我那孽障當日受了涼又被嚇著了,晚上發起了燒昨日才退。”


    事發第二日她派人送了一些東西過來,然後知道窈窈沒事還照常去上學了。都是落水受到驚嚇,可結果卻是一個天一個地。


    清舒點頭道:“退燒了就好。也別急著讓她去學堂,讓孩子好好在家休養兩日。”


    江太太歎了一口氣說道:“我也是這麽想的。這次落水是真嚇著她了,得好好養養。唉,說起來也不怕你笑話,思恬與她堂姐思美兩人就像上輩子有仇見麵就掐。”


    清舒覺得這不是掐,而是這江思美對江思恬有怨氣想壓她一頭,不過這事江家的家務事她也不便多說。


    江太太有些羨慕地說道:“還是符夫人你會養孩子,你家窈窈不僅聰慧好學性子也開朗。”


    清舒笑著搖搖頭說道:“現在還好,小時候也很調皮還特別懶,整日就想著吃喝玩樂讓她讀書識字就跟要她命一樣。”


    這下找到了共同語言了,江太太說道:“誰說不是呢?我家兩個大的都沒讓我這麽費神。”


    說了會話江太太就起身說道:“天色不早了,我就不打擾了。”


    清舒象征性地挽留了兩句,然後就將人送出了院子。


    人一走,窈窈就過來了:“娘,江太太怎麽來了?”


    清舒笑了下說道:“你在她家落的水,她作為主家肯定要上門解釋然後致歉了。”


    哦了一聲窈窈問道:“要解釋第二日就該上門了,怎麽到現在才來?江家這也太沒誠意了。”


    清舒搖頭說道:“江思恬落水受到驚嚇生病了,一直發燒說著胡話,江太太要照顧她脫不開身。”


    “那現在好了?”


    “已經退燒了,再休息兩日就能去學堂了。”


    窈窈撇撇嘴說道:“這也太弱雞了。那水池的水又不深,仆婦又都在岸上盯上哪會出事。”


    她是落水的時候嗆了兩口,然後就抓著小舟等人來救。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膽那麽肥落水也不怕。”


    窈窈笑著說道:“岸邊那麽多人盯著哪裏會出事。她啊,就是養得太嬌貴了。”


    不等清舒開口,她就解釋道:“之前在學堂的後山有隻蟲子爬到她的鞋麵上又哭又喊弄得整個學堂的人都知道了。”


    這山中有蟲子不是稀鬆平常的事嗎?偏她整得像是刑場一樣。不過自那次以後江思恬再不願去後山了。


    上次去田莊,她之所以沒邀請江思恬一方麵是兩人關係不融洽,二來也不想讓她擾了自己的興致。


    清舒笑著說道:“誰家的姑娘不是嬌養著長大的。”


    窈窈看著她,控訴道:“娘,你說這話良心不會痛罵?”


    自小到大都不知道被打了多少次,而且喜歡的東西還得自個想辦法籌錢去買。就是現在,她還欠著福哥兩百多兩銀子。福哥兒是說了不要還,但清舒知道直接從他月錢裏扣,所以她現在兜比臉還幹淨。唉,想起這些事就是一把辛酸淚。


    清舒並沒生氣,反而笑著說道:“你自己算算隻今年做衣裳以及買首飾花了多少錢?還有束脩以及筆墨紙硯這些又花了多少。”


    窈窈說道:“娘,我知道自己每年花了不少的錢,但你剛才說女兒要嬌養的。”


    清舒反問道:“江思恬是嬌養著長大的,你想像她一樣嗎?”


    窈窈趕緊搖頭。


    “好了,不用再廢話了,趕緊迴去做功課。你爹今天晚些會迴來,我們等他一起吃飯。”


    “好。”


    母子三人並沒有等很久,酉時三刻符景烯就迴來了。


    吃過飯夫妻兩人去花園走步,符景烯與清舒說道:“西山獵場已經清查了一遍,明日親兵營的人會再去清一次場。”


    清舒嗯了一聲問道:“這次狩獵會帶多少人去?”


    符景烯搖頭說道:“現在還沒定下來,不過每個衙門都要留人下來的,你既不準備去到時候事情會落在你頭上了。”


    “左右不過半個多月的時間,我扛得住。“


    符景烯嗯了一聲說道:“藤尚書對你怎麽樣?”


    清舒笑著說道:“他對我與對別人一樣,要求很高。”


    藤尚書的這個態度讓清舒放寬了心。這表明他不會偏向自己但同樣也不會針對自己,能和平相處。


    “嗯,隻要你辦好了差他就不會刁難你。”


    藤尚書最看不得屍餐素位的人,若是沒有能力辦不好差事他就會想方設法將人弄走。但你隻要有能力,男女他都不會在意的。


    清舒嗯了一聲說道:“我前兩日與皇後娘娘提議,讓太子與二皇子別去狩獵,可皇後娘娘說這是她做不了主。”


    符景烯說道:“二皇子暫且不論,太子是儲君皇上去狩獵不帶他去朝臣會認為他不受重視的。這對太子與皇後來說都不是好事,另外趁著這次狩獵也能鍛煉下太子。”


    清舒聞言蹙著眉頭說道:“太子今年七歲了也學了幾年武,跟著去狩獵倒還好,二皇子年歲太小了還是不去為妥。”


    符景烯笑了下,說道:“皇後娘娘對你提議的事一向都很重視,我想二皇子這次應該不會隨駕了。”


    清舒點點頭。


    看著她臉上並沒笑意,符景烯突然問道:“清舒,你是不是覺得這次狩獵有什麽不妥?”


    他知道若有危險來臨清舒能預感到的,現在這般反常不願讓孩子去獵場他就有些擔心了。


    清舒搖頭道:“沒有,我就覺得皇上的態度很奇怪。”


    “哪裏奇怪了?”


    清舒解釋道:“皇上從登基到現在整十年了,這十年他不僅自己不出宮還不讓易安與幾個孩子出宮。現在突然下說要去狩獵,我總覺得不大對。”


    符景烯笑著解釋道:“以前龍椅沒坐穩不敢出宮,現在江山穩固皇上也就有心思去做其他。”


    “希望是我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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