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參將站在甲板上,遠遠的就看見插在山頂的軍旗,他繃緊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


    雖然相信元鐵不會騙自己,但沒有親眼所見還是有些忐忑。


    因為黑岩島周邊很多暗礁大船不敢靠近,所以岑參將指派了兩個人先去報信。


    得了消息,元鐵就派了肖凱去將大船帶進島來。


    見到元鐵,岑參將看他走路虎虎生風頓時放心了:“將軍,黑胡子一幹人都被殺死了嗎?”


    元鐵點頭說道:“黑胡子跟章宇行兩人都被總兵大人殺了。”


    羅宇星其實不是被符景烯殺的,而是受了酷刑熬不過當天夜裏就死了,也是如此羅勇毅第二天才那般幹脆地去了呂宋。


    岑參將驚呆了,半響後問道:“總兵怎麽殺的他們?”


    具體過程元鐵也不清楚,而符景烯也不可能告訴他們:“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兩個人都是死在符總兵手中。”


    “總兵大人現在在哪?”


    元鐵說道:“總兵大人受傷了現在在歇息,你晚些過去見他。”


    岑參將忙說道:“我帶了石大夫來,讓他給總兵大人看看傷吧!”


    這位石大夫是福州城內最會治外傷的大夫。也是防備元鐵受傷,所以他威逼利誘讓這位石大夫過來。


    正如元鐵所說符景烯正在睡覺。也因為他這兩日傷勢有所好轉,老八並沒叫醒他,而是讓大夫先去救治別的傷員。


    坐下以後,岑參將有些不解地問道:“將軍,為何這次攻打黑岩島要瞞著我們?”


    “怕走漏消息。”


    岑參將一下就明白過來,問道:“將軍的意思是我們軍中有黑岩島的耳目?不可能,海賊哪有這個本事。”


    元鐵說道:“有錢能使鬼推磨。他們隻要買通一兩個商戶,然後借這些人的手打探我軍情報,我軍有什麽異動他們自清楚了。”


    岑參將沉著臉說道:“莫怪五年前我們帶兵攻打會失敗,原來這些人早得了消息做了準備。”


    頓了下,岑參將說道:“將軍,這些害群之馬一定要抓出來。”


    元鐵點頭說道:“等這次迴去我們也將福州城清一清了。”


    “就怕那姓杜的又不願意。”


    福建總督被撤以後,皇帝就沒再指派人來任這個職,所以福州如今是布政使管著省內的事務,不過軍政分家他管不到軍中。


    元鐵笑著說道:“這次由總兵大人去交涉,我相信他會同意的。”


    這符總兵可是皇帝跟前的紅人,姓杜的最識時務肯定會賣這個麵子。


    “若如此那就再好不過了。”


    傍晚的時候岑參將見到了符景烯,進屋以後就躬身道:“末將拜見總兵大人。”


    這態度可比之前恭敬多了。符景烯有些感慨,軍中果然是看實力的地方:“不用多禮,坐吧!”


    岑參將說道:“總兵大人,聽聞你受傷了,正好我帶了擅治外傷的石大夫來。”


    符景烯也不是諱疾忌醫的,他點頭道:“讓他給我看看。”


    石大夫檢查了兩道傷口後說道:“大人,你胳膊上的傷沒大礙上藥就行。後背上的傷卻有些麻煩,我必須重新給你清洗幹淨再上藥。”


    符景烯說道:“那就麻煩大夫了。”


    石大夫說道:“會比較疼,總兵大人你忍著點。”


    哪裏是會比較疼,都快要疼死了。


    看著符景烯滿頭大汗額頭手臂青筋都起來,老八非常焦慮地說道:“石大夫,我家主子受不了了。”


    符景烯忍著那蝕骨的疼痛,啞著聲音說道:“拿毛巾塞我嘴裏。”


    石大夫小心翼翼將傷口裏麵的黑色東西清出來,然後再用酒精擦拭傷口。


    符景烯痛得麵容都有些扭曲了。


    重新用紗布包紮好傷口,石大夫說道:“大人,以後每日隻要換一次藥就好。”


    老八原本看符景烯這般痛苦對石大夫有些不滿,現在也不敢再質疑了。


    李偉利關切地問道:“不用開藥吃嗎?”


    他們受傷誰不是躺床上喝個三五天的苦湯子。這有大夫醫治有藥吃還算好,最怕就是受傷都無人管。


    石大人笑著說道:“要的,隻是這兒不方便先吃藥丸,等迴福州城再開方子。”


    “沒有關係嗎?”


    石大夫說道:“符大人體質異於常人,不會有事的。”


    他看著符景烯疲憊不堪的模樣說道:“大人若是哪裏不舒服要立即叫我。”


    符景烯點點頭,然後閉上了眼睛。


    岑參將將大夫叫到自個屋內,問道:“石大夫,你剛說總兵大人的體質強於常人,這話是何意思?”


    石大夫笑著說道:“符大人的恢複能力比一般人要強得多。”


    “石大夫,你知道什麽原因嗎?”


    “這個老朽就無從得知了。”


    其實他心裏有猜測。有這樣好恢複能力隻有兩個可能,一是吃了什麽好東西讓身體變得特別好,二是修習了上等的內功心法。隻是做大夫的除了醫術還有就是嘴巴得嚴,不然容易惹來殺身之禍。


    岑參也沒想過詢問符景烯,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晚上睡覺的時候,老八悶悶地說道:“老爺,咱們迴到福州是繼續留在軍營,還是迴總兵府?”


    “你說呢?”


    老八說道:“老爺,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我怎麽知道?大人,你還是趕緊告訴我,我也好做安排。”


    “養傷自然是在總兵府最好了。”


    老八看著他說道:“咱們若是迴總兵府住,老夫人知道你受傷肯定會來探望你的,到時候你怎麽解釋?”


    與其說是給祁老夫人解釋,不若說是給清舒解釋。


    符景烯看著他這幸災樂禍的樣子,說道:“若是迴去再暈船,別想再從我這兒拿到暈船藥。”


    老八可不稀罕,羅統領可說了暈船也就頭迴,好了就不會再暈了。


    符景烯看到老八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有些心塞:“天色不早趕緊睡覺,明早咱們就要趕迴去了。”


    老八點點頭後說道:“老爺,下次你要再出海,我到時候不能再陪你一起了。”


    “我這次也說讓你不要跟著來,是你自己不樂意非要跟著來。”


    老八被噎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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