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萊爾聖山,光明教廷本堂。


    屹立於聖山之上的光明教廷建築恢宏高大,一根根白玉似的柱子聳立著,連接這那藍汪汪的天空。


    本堂後方的某處小院中。


    一名金發少年手持大盾,麵對前方的人形木柱做出各種基礎動作。


    耀眼的太陽懸掛在高空中,汗滴若豆,顆顆晶瑩,包含著他的努力與怒焰。


    啪!


    粗壯的木柱斷裂了,倒在了地上,那一塊微微凹陷的磚石再一次下沉點點。


    阿拉貢忘記這是第幾塊被自己打斷的木柱了,自死亡聖域巢穴暴動之後,他就被帶到了本堂,並進行地獄式的苦練,隻為身上肩負的重任。


    “阿拉貢,休息一下吧。”


    迴廊轉角,喬的身影浮現,他揉了揉腦袋,複雜的望著少年。


    “喬叔叔。”阿拉貢揚起小腦袋露出一個笑容,“我還不夠強大,怎麽可以偷懶呢?”


    喬歎了口氣,偷懶?每一天的時間都在訓練中渡過,這種還算是偷懶?


    “阿拉貢,每個人的體質都是不一樣的,但都有各自的極限,一旦超過了這個極限,你的**會受到不可逆的損傷,到時候別說強大,甚至連苟活的資本都沒有了。”


    “是··是嗎?”阿拉貢心中一動,有些猶豫。


    喬走到少年的身前,半跪下身子,撫摸著他的腦袋。


    “阿拉貢,賈科和艾伯特把你托付給了我,我自然得好好照顧你!你也不希望自己真的成為那樣吧?”


    “恩,我明白了,那我就休息一會。”阿拉貢點點頭。


    喬深吸一口氣,“阿拉貢,你也該和那群孩子一樣,修煉之餘多去玩耍,畢竟你們都是同齡人。”


    這一點也是讓喬十分擔憂的,自從來到本堂之後,阿拉貢變得沉默寡言,老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也不與那些生活在本堂的同齡人玩耍。長此以往,他的性格與心靈都會出現問題。


    “我沒那些時間。”阿拉貢如喬所想,最後拒絕了。


    “那好吧!”喬起開身子,腦中出現了一個想法,而這個想法卻改變了數個人的命運,乃至一生。


    ···


    祈禱者靜室。


    幽幽燭火帶起死死煙塵,巨大的玻璃窗前聳立著一尊光明神的雕像,顯得如此靜謐。


    在神像前方,一抹嬌小的身影佇立。


    她穿著一襲連帽白袍,露出一張精致如瓷娃娃般的臉龐,明亮的金色眸子中蘊藏著某種聖潔。


    自衣袍下伸出的白嫩小手合十,低著頭默默祈禱著。


    “潔西卡。”靜室的小門被推開,喬緩緩走入屋中道。


    女孩俏生生的轉過身子,望向喬露出了美麗的笑容。這一刻,猶如百花齊放,冬去春來。


    “喬叔叔!”


    喬心底感歎,不愧為本堂的聖女,隻是不知道日後長大會被那個幸運的小子娶走。


    看著蓮步輕移的女孩,喬的心情就像是一名父親。她是他們這些人看著長大的,猶如小公主一般。


    “有事情嗎?喬叔叔?今天你不用帶光耀騎士團嗎?”潔西卡很是疑惑,平常喬叔叔可是非常忙碌的。


    “怎麽?喬叔叔非要有事才來找你嗎?”喬故作生氣道。


    “怎麽會呢!”潔西卡微微撒嬌道。


    “哈哈,潔西卡,今天找你還真是有件事情需要拜托你。”


    “喬叔叔!”潔西卡瞪圓自己的眼睛,鼓起一張小臉,麵色潮紅嬌聲道。


    喬無奈的拍拍頭,連忙安慰著,“對不起了,潔西卡,叔叔剛才和你開玩笑的。”


    “好吧,原諒你了。”潔西卡嘟著小嘴,亮出那抹粉唇。


    “喬叔叔,這可算是你第一次拜托我了,到底是什麽事請呢?”


    喬神情頓時一暗,隨即先把泰坦部落的事情一說。


    “泰坦部落···”身為光明教廷聖女的潔西卡自然聽聞這一件在埃爾洛發生的大事,英勇的泰坦部落已經成為各族的英雄,他們的英魂保佑著埃爾洛。


    “阿拉貢這苦命的孩子身上背負的擔子太重了,潔西卡,我希望你可以和他交個朋友,再開導一下他。”


    “喬叔叔,我可以嗎?”


    “怎麽不可以!要知道,我們的潔西卡再本堂可是人見人愛的小天使,誰不喜歡呢?”喬打趣道。


    “喬叔叔!”潔西卡麵色一紅。


    不過喬的話還真沒說錯,這一批同齡的孩子雖然年齡不大,可個個成熟的很。粉雕玉琢的潔西卡已然可以窺見未來的絕代風華,幾乎在所有男孩心中留下了影子。


    “那就拜托了!”


    “好的。”


    ···


    熟悉的院子,熟悉的場景,阿拉貢再一次投入訓練中,這種單調的生活足以令人發瘋,可這個男孩卻是支撐了大半年之久。


    啪!啪!


    清晰的腳步聲鑽入阿拉貢的耳中,他皺起了眉頭。


    這個校園獨屬於他,平時除了送飯的騎士外也隻有喬會過來看看。可他們的腳步聲阿拉貢記得很清楚,渾厚凝重。可此時傳來的腳步聲卻是清脆緩慢,嬌柔不已。


    “誰?”


    阿拉貢猛然轉身,那張冷漠的臉龐著實嚇了背後那人兒一跳。


    啪!


    時間靜止了,耳邊隻有風在低吟。


    阿拉貢疑惑的望著眼前這張漂亮的臉蛋。


    而另一邊的潔西卡則是打量著眼前這個喬叔叔讓她開導的對象。


    臉臭臭的,好像別人欠他錢一樣,眼神那麽淡漠,真是個壞家夥!


    一想到這裏,潔西卡嬌羞起來,她怎麽可以這麽評價一個人呢?


    “你是誰?有事嗎?”阿拉貢淡淡道,再美麗又如何?在他心中,他有了自己的信仰,這一條充滿荊棘的路注定讓他失去很多。


    “我··我叫潔西卡·露西,你好。”潔西卡迴答道,第一次感到很挫敗。以往她都是眾星捧月般的存在,誰像阿拉貢這樣對她如此冷漠,一點都不紳士。


    “你為什麽來這裏?”阿拉貢向前一步問道。


    “你···你···”潔西卡到底還是小女孩,阿拉貢這猶如逼問般上千的可怖氣勢,讓她一下子慌了神,淚豆子在眼眶中打轉。


    “你··你別哭啊。”阿拉貢那冷漠的偽裝瞬間被人打碎了,呆呆的在一旁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眼前的女孩。


    “哎,這小子也未免太大膽了吧?不怕本堂那群臭小子揍他!”不遠處的圍牆上趴著一名騎士,赫然是喬。


    “團長,我覺得你這樣做有**份。”一旁同樣趴著的騎士無奈道。


    “滾蛋!”喬狠狠瞪了他一眼。“你知道什麽?我可是為了阿拉貢好,我行的端做得正,怕什麽?”


    一旁的騎士跳下牆去嘀咕著,“身為本堂受封的騎士竟然爬牆偷看,真是恥辱。”


    “你小子別以為我沒聽見,小心我打你啊!”


    “別別別!”


    ···


    “我才沒想哭呢!”潔西卡冷哼一句,鼓起自己的包子臉。


    “都流淚了,還沒哭?”阿拉貢不由感覺好笑,下意識的伸出手抹抹淚珠,入手的滑膩如同觸碰上好的綢緞。


    潔西卡愣在了原地,第一次,有男孩敢這樣輕浮的摸自己的臉。


    唰!


    兩抹紅霞起,潔西卡的心不爭氣的跳動起來。


    “這個該死的混蛋!怎麽可以隨便的摸人家的臉!我是女孩子!”


    直到一會以後阿拉貢才發現自己這個動作的不妥,嗖的一下縮迴手,訕訕道,“對不起,我··我隻是想··想給你··你··擦擦··擦眼淚。”


    看著阿拉貢這副結巴的小模樣,潔西卡噗嗤一笑,放聲大笑起來。


    阿拉貢尷尬的摸摸頭,局促的不知該如何。


    “好了,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名字呢!”潔西卡輕捂著嘴,雙眼眯成兩道彎月。


    “我叫阿拉貢·泰坦!”阿拉貢一說起自己的名字,便不由自主的挺起胸膛,露出堅毅的神色,宛如最莊重的禮儀一般。


    “阿——拉——貢!”潔西卡念著名字。


    “那好,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是朋友了!”


    朋友?


    多麽熟悉而又陌生的詞語。


    阿拉貢沉默了,他的腦海中浮現出布汗那張胖嘟嘟的臉頰,還有那臨死前絕望的眼眸。


    “你怎麽了?”或許是察覺到了阿拉貢表情的不對,潔西卡小心翼翼的問道。


    “沒什麽,隻是想起了一個朋友。”阿拉貢長出一口氣,眉宇間繚繞著哀傷,那種死寂的模樣令潔西卡心中微痛。


    “能和我說說他的事情嗎?”潔西卡從喬的口中聽過阿拉貢的事情,自然明白他話語中的朋友是什麽意思。


    “他啊,是個貪吃的小胖子。”阿拉貢似乎是想起了什麽,忽然笑起來。


    “以前在部落的時候,布汗這個家夥老喜歡去廚房偷吃東西,可每一次都會被人抓住,然後被賈科叔叔暴打一頓,你說他是不是很笨啊?”


    潔西卡望著阿拉貢,阿拉貢雖然說說笑笑,可雙眼早已濕潤。


    微笑著流淚,這才是最痛苦的。


    “沒有事的。”潔西卡突然抓住了阿拉貢粗糙的大手,揚起一個甜美的笑容。


    “我也是你的朋友呢。”


    “謝···謝謝。”阿拉貢低喃著,哽咽著。


    “修爾繆斯爺爺和我說過,哭出來是宣泄心中壓力最好的辦法。”潔西卡拍拍阿拉貢的背,“想要哭就哭出來吧,我把肩膀借給你。”


    “嗚嗚——”


    阿拉貢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洶湧的情感,抱著潔西卡的身子嚎啕大哭起來。這一段時間他真的好累,也好痛苦。


    “果然,我這麽做是對的。”喬頗為傷感,畢竟他是個男人,情感沒有女人,哦不對,是女孩來的細膩。


    細碎的光輝灑落小院中,平整的石階上坐著一男一女兩個孩子。


    男孩依靠在女孩的懷中哭泣,這一幕詭異中流露出更多的是溫馨。


    而這也是一段曲折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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