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兩個大魚缸運迴別墅安置好,天已經全黑了,李逸先泡好一杯何首烏水,然後開始折騰魚缸。


    半個小時之後,他歪坐在沙發上,看著不遠處兩個大小不一,在藍色的燈光下如夢如幻般的魚缸,心滿意足之餘忽然想起了中午的那個毛毛熊女孩,忽然就覺得有點過意不去,當時他似乎是反應過激了點,而且最後也證明人家根本就不是碰瓷的。


    “果6的新手機,大幾千著呢,那丫頭看起來還是個學生,尼瑪,這下形象全毀,英明盡喪啊!”


    這會兒,被他惦記著的程羽正和七、八個穿著各種各樣可愛睡衣的年輕女孩窩在中戲女生宿舍裏看下午拍的錄像,


    “哇,小羽你真舍得下手,居然把自己畫的這樣醜……天啊,老娘可不要,到時候一定穿的風情萬種,專挑挫男撞!”


    “切!小羽你真是挫!這樣的賤男就應該上去給他兩耳屎!占了便宜還不認賬,快讓姐姐看看,撞塌了沒有……”


    “就是就是,哎,你們看他那雙小眯眯眼,憤怒、惶恐、不知所措,哇塞,高手在民間啊,絕對影帝級!”


    “切,這些算什麽?你們看看小花豬的出場,那才真的不虧是笑話——豬啊!那動作,那表情,那叫一個假啊!”


    “一邊去,一邊去,還說我們呢,還有兩天交作業,你們都拍好了?你!你!還有你!我看你們都能拍成什麽樣!不過我們家倩倩我倒是不擔心,就她那**,隻要是個男的,撞了還不立馬乖乖的賠禮道歉又賠錢啊?”


    “小花豬你作死啊!老娘跟你拚了!”


    幾乎同一時刻,燕京觀唐小區,剛剛吃完飯的莫老泡了一杯濃茶,淺淺的抿一口放下,小心翼翼的將一個紙盒從書櫃抱到書桌上,打開,溫柔的從其中拿出一隻珊瑚紅地粉彩開光折枝牡丹碗,在燈光下反反複複的看了數遍,放下,又品一口茶,扭頭對身後的女人說道:


    “小萱啊,你這份孝心呢,爸爸領了,不過這東西畢竟太貴重,我怕我哪天手一哆嗦,不小心給碎了一個,那罪過可就大咯!反正我和你媽就你一個孩子,這東西就算是放我這兒早晚也是你的……老咯,不中用了!”


    莫瑾萱笑著摟著老爺子的脖子,


    “爸你才剛六十,怎麽就能說老了呢?本來想給你買塊玉的,可您老玩了一輩子的玉石雜項,什麽樣的沒見過?又正好撞見這物件,所以幹脆就給你買了件瓷器,您啊,就別胡思亂想了,慢慢把玩吧!”


    莫老笑嗬嗬的反手拍拍女兒,問道:


    “最近工作怎麽樣啊?聽說你們那兒進了兩個新人,怎麽樣,好相處嗎?”


    “快別提了,也不知道走的誰的關係,一個個臉揚的都快和天平行了!可是連青瓷和青白瓷都分不清!估計也就是來鍍鍍金,迴頭還不知道會被安排到哪個倒黴的博物館去當領導呢!”


    “嗬嗬,說起這新人啊,我們公司倒是遇到一個厲害的,你不知道……”


    莫老一陣白乎(土話,誇張的大講特講的意思),忽然發現女兒的表情不太對頭,連忙問道:


    “怎麽了?這幅見了鬼的表情?”


    “爸,你說那個人叫李逸?是不是二十來歲,短頭發,臉瘦瘦的,長得不怎麽樣……”


    “是啊,怎麽,你認識?”


    “何止是認識,這一對碗就是從他手裏買過來的啊!”


    晚上八點,鍾皓晴家,胡瑾泉將早就裝裱好的王世貞鏡心拿了出來,放到燈光下仔細的欣賞,邊欣賞邊搖頭歎息。


    “怎麽了?看了兩個多月了還沒看夠?喜歡就買下來唄!”


    “人家主人迴來了,說明天要去店裏拿,也沒說賣不賣,我看八成以後是看不到了。”


    “看不到就看不到吧,又不缺這一件。正經事,女兒馬上就要進公司實習了,還在嚷嚷著要學珠寶,你說,咱兩個都是搞書畫的,怎麽就養出來這麽個財迷丫頭呢?”


    “怎麽?喜歡珠寶鑒定就一定是財迷了?那喜歡書畫就一定格調高雅?我看不見得。晴晴,恐怕就是因為咱倆都搞了一輩子的書畫,所以那丫頭才故意選的珠寶!也行,以後還能給家裏增添點別的顏色!”


    “就你想的開!可是,我們這一身不傳給她還能傳給誰?指望你那幾個徒弟?還不夠丟人錢呢!”


    “嗬嗬,你又能好哪兒去?你們老鍾家世代書畫傳家,可是到了你這一代就隻剩你一個丫頭,側重的還是鑒定……想開點吧!孩子大了,由她去吧。”


    鍾皓晴不服氣的鼓了鼓眼珠,我能好到哪兒去?我偏不告訴你,我已經找到了一個最起碼也能將我的書畫鑒定傳下去的好苗子!哼!等到他出師的那一天,我再帶過來讓你見識見識我們師徒倆的厲害!


    接下來的幾天,李逸除了跑了一趟花鳥市場,買了幾盆花,又去了一趟舊貨市場,從胡瑾泉手上拿迴了那幅王世貞的鏡心之外,幾乎就沒出過門,每天都是養養花,逗逗魚,看看書,打打電話,日子過得無比愜意。


    九號,李逸起了個大早,將自己收拾的利利落落,然後背上包,出門上班去了。


    從十裏河到月壇看似挺遠,接近二十公裏,但是正好兩個地方都有地鐵,十號線轉一號線,算上走路的時間,滿打滿算一個半小時準到,比開車、打車靠譜多了。


    可李逸在家剛剛摸熟了車,正是迷車的時候,他寧願在路上堵著,寧願早起來一會兒,也想開著自己的車去上班。


    奈何,查詢一番之後他才知道,別說是搖號多久能搖到了,他這個剛畢業又沒燕京戶口的外地人連參加搖號的資格都沒有!


    我去!這還是共和國的帝都嗎?這還是人民的帝都嗎?連踏馬一條狗都能輕易辦下來個燕京戶口,老子在這兒又是買房又是納稅……哦,幾筆交易似乎都沒納稅……沒納稅怎麽了?老子房子還交了快一百萬呢!


    擁擠的悶罐一樣的地鐵裏,李逸一邊吐槽一邊琢磨著怎麽樣才能弄來個車牌,現在兩個地方都有地鐵還好說,萬一培訓完了將他分配到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去實習,那天天打車多浪費啊?


    什麽?你說典當行不可能開到荒無人煙的地方……我當然知道了,這踏馬不是正在給自己找買車的理由嘛!省的你們又說我有錢任性不成熟……


    八點二十,李逸就趕到了公司樓下,比他預算的還要早上十來分鍾,不過這得感謝他擠地鐵的工夫見長,沒一等就是三、四趟。


    看看時間還早,他記得往北不遠有個早餐店,就準備晃過去吃點東西。上班可跟平時不一樣,一上午不吃東西多半頂不過去。沒想到剛踏進店門,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扭頭一看,巧了,熟人!


    譚默軒看到李逸居然也來這裏吃早點,本來就不錯的心情頓時更好了些,越早跟這個背後有著大靠山的小夥子建立深厚友誼,就能越早的享受福利。


    兩個人為付賬還客氣了一番,最後自然是李逸沒有爭贏早有準備的譚默軒,端著各自的早餐找了張桌子坐下,譚默軒問道:


    “李逸,你知道這次有多少人參見培訓嗎?”


    李逸搖搖頭,就聽譚默軒說道:


    “這次參加培訓的一共有十七個,除了我們七個麵試的,其他都是別人介紹進來的。而且我還聽說,這些人裏邊最後最多隻能留下十個,難啊!”


    李逸詫異了一下,還有這種事?不過隨即釋然,這一行的圈子就這麽大,打開門做生意,有些人的麵子確實不好拒絕,隻好把他們這些公開招聘的推出來打擂台。不過也好,要不是這樣,他們連這個競爭的機會都沒有。


    吃完早飯,兩個人一塊迴公司,沒想到剛進門,一陣香風就飄了過來,隨即,兩個人同時眼前一亮,嗬,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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