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林氏族人幹的事,清舒心情很糟糕。她話都不想說直接去了花園散步,這幾天都出了太陽地上不滑,所以紅姑也沒攔著。


    二月初天氣還很寒冷冰雪也未消融,所以花園裏一片寂靜。清舒靜靜地在路上走,一邊走一邊看著路邊的光禿禿的樹木。


    紅姑小聲地問道:“太太,你怎麽了?”


    剛才林承誌與清舒談話時紅姑並不在屋內,所以也不知道他說了什麽。


    清舒搖搖頭道:“沒什麽了。”


    又走了小半刻鍾,清舒突然聞到一股香味。循著香味找過去,然後發現種的六株梅花有一株開花了。


    這幾株梅花是清舒從長公主的別院那兒移栽過來的,已經種了四年了。之前一直都沒動靜,沒想到現在開花了。


    紅姑笑著說道:“昨兒個晚上我聽說香秀說有一株梅樹打了花苞,沒想到今日就開了。”


    清舒走到開花的那一株梅花下,看了一會說道:“折一枝迴去插在花瓶裏。嗯,去庫房找出那隻霽藍釉梅瓶來用。”


    紅姑發現清舒神情緩和了許多,點頭道:“是。”


    在花園散完步,清舒又進書房練字去了。


    對此紅姑真的很佩服。隻要一有時間自家太太就去練字,就憑這股韌勁與毅力不成為大書法家都沒天理了。


    林承誌迴家的路上看到有人賣雞,當下買了兩隻雞迴去。結果一到家門口,他就聽到涵姐兒的大哭聲。


    疾步進了家裏,就看見如蝶正拿著雞毛撣子打涵姐兒。林承誌大怒,說道:“林如蝶,你做什麽?”


    “爹,你不能再護著她,這孩子越來越不像話了。我就去門口買東西,那麽點的功夫她就將軼哥兒打得哇哇哭。”


    林承誌蹲下身問了涵姐兒:“你有沒有弄哭弟弟?”


    涵姐兒哭著說道:“我沒打弟弟,我就想讓弟弟陪我玩。”


    “你沒打他,那軼哥兒臉上的紅印是怎麽來的?萬梓涵,你不僅打弟弟還學會說謊了。”


    涵姐兒哇地大哭了起來:“弟弟不跟我玩,我就捏了下他的臉。外公,我沒有,我真沒有打弟弟。”


    林承誌將涵姐兒抱起,然後看著如蝶怒斥道:“涵姐兒還小,她知道什麽?倒是你,怎麽能留涵姐兒跟軼哥兒兩人在屋子裏?”


    如蝶氣得差點跺腳,說道:“爹,你不能再護著她了,不然以後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來?”


    “孩子還這麽小,她能做出什麽來?倒是你,別一門心思都在軼哥兒身上。你有三個弟弟,我也沒忽視過你。”


    如蝶以前將涵姐兒當寶貝疙瘩一般的疼,可自軼哥兒出生以後一門心思都在兒子身上。別說涵姐兒心裏難受,就是他都看不過眼。


    如蝶有些心虛,不過很快她就說道:“爹,軼哥兒還小,我自然要多護著他一些。”


    類似的話林承誌說過許多次,可如蝶都沒聽進去。所以林承誌這迴也沒再多說,隻將涵姐兒抱到自個的屋裏。


    過了一會,如蝶就過來了:“爹,你剛才去了二姐那兒了。”


    林承誌嗯了一聲,又取了一塊桂花糕給涵姐兒吃。


    如蝶看他這樣,猶豫了下還是問道:“爹,你找二姐什麽事啊?是不是為文哥兒下場的事?”


    林承誌看向她,說道:“文哥兒的戶籍在太豐縣,他要下場也得迴太豐縣去。”


    科考都是要迴祖籍所在地考的,所以文哥兒童試跟鄉試將來都要迴老家考。


    如蝶道:“爹,文哥兒今年也十三歲了,這麽大年齡也該下場了。”


    林承誌搖頭說道:“你二姐說太早下場對並不是好事,我也問過文哥兒的先生,他的意思是讓文哥兒明年或者後年再下場。”


    如蝶有些不明白我,問道:“為什麽,早些考中秀才不好嗎?


    林承誌以前也覺得越早得功名越好,可清舒與他談過才知道孩子過早得了功名弊大於利。


    因為年歲小心智不成熟,考中了被人一吹捧容易驕傲自滿,這樣很難再靜下心好好學習了。等鄉試不順受不住這個打擊很可能會一蹶不振,所以京城那些官宦人家都不會讓孩子過早下場考試。


    “還有這個說法?”


    林承誌點頭道:“京城那些私塾的學生一般都是十三歲以後才下場的,個別特別優秀的十二歲左右下場。”


    如蝶半響後說道:“這麽說翰采當初不該那麽早下場了?”


    林承誌說道:“都過去那麽長的時間還提這個做什麽?以後啊,你好好培養涵姐兒與軼哥兒。”


    萬翰采品德敗壞,這樣的人是不可能有出息的。


    不等如蝶說話,林承誌說道:“女兒培養好了並不兒子差。若不是你二姐,我們家也不會衣食無愁,文哥兒也不會坐在寬敞明亮的學堂念書。”


    如蝶沉默了下說道:“爹,段小金能在禁軍當差是二姐走了英國公府的路子;傅苒的養子能被賜婚也全賴於二姐。可我們林家除了文哥兒得了點關照,其他人二姐可從沒照佛過。”


    林承誌臉一下沉了下去:“那你想讓清舒要怎麽照佛?給萬翰采找好的先生幫他考中進士,那才算是照佛了。”


    “翰采是外人,她不願意幫忙我無話可說說,但是樂瑋跟樂書呢?她要有心就該幫樂瑋跟樂書也安排個差事。”如蝶說道:“爹,你總說她對我們有大恩,我們家的好日子都是靠的他。可當初她不過是借了你二十兩銀子,我們能過上好日子都是你跟娘辛苦操持來的。”


    林承誌盯著她看,看得如蝶心裏發虛:“林如蝶,這些話是你自己想的,還是萬翰采與你說的?”


    “爹,你別有什麽事就往翰采頭上扣。我已經半個月沒見翰采了,這些都是我自己想的。”


    林承誌聽了這話,定定地看著她說道:“林如蝶,你心裏是不是也在怨恨我,怨恨我隻看重文哥兒不管萬翰采。”


    “爹,我沒有。”


    林承誌冷著臉說道:“你敢發誓嗎?若是你對我心存怨恨,那萬翰采這輩子都不能考中進士。”


    如蝶氣色要死:“爹,你為什麽動不動就讓我拿翰采的前程來發誓。”


    林承誌不想罵他,說道:“你出去吧,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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