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舒住在祁夫人這,傅苒隨後也搬來住。至於段師傅則是早晚過來,晚上不留宿。


    “老師,你搬過來敬澤學弟怎麽辦呢?”


    雖然她比傅敬澤小一歲,但她先入門,所以她是師姐。


    傅苒笑著說道:“他白天在族學念書,晚上迴家住。有他爹娘照顧,不用我擔心。”


    清舒訝異:“你怎麽讓他迴自個的家?”


    這樣過繼,跟沒過繼有什麽區別。


    傅苒嗯了一聲說道:“當日也是為了安你師婆的心,我才會過繼。如今你師婆走了,就讓他迴家住了。”


    “這怎麽行?”


    傅苒笑著說道:“這隻是暫時的。等我們去金陵,他會跟著我們一起去。這段時間,就讓他與父母多相處下。”


    也是這日下午,來喜告訴清舒說袁珊娘死了,死在監牢裏。


    清舒眉頭都不皺一下,問道:“另外那六個人呢?”


    來喜辦事一向妥協,自是將事情都打聽的清清楚楚了:“為首的阿彪死了,另外五個還在監牢之中。姑娘放心,他們不會有好下場的。”


    像這樣的地痞流氓死了更好,若不然還不知道又要禍害多少人。除掉這六人,也算是為民除害了。


    來喜說道:“姑娘,上次舅老爺去義莊買了一具女屍迴去。那女屍,是從河裏打撈上來的。如今太豐縣的人,都以為袁珊娘是投河死的。”


    清舒說道:“倒是沒想到,一段時間沒見長進了不少。”


    來喜說道:“聽說舅老爺後娶的那媳婦很厲害,這主意應該是她出的。”


    他都有些佩服這女人,這麽短的時間就讓顧和平聽她的。


    清舒對顧和平的事不感興趣:“以後他的事,你不用再迴稟了。”


    沒人幫著收屍,袁珊娘的屍首被獄卒扔去亂葬崗。


    接下來清舒又恢複以前的日子,每日讀書習武。


    忙碌充實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五月底。


    祁夫人取了一封信遞給清舒,笑著說道:“你外婆跟你娘已經到了福州。”


    信是顧嫻寫的,她將這一路上的所見所聞都寫下來。


    什麽三進宅子那麽大的海船,還有琳琅滿目的貨物以及金發碧眼的西洋人。看得清舒都想去福州了。


    “可惜短時間不能去福州。”


    祁夫人笑著說道:“有機會的。”


    五月底祁老太爺迴來了,祁夫人得到這個消息時臉上的笑意瞬間就沒了。


    清舒小心翼翼地問道:“姨婆,祁老太爺有那麽可怕嗎?”


    祁夫人忙收斂了情緒,笑著摸了下清舒的小揪揪:“不可怕,就是有些嚴肅。”


    清舒對祁老太爺還很好奇的。這人到底有多厲害,竟然連姨婆都怕他。


    第二日清晨清舒正在打拳,祁老太爺就過來了。


    祁夫人歎了一口氣說道:“清舒,與我一起出去迎下老太爺。”


    清舒點點頭。


    祁老太爺快七十了,滿頭白發一臉的皺紋。


    他眉宇間閃現著淩厲,眼睛深不見底,一看就是老謀深算之輩。


    他的模樣,與清舒所想的差不多。不過清舒心裏遺憾,老子是龍兒子是蟲。老太爺都做到封疆大吏,祁修然卻在知府的位置上止步。而且。品性還如此卑劣。


    祁夫人福了一禮。


    清舒卻是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頭:“清舒見過太爺爺。”


    她跟熠濤熠軒一個輩分,跟著他們叫太爺爺也沒錯。


    祁老太爺看著粉雕玉琢的清舒倒也喜歡,隨手將隨身佩戴的一塊玉佩取下來遞給清舒:“拿去玩吧!”


    清舒不由看向祁夫人,見她點頭這才雙手接了:“謝謝太爺爺。”


    祁夫人恭敬地將祁老太爺迎了進去,然後親自奉茶:“老太爺,你喝茶!”


    祁老太爺靠在椅子上,說道:“珍珠,你連一聲爹都不願叫嗎?”


    祁夫人笑著搖搖頭說道:“老太爺,我跟祁修然已經和離,再這般叫於情不合。”


    祁老太爺揮揮手,朝著屋子裏的人說道:“你們都下去吧!”


    洪亮的聲音帶著不容置啄的威儀,屋裏的下人聽了都退了出去。


    清舒感歎,到底是做了多年總督的人,就是有氣勢。


    李媽媽看了一眼祁夫人,見她沒反對走上前想將清舒帶走。可惜,清舒拉著祁夫人的手不放。


    祁夫人將清舒摟在懷裏,然後朝著李媽媽說道:“你下去吧!”


    祁老太爺見祁夫人竟將清舒留下,看向她的眼神不由帶了幾分審視。


    清舒仰頭迴視祁老太爺,那模樣好像在說我不怕你。


    祁老太爺哈哈直笑:“丫頭,你不怕我嗎?”


    要知道他兩個兒子見了他噤若寒蟬,孫輩除了向笛,其他人見了他都如老鼠遇見貓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清舒還真不怕她:“太爺爺又沒三頭六臂,我做什麽要怕你。”


    其他不說,就這份膽色也沒幾人比得上了,可惜不是自家的孩子。


    祁夫人說道:“太爺,不知道您老來找我有何事?”


    見祁老太爺看向清舒,祁夫人說道:“太爺放心,清舒不會亂說話的。”


    她與祁老太爺之間沒什麽機密時間可談,所以清舒聽去也無妨。


    祁老太爺歎了一口氣道:“我知道修然對不起你祁家也對不起你,可珍珠,這次的事你做得太草率了。”


    清舒怒火中燒,不等祁夫人開口氣惱道:“祁修然想要姨婆的命,怕影響兩位舅舅的前程姨婆隻是和離而不是將祁修然送去官府,你還想要怎樣?”


    祁老太爺看向清舒,那銳利的眼神仿若能將人刺穿。


    可惜,清舒不怕。


    祁夫人輕輕地拍了下清舒的手,柔聲說道:“別生氣,生氣會長皺紋的。”


    清舒此時的心情,真是一言難盡。


    祁老太爺並不與清舒爭辯,隻是說道:“向笛跟望明都是走仕途的,將來對手要借此事來攻訐他們,兩人的前程就都沒了。”


    祁向笛是他們祁家未來的掌舵人,他身上不能有任何的汙點。所以下毒要害祁夫人的絕對不能是祁修然。


    事關祁向笛的仕途,清舒也不敢再胡亂開口了。對一個母親來說,孩子是她最大的軟肋。


    祁夫人握著清舒的手,淡淡地說道:“那太爺想我怎麽做呢?”


    清舒感覺被牽著的手有些疼,看來姨婆並沒她表現的那般淡然。


    “我要你迴祁家。”


    說完,祁老太爺又加了一句:“你放心,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


    清舒有些呆,沒想到祁老太爺竟真要姨婆迴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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