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田家——
羽田家處處充斥著快活的氣氛。
原因無他，家中繼承人羽田丹也剛剛拿下了王將戰的最後一場比賽，創下了從出道到兩冠王的最快紀錄。
羽田康晴對義子的表現總體是非常滿意的。
毫不誇張地說，如今羽田丹也正勢如破竹，這股力量簡直比當年羽田浩司更強大更鋒銳。
將棋界不少人都說羽田丹也或許能成為第二個羽田浩司。
在羽田康晴看來，這種說法還是太保守了。
他們父子一開始的目標就放在了更高更遠的維度！
不過，羽田康晴對這個便宜兒子也不是一點擔憂都沒有的。
“丹也啊。”羽田康晴收斂起臉上止不住的笑容，嚴肅地說，“昨天那手棋，你應當知道問題所在吧？”
大家都是職業棋士，無需羽田康晴多說，鬱江就明白了：“您是說那步二七步成？”
“那手棋很漂亮，但遠不是最好的克敵製勝之法，昨天的賽後複盤，你應當已經明白了。”
“打入銀將。”鬱江沒有半分猶豫地說道。
羽田康晴臉上泛起滿意之色：“是啊，這樣以來你就能提前結束對局了。”
教一個天資聰穎的學生就是這點好，根本無需費心費力，稍微一提點，學生就懂了，甚至有時候還能舉一反三給出讓老師都驚訝的答案。
然而聽了羽田康晴的話，鬱江的表情卻有些微妙：“您不覺得，看著對手為了渺茫的希望掙紮的樣子也很有趣嗎？如果太快結束對局，會喪失很多體驗。”
羽田康晴眉頭一皺，敏銳地察覺到問題。
丹也這孩子……怎麽給他一種越長越歪的錯覺？
明明剛拜師的時候還很謙虛，對誰都秉承著晚輩的態度，虛心接受指點，如今怎麽有點……飄了？
難道這就是名利的威脅嗎？
羽田康晴覺得他很有必要糾正義子的態度，隻是他剛準備開口，就聽鬱江說：“您不用擔心我，我知道自己的將棋水平還有極高的成長空間。您所擔心的問題，至少到我拿到七冠王之前是不會發生的。”
“那就好。”羽田康晴下意識鬆了口氣。
可緊接著他突然反應過來——
等等，要是他沒記錯的話，丹也完全有機會在今年之內就拿到七冠王！
羽田康晴發現他看不懂丹也了。
按說這孩子對待將棋的認真態度不似做假，可就是有什麽地方透著古怪，就好像羽田丹也根本不喜歡將棋一樣。
這怎麽可能呢？
一個不喜歡將棋的選手極有可能追逐從未有過的七冠王成就？這話說出去簡直就是打他們這些職業選手的臉啊！
在羽田康晴糾結萬分的時候，惠裏扣響和室的門：“康晴老爺，外麵來了一位姓伊達的先生，他自稱是警視廳搜查一課的警官，想要拜訪丹也少爺。”
羽田康晴麵露驚訝，將詢問的目光投向鬱江。
鬱江輕輕搖頭，表示：“我並不認識搜查一課的警官。”
他的確不認識伊達航，不過他知道伊達航這個人——蘇格蘭和波本警校時期的同學，以前似乎還調查過他與泥參會。
不管怎麽說，來者是客，尤其對方身份還有點特殊，羽田康晴吩咐惠裏將他請進來，自己和鬱江一起朝會客的房間走去。
鬱江到的時候，伊達航已經坐在會客室中，桌上擺放的清茶冒著輕煙。
“羽田永世龍王。”伊達航出身日本傳統家庭，對將棋也算略懂一二，見到羽田康晴，他連忙依著將棋界的規矩尊稱一聲“龍王”。
至於鬱江，那當然就是“羽田丹也七段”了。
寒暄兩句，羽田康晴問：“不知道伊達警官今天來訪，找犬子為了何事？”
伊達航看了一眼鬱江，隨後坦然道：“我的確有重要的事要與丹也七段詳談，能否請您允許我們單獨談話？”
“這……”
警視廳刑事部的警官來勢洶洶，上來就要跟丹也單獨對話，這讓羽田康晴有些擔心。
“那就在這裏吧。”鬱江對羽田康晴說，“母親早上說想親手製作月見。”
羽田康晴了然：“我去幫市代，你們聊。”
羽田丹也離開了會客室，將空間留給這兩個年輕人。
隻是他卻不願意走遠，和惠裏兩個人躲在門外的拐角處，凝神偷聽裏麵的動靜。
惠裏：“……老爺，我們這樣萬一被伊達警官發現了，恐怕有損羽田家的形象？”
“噓，小點聲！”
惠裏：“……啊，市代夫人！”
“市代？！”
羽田康晴果然上當。
他也知道自己此舉不太道德，發現被騙後，順勢帶著惠裏去後麵找妻子去了。
會客室內——
聽到腳步聲遠去，伊達航這才開口，不過他一開口就是重磅：“我到底該稱唿您丹也七段還是……清水先生？”
聞言鬱江麵色不改，坦然自若：“看樣子，伊達警官是把我誤認成了另外的人。”
伊達航不甚在意：“雖然當時你拿走了那張照片，我現在沒有證據證明你和清水由弦的關係。不過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結果就不可控了。
“你應該也不希望康晴先生知道這件事吧？”
最後這句話幾乎就是明牌威脅了。
鬱江聳聳肩：“不如你就把這個荒謬的猜測告訴我父親好了，看看他是否會相信。或者應該說……他是否敢相信。”
伊達航眼眸一沉：“你是想告訴我，羽田家根本離不開你，所以就算康晴先生得知，也會裝作不知道嗎？”
“我可從沒有這麽說過。”鬱江笑道。
“好吧。”伊達航退讓一步，“既然丹也七段說你不是清水由弦，那麽跟我迴一趟警視廳，登記一下個人信息總沒有問題吧？”
“您似乎沒有權利要求一個毫無嫌疑的公民這麽做。”
“的確，不過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伊達航那張正義凜然的臉上布滿嚴肅之色，“否則我恐怕不得不請清水麗子女士到警視廳做客了，畢竟我們掌握著她涉黑的證據。”
“據我所知，黑社會在日本的存在是合法的，不是嗎？”
“當然，但未經過警察廳授權的黑道社團就不在許可範圍之內了。”
鬱江眉梢一挑：“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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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田家處處充斥著快活的氣氛。
原因無他，家中繼承人羽田丹也剛剛拿下了王將戰的最後一場比賽，創下了從出道到兩冠王的最快紀錄。
羽田康晴對義子的表現總體是非常滿意的。
毫不誇張地說，如今羽田丹也正勢如破竹，這股力量簡直比當年羽田浩司更強大更鋒銳。
將棋界不少人都說羽田丹也或許能成為第二個羽田浩司。
在羽田康晴看來，這種說法還是太保守了。
他們父子一開始的目標就放在了更高更遠的維度！
不過，羽田康晴對這個便宜兒子也不是一點擔憂都沒有的。
“丹也啊。”羽田康晴收斂起臉上止不住的笑容，嚴肅地說，“昨天那手棋，你應當知道問題所在吧？”
大家都是職業棋士，無需羽田康晴多說，鬱江就明白了：“您是說那步二七步成？”
“那手棋很漂亮，但遠不是最好的克敵製勝之法，昨天的賽後複盤，你應當已經明白了。”
“打入銀將。”鬱江沒有半分猶豫地說道。
羽田康晴臉上泛起滿意之色：“是啊，這樣以來你就能提前結束對局了。”
教一個天資聰穎的學生就是這點好，根本無需費心費力，稍微一提點，學生就懂了，甚至有時候還能舉一反三給出讓老師都驚訝的答案。
然而聽了羽田康晴的話，鬱江的表情卻有些微妙：“您不覺得，看著對手為了渺茫的希望掙紮的樣子也很有趣嗎？如果太快結束對局，會喪失很多體驗。”
羽田康晴眉頭一皺，敏銳地察覺到問題。
丹也這孩子……怎麽給他一種越長越歪的錯覺？
明明剛拜師的時候還很謙虛，對誰都秉承著晚輩的態度，虛心接受指點，如今怎麽有點……飄了？
難道這就是名利的威脅嗎？
羽田康晴覺得他很有必要糾正義子的態度，隻是他剛準備開口，就聽鬱江說：“您不用擔心我，我知道自己的將棋水平還有極高的成長空間。您所擔心的問題，至少到我拿到七冠王之前是不會發生的。”
“那就好。”羽田康晴下意識鬆了口氣。
可緊接著他突然反應過來——
等等，要是他沒記錯的話，丹也完全有機會在今年之內就拿到七冠王！
羽田康晴發現他看不懂丹也了。
按說這孩子對待將棋的認真態度不似做假，可就是有什麽地方透著古怪，就好像羽田丹也根本不喜歡將棋一樣。
這怎麽可能呢？
一個不喜歡將棋的選手極有可能追逐從未有過的七冠王成就？這話說出去簡直就是打他們這些職業選手的臉啊！
在羽田康晴糾結萬分的時候，惠裏扣響和室的門：“康晴老爺，外麵來了一位姓伊達的先生，他自稱是警視廳搜查一課的警官，想要拜訪丹也少爺。”
羽田康晴麵露驚訝，將詢問的目光投向鬱江。
鬱江輕輕搖頭，表示：“我並不認識搜查一課的警官。”
他的確不認識伊達航，不過他知道伊達航這個人——蘇格蘭和波本警校時期的同學，以前似乎還調查過他與泥參會。
不管怎麽說，來者是客，尤其對方身份還有點特殊，羽田康晴吩咐惠裏將他請進來，自己和鬱江一起朝會客的房間走去。
鬱江到的時候，伊達航已經坐在會客室中，桌上擺放的清茶冒著輕煙。
“羽田永世龍王。”伊達航出身日本傳統家庭，對將棋也算略懂一二，見到羽田康晴，他連忙依著將棋界的規矩尊稱一聲“龍王”。
至於鬱江，那當然就是“羽田丹也七段”了。
寒暄兩句，羽田康晴問：“不知道伊達警官今天來訪，找犬子為了何事？”
伊達航看了一眼鬱江，隨後坦然道：“我的確有重要的事要與丹也七段詳談，能否請您允許我們單獨談話？”
“這……”
警視廳刑事部的警官來勢洶洶，上來就要跟丹也單獨對話，這讓羽田康晴有些擔心。
“那就在這裏吧。”鬱江對羽田康晴說，“母親早上說想親手製作月見。”
羽田康晴了然：“我去幫市代，你們聊。”
羽田丹也離開了會客室，將空間留給這兩個年輕人。
隻是他卻不願意走遠，和惠裏兩個人躲在門外的拐角處，凝神偷聽裏麵的動靜。
惠裏：“……老爺，我們這樣萬一被伊達警官發現了，恐怕有損羽田家的形象？”
“噓，小點聲！”
惠裏：“……啊，市代夫人！”
“市代？！”
羽田康晴果然上當。
他也知道自己此舉不太道德，發現被騙後，順勢帶著惠裏去後麵找妻子去了。
會客室內——
聽到腳步聲遠去，伊達航這才開口，不過他一開口就是重磅：“我到底該稱唿您丹也七段還是……清水先生？”
聞言鬱江麵色不改，坦然自若：“看樣子，伊達警官是把我誤認成了另外的人。”
伊達航不甚在意：“雖然當時你拿走了那張照片，我現在沒有證據證明你和清水由弦的關係。不過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結果就不可控了。
“你應該也不希望康晴先生知道這件事吧？”
最後這句話幾乎就是明牌威脅了。
鬱江聳聳肩：“不如你就把這個荒謬的猜測告訴我父親好了，看看他是否會相信。或者應該說……他是否敢相信。”
伊達航眼眸一沉：“你是想告訴我，羽田家根本離不開你，所以就算康晴先生得知，也會裝作不知道嗎？”
“我可從沒有這麽說過。”鬱江笑道。
“好吧。”伊達航退讓一步，“既然丹也七段說你不是清水由弦，那麽跟我迴一趟警視廳，登記一下個人信息總沒有問題吧？”
“您似乎沒有權利要求一個毫無嫌疑的公民這麽做。”
“的確，不過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伊達航那張正義凜然的臉上布滿嚴肅之色，“否則我恐怕不得不請清水麗子女士到警視廳做客了，畢竟我們掌握著她涉黑的證據。”
“據我所知，黑社會在日本的存在是合法的，不是嗎？”
“當然，但未經過警察廳授權的黑道社團就不在許可範圍之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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