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同一個畫家的作品,價格有高有低這屬於非常正常的現象。畢竟,書畫這種東西,除了看作者,還要看作品的尺幅和畫家在其中所付出的精力多寡。


    像白石老人和大千居士,其作品的最高價差甚至能達到數百倍之多!


    但是,這種價格差距一般都有一定的依據。尺幅大,精品,自然價格高。尺幅小,或者本身就是應酬之作,賣不上價也很正常。


    不過這個規律在任伯年作品的身上似乎體現的並不是特別明顯,因而,雖然在李逸看來,這幅《賞花圖》,勉強也能邁入精品之列,但讓他拿出600多萬軟妹幣來買這幅畫,他卻是不太願意。


    衡量了一下,李逸還價新台幣1000萬,看到張栩連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他也不在意,笑著將這幅畫放到了一旁的那堆看過的卷軸裏邊。


    一般的藏家,其藏品在其心中,大概能被劃分為三個類別。


    一種是至愛之物,這種東西本身的價值有高有低,但因為某種原因,即便是出到再高的價格,藏家可能都不會考慮轉讓。


    另一類就是保值增值性收藏,這其實是一種變相的儲蓄、金融業務,隻要價格、條件合適,藏家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出手。


    剩下一種,則介於這兩者之間,某種條件下藏家可能會轉讓,也可能不會轉讓,這個隻能具體情況具體判斷。


    既然藏品有如此分類,那麽,購買藏品的時候,藏家自然也會按照這個標準來判斷。


    像之前的那幅吳湖帆的《春雲煙柳》,在李逸的心裏就屬於第三種,出不出手看價格,看買家,看心情,或者自己收藏也不錯,所以購買的時候要考慮價格。


    另外那幅《賀捷表》則很明顯是屬於第一種,雖不一定至愛,但是其身具幾大珍貴屬性,足以讓人不舍得出手。


    而之後任伯年這幅,明顯和吳湖帆那幅差不多,既然價格相差太大,那麽根本就沒必要出手。


    又看了四十多幅作品,期間李逸一共出價三次,一次成功,以280萬新台幣的價格,拿到了清康熙五十七年的狀元,汪應銓的一幅水墨綾本立軸行書五言詩。


    眼看這個木箱的卷軸隻剩下了少半,忽然傭人過來匯報,有客到訪。


    張栩匆匆出去了一趟,不多時,領著一名胖胖的中年男子走進了李逸等人所在的房間。


    “這位是劉老板,今天也是過來想看一下藏品。劉老板,請。”


    張栩簡單的介紹了一下,隨即就示意劉老板自便。


    那名胖胖的劉老板一眼就看到了地上放著的箱子裏放了不少卷軸,不由麵露喜色,直接走了過去。


    一連看了幾幅,劉老板似乎頗為不耐,站起來走到張栩身邊,低聲耳語了幾句。


    張栩皺了皺眉頭,指了指箱子,說道:


    “在,隻是我也不知道是哪一幅,還要慢慢的找。不過應該就在箱子裏,這一堆我們剛才都看過了,沒有。”


    聞言李逸挑了挑眉毛,從張栩的迴答來看,箱子裏應該還有幾件好東西。隻是不知那個劉老板要找的是哪件,如果萬一被他先找到並且看上了,這事情可就有點好玩了。


    劉老板聽了張栩的迴答,看了看箱子裏的卷軸,一言不發的又坐了迴去,撿出兩件打開查看,而李逸也自手邊拿起了一件剛剛由胖象拿過來的卷軸慢慢打開。


    “咦?居然是白石老人的作品!”


    李逸打開手中的卷軸,隻是看了一眼,就不由驚訝的輕叫出聲。自從上次在收藏家協會劉老那裏看了白石老人的筆記之後,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老人家的作品,不由略微有些激動。


    話音未落,坐在斜對麵的劉老板就將目光投了過來,結果一看畫麵,忍不住麵色就是一變。


    張栩看到李逸居然拿到了這幅卷軸,也不由微微搖頭,那神情分明就是在說,劉老板,不是我不幫你,隻是實在是不湊巧,讓這位先拿到了這幅卷軸。


    李逸沒有留意他們這些小動作,隻是將注意力關注在畫上。


    這是一幅齊白石作品中極為少見的沒有搭配動物的純粹的《棕櫚圖》,立軸設色紙本,縱軸長約190厘米,橫約50厘米,算得上是一篇大尺幅了。


    這幅畫,老人用墨極重,但運筆卻相對比較簡單,一根棕色的仿佛大麻花似的樹幹縱貫作品,枝葉卻以潑墨的形式隨意勾畫,顯得頗為隨性。


    整幅畫作簡潔明了,寥寥數筆卻情景宛然。而這正是白石老人的特點,往往隻擷取一個片斷,粗看似覺單調,但細細品賞之後,卻能使人聯想到很多畫麵之外的意境,頓覺心曠神怡。


    “這幅畫多少錢?”


    在確定這幅確實是真跡後,李逸抬頭問道。


    張栩遲疑了一下,看到劉老板臉色大變,不由苦笑一聲,說道:


    “這樣吧,兩位都是朋友,我也就不廢話了。劉老板就是衝著這幅畫來的,李先生呢,很顯然也喜歡,那我就幹脆點說個價格,二位要是都能接受我們就再慢慢談,如果有一位覺得高了,那麽,問題也就解決了,二位以為如何?”


    李逸點點頭,那名劉老板則皺眉想了一下,也滿臉苦澀的點了點頭。


    “3000萬!”


    李逸眉頭一挑,這麽大尺幅,折合人民幣才600萬出頭,這個價格,真心很合適。隨即他心中一動,明白了張栩這麽報價的原因。


    這其實和拍賣是一個道理,如果底價報高了,他們兩個有一個直接退出競爭,他也就沒什麽額外的賺頭了。


    而報一個相對真實的價格,既然這兩家都想要,那麽就一定明白,這個價格其實是有得賺,這樣就都不會放手,到最後,說不定反而會便宜了賣家。


    報完價格,張栩看了兩人一眼,李逸點了點頭,劉老板卻苦澀一笑,搖了搖頭,從放在地上的大口袋裏拿出了一個木盒,說道:


    “張老弟,實不相瞞,我今天過來的目的確實是為了這幅畫,不過我卻拿不出這麽多錢。我本來的打算是用這一對佛像和你交換,沒想到……”


    他搖了搖頭,打開木盒,從裏邊拿出來了兩個30多厘米高的鎏金銅金剛舞菩薩立像,放到了桌子上。


    張栩看到劉老板居然是來搞置換的,不由苦笑搖頭,他們家正是因為缺錢,也是因為這類東西實在是太多,才想要處理掉一部分,你這以物易物又是個什麽意思?


    張栩搖頭,李逸卻在仔細的打量這兩尊佛像。這是一對對像,兩名金剛菩薩均是單腳站立在圓形的蓮花台上,兩隻手一放腰間,一隻前伸做茶壺狀,一左一右,相對而立,搭配的非常合適。


    鎏金銅佛像是指用銅或青銅鑄造,表麵鎏金、可移動的佛造像。


    這種佛像多供宮廷、寺廟使用。它的出現始於兩漢,盛行於隋唐,延續至明清。到民國,乃至現代的港台地區,鎏金銅佛像仍在大量使用。


    現在,在華夏國內的一些古董攤子上,還能經常的見到這種佛像出售,一個個都形態逼真,古意盎然,讓人真假難辨。


    劉老板拿出來的這兩尊佛像,保存的都極為完好,不但沒有什麽缺損,甚至連佛像表麵的鎏金部分,也僅有幾處細小的剝落。而從佛像的造型看,和明代時的佛造像極為相似,如為真品,可比白石老人的這幅《棕櫚圖》要珍貴多了。


    李逸記的很清楚,13年,在香港,一尊明代永樂釋迦摩尼鎏金銅佛坐像,曾經拍出了高達2.1億港幣的天價。而在之前,和這對佛像造型大小差不多,不過是明宣德年間的鎏金銅金剛舞菩薩對像,也曾經拍出過5000多萬港幣的價格!


    “劉老板,我能看看您這對佛像嗎?”


    李逸看了半天,決定上手試試,如果真的是真品,哪怕隻有一件為真,也可以出手買下來。


    劉老板示意他自便,然後將張栩拉到一邊,低聲商量去了。


    李逸先拿起左邊的一尊佛像,稍一尋找,就在底座上看到了“大明宣德年施”的六字銘款,心中一動,直接啟動了鑒靈牌。


    一股冰寒的涼氣湧入,李逸覺得雙眼微微一涼,知道透視的距離又增加了,不過究竟增加了多少,這裏卻不方便測試。


    將佛像放下,他又拿起了另外一件,仔細看了兩眼,用鑒靈牌驗證後,托著下巴開始琢磨,待會兒究竟該怎麽辦,才能將這對佛像收入囊中。


    最好的辦法莫過於他先將白石老人的那幅《棕櫚圖》買下,然後要到劉老板的聯係方式,兩個人另約時間交易。當然也可以當著張栩的麵勾兌,隻是這樣,似乎是顯得有點不太尊重。


    然而還沒等他想好,劉老板卻先湊了過來,


    “李先生,您覺得我這對佛造像如何啊?”


    李逸點點頭,


    “很像是真家夥!”


    “別介啊,它們明明就是真的!李老弟,我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道該不該說。”


    李逸心中一動,暗想,難不成好事還會主動送上門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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