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六,清舒隨著傅苒去了金陵女學。明日考試,清舒先來熟悉下環境,省得明日來找不著地方。


    一走進女學,清舒就看見水池裏放著一塊太湖石。上麵寫著一行字,龍飛鳳舞,清舒不認識。


    傅苒笑著說道:“上麵寫的是‘鳥欲高飛先振翅,人求長進先念書。’,這字是始賢皇後所提。據說始賢皇後第一次來金陵遊玩,玩了好些天都沒在街上見過一個姑娘。一問,才知道金陵的女子都不出門……”


    她也是在金陵女學念過五年書,對這裏非常熟悉。一邊走,一邊與清舒講女學的曆史以及名人趣事。


    走了小半刻鍾還沒走完,清舒有些感歎:“老師,這裏好大。”


    傅苒輕笑道:“看起來大,實際上不夠用,若不然也不會讓學生全都走讀了。”


    隻有學堂沒有住宿的地方,所以對外地的孩子來說非常不方便。


    清舒笑著道:“能讀得起書的,都賃得起房子。”


    金陵女學上下兩個學期每個學期一百兩銀子,普通百姓哪負擔得起。能在這裏念書的就算不是大富大貴,也是家有恆產的。


    當然,念不起女學想要識字也可以去個人頒的私塾。那種地方念書,束脩不高。


    傅苒頷首。


    確定了自己考試的位置,清舒就跟傅苒迴去了。走到門口,正巧看見一個華麗的馬車停下。


    清舒看見馬車裏走出來小姑娘有些怔住了。無他,這小姑娘長得太漂亮了。一張小巧精致的鵝蛋臉,細膩光潔的皮膚,淡淡的柳葉眉,一雙眸子清澈明亮。


    被人盯著小姑娘也有所察覺,轉過頭看到清舒朝她笑了下。


    清舒也迴了個笑容。


    那仆婦似有察覺看到清舒目露警惕之色,然後與小姑娘說道:“姑娘,我們趕緊進去了。”


    清舒覺得這仆婦的態度有些奇怪。


    迴到家裏,傅苒與清舒說道:“馬車上標記著祝,那小姑娘應該是總督府祝家的。”


    “這小妹妹長得好漂亮。”


    傅苒聞言笑了下:“是很漂亮,不過你並不遜色於她。”


    清舒搖搖頭道:“這小姑娘身上散發出一種我說不出的韻味,這點我是沒有的。”


    “不用妄自菲薄。在我眼中,你比她更好看。”


    清舒嘴角都咧到腳後跟了:“老師,我沒妄自菲薄隻是實話實說。那姑娘身上的氣度,不是普通人家養得出來的。”


    “人的出身是沒法改變,但我們可以通過自己的努力改變命運。”


    清舒笑著道:“我知道的老師。”


    傅苒見清舒真沒受影響,也就沒繼續說了:“今日該幹嘛就幹嘛,不用緊張,更不要去想明日的考試。”


    這日,清舒還是如往常一樣看書練字。累了,就跑到院子裏打打拳活動筋骨。


    第二日吃過早飯,傅苒與墜兒送了清舒去考試。


    這個時候女學的門口聚集了很多人。怕清舒被人擠著,墜兒將她抱了起來。


    清舒四處看了下,一臉奇怪地說道:“老師,你不是說今年有兩百人的考生嗎?怎麽今天就來這麽點人?”


    傅苒笑著說道:“女學有四道門,今日這四道門都開了,若不然我們怕站的地方都沒有了。”


    考試隻準考生進,大人是不能進的。門一打開,清舒拿著自己的布包去排隊了。


    清舒找著她的考場,沒想到在裏麵遇見了熟人。


    王蔓菁看到清舒,冷哼一聲道:“土包子,你就是拿到推薦名額也考不上。”


    清舒沒搭理她,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王蔓菁很是氣惱:“我跟你說話,你聾了還是啞了?”


    清舒抬頭看著王蔓菁,嗤笑道:“我沒聾也沒啞,就是不稀搭理你。”


    王蔓菁還待要說,就見先生捧著考卷走了進來,她隻得氣唿唿地坐下。


    入學考試分筆試跟麵試,筆試考三場,第一場作文章,第二場雜學,第三章算學。


    筆試過了,才能進入麵試環節。而這麵試主要是考專長,當然,若是容貌不過關也會被刷下去。


    清舒看到題目眉頭就皺起來了,竟然是一首詞,。好在隻是解析這首詞,然後據此寫一篇文章。若是讓她作詩作詞,那十有八九沒戲了。


    考完後清舒心情沉重地收拾東西,坐她旁邊那小姑娘交完試卷後哇地哭了起來。


    傅苒看著清舒的神情就知道怕是考得不好了:“你不用擔心,這次考題是近十年來最難的。你沒考好,別人也一樣。”


    清舒抬頭看著傅苒,啞著聲音說道:“近十年來最難的?”


    傅苒點頭道:“是。你也別再想了,這科已經考完了咱準備好下一場考試。”


    清舒點了下頭。


    下午的雜學,清舒拿到試卷將題目大致瀏覽了一遍然後鬆了一口氣,還好這些題目題本都會。若跟上午一樣,她真沒信心。


    事實上,這些題目對初學者來說也非常難。隻是清舒學得比較深,所以不覺得難。


    花了半個時辰左右,清舒就將題目做完了,然後又認認真真檢查了一遍。


    先生將考卷一收上去,旁邊的那小姑娘又哇地放聲大哭:“怎麽這麽難呀?”


    清舒聞言看了下考場裏其他人,見大部分人神色都很沮喪心裏暗暗納悶。


    傅苒沒問清舒考得怎麽樣,隻是讓墜兒將她抱起。


    迴到家,陳媽媽就將做好的飯菜端上來。


    清舒看著菜,有些詫異:“竟然買到蝦了?”


    天寒地凍的,集市上魚蝦很少。陳媽媽笑著說道:“建木爹沒事在外轉悠碰到有人在賣蝦子,就全買了迴來。”


    清舒特別喜歡吃蝦。所以隻要碰到,都會買。


    等清舒吃完,陳媽媽問道:“姑娘,今天考得怎麽樣?”


    中午憋著沒問,現在實在是忍不住了。


    傅苒麵色不虞道:“清舒明日還要考試,現在不宜問她這些事。”


    清舒笑著說道;“無妨。都考完了,能不能考上聽天由命吧!”


    “你一定能考上,別妄自菲薄。”


    若是清舒都考不上那金陵女學也找不到學生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考前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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