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敬豪跟了信王三十多年深得他的信任,所以也知道許多的事。其中信王讓門人搜刮錢財以及與地方官勾結大肆斂財的事都一一說了。


    當然信王做的惡事罄竹難書,農敬豪隻挑選了這二十年做下的情節特別惡劣的說,可哪怕如此也說了十多件。


    太孫殿下聽了滿臉的怒意,也不知道皇祖父為什麽會相信這麽個人麵獸心的東西。


    相對而言長公主就非常平靜,因為這些事她都知道。為此事她還與皇帝專門爭論過,可皇帝執意要護信王,長公主也奈何不了他。


    長公主問了農敬豪:“你說這些年信王得貪官汙吏的孝敬還大肆斂財可有證據?”


    農敬豪點頭說道:“有,其中三件事我也參與其中。另外的事,聞幕僚跟陳幕僚都分別參與過。”


    將所知道的都告訴了太孫與長公主以後,農敬豪說道:“老朽這些年助紂為虐,之所以苟活到現在就是希望朝廷能將他繩之以法。太孫殿下、長公主,希望你們能秉公執法還那些受害者一個公道。”


    說完這話,農敬豪朝著柱子撞去,好在宮殿內的護衛阻擋及時沒讓他自盡成功。


    太孫握著桌椅的扶手,冷聲說道:“你放心,若你所說的這些屬實,我必不會再讓他逍遙法外。”


    長公主也說道:“你是最重要的人證之一,你若死了就少了一個指證他的人了。”


    農敬豪這才打消了自盡的念頭。


    太孫殿下立即讓羅勇毅將信王府的大管家以及信王府所有的幕僚都抓了起來。


    大管家是個硬骨頭,十八般酷刑都用遍了也沒開口說一個字。可聞幕僚等這些文人卻沒那麽硬的骨頭了,半個時辰都沒挨過就全都招供了。然後根據他的口供,羅勇毅又抓了不少人。


    其實不僅僅是百姓,就是許多朝臣都對信王深惡痛絕。隻是因為皇帝袒護,所以這些年他才能逍遙法外。如今太孫鐵了心要辦他,以前含冤受屈的人都站出來了。


    得到足夠的證據以後,太孫殿下就點了鄔正嘯與羅勇毅兩個人去查抄信王府。


    誰都知道信王府有錢,很多大臣都想謀得這個差事。


    抄家向來是個肥差,隻要稍微從中弄點東西這輩子就能吃香的喝辣的了。可惜鄔正嘯與這些人不同,他並不願沾手此事。得了消息就進宮求見太孫殿下,婉言表示不想接這差事。


    “殿下,朝中能人輩出為何你要選我來辦此事?”太孫殿下讓他辦這個事不懷好意的,所以他是堅決不接這個燙手山芋。


    太孫看著他,目光突然變得很深邃:“怎麽,不願意?”


    鄔正嘯心頭一沉,跪在地上說道:“臣不是不願,隻是兵馬司是負責巡捕盜賊,疏理街道溝渠及囚犯、火禁等事的。殿下,抄家這事不歸兵馬司管。”


    太孫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邊城的將士已經兩個月沒發軍餉。內閣已經連收了鎮國公三封折子,這些折子都是向朝廷要軍餉要糧食以及各種物資。”


    鄔正嘯心頭一沉,但還是說道:“殿下與臣說這話做什麽?”


    太孫殿下說道:“鎮國公的折子內閣沒有批複,不是他們不想給而是國庫拿不出錢。鄔正嘯,信王這些年搜刮了無數的財產,其中一部分就是從這些將士身上克扣出來的。這次查抄了信王府定能充盈國庫,等這些財物登記造冊後我會先批了鎮國公的折子。”


    話都說到這份上,鄔正嘯不可能再反駁了。以前國庫充盈,邊城的將士日子還是不錯的。可這些年皇帝任人唯親越來越昏庸,貪官汙吏遍地都是而收上來的賦稅越來越少,國庫都被折騰光了。


    花了三天的時間,鄔正嘯帶著下屬才將信王府裏的財物清查完,登記財物的賬冊就有滿滿的五大箱子。


    除此之外,羅勇毅與鄔正嘯還搜到了信王與地方上的官員的往來信件以及賬冊。他一封都沒看,直接送去給太孫殿下了。


    有了這些書信以及收受賄賂的賬冊,信王的罪已經坐實了。


    京城之中發生的事,以最快的速度傳到避暑山莊。


    易安特意將清舒與小瑜等人叫了去,將這事告訴了大家:“查抄到一百二十八座宅子,五千六百傾田地,錢莊六個,當鋪二十四個,黃金七十六萬兩,白銀一千二百三十七萬兩。綾羅綢緞名貴瓷器擺件以及古玩等異寶數之不盡,具體的我就不一一細說了。”


    別說清舒,就是自小在錦繡堆黎長大的斕曦與小瑜都聽得目瞪口呆。


    封小瑜更是直接說道:“易安,你這消息準不準確啊?信王府裏怎麽會有那麽的金銀?”


    奇珍異寶也就罷了,畢竟當初皇太後寵愛這個小兒子大半的體己都留給他了。另外這些年皇帝賞賜的與他搜刮到的,加起來數目也很驚人,所以封小瑜並不稀奇。可府裏藏了這麽多的金銀,那就太匪夷所思了。


    易安說道:“我三哥與羅勇毅一起去查抄的信王府,所以府裏傳來的消息應該不會有誤。”


    封小瑜還是難以相信:“他以不法手段弄到許多銀錢這個我們都知道,但同樣他花錢如流水,不可能有這麽多的金銀。”


    易安笑著說道:“難道你忘記了,信王府有六個錢莊二十多個當鋪,這些產業可都是聚寶盆呢!”


    “那總不能錢莊的錢都搬去了信王府吧,那存錢的人怎麽辦?”


    清舒說道:“還真有這個可能。信王如此愛財,說不準他覺得這些錢要放在眼皮底下才放心。”


    易安說道:“這個案子太孫如今已經交給了蘭奕禦史,如今隻等三司會審將信王的罪定下來。”


    封小瑜難受地說道:“你說信王到底是怎麽想的?他是皇帝的胞弟,以皇帝對他的信任與倚重哪怕他這輩子什麽都不幹做都能得享榮華富貴。你們說他這麽做到底圖什麽啊?”


    清舒說道:“這個我不知道,我隻知道這些年死在他手中的人不計其數。所以我很希望太孫能將他繩之以法。”


    易安嗤笑道:“清舒,他應該很清楚不管誰當皇帝,都不會放過他這隻肥羊”


    得了這麽大一筆錢才,太孫這次可以鬆一口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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