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舒這次去陝西也得數月才能迴,所以將福哥兒帶迴家吃了頓晚飯,第二天天蒙蒙亮她就啟程去了陝西。


    窈窈雖然不高興,但次數多了鬱悶兩天也就放開了。


    在清舒離京城的第六天譚經業迴京了,然後第二天下午就來見符景烯了。進了書房,迎上符景烯深沉的眼神心頭跳了下。幾年不見自己這位姐夫氣勢越發盛了,自己都不敢睜眼看他。


    “坐吧!”


    “是,姐夫。”


    符景烯自己也坐下,然後看向他說道:“清舒在離京之前特意交代我,讓我詢問下你與青鸞到底是怎麽迴事?”


    譚經業心頭一顫,說道:“姐夫,是我的錯,我當時也是氣極沒顧慮到青鸞的感受。”


    “氣極,為何?”


    看著他板著一張臉,譚經業斟酌了一番才道:“百善孝為先,我爹當著許多人的麵提出想跟我們一起住,青鸞就算不願也不能當著眾人麵反駁。”


    就算不答應也可私底下與他說,當著那麽多人麵反對置他於何地。也是如此,他當時特別的生氣。


    符景烯沒說話,就看著他。


    譚經業苦笑一聲說道:“後來她又與我說我爹因我娘的事對她心存怨恨,與我們住一起是為報複她。我跟她數次解釋,可她壓根聽不進去。”


    符景烯明白過來,問道:“你是覺得,她是以此為借口不讓你爹跟著一起來京城?”


    譚經業點點頭。


    符景烯不對此做評價,隻是道:“一家子的吃穿用度、孩子的各種費用、家裏的人際往來,這些花銷你承擔了多少?”


    譚經業臉色微變。


    符景烯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你將分到的產業以及賺的俸祿都拿出來給你娘治病,你被人讚一聲孝順仁義,而青鸞養著你跟孩子結果卻背負了一身的罵名。”


    隻這一點,譚經業沒合格。


    譚經業垂著頭說道:“是我的錯,我沒護她周全。”


    符景烯笑了下,那笑容淡淡的聽不出什麽情緒在裏麵:“你走仕途,選擇這樣做沒人說你錯,畢竟你好了青鸞跟兩個孩子才好。”


    怎麽說呢?他這樣做確實沒錯,隻是到底缺了點人味。清舒以前時常會在他跟前誇讚譚經業可他迴京後卻基本不提,也是因為她看透了這點。


    譚經業知道這樣做不妥當,可當時的情況他沒有更好的辦法。


    符景烯沒有說教,隻是與他說了一件事:“關振起你也認識,當初他娶孝和郡主時許下誓言說要與她一世一雙人,你知道現在怎麽樣了嗎?”


    譚經業有些詫異地問道:“孝和郡主跟關大人怎麽了?”


    “和離了,如今關夫人已經在幫他重新相看了。”


    譚經業震驚萬分。他曾經跟青鸞說過夫妻兩人感情很好,這話他也信,若是感情不好也不可能連生三子。卻沒想到,不過短短兩年就和離了。


    “姐夫,他們兩人為何和離?”


    符景烯說道:“關振起違背諾言納了妾,如今那妾氏都快要生了。孝和郡主知道這事後怒火中燒,不顧所有人反對堅決要和離。”


    “孝和郡主不僅是國公府的姑娘,她還是皇後的密友跟文華堂的山長。若是夫妻和和美美,關振起的仕途定然一帆風順。可他跟孝和郡主和離了,看在幾個孩子的份上封家跟孝和郡主都不會對付他,但失去了這麽大的一個助力你覺得他的前程如何?”


    譚經業臉色有些發白,嘴上說的關振起與孝和郡主的事,實際上卻是在敲打他。


    符景烯端起茶,喝了半杯後道:“修身齊家治天下。家庭和睦了,仕途才會順暢。”


    他知道譚太太那次的事錯不在譚經業,但有些事破了例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而譚老爺這次的事就是第二次。再不敲打下,他都擔心過幾年連妾氏庶子都要出來了。


    清舒很關心林青鸞,他也不想清舒以後為這些事煩心。


    “是,姐夫。”


    迴到家裏,青鸞看著他不由問道:“怎麽這麽快就迴來了,姐夫都沒留你用晚飯?”


    還留晚飯,都給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符景烯那一番話譚經業沒與她說,當時確實很惱怒但後來冷靜下來覺得自己也有莫大的責任。他含糊地說道:“姐夫有事要處理,我們改日帶著孩子再去拜訪吧!”


    青鸞搖頭道:“算了,姐夫很忙,下差迴來還要考校窈窈的功課。我們過去他也沒時間招待我們。等大姐迴京,我們再過去吧!”


    譚經業點了下頭。


    談完這事,青鸞就道:“經業,我著人打聽過了,離我們這兒三裏遠的孟家私塾不錯。孟先生是舉人功名,才學極好,教導出來的學生有兩個中了舉人十六位中了秀才。”


    譚經業見她這般用心,心裏有些愧疚:“辛苦你了。”


    接到青鸞的信以後她大嫂歡喜得直跟他道謝,對譚大奶奶來說進了京城就意味著中舉人進士的概率大大增加。


    “既才學好,這位孟先生為何沒考中進士?”


    青鸞有些惋惜地說道:“運道不好,考了六次都落榜了。”


    科舉就是這樣,不僅要有才學還得要有運道。就說他們三兄弟,他大哥跟譚經魁的才學都比他好,可兩人都沒他的運道。譚經魁還好,已經是舉人,可他大哥到現在也隻是個秀才。


    譚經業說道:“對方收學生應該有要求吧?”


    “有,需要通過他的考核,而且得在六歲到十歲之間。沒通過考核以及不在這個年齡範圍內的,他都不收。”


    譚沛言今年三月滿九歲,正好在這個範圍之內。而他三歲啟蒙,到現在學了六年肯定能通過孟先生的考核。


    譚經業點頭道:“那過兩日我帶沛言去一趟,若是通過考核就讓他進私塾念書。”


    他雖然是進士但在學問方麵確實不大出彩,能考中進士運氣占了一半。可不是誰都態有他的運氣,所以哪怕在菏澤他也隻是考校過譚沛言的功課,並沒親自教導。


    青鸞猶豫了下說道:“夫君,姐姐說初初爭強好勝不是好事讓我們多引導,不然這性子以後要吃大虧。”


    譚經業一怔,說道:“姐姐為何這般說?”


    他真沒發現自己閨女這缺點。主要是他奉行男主外女主內,初初的教養他沒什麽插手。


    青鸞說了幾件小事,然後道:“我這幾個月也暗暗觀察這孩子確實比較要強,凡事都要爭個先。”


    “那咱們平日主意,多教導她。”


    青鸞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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