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烈的肉香味從廚房傳了出來。


    一個小男孩興奮了跑進屋來,與躺在被窩的小姑娘說道:“芳芳,我剛聞到肉香味,今日中午咱們有肉吃了。”


    小姑娘聽到這話咧開嘴笑,露出兩顆小小的兔牙非常的可愛:“哥,夫人對我們真好。”


    話剛落,旁邊瓜子臉的小姑娘一臉鄙視道:“吃肉,你想得美。那女人連個肉包子都舍不得買給我們吃,怎麽可能舍得讓我們吃肉。”


    芳芳非常生氣,說道:“不許你這麽說夫人,你要再說我打你。”


    若不是夫人她肯定已經病死了,不僅如此他們現在每天能吃三頓每頓還能吃飽,不僅如此還給她們發了新被褥跟新棉襖。她長這麽大,還從沒穿過新衣裳。所以在司芳心中清舒那就是神,容不得別人說她壞話。


    小男孩也對洪二丫很不滿,瞪著她說道:“洪二丫,你現在身上還穿著夫人給的新衣裳,這麽能說這麽沒良心的話。”


    洪二丫趕緊道歉:“琰哥哥,我沒有不滿,我就是想吃肉包子。”


    司芳不屑道:“你那日與夫人說你沒吃過肉包子,可我分明記得上個月你還跟我炫耀說肉包子好吃。”


    洪二丫有些不自在地說道:“那麽久的事,我早不記得了。”


    麵上道歉,心裏卻恨死了司芳,平日有什麽好吃的好用的司琰哥哥都先給她。若不是那女人多管閑事這賤丫頭就病死了,也不用再留著礙她眼了。


    見司芳還待說,司琰打斷她的話:“芳芳,今日怎麽樣,好點沒?”


    司芳笑著說道:“好多了,我已經能自己起來了。”


    司琰臉上露出歡喜的笑容。他們住進賑災點的當晚司芳發燒了,好在管事知道這事立即找了大夫來。而司芳的燒反反複複,燒了三天才降下去。這也幸虧請醫吃藥了,若還在那破廟之中司芳肯定沒命的。也是如此,司琰也對清舒充滿了感激。


    一陣肉香味吹進來,司芳聞著味說道:“哥,好香啊,看來今天咱們真能吃上肉。”


    正在此時外頭走進來一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他笑著說道:“我剛才問過了,不是肉是骨頭黃豆湯。”


    說完,他摸了下自己光禿禿的腦袋說道:“我現在就希望等會崔姨能給我一根骨肉,讓我好好啃啃。”


    洪二丫說道:“我就說不是肉了。”


    司芳很看不慣她這嘴臉:“那你有本事別吃啊!一邊吃用著夫人的,一邊又埋怨夫人,你還是不是人啊?”


    洪二丫還想說,可對上司琰冷然的眼神,她就不敢再吭聲了。


    其實他們的夥食已經並不算差了,早上是菜粥;中午跟晚上洋芋紅薯以及窩窩頭換著吃,然後再配一碗湯。而這日中午格外風聲,紅薯配黃豆排骨湯。


    司琰身手靈活,很快搶在了前頭。


    打菜的時候司琰問道:“崔姨,為何今日菜這般豐盛?”


    崔眉笑道:“夫人說你們正在長身體要吃好點,還有夫人請了先生教你們認字。”


    司琰驚呆了。


    崔眉看著他這個樣子莞爾:“不僅如此,夫人還讓我明日開始教你們腿腳功夫,能學多少就看你們自己的了。”


    人多是非就多,哪怕是孩子也一樣。之前司琰就跟領一幫人打過架,這孩子打架豁得出去。也是如此,他才能做得這幫乞兒的小頭頭。可再豁得出去,碰上大人也得吃虧。


    司琰又驚又喜,學好了武功他就再不怕被人欺負也能保護妹妹了。同時也在心裏發誓,等將來有機會一定要報答夫人的恩德。


    清舒將災民都安頓好了就遞了折子進宮,宮裏很快就迴複了。


    見到易安,清舒看著她的肚子說道:“好像比我上次見到的差不多,並沒長多少。”


    易安摸著肚子笑道:“比你上次進宮時胖了兩斤。為了控製體重,我現在都不敢吃肉了。”


    若平常讓她少吃肉絕不答應,可現在沒辦法孩子要是太大會沒命的,為小命著想隻能忍著了。


    想到這裏,易安說道:“咳,以前封小二懷孕還總說她矯情,現在算知道懷個孩子真心不容易。”


    “怎麽,孩子折騰你了?”


    易安指了下自己的腳,說道:“你沒發現我的鞋子大了嗎?”


    之前清舒還真沒注意,低頭一看她道:“這是水腫了?”


    “是啊,太醫還說才剛開始。”


    易安苦著臉說道:“不僅如此晚上睡覺翻身都很難,而且一個晚上要起來三四迴。咳,我原本還想生兩個孩子,現在看來一個就足夠了。”


    清舒拍了下她的手說道:“女人懷孕確實很辛苦。可惜沒辦法,想當母親就得過經這一遭。”


    易安笑著說道:“我也就跟你抱怨幾句,其實沒那麽難熬。想當年我受傷躺床上三個月不能動那才叫度日如年,現在比那時候好多了。”


    不僅不能動傷口還非常的痛,而傷口愈合時更是瘙癢難忍,還是讓墨雪將她綁起來才熬過去的。


    見清舒一副心疼的樣子,易安立即轉移了話題:“沒人再到賑災點鬧事了吧?”


    清舒笑著說道:“自我將榮麻子一夥人打了以後,哪還有人敢鬧事。”


    她打榮麻子一行人,也是為了杜絕之後的麻煩。


    說起這事易安就笑了:“我剛聽到這消息還不相信,不過打得好,若是我的話就打得他半身不遂。”


    清舒搖搖頭說道:“要打得他半身不遂可真就成了草菅人命了。二十大板剛剛好,既能讓他受教訓也不會要他命。隻是我沒想到,他竟然會被自家兄弟給弄死。”


    “一個大男人不事生產還逼迫壓榨小孩,這樣的人死有餘辜。”


    清舒笑著道:“我當時又不知道他做了這麽多惡事。再者就算做了違法亂紀的事也得官府來辦他,我沒這個權利。”


    易安點點頭:“我聽說你將那些小孩都集中到黎安胡同的宅子內?”


    “隻是將一些無父無母的孤兒挪到黎安胡同去。這些孩子沒長輩,跟其他人住在一塊容易被欺負。而且讓他們單獨住一個地方也好給他們加餐。”


    易安笑得不行:“你也不怕別人非議你厚此薄彼。”


    清舒無所謂地說道:“非議就非議吧!你是沒瞧見那些孩子,瘦骨嶙峋麵黃肌瘦,有些身上都是傷。”


    孩子身上的傷她沒看到,這些是崔眉告訴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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