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彤去考縣女學,不出意料地落榜了。可韋氏又沒錢買名額,沒辦法,隻得送了如彤去一家私塾。


    那私塾每個月要兩百文的束脩,這錢相對縣女學來說很便宜。可林老太太知道後還是將韋氏罵得狗血淋頭:“你豬油蒙了心,讓個賠錢貨念什麽書。有這錢,做什不送樂祖去更好的私塾?”


    韋氏不甘示弱地說道:“清舒去金陵女學念書,如蝶也去了府城女學念書。我這個當娘的沒用不能送如彤去女學念書,隻能送她去私塾識幾個字。”


    要說沒用,林承仲才是最沒用的一個。


    林老太太態度強硬地說道:“去將錢要迴來,咱家的錢不花在賠錢貨身上。”


    韋氏自不幹:“你將女兒當成賠錢貨,如彤卻是我的心頭肉。”


    林老太太大怒:“你這個賤婦,我要讓承仲休了你。”


    林承仲迴來時聽著兩人又在吵架,在門口停留了下就轉身走了。


    如彤看到了他叫道:“爹……”


    一直到晚上林承仲都沒迴來,林老太太有些擔心:“你是死人嗎?承仲沒迴來你還不趕緊去找?”


    韋氏眼皮都沒翻一下:“如彤,我們迴屋睡覺。”


    躺在床上,如彤有些擔心地說道:“娘,爹這麽晚都沒迴來會不會有事。”


    “他能有什麽事?”見如彤看著自己,韋氏說道:“不用擔心,他不會有事的。”


    張氏跟林承安的媳婦都以為韋氏不知道林承仲在外麵找了相好的,可事實上正如林承誌所說,作為枕邊人怎麽可能連丈夫在外找了人都不知道呢?韋氏知道,但她阻力不了,所以就裝聾作啞。


    不過自知道這事開始,她將銀錢都捏在手裏,林承仲跟她要錢推脫說沒錢。


    如彤看她的神情不由抱著韋氏小聲道:“娘,我怕。”


    韋氏輕輕拍著如彤,柔聲說道:“不用,天塌下來有娘給你頂著。”


    可惜韋氏想睜隻眼閉隻眼,外麵的女人卻不願意隻做一個見不得光的外室。


    聽到林承仲說要納妾,韋氏臉色瞬間就變了:“那狐狸精想進門,休想。”


    林承仲說道:“柔娘懷了我的骨血。”


    韋氏目眥欲裂:“她懷了你的孩子又怎樣?難不成你沒兒子?”


    林承仲說道:“我並不是要征求你的意見,而是告知你一聲。你若不同意柔娘進門,我們可以和離。”


    韋氏將林承仲撲倒在地:“你這個沒良心的,我這些年辛辛苦苦家裏家外操持你竟然這樣對我。”


    夫妻兩人吵得很兇,驚動了林老太太。她罵了韋氏:“不過是納個妾,你要死要活做什麽?”


    林承仲說道:“娘,這樣的潑婦我可不敢要。”


    林老太太自然不同意,倒不是她有多喜歡韋氏,而是她認為長孫不能有個被休的親娘。若不然,出門都矮人一頭。


    在林老太太的字典裏沒和離,隻有被休。至於顧嫻,那是他們林家的恥辱。


    這柔娘可不想無聲無息地進門,所以林承仲準備辦兩桌,林承仲還親自將喜帖送去給林承誌的。


    可惜,林承誌不僅沒羨慕反而很鄙視她:“林承仲,你腦子是不是進水了?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你玩玩就算了,竟還納迴家?你不嫌丟人,我跟大哥還要臉呢!”


    “你胡說八道什麽?柔娘是好人家的姑娘,隻是命不好嫁了個病癆鬼。”說完,林承仲加了一句:“柔娘跟我的時候,還是姑娘身。”


    林承誌不屑道:“都不知道跟多少男人睡了還姑娘身,也就騙騙你這種沒見過麵的傻子了。”


    他沒刻意去查過這個柔娘,但有好心人隱晦地跟他提了此事。林承誌雖知道,但他並不願去管林承仲的事。


    “林承誌,我知道你看不慣我,但你也不能血口噴人。柔娘懷了我的孩子,我是一定要納她進門的。”


    “隨你。”


    看在一母同胞的份上他也提醒了,隻是林承仲不願意相信也懶得再說。


    要辦酒肯定要銀子,可韋氏不給錢。林承仲自己又沒錢,無奈之下隻得朝林老太太要了二兩銀子。


    這柔娘進門沒幾天,韋氏就跑來跟張氏訴苦:“弟妹,你二哥被那狐狸精勾走也就算了。沒想到老太太也被她哄得眉開眼笑,那個家裏,怕是真容不下我了。弟妹,你幫幫我吧!”


    “這事我也幫不了你呀!”


    “弟妹,我就想找份工做。有了錢哪怕他們容不下我,我也能養活自己跟如彤。”


    早點鋪子的幫工有一兩銀子的月錢,另外還包兩餐。她一直都想進,可惜林承誌就是不鬆口。


    “二嫂,家裏的事我做不到了主。二嫂,不瞞你說,我兄嫂跟妹妹她們都想進鋪子做工,當家的都沒同意。”


    也因為如此張家的人都說林承誌沒人情味,不過也就背地裏說說並不敢得罪他。


    “弟妹,我要被趕出去樂祖有老太太寵著沒事,可如彤還不得被那狐狸精作踐死。弟妹,求你幫幫我們吧!”


    也是受了林承誌的啟發。有了錢,再不用受氣看人臉色了。


    張氏瞧著她確實可憐心又軟了:“等當家的迴來我再與他好好說說。”


    林承誌仍不為所動,他還是那句話:“二房的事你不要管,沾了就甩不脫。”


    見林承誌不為所動,張氏說道:“當家的,我也想著如彤可憐。”


    林承誌冷哼一聲說道“她以前掐了如蝶好幾次,你忘記了我可沒忘。”


    張氏笑了下說道:“跟個孩子記什麽仇。再者她是打過如蝶,但也帶了如蝶。她人小抱不動如蝶就背著,這一背就是大半年。”


    林承誌想著如彤弓著身背如蝶時的場景,沉默了下說道:“去早點鋪子肯定不行,不過我可以幫她找份工。”


    過了兩日,林承誌就與張氏說道:“酒樓的大師傅想找個打下手的,你問她願不願做這?要願意的話,明日就去找這師傅。”


    “具體做什麽?”


    “主要是洗菜摘菜,廚房忙的時候也要幫著切菜。”


    也是韋氏的刀工不錯,若不然他也不會開這個口了。


    聽到這差事有一兩半月錢還包中晚兩餐,韋氏一口應下了。要林承仲真翻臉,有這份活她跟如彤也能活下去。


    韋氏一臉感激地說道:“弟妹,真謝謝你們了。”


    張氏搖頭道:“二嫂,當家的也是看在如彤以前帶過如蝶的份上這才幫你。”


    在鄉下誰家不是大孩子帶小孩子,也是張氏心善就想著別人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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