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典當行的員工,方婷每年都要參加數次安全培訓,有時候還要配合警方進行演習,所以在聽到李逸讓她報警之後,也隻是稍稍愣了一下神,馬上就配合道:


    “剛剛打過了,要不我再催一下?”


    李逸點點頭,這事必須報警,這家夥太踏馬的可惡,居然想趁上班第一天鬆懈的時候,順便再利用人人都有的同情心,用雞血冒充人血,要不是他有鑒靈牌,弄不好還真栽了!


    原來,那男子將手表遞給李逸的時候,手表沾染上了他手上半幹的血跡,正好李逸為了節省時間,用的又是左手,所以鑒靈牌直接給出了鑒定結果。


    表是真表,但血不是人血,而是雞血!而且,李逸借扶那男子的機會,再次鑒定了他身上的血跡,是雞血沒錯!


    至於為什麽用價值23萬的真表來詐騙15萬,李逸一時沒想太明白,但不管怎麽說,那身雞血就能證明,這是個可惡的騙子!


    善於利用漏洞,再加上一身不俗的演技,這家夥也不知道坑了多少人,不過既然撞到他的手裏,也算他倒黴,一定要給他個深刻的教訓!


    李逸從櫃台拿了幾件小玩意,慢慢走迴男子身邊,拿過手表擺弄了一陣,笑道:


    “確實是兩年前出廠的縱橫四海款腕表,不過先生,您應該知道這種檔次的奢侈品,二手的根本賣不上價,所以您要15萬,恐怕是高了點。”


    “我又不是賣,我是當!而且隻當三天!”


    李逸搖搖頭,當多久都沒用,典當行每收一件典當品。都是按絕當來估價的。


    “那能當多少?”


    “5萬!”


    那男子慘笑一聲,


    “好,好。我算是知道你們典當行是怎麽賺錢的了……”


    他用力的一拍桌子,忽然伸手從脖子上扯下了一個吊墜。輕輕的扔到李逸麵前,


    “那再加上這件呢?”


    李逸雙眼一眯,滿綠的玻璃種福豆?這件東西他不用過手就幾乎可以確定是真家夥,隻是這種成色的掛件外麵賣起碼價值近百萬,他竟然下這麽大的本錢,到底是為了什麽?


    “先生,請問你這件要當多少錢?”


    “加上手表一共60萬,還是三天!也別拖拖拉拉的了。我沒時間,成不成你就給句話,不成的話我還得去別家呢!”


    李逸抬頭瞟了方婷一眼,看到她暗暗點頭,頓時放下心來。


    典當行是方莊警方重點保護單位,而且離方莊派出所很近,他記得上午王大川告訴過他,因為公司領導和警方某高層私人關係也很好,所以警方曾承諾過,收到報警後。絕對會在十分鍾之內趕到現場!


    李逸將福豆拿在手上,默默的看了一會兒,就在那男子忍不住又要說話的時候。抬頭道:


    “我再確認一遍,江詩丹頓縱橫四海款玫瑰金色腕表一隻,蘋果綠滿綠玻璃種福豆一個,典當金額60萬,時間三天,對嗎?”


    “對,利息什麽的就按你們的規矩來,多高都沒關係,不過我要馬上拿到錢!”


    “沒問題。方姐,麻煩你去理一下合同。王姐,你先給這位先生拿一份注意事項過來。”


    李逸趁起身給那人續水的空檔給王娜使了個眼色。看到她一副明了的神色,點了點頭,待會兒她們最好離那個人遠點,萬一這家夥見到警察狗急跳牆就麻煩了。


    他現在已經基本上已經能夠確認這兩件東西都是贓物,因為剛才在檢查腕表的時候,他在背麵表殼上發現了一個陰刻的名字,薑雁容。這絕對是一個女孩子的名字,因此他猜測,這雖然是一款男表,但擁有者多半是那個名叫薑雁容的女孩,因為現在男表女戴的女漢子並不少見。


    至於這家夥為什麽不走常規的銷贓渠道,這也能理解。一個可能是因為典當行本身就是他們銷贓的一個渠道,另一個可能則是,下家壓價太厲害,他覺得不值,或者幹脆就是他的下家被端了,他急需一筆錢跑路。


    再試試就知道了。


    “先生,合同準備好了,請出示您的有效身份證件及聯係方式。”


    那人一愣,隨即苦笑道:


    “我出門根本就沒有帶身份證的習慣,駕駛證又被警察扣了,不知道能不能通融一下?”


    李逸看了方婷一眼,兩個人同時搖頭。這可是上百萬的東西,我們要是收了卻說明不了來曆,倒黴的就該是我們了。


    那人想了想,說道:


    “那你們看這個行駛證行不行?你們先用這個登記,等我把醫院裏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就把你們要的證件都送過來。”


    李逸接過證件一看,是一輛買了五年的奔馳gl450款suv,車主名字叫做薑山,登記住址是海澱小營附近的一個小區。


    他遲疑了一下,將行駛證遞給方婷,


    “幫薑先生複印一下。薑先生,麻煩您留下聯係電話和您的身份證號碼。”


    方婷接過行駛證還沒走到複印機旁,就聽到門外傳來一陣急刹車的聲音,她趕緊朝門口迎了幾步,一眼就看到了那輛還沒停穩的警車上飛快的跳下了兩名便衣。


    “方婷,人呢?”


    帶隊的是方莊派出所的副所長劉武陽,一個身材魁梧的北地大漢,問完也沒等方婷迴答,就徑直朝著薑山走去。


    薑山聽到刹車聲,還以為是店裏其他鑒定師迴來了,心中正暗道糟糕,忽然扭頭看到進來的竟是一個熟人,登時麵色一變,勾著頭開始打量起撤退的路線來。


    雖是匆匆一瞥,劉武陽也已經看清了薑山的麵目,他一邊走一邊皺眉思索,這家夥,似乎在哪裏見過?


    眼看就要走到薑山的身後,看到他居然還沒什麽反應,劉武陽心中的警戒等級瞬間提高了一個級別,這家夥,還真的有問題。


    “先生……”


    他的手剛剛搭上薑山的肩膀,就忽然看到一團黑影迎麵撲來,匆忙間側身一閃,卻沒完全躲開,登時身子就被打濕了大半,他暗罵一聲,轉身就朝門口追去。


    “二小,攔住他!”


    薑山在看到劉武陽進來的時候就有了計較,他趁劉武陽疏忽的空檔,扯起茶幾上的襯布,看都不看的一股腦砸到了身後,然後一矮身,躲過劉武陽的大手,飛快的朝門外竄去。


    劉武陽身後的警員正和方婷小聲的交流,沒想到疑犯竟然狗急跳牆,而且老大還失了手,再想反應時發現薑山已經竄到了門口,不由大喊了一聲,


    “到門口了,攔住他!”


    薑山眼看著大門在望,心中竊喜,沒想到身後傳來的大喝聲中,門外突然轉出來一名身著警服的年輕人,這一下收勢不住,一頭撞了上去,轉眼間兩個人就變成了一個滾地葫蘆。


    看著手下押著垂頭喪氣的薑山走上警車,劉武陽笑著過來和李逸握了握手,


    “新來的?不錯啊,這家夥可是個老手了,這都能讓你發現破綻?還是說,你知道他?”


    李逸笑了笑,


    “他身上的血出賣了他,那根本就不是人血。”


    劉武陽驚詫的瞪大了眼睛,


    “不是吧?你們鑒定師各個都這麽厲害?連是不是人血一眼都能看出來?”


    看到李逸無奈的搖頭苦笑,劉武陽拍拍他的肩膀,


    “你們店長馬上就到,等他迴來,你們跟著一塊去所裏做個筆錄,謝謝了,小李老師。”


    “頭,這東西摔爛了……”


    劉武陽一扭頭,看到手下遞過來的塑料袋裏裝著兩個半塊小指肚大小的碧綠翡翠,隨意的擺擺手,


    “爛了就爛了吧,能做物證就行。”


    李逸苦笑著看了一眼塑料袋裏摔成了兩半的玻璃種福豆,長歎一聲,


    “一百來萬的寶貝啊,就這麽沒了……”


    “什麽?你說這玩意值一百來萬?”


    劉武陽一聽,差點跳了起來,他一把抓住李逸的肩膀,


    “老弟,說清楚。”


    “這是一件蘋果綠滿綠的玻璃種,按現在流行的說法,是要按克拉計價的,這麽大的個頭起碼要一百萬!還有那塊腕表,官方報價是23萬6,不知道摔壞沒有……”


    劉武陽愣住了,身邊負責收集物證的同伴也愣住了,這尼瑪典當行果然不能惹,隨便一個就是上百萬的大案子!


    這時,門外走進來一名警察,趴到劉武陽耳邊悄悄說了幾句,然後就看到這大漢那粗豪的臉上竟流露出一抹難以抑製的喜意,


    “這麽說,我們撞著頭彩了?”


    那名警察用力的點點頭,


    “這家夥是個獨身大盜,而且案發時間這麽短就落網,隻要我們能把東西都追迴來,這案子就完美了!”


    “行,交代兄弟們努努力,爭取待會兒就拿到口供!東西拿迴來我上局裏給你們請功!”


    耽誤了這麽一會兒,王大川終於趕迴了店裏,一見劉武陽就連忙迎了上去,


    “劉所,人沒跑吧?”


    “沒跑,你手下這幾個小家夥都很厲害啊,一個縱橫了江湖十幾年的大盜,居然栽在你們店裏,我想,這消息傳開後,估計沒幾個不長眼的還敢跑你們這打秋風了。”


    等了幾分鍾,黃啟仁和章勇文前後腳都迴到了店裏,王大川交代了兩人幾句,帶著李逸他們,跟著劉武陽去派出所錄口供去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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