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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相宜迴頭,那無際的空曠讓她此時看見了絕望。


    周蘭,並沒有追出來,周圍的一切都很安靜,陽光*,可身後那條刺冷的蜈蚣卻這樣如此鮮明地提醒著她發生的一切。


    腳下,有個水坑,嘩得一聲,陸相宜走了進去,還好水深不高,高跟鞋濕了,可她無暇顧及。


    走啊走,她像是走丟在森林中的人,沒有指南針,沒有北鬥七星,隻有無數房子的重影。


    平白的,陸相宜臉上析出了一層薄汗,微紅的臉頰一點一點失了血色,變得暗淡......


    她掏出手機,唯有想的便是撥通一處電話,那串銘記於心的數字在按下之後很快便接通。


    “相宜,什麽事?”


    “安言,我......”她還是撥通了安言的號碼,很想告訴他這一切。


    但想起當初想要幫他的信誓旦旦,此時她更像是泄了氣的皮球。


    我和你說的一切都不能讓安言知道,也不能和他說...你見過我。


    周蘭的話依舊飄在耳畔,她的話隻說了半句,隻是,後來該怎麽說?


    “我...”她“我”了半天可是後麵的句子怎麽也說不出。


    安言縱使再好的脾氣,見到這般異樣的陸相思又怎會不知道是發生了事情?


    電話那邊傳來稀稀疏疏的聲音,很快陸相宜便聽見安言急急地向秘書交代了些事情後又對她說,聲音低得可怕,“你現在在哪?”


    “我,我不知道。”陸相宜抬眼望了望四周,沒有路牌,也不知道自己走到哪了。


    安言沉默了會,“你開個定位。”


    “哦,好。”就連陸相宜自己都不知道聽見安言聲音的那一刻是多麽心酸,聽著他的聲音,不知不覺,眼睛酸酸澀澀地又掉了許多淚。


    安言似乎查到了陸相宜的位置,重新拿起電話,他忽然問,“你怎麽在那?”


    陸相宜一愣,舔了舔唇瓣這才嚐到鹹濕的味道,她恍恍惚惚地說,“忽然開車就開到這裏了,你能找到嗎?”


    “你在那別動,好好等我就行。”安言像囑咐小孩子似得叮囑她。


    因為想著答應周蘭的事情,陸相宜自然會信守承諾,但同時她也希望安言有知道真相的權力,那位是他的母親,而自己...卻是害他們母子分離的元兇的孫女,這讓她又如何能安心旁觀著一切?


    所以,交給上天吧。


    這裏必然是離周蘭家不遠的,能不能遇上,那就交給老天爺吧。


    陸相宜仰著頭,喃喃了句,“對不起...安言。”


    聲音很小,很悲傷,安言也有敏銳的察覺,卻沒有深想,“你麻煩了我,說聲對不起是必須的。”


    “不是...我...”


    那邊安言笑了,逗她,“你今天怎麽了?早上吃壞了?說話都不利索。”


    原來陸相宜也有說話不利索的時候,隻是兩人間的小樂趣,也隻有安言見過陸相宜說話如此吞吐的樣子,一點兒也沒有當初在辯論賽上舌戰群雄的女英雄風範,那時候安言總會打趣她是不是吃壞了,說話就和便秘似得。


    現在..也是如此。


    隻是安言不知道,此刻相宜內心的痛苦。


    不是吃壞了東西,也不是故意為之。


    而她是真心...不知道該說什麽。


    “沒。我在原地等你,掛了。”陸相宜害怕再聽見他的聲音會再也忍不住哭了出來道出實情,匆忙地想要掛電話。


    話剛說完,安言卻道,“不用掛,我要一直聽見你的聲音,你這樣...我不放心。”


    這話的話,真是好久沒聽見了呢。


    曾幾何時安言也是說過類似的話,是她犯了錯還是她太過依賴他呢?


    就連她自己都無法說出這是一種怎樣的感覺,隻道是兩顆心似乎又重新在一起罷了。


    陸相宜終是忍不住,哭了,捂著嘴,讓自己的聲音不泄露半分,實在忍不住,她便咬著自己的手,咬的疼了也堵住了自己的聲音。


    而電話那邊,卻未曾發覺。


    一路上,陸相宜很安靜,站在路邊踢著小石子,偶爾哭的時候便咬著手背,忍住,卻從來不發出聲音。


    安言一邊開車一邊和他說話,雖然這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情,但是再危險也趕不上對她的擔心。這一路,他說了很多與兩人有關的事情,是快樂的,也是懷念的。


    陸相宜聽著聽著,忽然說了聲,“安言,我們結婚吧。”


    對方,沉默著......


    這或許是陸相宜此生對安言的最後一次求婚,經年之後,安言抱著陸相宜,猶如重新迴到自己身邊的寶貝,隻是,陸相宜卻再也沒說過有關愛情的話。


    不過,這樣也足夠了,此生,有她,如此。


    但,這也僅僅是以後的事罷了,未來的路,很遠也很艱難。


    ......


    陸相宜走後,周蘭趴在桌子上痛苦不已,這些年總縱使再難過她也未曾哭過。撫養著一大家子,再勞累也沒有如今這般難受。


    她趴在桌子上,任由淚水漫過她那張殘缺的臉,一聲聲嗚咽的哭泣很細微,幹澀的嘴唇碰著手臂,拿到紅色的疤痕,滿滿的鹹味。


    很快又到了她該去上班的時間,主管很好說話,隻道說把自己的私事處理好再迴去上班,醫院是個嚴肅認真的地方,就算隻是清潔打掃也不容得馬虎。既然上班就得好好地先把私事處理了,再心無旁騖。


    於是主管金口玉言,給她批了三個小時的假。


    從家裏搭乘公交去醫院便要很久,周蘭急急忙忙,拿了手提袋開門時,卻忽然撞上一個身影。


    “你...”


    “安,好久不見,你可記得我?”來人麵色含笑,卻如毒如虎,渾身散發著一束危險。


    周蘭聽著這帶著異域的腔調,心下一冷,有些絕望,“好...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意味著什麽呢?反正並不意味著再也不見。


    周蘭知道,此番陸相宜找來便是一個開端,以後的麻煩會越來越多,甚至她也會擔心暴露自己。


    可是生活還需要繼續,也不能讓她就這麽放棄醫院的工作而又躲得遠遠的。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便是她後來迴到上海的初衷。


    隻是,現在,平靜忽地一聲被打破了。


    “史..史密斯...你...”


    站在史密斯麵前,周蘭覺得自己便像一個遇見鱷魚的小蝦米,害怕到說不出話來......


    ......


    過了一夜的純蓋被子聊天氣的兩位新人起了個大早,結婚這事還沒有通知兩方家人,陸相思想得周到,楊叔那邊定是要及時通知的,而陸家那邊,她則說,“先迴老宅再去陸家那邊吧,奶奶那邊得好好說。”


    “有什麽好說的。”一大早的男人有些與求不滿,對著鏡子係著領帶,整張臉上寫的不爽。


    陸相思穿了一件勾人的紅色半透明式睡袍,下床時腳尖點地,一舉一動都帶著風情。


    她站在慕以辰身後,絲毫不怕男人又黑了一倍的臉色,“她到底是我的家人。”


    “你當她是家人,她當你呢,這麽善良做什麽?”慕以辰係好了領帶,轉身把她從頭到腳看了遍。


    這目光堪比激光光束,犀利透人,從她的臉往下,看到露在空氣中纖白的腳趾,再往上,看見她隱約露出的肚臍。


    他皺眉,“你就穿這身?”


    陸相思一臉覺得他不正常的樣子,“有什麽不對嗎?”


    她仰著脖子,身上的睡袍更是勾人,潔白的皮膚在紅衣的襯托下隱約間能看見一些紅痕的影子,在梅峰周圍,在脖頸,在鎖骨,耳後...


    慕以辰的目光開始由淺色變得深,然後變得幽邃綿長,他開始聲啞,“脫了。”


    “啊?”陸相思有些懵,男人如狼似虎的表情讓她堪堪後退一步。


    慕以辰逼前一步,“脫了。”


    “喂,你大清早的發.情?”陸相思抱著自己的肩,很是不滿。


    慕以辰站在她麵前,居高臨下的,“你想到哪去了?”


    “你不是發.情嗎?”不然讓她脫了衣服幹嘛?


    陸相思身上除了有一些曖昧的痕跡,還有些緋紅,那是昨晚兩人蓋著棉被純聊天時,某人還是忍不了,對她做了些禽.獸的事,紅色的印記,還有...紅色的玫瑰花汁。


    “哦?你是這樣認為?”慕以辰往她身上靠,笑得發邪,“既然如此的話,是不是代表你也想了?不如,我幫你做實?”


    “......誰這樣認為了?昨晚上還不夠?”陸相思忍不住問他,如果他說是,她就立馬迴qs!


    但是呢,陸小姐的道行到底還是沒有慕以辰高,慕以辰不僅迴了一聲是,還在陸相思沒有做出任何反應時就搶先道,“但是不夠,昨晚上我都沒有荷槍實彈。”


    陸相思覺得,與期待在這對峙,不如跑,她的眼轉了轉,問,“還想來?”


    慕以辰認真點頭,很委屈,“昨晚上是洞房花燭夜,新郎過得很不好。”


    想著昨夜陸相思在他懷裏睡得口水都將流下來的樣子,而自己,身體燥熱...兩者鮮明,想想便覺得自己好委屈!


    “那想不想闖紅燈?”陸相思在他嘴角親了一記,勾著他的脖子,站了起身。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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