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一甲,狀元郎蘭瑾被太孫殿下點為翰林院侍讀,正六品的官職。榜眼符景烯跟探花鄭銘戴被點為翰林院編修,從六品。


    顧老夫人很高興,與清舒說道“你爹都四十的人,也才隻是個六品的官兒。景烯這才二十,也就比他差一級。”


    清舒說道“娘,我爹那一屆不獨他其他考中的仕途也都不大好。”


    當然有後台背景或者投入其他皇子的門下那就另當別論。隻是相對而言,這部分還是占少數。


    這個顧老夫人還真不清楚,問道“這話怎麽說的?”


    清舒將原因說了一遍。


    顧老夫人很高興,說道“該,這都是老天爺對他的報應。清舒,我跟你說以後景烯仕途順了,要是他讓你們幫忙可別搭理。”


    清舒說道“等安安出嫁後,除非他活不下去了,否則我不會管他的。”


    至於還想借她的力讓仕途更進一步,做夢呢!


    有這句話,顧老夫人也就放心了。


    殿試後有段時間的假期,大概半個月左右,然後就要去衙門當差了。


    符景烯趕緊將聘禮置辦好,親自帶著聘禮去顧家下聘。


    顧老夫人原本想著符景烯錢不多,隻要聘禮大麵上過得去就行。卻沒想到,他的聘禮置辦得特別體麵。


    先是六對六兩六重的金牛(清舒是屬牛),就這個差不多要八百兩銀子了;布料十六箱,綾羅綢緞樣樣都有;還有六對赤金手鐲、六對赤金如意簪以及其他首飾;海參、鮑魚、幹貝等海產也是兩大箱子。而最顯眼的,該數送來的一對大雁。


    這對大雁,是符景烯親自去抓的。


    這個聘禮一出不少人咋舌。大家都知道符景烯的宅子都是租的,所以下意識認定他很窮。可這聘禮算下來,得大幾千銀子。


    看著這些聘禮,顧老夫人很擔心地說道“這孩子不會是將家底都掏空了吧?”


    清舒笑著說道“你擔心什麽?難道我還會餓著他不成?”


    顧老夫人一想也對“這孩子太實誠了,其實聘禮過得去就成。”


    封小瑜說道“顧外婆,你這想法就不對了。若是聘禮都不用心,還能指望他將來對清舒好嗎?”


    避開顧老夫人,封小瑜問了清舒“是你拿錢給他置辦聘禮了?”


    雖他知道符景烯也開了兩個鋪子做生意,可那兩個鋪子一年下來收息也就千八百兩銀子。他讀書筆墨這些都費錢,還養著十幾口人,一年下來攢不了幾個錢。


    清舒失笑道“你覺得我是這種打腫臉充胖子的人?我事先都不知道他會置辦這麽多的東西,看到東西我也很意外。”


    封小瑜還是相信清舒的“那就奇怪了,他哪來那麽多錢呢?”


    “管他哪來的錢,隻要來路正就行。”


    封小瑜看了她一眼,問道“你怎麽就知道來路正,他跟你說過?”


    清舒搖頭說道“沒有,但這錢來路肯定正。他是個很理智的人,若是來路不正肯定不會要。為萬八千兩銀子毀了前程,不值當。”


    “說實話,清舒,我是再沒見過有你這樣理智的女人。”


    封小瑜說道“清舒,我都很擔心你們兩人要吵架怎麽辦?一個練劍一個練字?”


    想想那個場景,她就莫名想笑。


    清舒不搭理她。


    顧老夫人還是不放心,事後特意叫來符景烯道“景烯啊,你哪那麽多的錢啊?可千萬別去錢莊借啊!”


    符景烯笑道“外婆放心我沒借錢,這些錢都是我省吃儉用攢下的。”


    “還有嗎?”


    符景烯咧著嘴說道“有呢!婚宴的錢都留著呢!不過等成親後我就沒錢了,到時候還得清舒養我。”


    顧外婆樂嗬嗬地說道“什麽養不養的,一家人這般客套做什麽。”


    能將身家都花在婚禮上,可見對清舒的重視程度了。不像當初林承鈺明明家裏可以辦一份體麵的聘禮,卻摳摳嗖嗖讓她丟盡了臉麵。


    清舒將符景烯送出門,走到半途將林菲等人支開“你這些錢到底是從哪來的?”


    符景烯有多少收入再沒比她更清楚了,再省吃儉用餓不可能攢下一萬多兩銀子。所以這筆錢,肯定有其他來源。


    符景烯瞞著誰也不可能瞞清舒,他小聲說道“這錢是沈家給的謝禮。”


    怕清舒不高興,他解釋道“不是我要的,是沈少舟主動給我的,也不多就兩萬兩銀子。”


    清舒橫了他一眼,說道“兩萬兩銀子還不多,你想要多少啊?”


    為救沈少舟他千裏奔波,不僅費盡心思還搭進去一個大人情。沈家那麽有錢,所以清舒不覺得符景烯收報酬有什麽。


    符景烯小聲說道“你知道沈濤為救沈少舟上下打點花了多少錢嗎?二十萬兩啊。若不是我去得早,花得更多。”


    相對沈家打點的花費,兩萬兩的報酬他真覺得不多。當然,也是知道沈家家底很豐厚沒傷筋動骨,不然他也不會要。


    清舒瞅了他一眼,說道“這事迴京時怎麽沒跟我說?”


    符景烯叫冤“這錢是沈少舟後來讓信服送來的,並不是我迴京時給我的。”


    清舒笑了下說道“這事我知道就行,別與我外婆說不然她心裏會別扭的。”


    符景烯卻是說道“知道又如何?沈少舟又不是我爹,我費盡心思救他收點辛苦錢天經地義。”


    當然,他不會主動去說,至於沈少舟會不會告訴顧老夫人就不是他能管得了的。


    說起沈少舟,符景烯就與他道“上次的事並沒讓沈家傷筋動骨,據我猜測他們應該還有巨額財富。不過沈家那兩個廢物,是保不住這些錢財的。”


    “怎麽說話的?”


    符景烯在清舒麵前從不掩飾自己“在我眼中那兩個就是廢物。沈濤還好些,雖然管不住妻子沒什麽頭腦但至少很有孝心。沈湛呢?親爹出事竟直接躲鋪子裏,這樣的廢物兒子有還不如沒有。”


    清舒沒反駁他,隻是說道“不喜歡以後不往來就是。至於說他們有的巨額財富,能保住是他們的本事;不能保住也是他們自己無能。我們自己有手有腳,不要那錢。”


    符景烯很傷心地說道“清舒,原來在你心中我就是這樣的人?”


    清舒笑著道“我沒這個意思。我隻是覺得自個賺的錢花用起來才踏實,來路不正的錢拿著燙手。”


    符景烯笑著說道“你放心吧,不該拿的錢我一分都不會要的。咱家又不缺錢花,何苦去冒這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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