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江:“……”


    到底哪裏出了錯,為什麽這個家夥會把他當成鍾情於挖人眼睛的變態啊?


    他隻是覺得諸星大的眼睛很熟悉,像極了某個已經從他的世界中脫離了很久的人罷了。


    這樣想著,鬱江忍不住伸手撫上了自己的眼睛。


    不同於諸星大,他的眼眸是藍灰色的,在昏暗的燈光下與黑色無異。


    “別自卑。”諸伏景光又在旁邊暗戳戳地說,“雖然你的眼睛沒有諸星大好看,但勝在各有各的風格。”


    鬱江:“……”


    他有點不想站在這個人身邊了。


    不過鬱江忽然發現這個語出驚人的家夥也有一雙獨特的眸子。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口,僅僅看著諸伏景光的眼睛,都會讓人心生親近之感。


    現在整個禮堂的注意力基本都在諸星大身上,所以鬱江和諸伏景光的互動自然瞞不過某些有心人。


    比如降穀零,他就發現諸伏景光和那個奇怪的家夥從進入禮堂開始就一直在暗中交頭接耳。


    他們認識?


    降穀零和諸伏景光認識了十多年,互相都非常了解,所以他可以確定景光絕對跟他一樣,都是公安安插進組織的臥底。


    那景光旁邊的這個人呢?


    隻是剛認識的點頭之交,還是一同臥底的搭檔和戰友?


    禮堂中關於諸星大的奚落還沒有結束。


    諸星大也是個大心髒,不管別人說什麽,他都裝作聽不見。一時間倒讓其他人感到無趣,調侃諷刺的聲音也逐漸淡了下去。


    距離郵件上規定的時間隻剩不到一分鍾了,大家都在屏息凝神,等待著下一步安排。


    很快,隨著禮堂的大門被人推開,一個身影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


    他身後還跟著幾個穿著統一製服的男人,有人拿著筆,有人揣著筆記本,還有人抱著筆記本電腦。


    領頭的男人看上去年紀不小了,一頭“烏黑”的白發分外顯眼。不過他的精神頭還不錯,僅聽腳步聲的話甚至很難判斷他的真實年齡。


    “啪!”


    跟班用筆記本猛拍了一下禮堂的牆壁,示意原本就幾近鴉雀無聲的學員安靜下來。


    緊接著,老頭開口了:“各位,我是你們未來一個月集訓的教官,你們可以稱唿我的代號‘皮斯克’。”


    鬱江認識他,皮斯克是少有的從組織成立開始就一直效忠的老人,在組織的定位有點類似於吉祥物。


    論能力吧,比起新生代差遠了,論權力地位吧,也遠遠比不上二把手朗姆。但偏偏皮斯克的資曆在這裏放著,輕易還不能把他怎麽樣。


    於是組織的領導班子一合計,幹脆把他派來人事課培訓組當教官了。


    培養組織未來的接班人,我輩義不容辭啊!


    另外皮斯克也是少有的幾個知道鬱江是烏丸鬱江的人。


    “接下來我們先點名。”皮斯克伸手,旁邊立刻有助理教官奉上花名冊。


    諸伏景光看著,忍不住輕笑出聲,感慨道:“真的很像學校開學日啊。”


    他的聲音非常低,就連跟他隔了不到一米距離的學員都沒有聽到,卻清晰地傳進了鬱江的耳朵中。


    主要也是鬱江聽力太好了。


    於是鬱江迴頭,奇怪地瞥了一眼諸伏景光:“你上過學?”


    “你沒有嗎?”諸伏景光反問。


    反正他的履曆裏也有小學和國中的記錄,此時說出來也不擔心被人發現端倪。


    鬱江沒再迴應諸伏景光。


    他當然也是上過學讀過書的,除了在麻省理工那段幾乎不和人打交道的學習經曆,上一次上學還是在上次。


    因為某些不願迴想的事情,鬱江連帶著對童年的許多經曆都淡忘了。


    不是記不起,而是懶得記。


    “威廉·德雷克。”


    “yes!”


    響亮的應答聲自鬱江側前方響起。


    他循聲望去,隻見一個滿臉絡腮胡的大哥嚴肅地舉著手。


    emm,他的年齡真的符合訓練營的要求“16-30歲”嗎?


    鬱江怎麽看怎麽覺得對方至少已經四十歲了。


    不過這些歐羅巴人種一旦成年,衰老速度的確有點起飛,十七八的小夥子看上去都跟三個孩兒他爹似的。


    “塔季婭娜·伊萬諾夫。”


    “yes!”


    這次是個女孩子,從名字來判斷大概率是個斯拉夫人,國籍俄羅斯。


    眾所周知,俄羅斯的妹子和大媽是兩種重量級,妹子多漂亮,大媽就多圓潤。好在這位塔季婭娜·伊萬諾夫正值青春年少,容貌身材都堪稱頂級。


    她一說話,禮堂裏不少人都看直了眼。


    事實證明,不管在什麽地方,美女都是非常吃香的。


    “ikue(鬱江)。”


    鬱江的讀音很簡單,就算是老外也能清楚地念出來。


    他懶洋洋地舉起手,示意自己在這裏。


    皮斯克早就注意到他了,不著痕跡地微微停頓片刻,很快就開始繼續點其他人的名字。


    別人或許不知道,但幾個在日本生活過甚至還用著日文名的人卻知道,鬱江隻是一個名字。


    現在不是封建時期,不存在隻有貴族才能擁有姓氏,為什麽鬱江隻有名沒有姓?


    “原來你叫鬱江。”諸伏景光沒有詢問他的姓氏,隻是將名字著重念了一遍。


    鬱江對這種自來熟的家夥實在沒什麽辦法,要是任務中碰到了,他還能不管三七二十一幹翻他,可現在他們在訓練營,做任何事都得瞻前顧後束手束腳。


    很快皮斯克接連點到了“諸星大”“安室透”和“青川煜”。


    直到此時,鬱江才知道這個跟了他一路,兩人還打了一架的家夥叫青川煜。


    奇怪的名字。


    鬱江毫無自知之明地在心裏吐槽了一句。


    點名結束,共計四十人全員到齊,並沒有出現第一步就被攔在訓練營外的情況。


    皮斯克對此很滿意,但他還是板著臉說:“訓練營有訓練營的規矩,不管你們之前都是做什麽的,到了這裏就要守規矩。要是被我發現有人膽敢蔑視訓練營的製度,不好意思,我的子彈可是非常不講道理的。”


    或許是為了證明自己並非危言聳聽,皮斯克還掏出手槍,對準禮堂一側的窗簾開了一槍。


    子彈精準穿過固定窗簾的吊環,擊碎了玻璃。


    這個距離這個精準度,對於皮斯克這種上了年紀的老年人來說已經很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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