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蕉到甜水巷的時候林承誌正巧在家中,不過張氏此時還在鋪子裏沒迴來。雖然說開的是早點鋪子,但房租那麽貴下午不可能不做生意,所以鋪子營業到天黑後。


    芭蕉見到林承誌,福了一禮後說道:“三老太爺,我家太太想問下家中可是出了什麽事?”


    林承誌有些莫名其妙,說道:“家裏好好的,什麽事都沒有啊!”


    芭蕉故作納悶地說道:“三老太太昨日跟今日下午都過來找我家太太,奴婢問她有什麽事又不說。太太今日從外麵迴來知道此事後很不安,就想詢問可是家中出事了?”


    林承誌麵色一變,說道:“沒有,家裏好好的。”


    芭蕉哦了一聲說道:“沒事就好,三老太太說明日再去找我家太太,以致我家太太很是擔心。”


    林承誌強笑著將芭蕉送走了。


    陸氏看她臉色不對,問道:“公爹,二姐派人來說什麽了?”


    林承誌搖搖頭沒說。


    天大黑以後張巧娘才迴來,看到她林承誌就忍不住質問道:“你這兩日去符府做什麽?”


    陸氏聽到這話就知道不好了。


    張巧娘臉色一白,說道:“當家的,你都知道了?”


    “你說,你去符府做什麽?”


    他之前千叮囑萬交代說無事不要去符府。結果呢?張氏竟然將他的話當耳邊風。


    張巧娘看他一副要吃人的樣子,心裏露了三分的怯意:“我就想著那阿蠻做的八寶鴨跟酒糟鵝都很好吃,就想跟她學一下。那一桌菜我要都學會了,咱家中午跟晚上就不賣包子饅頭直接賣飯菜了。”


    上次去清舒家吃飯,那一桌子的菜真是色香味俱全,以致她一直都念念不忘。這次也是鼓足勇氣上門。


    林承誌氣得心口疼:“那清舒家還有萬貫家財,難不成你也想要?”


    陸氏瞧著不對,趕緊給樂瑋使了個眼色。


    樂瑋雖覺得張巧娘瞞著他們去找清舒不好,但還是打了個圓場:“爹,娘這麽做也都是為了我們為看這個家。要說起來也怪我沒本事,我要能賺很多錢也不用爹娘跟著受累了。”


    聽到這話,張巧娘眼眶一下就紅了。


    林承誌卻是說道:“你還有臉哭?我之前怎麽跟你說的,讓你不要去找清舒。這才幾天你就忘記了?”


    張氏難受地說道:“當家的,家裏開銷這麽大,早點鋪的收入也就夠一家人用的。可文哥兒要科考娶妻,樂瑋以後要買宅子阿寶以後也要進學,樣樣都要用錢。每每想到這些我就寢食難安。”


    林承誌說道:“有什麽不安的?人家一個月賺十多兩銀子都能養活一家五六口人,咱們一個月一百多兩銀子怎麽就不夠用了?”


    張氏有些不安,說道:“我就想為孩子們多攢點錢。”


    林承誌氣得要死,說道:“你想多攢錢沒人攔著,但為何要去找清舒呢?”


    張巧娘也沒瞞著林承誌,將心裏話說出來了:“那阿蠻姑娘做的菜色那麽好吃,我若是學會了就能將早點鋪改成飯館了。”


    飯館可比早點鋪賺錢。


    林承誌一瞬間說不出話來了


    樂瑋說道:“娘,你當飯館那麽容易開的?”


    陸氏因為月份大了上個月開始在家養胎,所以也不知道張氏有此想法:“娘,這麽大的事你怎麽都不跟我們商量下就去找二姐呢?


    張巧娘硬著頭皮說道:“我也是怕你們不同意,這才想著先辦好這事再告訴你們。”


    簡單來說就是先斬後奏了。


    林承誌聽了不由問道:“那你辦好了嗎?”


    張氏有些遺憾,說道:“也是不湊巧。昨日清舒在練字那些丫鬟不敢去打擾,今日一早就入宮到我迴家還沒迴家。不過我相信,明日肯定能見到清舒的。”


    樂瑋沒好氣地說道:“娘,你就別在這瞎想了。別說明日,你以後也見不著二姐的。”


    張巧娘怔住了:“你的意思清舒不是沒時間見我而是不願見我,為什麽?”


    樂瑋都不知道怎麽說她了:“為什麽?當然是因為你容不下博遠了。”


    張氏也有些頭疼,在太豐縣的時候她就經常勸說張氏。說博遠吃用不花他們的錢,隻是幫著照佛一二就好。當時婆婆答應得好好的,沒想到她離開京城以後會變本加厲。


    說起這事張巧娘還真有些心虛,不過很快她又理直氣壯地說道:“我不是容不下他,我隻是不能讓她影響了文哥兒。”


    樂瑋都想罵人了,但最後還是忍住了:“爹,我們先迴屋了。”


    他怕再待下去會說些不中聽的話會傷了張巧娘的心。


    樂瑋夫妻帶著孩子走後,張巧娘紅著眼眶說道:“當家的,我知道你怪我,可為了文哥兒跟咱們孫子的前程我必須這麽做。”


    林承誌麵色難看地說道:“因為博遠的事,清舒原本就對我們不滿。你再弄這麽一出,清舒定會認為我們貪得無厭越發厭惡了。”


    原本樂瑋說他們來京會辦兩桌慶賀,清舒還答應會過來。結果到現在清舒都沒登門過,其中的原因林承誌很清楚。


    張氏忙說道:“可是博遠跟著她比跟著我們好啊!”


    林承誌苦笑一聲,說道:“可清舒不這麽想,她認為我們嫌棄博遠是包袱累贅不願照顧。”


    “我沒有,我就覺得他耽擱了文哥兒。”


    林承誌看著她說道:“你摸著胸口說,你真沒覺得他是累贅包袱嗎?”


    這事說起來也怪他,覺得孩子吃飽穿暖再有書念就盡到了責任。至於張氏不待見博遠,他覺得不是什麽大事。又不是親生的,不可能像待文哥兒那般的,不說張氏就他自己也做不到。


    隻是他真沒想到清舒因為怪上了他們,早知如此他就該壓著妻子不讓她總冷著博遠了。可惜,現在後悔也晚了。


    想到這裏,他有些沮喪地說道:“算了,現在說這些都已經晚了。”


    張氏有些慌,說道:“那、那清舒是不是不想與我們往來了?”


    林承誌搖頭道:“那倒不至於,不過肯定不可能再像以前那般待我們,最多就當一般親戚來往了。”


    張氏欲哭無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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