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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努瓦阿圖是太平洋西南部,屬美拉尼西亞群島的一座島國。而伊蘇爾火山則是因為常年噴發而被人當做是太平洋上指路的“燈塔”,也是世界上最容易親近的火山。


    陸相思從沒想過,人生中第一次與火山親密接觸,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那日一同來自遠洋的陌生電話打斷了她與慕以辰的親密,對方用的是陌生的語言,比斯拉馬語。陸相思自然是聽不懂的,可對方很執著,任憑陸相思用英文說什麽,都不肯放棄,很急切,帶著些哭腔。


    最後,陸相思無奈之下隻能把電話遞給了慕以辰。


    慕以辰恰懂一些島國上的語言,接電話後不到半分鍾,這顏色由紅潤變得泛白,最後變得烏青!


    陸相思看著他笑,直打笑他是變色龍。可以往,慕以辰會把她捉來狠狠“教訓”一頓。


    但這次沒有,直到放下電話,他的目光都沒離開過陸相思。


    陸相思表情從輕鬆到凝重,最後也像慕以辰那邊鐵青了起來。


    “怎麽了?”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必定是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情。


    慕以辰把電話放在一邊,改握著陸相思的手。


    自從孩子出生以後,他的笑臉便多了起來,很少有這麽凝重的時候。


    這樣的表情讓陸相思的心咯噔一聲,開始飛快跳動。


    她不知如何是好地問了一遍,”怎麽了?“


    慕以辰深吸一口氣唿出,抬眼看她,褐色的眸光中帶著令人捉摸不透的光彩。


    “相思,你先答應我,聽了之後不許激動,有任何不舒服就先告訴我,知道了麽?“慕以辰再三的舉措開始讓陸相思不得不懷疑。


    最後,她終於點頭,“嗯。”


    這件事,慕以辰不知從何說起,先是歎了口氣,把最終結果先倒了出來。


    ......


    當飛機轟鳴消失在陸相思耳邊時,兩人已經從維拉港國際機場走了出來。


    這已是許久之後,可陸相思這般長途跋涉,肚子裏的寶寶還是很整齊的。


    這是一片島國,處處充滿著原始的自然氣息。可一路上縱使風景再怎樣淳樸,陸相思也無法再去欣賞再去思考了。


    而她寧可,看不見,聽不見,最起碼不用接受這個連她自己都不願意麵對的現實。


    總說現實是殘酷的,果真如此,陸相思的心此刻也正在抽痛。


    慕以辰把一切都放在眼裏,一路上陸相思的表情便隻有一個,那邊是沉默。


    這麽長的時間,飛機上她縱使是在睡覺,都令慕以辰擔心的無法入眠。


    一切來得太快,可陸相思的反應卻又來的太過平靜。


    來接洽的是當地旅遊團的意願,叫格瓦,皮膚長得黝黑,一雙眼睛卻是晶瑩透亮,身上透著滿滿的島國風情。


    陸相思沒來得及和格瓦握手,便直接說道,“我想知道我父親的遺物在哪?”


    她穿著一身黑色外套,長外套快到了腳踝,再裏麵便是一條白色的裙子。這樣的穿著在國內或許覺得冷,而在這個有著火山噴發曆史的島國,卻異常覺得合適了。


    當然,這樣是最合適的裝扮。


    就連慕以辰也是一身黑色的風衣。


    格瓦為難地看了眼陸相思,“要不我們先去酒店休息吧?”


    在這一帶旅遊,一向來極少出事,格瓦顯然有些擔憂,生怕這兩人會苛責到底,畢竟...這是一條人命。


    陸相思搖頭,“不了,我想去見見我爸。“


    這讓格瓦更加為難,那一塊雖然不危險,但這好歹也是一名孕婦,事情已經發生了,他怎麽好再冒一次險?


    格瓦連忙拒絕,”這不行,太危險了,對你來說太危險了。“


    “什麽是危險?如果危險的話,你們和我父親一起出發的時候就沒有意識到嗎?現在出了大事和我說危險?是不是有點晚了?”陸相思口出厲語,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何會如此激動。


    隻見她眼眶紅了,卻沒有淚掉下來,每一眨眼,便是一片滾燙的觸碰。


    格外充其量還是個老實人,也是出於好意,卻不料遇見個烈性子的女人,這男人在一邊都沒說話呢,女人便開始生氣了。


    一片為難之下,格瓦隻好繼續用蹩腳的英語又像慕以辰開始解釋。


    因為火山周圍都是些比較好走的石路路,雖說沒有傾斜,岩漿也不會隨時噴湧出來,但是偏偏就是這樣湊巧,發生了人命。


    那一塊已經用安全欄圍了起來,未來這段日子已經不會有人靠近了,為了安全,當地居民也不會樂意外來人口再去接近這座山。


    陸鶴鈞的事,完全是意外。


    在家,陸相思便聽慕以辰說明白了。


    這四年來,陸家別墅已經空了,阿秀在陸老太被帶走的那一天早就逃去了鄉下,因為知道陸老太的秘密太多,一向聰明的她之前也飽受著陸老太用家人的威脅。不得已之下才做出和安言合作的舉措來。


    可是她雖說書讀得不多,但是故事也聽得不少。秋後問責這事她也一點都不想經曆,蒼茫之下便在那日天一亮就匆匆離去。四年來此人也是杳無影訊。而陸老太諸多的秘密被挖了出來,陸相宜也再不願意住在陸家老宅,於三年前,她在美國便和安言定居結婚了,孩子已是兩歲多。而陸氏,陸相思手持原本股份,陸相宜和陸鶴鈞為了補償又轉了一些,一躍成為最大的股東。而陸相宜因為身體原因,無法再承擔陸氏的事務,所以大權旁落,落在了慕以辰身上。但陸氏還是陸氏,並未改名也沒有改變任何。慕以辰請了專人打理,而自己也是好好地經營著自己的家。


    這期間,也不得不說陸鶴鈞了。


    經曆了一係列的打擊,這位曾經對陸相思做出失望之舉的父親,如今已是兩鬢斑白連一抹灰都沒有留下便離去了。


    這些年,他無時不刻想要修複和陸相思的關係,每每在遠處看著他們一家三口遊玩的場景,心裏便是酸澀。他看見慕以辰把女兒放在自己的肩膀上,便想起相思小時候想要騎大馬的場景。


    那時候,他從未應允過她。也從未被她那傷心委屈的表情所動搖,心裏耳裏便是母親的話,這個孩子是個掃把星。


    可是有蕭然在,她的存在無疑就是父女倆的和事老,盡力修補陸相思和陸鶴鈞的關係。


    隻是,她枉死,這個就成為了一個遺憾。


    一切的罪魁禍源便是陸老太,二十幾年的錯恨讓陸鶴鈞已經感到了絕望,不是對生活,而是對自己。


    他此後辭去了學校的工作,覺得自己實在是沒有能力再去教書育人了,連自己女兒都不相信的人,如何再去教學生父慈子孝?


    旅遊和彌補愧疚成為了陸鶴鈞生活的主題,他愛上了跋山涉水隻為看世界美景,攀岩,潛水,去南極......這些年,他看遍了美景,但心裏還是空虛的。


    聖誕節從再次從陸相思那邊無功而返之後,他參加了由世界各地旅遊愛好者組織的一次極限旅遊團。刺激如阿爾卑斯山,驚險便是這座冒著猩紅火光的火山了。


    可事情已經發生了,誰也無力迴天。


    人的生命,總是會在不經意間消亡。


    慕以辰歎了口氣,深知陸相思的倔強,邊衝格瓦點頭,“去吧,煩請帶路。”


    格瓦明亮的眼睛出現了一刹那的怔楞,不由片刻,便讓兩人在原地等等,而他則去把車開了過來。


    上山最好是當地人領導,這座火山似乎是很聽話,可陸相思踩在腳下便覺得這是無限生命的承重。


    尤其是看見那並不是黑黢黢的洞口裏幽暗的一點一點火紅色的光,宛若吞人的血盆大口。


    “他是在哪兒出事的?”陸相思不會說當地語言,交流也隻會用英語。


    好在格瓦是念過國際學校的,英文尚算能說得出口。


    他上前,用當地禮儀拜了拜,表示對生命的尊重。


    他指了指圍欄裏麵一塊有碎石鬆動的地方,“就在這裏。”


    說著他歎了口氣,便不再說話。


    此時的天,依然沒有了碧海藍天的好精致,灰蒙蒙的一片籠罩在幾個人的周身。


    陸相思走前,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個小瓶子。


    慕以辰嚇了一跳,連忙製止,“前麵危險。”


    就連格瓦也衝她搖了搖頭。


    陸相思則語氣如常,看著那恐怖的巨洞,說,“他就這麽走了,我總要為他帶迴一些東西迴去。”


    格外沒聽懂她的意思,直說,“他生前有個隨身的包,現在放在酒店...”


    能打到陸相思的電話,也是源於這個包。


    陸相思無動於衷,仍舊是揣著笨重的身子蹲下去,裝了一瓶泥土。


    ......


    迴到酒店,陸相思便看見了那泛舊的包,仿佛是帶上了死亡的味道。


    她一點兒也不想看。


    格瓦把他們送進套間便離開了。


    這是酒店裏最好的房間了,一眼便能看見風景。


    隻是誰也沒心思去享受。


    包是係在腰上的那種,沾上了泥土。


    陸相思放到了一邊,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慕以辰行動力快,拿出了包。


    把裏麵的東西都倒了出來......


    這才發現......裏麵沒有手機沒有錢包沒有證件,隻有一張一張明信片。


    上麵寫滿了字。


    慕以辰拿著明信片,頓了頓,這才遞給陸相思。


    “看看吧。”


    不看,隻怕她會後悔。


    陸相思聽見他的聲音,而盤旋在耳邊那些嗡嗡的聲響忽地全都散去了。


    “這些,是你父親的遺物。”


    陸相思側頭,手指在膝蓋上動了動,爾後她盯著慕以辰手中的明信片,伸手,就在要觸碰的時候,她又猛然收迴。


    她低頭,又搖頭,“我...”似乎不知道說什麽,此刻的她是矛盾的。


    “你幫我看吧。”她隻能這樣說,她現在一時間還沒有能接受這麽人已經永遠離開她的世界的勇氣。


    慕以辰翻到背麵,上麵密密麻麻的都是字。


    陸鶴鈞的字寫得極好,筆鋒遒勁一個一個字雖然小,然寫出來就跟印刷似得好看。


    他捏著明信片,卻不知道從何開口,上麵一點點一點點都是寫給陸相思的。


    慕以辰把明信片遞迴去,”還是你看吧。“


    這些也隻有陸相思有權利看。


    當然,慕以辰也留足了空間給她。他去了套房內的書房,臥室內便隻有陸相思一個人了。


    海風帶著微微的鹹腥,打在陸相思的臉上,窗簾卷起了一個小小的角,陸相思便看見了那灰色的天。


    和她的心情一樣。


    她把明信片一張一張鋪在床上。


    每一張都是一個國家特有的明信片,明明可以郵寄,他卻像寶貝似得帶在了身上。


    “他掉下去之前,拚命才把這個包扔上來,告訴我們一定要交給他的女兒...這是他最重要的東西。”格瓦當時說這句話的時候,眼角也是微微濕潤。


    他沒有女兒,但是也是為人父者,怎能體會不到這種心情?


    所以按照上麵的名字,輾轉才找到了陸相思。


    索性也是皇天不負有心人的。


    陸相思一張一張把明信片拿起來...翻開背麵,每一個字都像是最細綿的針戳動著她的心髒。


    而眼淚,也慢慢,慢慢地流了下來。


    ......


    在晚上,套房內來了兩位不速之客,一男一女,白種人,看著很年輕,是一對情侶。


    他們並不是走錯了房間。


    在見到陸相思後,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陸相思嚇了一跳,捂著嘴,有些迷茫。


    兩人哭哭啼啼,聲音斷斷續續。


    大抵陸相思還是聽明白了。


    原來陸鶴鈞當初是為了救這個一時大意的小夥子,旁邊的是他的未婚妻。那日,一行人來到山上,未婚妻便想要一些火山口的石土。小夥子拗不過,便拿了裝備。豈知道這旁邊泥土鬆動,小夥子一腳踩上去不小心卻滑到。


    陸鶴鈞是離得最近的一人,也把事情看得最清楚。


    他想都沒想,一把拉住了小夥子。而自己....卻因為慣性沒有站穩,摔了下去。


    兩人哭的淚眼婆娑,說著道歉的話。


    對不起說了一聲又一聲,從英文甚至到最蹩腳的中文,一聲聲一句句,也隻有這一句罷了。


    據格瓦說,這兩人本該迴國的,但聽見家屬來了,便說什麽也要親自上門道歉。


    格瓦拗不過便把酒店地址告知了,而此刻,格瓦正站在門外。


    套房裏一片哭聲四起,陸相思的頭像是被錘子一鑿一鑿地疼。


    等然送走後,她坐在床上,又不知道再想什麽了。


    “你父親的那些東西呢?”慕以辰解開襯衫的紐扣,坐在床邊摸著她的頭,輕聲細問。


    陸相思努了努下巴,毫無生氣,“我放進行李箱了。”


    那時候他還來不及細問陸相思,便見她已經睡著,再醒來便是那小兩口忽然造訪了。


    此時好不容易空出些時間了。


    “看完了?”他問道。


    陸相思側頭,“你說...我..是不是太不孝了。”


    這麽多年,她的父親做了千百種努力,而她卻像是一塊頑石。


    都說女兒像父親,兩人的確像得十足,可是...陸相思卻是執拗地不肯原諒他。


    “不管你的事,其實你已經放開了。隻是...天不遂人願。”慕以辰故意頓了頓說道。


    陸相思沉吟,“如果天遂了人願,我想一家人可以團聚了。”


    那麽蕭然在天之靈可以很開心。


    可是現在,一切都是枉然。


    逝去的生命永遠都不會被填補迴來。


    其實慕以辰不難想到,陸鶴鈞其實完全不用救那個年輕人的。


    可是最後還是救了,這是為什麽呢?


    或許是看見了年輕人的身上有了陸相思的影子,沒有完全相像的樣子,可是那雙眼睛,卻是很像。


    所以,才會讓陸鶴鈞奮不顧身吧。


    那一刻,想起了陸相思,便無所畏懼。


    “現在也不晚,爸爸一路上不會孤單,那邊有媽媽,有爺爺奶奶,有親人,他永遠不會孤單。”慕以辰不知怎麽安慰她,隻能用這樣平淡的語句,告訴她,人各有命。


    死隻是一個最終的結局罷了,有的人快,有的人慢......


    墳墓才是人的一聲最終的歸宿。


    ......


    這一晚,陸相思睡得很熟,在夢裏,她夢見了小時候。


    隻是,看見了陸鶴鈞的笑臉。


    “孩子,你一出生就會笑,那時候你媽媽說你會是我們家的天使。我不相信,可是後來,我看見了昕然,她和你小時候一模一樣,笑起來臉上的酒窩都是甜甜的。孩子,原諒我對你這麽多年來的不理不睬。我知道你的難過,我知道你的不解,我也曾看過你躲在角落委屈抹淚的樣子。這一切都是爸爸的錯,不知道如今我是否還能聽見你叫一聲爸爸。又或許,這會是我一輩子的夙願。在我這一生中,我錯了許多。如果所有的一切可以重來的話,我願意用一生的運氣去交換。後來想想,恐怕是不行了吧!我曾經用半生的運氣去遇見了你的母親,那麽,還有半生,則是生了你們這對可愛的天使。一生的運氣已經耗盡,又有什麽可以重來的呢?“


    “這一生,我的願望不多。而後半輩子願望便傾注在一件事情上,我希望我的女兒們能夠幸福。以往,我總是固執己見。我知道,相宜總是會向你抱怨,抱怨我的嚴厲。可那時,我也總看見你撒嬌的模樣,晃著姐姐的手勸慰。你的這份羨慕,我看見了。可是那時的我卻固執地不肯給你一份溫暖。那時,小小的你很懂事,可是我卻下意識的無視你的努力。如果,這個世界上有如果。我後悔了,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我很想看看我的女兒穿著白色紗裙第一次登上芭蕾舞台的樣子......”


    “孩子,今天是你的生日。生日快樂!爸爸現在在南極,最遠最冷的地方。我知道你怕冷,所以,你不會來。現在是晚上,爸爸在旅館裏,有些失眠。今天的你開心嗎?你的丈夫和孩子給你帶來了歡笑嗎?爸爸看著窗外,很懷念,剛剛有流星。我許了個願望,不知道會不會實現。但是我不說,因為啊,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


    “孩子,還記得你第一次跳芭蕾的時候麽?你是哭著迴家的。你見了我,便在我麵前嚶嚶哭泣。我愣了愣,畢竟這是你懂事以來第一次在我麵前哭。後來我才知道,那一天你生病了,老師檢查基本功你得了零分,最後被老師體罰了。而如今,你長大了,不再是那個一壓腿就會哭泣的小女孩。我現在在英國,在倫敦,你曾表演的那個大舞台。事實上,你現在也正在舞台上。女兒,你真的很美,很像你的母親,看著你旋轉的樣子,爸爸知道,你一定是最耀眼的。舞台你是焦點,爸爸知道,你一定看不見我。但我亦滿足,隻要看著你就好。你好,你笑,我就開心了。孩子,你的《驚夢》,爸爸為你驕傲。“


    一枕濡濕過去,才發現,是夢。


    夢裏,陸鶴鈞的樣子,陸鶴鈞的聲音,甚至他趴在書桌前一筆一劃寫下這些文字的時候...


    陸相思仿佛都看見了。


    她的眼淚被枕芯都吸了進去,眼角微微的濕潤中忽地覆上一抹溫度。


    “做夢了?”


    慕以辰衝她微笑。


    陸相思埋進他的懷裏,撒著嬌,”我在夢裏見到了爸爸。“


    爸爸...


    這個詞讓慕以辰忽地一愣。


    真好。


    夜晚一場大雨早已洗刷了陰霾,此時陽光明媚。


    海島上,正唱著當地族人歡快的樂歌,手舞足蹈,咿咿呀呀。


    慕以辰在窗前,抱著她,在她耳邊合著鼓點,輕聲細語,”桃花開,桃花落,別忘了,下輩子,在桃樹下記得等我。“


    “那如果不記得了呢?”


    “那我去找你,然後...”


    “然後什麽?”


    “沒有然後了,迷路的人,我終於找到了你,已是三生有幸,那時的我還奢求什麽呢?隻求沒有更早的遇見罷了。”


    如果下輩子,下下輩子,我還是那個我的話,我希望.....站在我身邊的你,還是那個你。


    如果遇見能有一個確定的時間,我希望,是我下一個轉身。


    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全本完)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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