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到這把年歲,什麽沒見過沒聽過。所以聶老先生聽到符景烯是飛魚衛的小暗探並沒太震驚,隻是笑著問道:“你既是飛魚衛的密探,為何又要拜我為師?”


    “當年入飛魚衛是為了活下去。”


    其實不僅僅是為了活下去,也是為了方便找弟弟符景楠。


    “那為何現在又想要離開呢?”


    雖傳聞說聶老先生是個大酒鬼,但符景烯覺得哪怕他真是個酒鬼,也不是個好糊弄的酒鬼。所以,他決定說實話。


    符景烯沉默了下說道:“因為一個人。她說我要繼續留在飛魚衛會死於非命,希望我能拜得名師通過科舉入仕。”


    若是別人說著話他肯定嗤之以鼻,可這人是清舒那就另當別論。


    “這個人是誰?”


    符景烯沒說出清舒的名,隻是道:“她對我很重要。”


    聶老先生笑了下,說道:“天下大儒那麽多,我在外的名聲並不好,你為何要拜我為師呢?”


    符景烯坦然道:“是她讓我拜你為師的。她說你不滯於物、不拘禮節是真名士,所以不會存有門第跟身份的偏見。”


    “就為這話,當浮一大白。”


    他不僅是這般說,也算是這樣做的。倒了一杯女兒紅在白玉杯中細細品,半響後聶老先生又問道:“你加入飛魚衛幾年了?”


    “正式加入有三年了,我朋友比我大兩歲加入裏麵有四年了。”


    他剛進去隻是打打雜跑跑腿。不過他很有心思,將看到的聽到的都記在心中,閑暇時還會去外麵搜集消息以便什麽時候就用到。然後還想盡辦法多看書,不管看得看不懂先背下來再說。


    聶老先生又小小地抿了口:“進去三年了呀,那殺過人嗎?”


    符景烯抬頭直視聶老先生說道:“殺過兩個拐子。”


    他並不後悔殺了這兩個拐子,這種人渣千刀萬剮都不為過。


    聶老先生臉上並沒什麽多餘的神情,隻是淡淡地問道:“知道飛魚衛的機密嗎?”


    接過任務,與接觸過機密不一樣。隻是接普通的任務,他可以將符景烯弄出來。可若是接觸過核心的機密,飛魚衛肯定不會放人的。


    符景烯搖頭說道:“我還不夠格。”


    聶老先生揮揮手說道:“去泡壺茶來。”


    符景烯大喜,立即去泡了茶。然後捧著一杯茶跪在聶老先生麵前,雙手舉起說道:“老師,請喝茶。”


    聶老先生接過,就整杯茶都喝完了:“去外麵取了紙筆來。”


    聶老先生寫了一封信,吹幹後遞給符景烯說道:“送去給羅勇毅。”


    “誰?”


    聶老先生看著他這呆樣沒好氣地說道:“你不是飛魚衛的人嗎?怎麽連羅勇毅都不知道?莫非你剛才是哄我的。小子,若是讓我知道你敢騙我,我立即將你逐出師門。”


    飛魚衛的統領就叫羅勇毅,符景烯又驚又喜:“老師,你跟羅統領有交情嗎?”


    “沒有。”


    這飛到天上又摔入泥坑的滋味,真的無法用言語訴說。


    聶老先生嗤了一聲:“膽子太小了,還得在好好練練。”


    符景烯咬咬牙說道:“我去。”


    看著他視死如歸的樣子,聶老先生好笑道:“放心,不是讓你去送死的。你要死了,我的另外三壇酒找誰要去?”


    符景烯聽了這話心頭一鬆:“老師,羅統領看了這封信就會讓我離開飛魚衛?”


    若是羅勇毅發了話,那下麵的人就不會再為難他們了。那他跟劉黑子,真就全須全尾地離開了飛魚衛了。


    “那麽多廢話做什麽?辦完這事,將另外的三壇酒給我取來。”說完,聶老先生又重複剛才那句話:“若是你敢哄我,我立即將你逐出、呃……”


    一個酒嗝上來,打斷了他的話。


    等符景烯離開以後,竹青走進來看到桌子上空著的茶杯小聲問道:“老太爺,你還真要收他為學生呀?”


    “你說的這不是廢話?拜師茶都喝了,還能有假?”


    竹青深深地同情符景烯,這孩子多想不開竟拜他家老太爺為師。


    他家老太爺雖很有才學也寫得一手好字,但真不是個會教學生的。不過拜師禮都行了,說什麽都遲了。


    竹青說道:“老太爺,這麽大的事是不是該寫信告知老太太跟老爺他們?”


    聶家裏裏外外都是聶老太太料理,就是竹青也是聶老太太精挑細選出來的。


    聶老先生嗯了一聲說道:“我晚些會寫信迴去的。”


    竹青說道:“老太爺,你還是現在就寫吧!省得等會又忘記了。”


    “囉嗦。”


    雖不耐煩,但聶老先生還是提筆寫了一封家書。寫完後,他又倒了一杯酒喝了起來。


    喝到中間,聶老先生興奮地吟起了詩:“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


    他每次喝到興奮之處就會吟詩,大部分時間是吟唱別人的詩,偶爾也會寫出一兩佳句來。醉吟先生的號,也是由此而來。


    符景烯先去了羅勇毅的家中,見他不在家又去了飛魚衛。


    好在羅勇毅在飛魚衛裏,符景烯如願地見到了人。


    羅勇毅看過聶先生的信,叫了符景烯進屋問道:“你拜了聶君豪為師?”


    雖然聲音很平淡,但符景烯卻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壓力。


    穩了穩神,符景烯說道:“是。”


    羅勇毅看了符景烯一眼,說道:“既嫌飛魚衛不好,當日為何又進來呢?”


    符景烯可沒膽騙羅勇毅,如實說道:“我當日加入是想利用飛魚衛的情報網尋找弟弟。不過前段時間,有人告知了我弟弟的下落,我也見到了他。”


    “是誰?”


    符景烯不敢看羅勇毅,垂著頭說道:“大人,他不是我們飛魚衛的人,隻是碰巧知道了我弟弟的下落。”


    羅勇毅深深地看了符景烯一眼:“你要跟著聶老念書可以,但有點你必須要銘記。一日是飛魚衛的人,那你這輩子都是飛魚衛的人。”


    符景烯頭皮發麻,額頭也有了細汗。不過,他還是咬著牙說道:“我記住了。”


    羅勇毅對於他的迴答很滿意,說道:“你與劉黑子的檔案我會讓人銷毀的。”


    不過若是以後用得上,他還是會派人去找符景烯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家有悍妻怎麽破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六月浩雪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六月浩雪並收藏家有悍妻怎麽破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