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色有些陰沉,好象有點想下雨的意思。  四合幫是個小幫派,在魚峰山附近掌控著數家夜總會迪吧,主要靠收取保護費及兜售毒品為生,大約有成員百多名。本來龍雲會完全有能力滅了這種檔次的幫派,但是深諳“水至清則無魚”之道的董天雷董世聰父子並沒有這麽做,而是睜眼閉眼地允許它繼續存在下去。可在今日,柳州黑道上這種心照不宣的平靜將要被邵丹打破。

    邵丹並不知道,其實在兩年前他開始有意識地凍結自已的熱情之前,李珍儀這個純潔善良的小學同桌已在他的心裏播下了一粒種子,那是一顆幼嫩且沒有受到汙染的種子,也許是最純真的友情,也許是別的什麽。當今日邵丹得知李珍儀的不幸遭遇後,那內心深處被他刻意淡忘的情感火花就象原始的雷電一樣將他狠狠擊中,猶如核子的瘋狂裂變般令一向冷靜的他抑製不住報複的怒火。

    “珍儀...她是多好的女孩子,寧肯委屈自已也不願傷害別人一絲一毫...你們這些渣碎,怎麽下得了手?!她還那麽年輕!!”車上,邵丹輕輕撫著董老爺子贈與他的隨身線刀,眼裏除了異樣的沉靜,隻有冷冷的笑,那是一種今後死在邵丹手裏的人最懼怕的死神微笑。

    感覺到邵丹身上的濃濃殺意,開車的小弟不禁有些熱血沸騰。十幾年了,兩廣黑道太過平靜,經過董老爺子的鐵血清洗後,大規模的黑幫仇殺已消失無蹤,而是采取更為“文明”的談判方式解決爭議,畢竟誰也不敢將董家父子的通告置若罔聞。如今後座上的邵丹表少爺似乎有意打破這一沉寂,竟使得第六感超常的嗜血小弟變態的感到一種莫名的幸運:“表少爺,‘晨曦’迪吧到了。”

    後座上的邵丹注視著對街的一家大型迪吧,對司機小弟點點頭表示知道後,拿起手機說道:“派幾個人去打聽盧風的住處,其他人下車跟我去清場。”

    這時一路尾隨而至的三十多輛小車也陸續跟著停下,頓時將晨曦迪吧對麵的街邊停車場塞得滿滿當當,車隊中更分出好幾輛橫擋在馬路中央隔斷車流,下來一百二十多名身著中山裝殺氣騰騰的龍雲會柳西分部成員,跟在下車後將線刀繞在手上的邵丹後麵,一大群人橫穿馬路直朝迪吧走去,居然也煞為壯觀。

    這下子可不得了,路麵上的車流被截成了長長一串,可都是安靜的排隊等待並沒有人敢按喇叭罵娘,因為瞎子也看得出來,前麵絕不可能是哪位大導演布置的電影拍攝現場,當下就有熱心市民偷偷撥打了110報警。

    ‘晨曦’迪吧是四合幫控製的數家迪巴中最大最賺錢的,因為地理位置好,處於魚峰山大轉盤旁,平日裏也是生意興隆日進鬥金,不想今日卻來了個煞星結束掉這一切。雖然現在隻是下午,還沒到生意最好的黃金時間段,可也有三百多個醉生夢死的年輕人正在迪廳裏頭放縱青春,裏間不知名的迪廳音樂節奏狂烈震耳欲聾,連在迪吧門口也能清楚聽到裏麵隱隱傳出的興奮尖叫。

    迪廳門口的四個保安都是四合幫成員,看到阻斷車流橫穿馬路的那一大幫人朝自已這邊過來,其中的一個保安小弟早已嚇得轉進迪廳報告老板,剩下的三個則呆若木雞愣愣看著漸漸走到麵前的那堆人,搞不懂是怎麽迴事。

    “兄弟,有話好說...”從迪廳裏帶著幾名大漢趕出來的保安領班見正上台階的這麽一大群人個個麵色不善,臉上連忙綻放出他自認為是最客氣的笑容,迎上前說道。這名可憐的領班場麵話還沒說完,得到邵丹點頭許可的一名龍雲會小弟就拔出槍朝他大腿上打了一槍:“砰!”。一團小小的血霧騰起,保安領班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已右腿上那個血淋淋的小洞,倒在地上大聲慘叫起來:“殺人啦~~來人啊~~!”,然後又被幾個龍雲小弟拖進迪吧大門裏作進一步處理。

    看到現場有人開槍,遠遠圍觀的數百熱心市民立馬亂成一團,驚叫著跑得一個不剩。迪廳門外的那幾個看門保安更是全部被槍指著腦袋,嚇得都跪在了地上,其中一個小頭目模樣的哭喊著叫道:“大哥饒命,大哥饒命啊!”邵丹抬腳就將那家夥的下巴踢歪,冷聲喝問道:“現在裏麵作主的是誰?!”

    小頭目被邵丹一腳踢得半個身子向後滾開,吐出一大口鮮血後也不敢將口鼻血沫擦幹淨,就這樣淒慘的爬迴來仍跪著答道:“咳咳,大哥,咳,裏麵當家的是,於方山於二幫主...”

    於方山,四合幫二幫主,上周五劫持並輪奸李珍儀的三人之一。此人好色成性,玩慣了成年女子的他便想著法去抓些女大學生或高中生來玩,後來聽臭味相投的幫主盧風說什麽“初中生更有味道”,也就跟著盧風換了口味,不料卻因此大大得罪了邵丹這個煞星刀。

    邵丹看也不看跪著的這些人,這些狗都不如的垃圾根本不值得他踢出第二腳,眼下最為重要的是不要讓於方山跑了:“你們留幾個人看著大門,再分些人看住後門,快去!其他人跟我進去。”“是!表少爺!”眾小弟聽得明白,表少爺是想動真格的了,立即默契地按表少爺的命令分頭行動。

    裏間狂亂熱舞的數百人並不知道門外發生的事,門外那聲小小的槍響相對於迪廳裏落雷似的瘋狂搖滾樂而言就象風扇前蚊子的呢喃,大群紅男綠女在紛亂晃眼的霓虹燈光下扭動著快要散架的腰身似蛆蟲般的快速蠕動,以這種另類的方式拚命發泄對殘酷現實社會的不滿;油頭粉麵的服務生揣著杯盤開心地穿俊於吧台與酒水桌間,今天的生意看來也相當不錯,這個月看來又有加薪了。

    “先生,需要我為您服務嗎?”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輕女人沒看到邵丹身後那些殺人的目光,見長相俊朗衣著名貴的邵丹進來後便象蒼蠅一樣粘上去,邊拋媚眼邊撒著嬌問道。“滾!”邵丹將靠過來的那張妖精臉按著推到一邊,看也不看,朝身後跟著的小弟吩咐一聲後,帶著幾個小弟朝一名吧台服務生走過去,其他小弟則堵在要道防止混亂。

    花了半分鍾時間,從那個被黑洞洞的槍口嚇得半死的服務生嘴裏得知於方山正在二樓8號包廂裏快活後,邵丹帶著五個小弟衝上二樓。樓道裏七八個四合幫的打手見有人衝上來,連忙取出刀槍上前喝道:“你們是幹嘛的?”此時邵丹心頭的怒火已處於爆發邊緣,哪容得他人擋道?揚起手刀劈飛其中一名打手,喝道:“搞死他們!”手持半自動連發手槍的五個龍雲會小弟同時開火,立時將那幾個不知死活擋著路的四合幫打手打成篩子。

    聽見槍響,兩個從樓梯口1號包廂內竄出的四合幫眾還不及反應,又成同樣下場。拐彎處的幾個打手見勢不好,忙借著地利一邊取槍還擊一邊慢慢後退,其中一個打手乘亂連滾帶爬撞開二樓盡頭的8號包廂實木門,上氣不接下氣地喊道:“大哥!不好啦~~有人砸場子~~!”

    服務生沒有撒謊,於方山確實躲在8號包廂裏享受豔福。一名妙齡女郎正媚笑著半靠在於方山身上,用纖纖玉手劃弄著於方山濃密的胸毛,陣陣奇癢惹得於方山哈哈大笑,從女郎衣領探進去的大手在其胸前大力揉搓的同時,另隻手還抓著跪在他胯前拚命聳動頭部的高中女生的馬尾辮。

    正快活賽神仙之時,包廂門猛地被不懂事的手下撞開且大喊大叫,沒聽清內容的於方山氣得火冒三丈:“你他媽的想死啊?滾出去!”不待心神未定的手下解釋,伴著門外一陣炒豆似的槍聲,又一個手下渾身是血的撞了進來:“老大!快走~~”

    “啊?!”於方山大吃一驚,一腳踹開跪在地上哭泣的高中女生,也不管是否影響形象,就這樣騰的一下站起來:“怎麽迴事?說!”後來的那名手下剛要開口,隻聽“砰砰”的幾聲脆響,好象有東西從他的耳朵上方撞進了他的頭顱般激起一團血霧,一片血花花白花花的東西濺到他腦後的門上,隨著他軟軟的身子依著門滑下,幾道暗黑色的濃血也在實木門上畫下了歪歪斜斜的一筆。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求求你們...”先前進來的那個四合幫小弟被嚇得不輕,最近距離的他不僅親眼看到了那位平時最喜歡剁人手指的老兄在他麵前被打死,更被那團血霧濺得滿臉,暗紅的血珠成片成塊散布在他的臉上,看上去十分可怖。

    於方山也被眼前這血惺的一冪驚呆了,他還沒反應過來,又隻看見一道奇怪的銀光一閃,正口無倫次求饒著的那個手下突然說不出話來,痛苦的用雙手捂著喉嚨倒在地上扭動,發出那沙沙的哈哈聲聽起來就象大量氣體從喉頭的裂縫處擠成了牙膏狀一般含糊。這突然發生的一切已超出了於方山的理解能力,讓他感到很不真實。

    邵丹,這個在他於方山眼中十足的煞星,這個才剛剛參加完中考、畢業證還沒拿到手的少年,身上沒有沾上一丁點血跡,嘴角掛著冷冷的笑緩緩走了進來:“於方山?”

    看著跟在邵丹身後陸續進來的幾個龍雲會持槍小弟,於方山剛下意識的點了點頭,立即看到之前見過的那道銀光從邵丹手裏劃出,發覺胯下一涼低頭看時,原來是那早嚇得萎縮的醜陋東西已被齊根切掉,這時才感到痛,哇啊大聲慘叫一聲捂住下身一屁股坐到地上慢慢翻滾,使得本已不幹淨的地上又多了幾道血痕。

    “盧風和高義敏在哪裏?”邵丹的問話裏不帶一絲感情,冰冰的象是要奪去人的抵抗意識。

    雖然於方山弄不明白為什麽今天他於家會絕後,可他畢竟是或者說曾經是一條地頭蛇,仍是強硬的苦苦撐道:“老子不知道!你他媽的...啊!我操...”邵丹已將於方山的左手自肘部用線刀環切了下來,奇特的是那肘部手斷處竟不淌血,象燒焦一般糊糊一片,也不知是什麽道理。

    幾個龍雲會小弟將室內那兩個早被嚇昏的女子扶出安排好後返迴來,正好見到邵丹線刀飛出切手的一幕,即使是殺人不眨眼的他們也不禁暗自倒吸了一口涼氣:“平時真看不出,邵丹表少爺原來這麽厲害!”其中一人走到邵丹身邊,貼耳道:“表少爺,城中區防暴大隊來了,正在迪吧外麵喊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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