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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單獨見陸相思。|”


    這大概是周蘭的最終目的了吧。


    可是她為什麽要如此執著於見到陸相思呢?慕以辰捉摸不透其中的意思,但就目前來說,這個周蘭也不是能值得他信任的人。


    “不行。”慕以辰想都沒想便拒絕道。


    周蘭也絲毫不惱,在電話中笑了笑,“我就知道。”


    都說慕以辰不是這麽好說話的人,果然如此啊,就算周蘭手裏還握有其他的東西,也不會動搖他做的決定。


    “除了這個條件,其他的你都可以提。”錢可以給,無論多少。可陸相思是他的軟肋,他不會允許旁人有任何對她不軌的心思。


    “可是,我不要錢,像我這樣的人,再多的錢也是沒命花的。”被拒絕的周蘭忽然感慨到。


    她的目的並不在此,要這麽多錢幹什麽?


    但很快,慕以辰又記錄下她話中的信息,“有人要你的命?”


    對方一愣,倏而大笑起來掩飾自己的紕漏,“你想象力真是太豐富,像我這樣的無名小卒,怎麽會有人想要我的命?我的命就像是地上的螞蟻,一腳就能被踩得稀巴爛,賤命一條沒人稀罕!”


    “那就好,否則我會懷疑你的事會和陸相思牽連上關係。”他沉聲道。


    而周蘭笑得越發大膽,“你這是故意把軟肋挖給我看?就不怕我倒打一耙?”


    “不會。”他沉聲道,“你不會。”


    “怎麽說?”


    “我既然敢把我的軟肋示人,那麽就已經做好了保護她的防備。”


    “真是大言不慚!”


    “那你大可試試。”


    慕以辰站在桌邊,頎長的身子靠在桌角,他接著電話,沒有絲毫的急迫感。電腦發出輕微的提示音,他把落在窗外的目光移到了電腦屏幕上。


    是威爾發來的追蹤信息,不得不說威爾的專業性,慕以辰隻是在接電話前做了些小動作,威爾便能這樣迅速的偵察到周蘭的所在位置。


    他的嘴角露出一絲笑,危險而從容。


    周蘭是聰明人,不出三分鍾便發現異樣,比想象中的,她還是依舊淡定,“你就算找到我也沒用,畢竟我現在什麽都沒做不是嗎?”


    “是。”慕以辰答道,“所以,我還會放你一條生路。”


    “所以,你的目的是什麽...”


    和聰明人說話從來不需要費勁,慕以辰如是說,“找個地方,帶上你的要求,我給你兩天時間,過期不候。同時我需要你撤銷在論壇的一切行為,不得再公布任何有關我和陸家姐妹的消息,否則,這條生路我立馬會替你堵死,當然,還有你的家人。”


    時間似乎過去了很久,但對方不順的唿吸仍然清晰地從聽筒那邊傳來。


    周蘭唿了口氣,她的聲音還是和剛接電話時的那樣,無數顆粗砂石摩擦的聲音,刺耳難聽,不過終究,還是艱難的發出了一聲,“好。”


    慕以辰很快接起下一句,“給我聯係方式,地址我會發給你。”


    不得不說,他存了個心眼。


    當初威爾並沒有查到周蘭的聯係方式,能讓威爾都查不到的東西,要不就是沒有,要麽就是掩藏太好。


    在這個信息時代,就連八十歲老太太手裏都會有一部可以簡單通話的手機,何況一個五十歲的女人呢?


    可慕以辰也沒想過,他也有判斷錯誤的一天。


    周蘭說,“我沒有手機,兩天後我會主動聯係你。”


    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有沒有聯係方式的成年人,這個周蘭很神秘,她是否是在刻意躲藏著什麽呢?


    也唯有這一點,慕以辰是想不通的。


    形式之下,他也隻能答應了。


    電話被周蘭匆匆掛斷,慕以辰似乎聽見一旁有人提示說電話時長不夠需重新繳費的聲音,他的眸光不免暗了暗。


    下一刻,威爾便興衝衝得來了電話,一接起,慕以辰就聽見電話那端像見著怪物似得嘶吼,“你猜這個女人是在哪?”


    “大街上的公共電話亭。”慕以辰動動唇。


    威爾咦了一聲,“你怎麽知道?”


    “......”


    很快,威爾又嘿嘿道,“是我糊塗了,糊塗了,地址都發你電腦上了。”


    “那還有什麽說的?”慕以辰不免質疑威爾是否是無聊才打這一通電話。


    “哎,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了嗎?”威爾嚷嚷著。


    “我很忙,沒空。”慕以辰作勢便要撂電話。


    “哎——等等,我好歹是功臣啊,你連嘮嗑的時間都不給我啊!”


    慕以辰啞然,這個外國人是從哪裏學來的嘮嗑這個詞啊?


    “那你說。”


    “這樣不就對了嗎,嘿嘿,我其實也沒啥說的。”


    “......”你不無聊,我們還能做朋友,真的。


    “不過。”很快,威爾話題一轉,問道,“你打算怎麽處理網上這件事?”


    “自然是澄清。”沒有什麽比當事人出麵澄清更有效的辦法了。


    “就不怕陸家不肯?”


    慕以辰似考慮到這一點,“我不得不這樣做,陸家怎麽樣與我無關。”


    隻要陸相宜配合他就好了,這件事,他不願陸相思再受委屈。


    現在的網絡暴力足以摧毀一個人,陸相思雖嘴上不說,但前晚,那掛在睫毛上的淚珠證明的其實她也隻是個會害怕恐怖事件的弱小女人罷了。


    威爾考慮了一會兒,“那行,有需要你可以隨時找我。”


    就現在的情況而言,慕以辰的態度已經十分明確,而陸相宜那邊,似乎成了一個不確定的因素。


    ......


    陸氏。


    陽光打在高大的門麵玻璃上,折出七彩的光。


    陸相宜的車一到達公司門口,下一秒便被記者包圍了。


    這些記者早已等候多時,網上沸沸揚揚的傳言現在已是鋪天蓋地。


    無論是現實還是網絡虛擬,似乎都有人想求證些什麽。


    陸相宜依舊是一身幹練的商務打扮,細小而精致的鎖骨鏈在她的脖前像是漾了一層光紋,白色連腿衣褲收腰設計,她依然還是那麽絕世無雙。當她踩著十公分黑色魚嘴高跟鞋下車時,對麵的記者便蜂擁而至。


    猝不及防的,走在前方的記者踩著了地上拖著的線,大叫一聲,正要向陸相宜撲來。


    “小心!”


    這對她是毫無防備的,就像是在她身後此時也正出現了一道黑色的身影,把她牢牢擋在身後。


    安言適時把那位快要跌倒的記者拉至一邊,轉頭對上陸相宜驚魂未定的臉,“你沒事吧?”


    陸相宜搖搖頭,從她身後出來。


    這時,前方的記者盡數湧上,閃光燈,麥克風都呈開啟狀態。


    “陸小姐,就網上一事你怎麽看?”


    “陸小姐,傳聞你和你妹妹一直不和是麽?”


    很快又有人接道,“這一些列事件會不會是你妹妹嫉妒你多年在陸家所鬧出來的烏龍?”


    問題一波接著一波,馬上又有人問道,“網上也有一句話,防火防盜防姐妹,不知道陸小姐您怎麽看?”


    “陸老太太也因為這件事住院了是麽?是不是這件事真有其事?”


    “您和慕總遲遲不辦婚禮也是因為二小姐對嗎?”


    “陸小姐,請您說說話好麽?”


    “...”


    閃光燈近乎把陸相宜淹沒,她站在眾人麵前,雍容大方,像是絲毫沒受剛剛驚嚇的影響。


    她隻說了寥寥幾句話,“網上有些事情都是空穴來風,大家也不能盡信。大家能這樣關心陸家,我作為陸家掌門人很開心,但有些無根據的事情大家都不要瞎猜了,我妹妹從小生活在國外,性格開放,我們雖然聚少離多,但關係很好,更沒有嫉妒一說。”


    “那您這是否認了網上傳言?但照片又怎麽說?”


    陸相宜微微一笑,“照片誰都不能鑒定真假,現在製圖水平也不是不能把一張莫須有的照片做得逼真。”


    “那您和慕總的關係是否是已經名存實亡?”忽然,有人問到了關鍵點。


    陸相宜微微一愣,笑著的臉有些僵硬。


    安言從一旁走出,拿著公事包,公式化的笑容,他先是看了眼那位記者胸前的掛牌,後說,“這位南方晚報的記者同誌,如果是真正關心陸總和慕總的關係的話,我相信接下來兩家合作會是你更加感興趣的東西。”


    “可是...”


    安言的意思很明確,不希望記者把目光一直盯在陸相宜的私人事情上,同時也說明,目前陸氏和恆業的合作才是至關重要的。


    安言絕對是一個好助理,陸相宜用一種接近於平和的目光看著他的側臉。


    這張熟悉的臉她好久好久都沒有這樣仔細看過了,時間是最好的美工筆,把他的青澀經過色彩的調和染成了如今的成熟,高蜓的筆,微張的紅唇,嘴角揚起的笑容...這樣的他...是多久沒看見了呢?


    她頓了頓,上前一步,微笑說,“關於兩家合作,如果眾位感興趣的話,可以聯係安助理,屆時將會送上邀請函。我想,發布會中一定會有眾位感興趣的內容。”


    說完,前麵趕來的保安攔出了一條路。


    陸相宜走進了公司,昂首闊步。


    在進電梯的下一秒,被安言拉住了手腕,“你真的打算這樣做?”


    “不是我打算這樣做,是我不得不這樣做。”相宜抽出被安言拉出的手腕,目光轉為淡涼。


    電梯金屬牆麵倒映著陸相宜倔強的臉,以及安言臉上的無奈,二人拉開的距離其實很短。


    但在安言心中,他們的心早已隔了一道銀河。


    電梯門打開,陸相宜走出去,高跟鞋在大理石地板上敲出叮咚的聲音。


    拉開辦公室門,秘書馬上送來了幾份文件。


    這一日還是陸相宜在輿論爆發後第一次來到公司,她徑直走到辦公桌前,正要坐下,卻見安言也跟了進來。


    門在他進來之後,輕輕合上,啪嗒一聲,隔絕了屋外的嘈雜。


    安言俊秀的臉上刻了幾分心疼,“這樣做的事,勢必會把你自己推到風口浪尖。”


    “我既然敢做,就有承擔一切後果的決心。風口浪尖又怎樣,當初我早就做好了這些準備。”她頭也沒抬,拿出一份文件翻開。


    安言的嘴唇動了動,麵對陸相宜這樣的冷淡,他隻覺得頭上的這片驕陽似乎也黯淡了不少。


    曾幾何時,她也曾像自己這般問出關切的話,可那時候的自己呢,卻固執的把這個一直愛著她的女人擋在了他的心外。


    現在,一切真相揭開,他有的何止是心痛?


    眼睜睜的看著一份感情在自己手中失去,而他,無能為力,正如陸相宜曾經表態的那樣,“已經有了張悅溪的他,現在已經沒有資格了。”


    又是曾幾何時,他也說過類似的話。


    至如今,循環了。


    “那你打算怎麽做?”他無比痛心的問。


    陸相宜這才抬頭,放下筆,衝他笑,“我打算在發布會做一次澄清。”


    安言強顏歡笑,“好,無論你做什麽我都會站在你身後。”


    “謝謝。”


    安言話畢轉身,卻不知,陸相宜直直盯著他的背影發愣。


    時間是一條河,把兩人徹底的阻擋在了河的兩岸,一句謝謝,讓彼此開始欣賞。


    就算一切揭開又如何,他們再也迴不去了。


    陸相宜直至看見自己辦公室的拿到玻璃後,亮起的光,那道曾經她說過要與之並肩的身影,隻是,再美的承諾也隻是曾經了。


    而慕以辰與她的一次對話,仿若曆曆在目。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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