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下了一場小雨,早上就比往日要涼爽許多,空氣也特別的清新。


    清舒伸了個懶腰,深唿吸一口氣:“要每天都下一場雨就好了。”


    現在這天,太熱了。


    祖孫兩人這個在用早飯,顧嫻就過來了。看到桌上的早餐,顧嫻有些驚喜:“呀,竟然有豆腐腦。”


    顧嫻非常喜歡喝豆漿跟豆腐腦。今日這豆腐腦晶瑩如白玉,看著就讓人想吃。


    吃了一口,顧嫻驚詫不已。


    這豆子濃厚的醇香與其溫潤的細膩相得益彰,顧嫻清晰地感受到它沿著舌尖緩緩地滑入口中。


    又舀了一口放嘴裏,吞下去後顧嫻問道:“這豆腐腦怎麽這麽好吃?誰做的?”


    “祥嬸做的。”


    顧嫻有些不相信道:“娘,祥嬸做的豆腐腦我又不是沒吃過,哪有這麽好吃。”


    這豆腐腦既鮮美又滑嫩入口即化,她在府城都沒吃過做得這般好的豆腐腦。


    顧老太太看了一眼低頭吃麵條的清舒,笑著說道:“她最近得人指點,所以做的比以往的要好吃。”


    老太太說的這個人其實就是清舒,隻是怕顧嫻又疑神疑鬼的就沒隱去不說。


    顧嫻自小就喜歡吃豆腐跟豆腐腦,一聽就問道:“娘,你看能不能讓祥嬸指點下李嫂子。”


    若是李嬸學會了,她每日都能喝上美味的豆腐腦了。


    老太太笑著道:“自然可以。”


    若是祥嬸自己琢磨出來的,顧老太太就得問過她本人的意見了。可這豆腐腦如此好吃都是清舒指點的,她也就能做主了。


    用過早飯,顧嫻見清舒悠閑地在院子裏走步,著急道:“你怎麽還在這轉來轉去的?趕緊迴屋看書。”


    顧老太太笑著道:“清舒平日很刻苦,傅先生肯定會收下她的,你不用擔心。”


    顧嫻若不擔心就不會早早就過來了:“娘,這傅先生在府城名氣非常大,不知道多少人想請她。可傅先生要求很高,不達她的要求奉上千金都不教。”


    她在府城呆了那麽長時間,聽很多人說起過傅先生,不過人她沒見過。


    討通過考核才會收,這個清舒能理解。隻要聰慧過人的學生才能考進好的學堂,若是教的愚笨不堪的,再厲害的老師也沒法教其成材了。這位傅先生已經將名聲打出去了,自然不會自砸招牌了。


    不過聽了這話,清舒卻覺得有些奇怪:“外婆,既她這般厲害,為什麽會從府城跑來太豐縣?”


    府城那麽大資質出眾的肯定不少,想找個合心意的學生並不是難事。可她卻來了太豐縣,清舒直覺這裏麵有事。


    顧老太太很欣慰清舒的敏銳:“新來的同知大人看上了傅先生,請媒人上門求親。傅先生的父母跟兄嫂都很意動,可傅先生不願意。


    這事在府城傳得沸沸揚揚,顧老太太派去的人不費吹灰之力就打聽到了。


    祁夫人接到顧老太太,就詢問傅苒是否願意去太豐縣。正巧傅苒想避開那位同知,一口就應下了此事。


    顧嫻是知道傅先生沒嫁人,卻不知道同知上門求親:“為什麽不同意?莫非那同知年歲很大?”


    顧老太太搖頭道:“那同知今年三十有三,比傅先生還小一歲。估計傅先生不想給人做續弦,所以拒絕了。”


    像傅先生這樣的人,若是想嫁人早就嫁了哪還需等到現在。


    清舒放心了,笑眯眯地說道:“看來我撿了個大便宜了。”


    要沒這麽一出,估計傅先生也不會願意來太豐縣了。


    顧嫻也覺得很幸運:“清舒,你等會一定要好好表現。跟著先生學好了,以後到了京城咱爭取考上京都女學。”


    文華堂顧嫻是沒去想過的,隻要清舒考上京都女學她就心滿意足了。


    清舒也不敢說大話,她隻是比別人多活了十多年又不是變聰明了。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她的天資並不出眾,所以隻能靠後天的努力補上去。


    顧老太太看了顧嫻一眼,嗔怪道:“你是覺得清舒太放鬆想讓她緊張?”


    顧嫻這才反應過來,剛才那話會給清舒帶去壓力。


    顧老太太朝著清舒說道:“別聽你娘的話,等會好好表現,發揮平日的水準就好。”


    清舒笑著道:“外婆,你別擔心,我不緊張。若是傅先生不收我,明年咱去了京城再請更好的。”


    京城臥虎藏龍,隻要出的起價找個比傅先生強的女先生並不是什麽難事。


    顧老太太為了讓清舒放鬆,笑著掉頭:“對,她不收的話咱也沒必要求著。等到京城,外婆再給你請更好的先生。”


    她家乖乖聰明伶俐又刻苦好學,不愁請不到名師。


    “外婆,我去練會字。”


    坐在這幹等著挺無聊的還不找點事做,這樣時間也過得快。


    嬌杏磨墨的時候不小心將墨汁濺到清舒的身上,鵝黃色的裙子多了一團黑色。


    嬌杏嚇得眼淚都落了下來:“姑娘,這下可怎麽好?”


    清舒倒不在意:“去換一身就是。不過你以後做事認真一些,別總開小差。”


    嬌杏人聰明性子潑辣,就是心性不夠沉穩,還是得好好磨磨。調教好了,以後會是一個很好的助力。


    顧老太太看到清舒換的衣裳,皺著眉頭說道:“怎麽換了這麽素淡的衣裳?”


    清舒上身是一件月牙白櫻花瓣的夏衫,下著嫩綠色的月華裙。梳的包包頭,纏繞著彩色發帶。


    顧嫻卻覺得這身好看:“不素淡,看起來清爽又舒服。”


    顧老太太沒讓清舒去換過衣裳,隻是說道:“花媽媽,去將清舒的長命金鎖取來。”


    金鎖取來,顧老太太親自給清舒戴上:“以後這金鎖要一直戴著,不許隨意取下來,記住了嗎?”


    清舒皺著眉頭說道:“外婆,這項圈好重,我戴寄名符就好了。”


    練功的時候不能佩戴飾品,所以她現在都不戴首飾。省得戴了取取了又戴,麻煩。不過顧嫻在這裏清舒也不能直說,治好隨便尋了個接口。


    顧嫻正等待說,就見鍾媽媽進來迴稟道:“老太太,傅先生到了。”


    等了這麽半天,終於來了。


    顧老太太牽著清舒的手,一臉笑意地說道:“走,咱們去迎傅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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