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舒眯上了眼睛,平日裏躺床上沒一會就能睡著。可她現在腦子亂糟糟的,怎麽都睡不著。


    符景烯感受到她的煩躁,不由問道:“清舒,怎麽了?皇後是不是要你做根本無法做到的事?”


    清舒失笑,問道:“你怎麽知道我沒睡著啊?”


    她覺得自己裝得還不錯,卻沒想到一下就被景烯給看穿了。所以說,枕邊人太了解你有時候也挺頭疼的。


    “真正睡著的人唿吸應該很均勻,可你剛才唿吸一會重一會輕的,明顯是沒睡著了。清舒,有什麽事你說出來我幫你琢磨琢磨。”


    清舒笑著問道:“你覺得以易安的性子,她會讓我去做那些無法解決的難事嗎?”


    想著紅姑說的話,符景烯問道:“肯定是有什麽事,不然你不會焦心的睡不著覺。清舒,咱們是夫妻,有什麽事咱們一起想辦法解決。”


    “真沒什麽事。”


    符景烯沉默了下說道:“清舒,我與你相識十四年,成為夫妻四年多。你心裏有沒有事我能不知道?若如此,那我這個丈夫就太失職了。”


    主要是他想來想去也猜不到清舒在憂心什麽。根據紅姑說的鄔易安離開時清舒心情還不錯,照理來說應該跟鄔易安無關了,但符景烯卻斷定此事與她脫不了幹係。


    清舒想了下說道:“今日易安與我說,皇上承諾隻要她管好了兵器製造部,到時候就將兵部交給她管。”


    “這是好事啊!”


    清舒點點頭道:“除此之外還答應將章華宮給她,讓她心情不好的時候過去小住幾日。”


    符景烯說道:“我聽說章華宮非常的漂亮,皇後會喜歡也很尋常。”


    清舒反問了一句:“你不覺得皇上這樣有些過了嗎?”


    “什麽?”


    清舒說道:“讓易安掌管兵器製造部也就算了,這事易安主動求的,可皇上主動承諾她去兵部任職,你不覺得皇上太好說話了嗎?”


    符景烯解釋道:“皇上一直嫌軍政要務太多想找人分擔,現在給皇後娘娘做既得了她歡心自己又減輕了負擔,這是雙贏。”


    清舒說道:“易安肯定還要掌管宮務,這樣事情會不會太多了?”


    符景烯笑著說道:“宮務有太後,不用她管。”


    說到這裏,符景烯神色一頓:“你的意思是想讓皇後執掌宮務,可皇後不是最厭煩這些瑣碎的事。”


    “要宮務全都由太後執掌,她若起了心思害易安會很危險。”


    易安的性子,大部分的人是接受不了的。而太後更是傳統的女人,易安不僅搶走了她兒子還阻了她娘家青雲之路,以致現在就已經恨上了她。等事情繼續發酵下去,誰知道她會不會起歹心。


    符景烯也不否認這點:“太後確實不喜皇後,可這與皇上無幹。”


    清舒沒直接迴答他的話,而是說起了自己:“當日我懷著身孕去衙門上差,你都擔心我太累不想我去衙門任職。易安身體可是受過重創,給她那麽多事就不擔心易安身體受不了嗎?”


    符景烯聽明白了,他輕歎一聲道:“你還是不相信皇上對皇後是真心。”


    清舒搖搖頭頭道:“不,我隻是覺得皇上對皇後太好了,好得讓我聽了不安心。”


    符景烯笑道:“那我對你也很好,你也不安心?”


    “不說我們自小就認識且經了很多事,隻說成親以後你怕我累著很多事都不讓我幹,這就與皇上的行為完全不一樣。”


    不過符景烯很尊重她,見她堅持要做也沒再反對。


    符景烯聽清舒這麽一說也覺得是有些不對,不過他還是問道:“你懷疑皇上別有用心想利用皇後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可是沒道理啊!皇上是在放權,而皇後掌的事越多權越大,到時候再想除掉她就很難。”


    “這就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原因。”


    清舒苦笑道:“直覺告訴我這裏有問題,而我的直覺從沒出過錯。可偏偏皇上所做的事,除了會讓易安受點累,從其他方麵來看都對易安有利。”


    “這就是你不想告訴我的原因?”


    清舒點頭道:“我怕你聽了,會覺得我想太多了。”


    符景烯將她摟在懷裏,笑著說道:“你剛都說了你的直覺從沒出過錯,我又怎麽會覺得你想太多了。而且經你這麽一分析,我也覺得有問題。”


    “你覺得會是什麽問題?”


    符景烯搖頭道:“一時半會想不出來。不過若是皇上真的別有用心遲早會露出痕跡出來,到時候我們想辦法應付就是。”


    “你也不用擔心,如今邊城時有戰事,朝廷還得靠鄔家抵禦外敵。而隻要國公府安然無恙,皇後的地位就沒人能動搖。”


    清舒輕輕地應了一聲,然後歎道:“我真希望是我多想了。”


    符景烯柔聲說道:“清舒,皇上雖是天子但他也是人,不管什麽事都得靠下麵的人去辦。隻要由人去辦總會露出蛛絲馬跡出來,我們總能查到的。”


    再者兵來水擋土來水淹,沒什麽好怕的。


    清舒親了他一口,柔柔地說道:“景烯,有你真好。”


    有他在,哪怕滔天巨浪她也不怕。


    符景烯狠狠親了她一口,然後貼著她的耳朵說道:“我將窈窈抱到耳罩防去好不好?”


    既睡不著,還不如做一些有益身心健康的事。


    清舒趕緊推開他,說道:“好晚了,趕緊睡覺。”


    見她不樂意,符景烯也不勉強。


    清舒想了下又問道:“景烯,你說我要不要跟易安提個醒?”


    說吧沒憑沒據的,而且萬一易安相信她的話那就永遠不可能與皇帝交心;不說吧清舒又怕她陷進去,皇帝要真別有用心以後她到時候肯定會非常痛苦。


    符景烯沉吟片刻後道:“暫時不要告訴她,我們再多觀察下。”


    “行,那我暫時不與她說。”


    符景烯嗯了一聲道:“清舒,以後有什麽事都與我說別悶在心中,會憋出病來的。”


    “沒憑沒據的我不知道如何開口。”


    符景烯笑著道:“這又不是斷案子,還得有憑有據才能說。這次就算了,以後萬不可再這樣了。”


    “嗯,以後有什麽事我都會與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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