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爺爺要跟那個有點眼熟的老頭“談點重要的事”後,董明傑等三人老老實實的出了小都天,到沁心園賞花去了。  董天雷微笑著對楚文東說道:“楚公,依你看這幾個小子的武技如何?”楚老兒摸摸卸掉麵具後無須的瘦削下巴,首肯道:“都很不錯,以他們這般小小年紀,便能融會套路用於實戰確屬不易。董老,你那小孫明傑身兼七星步擒拿手及迴柳身法,動作嫻熟反應靈敏,比我們當年可強多了;小丹查拳威猛有力,雖後勁不足尚難以收發自如,但已是難得;小飛摔架有度進退得當,雖經驗不足仍貴在臨危不亂,也可見平日用功。嗬嗬,董老,看來你可是費了一番苦心在這幾個小娃身上呀?”

    “楚公見笑了,嗬嗬!”

    董天雷知道要想得到楚文東的稱讚可不容易,楚文東生性好玩懶散,難得在一地清靜苦修,一生中走南闖北不知走過多少地方見過幾多世麵,結交過的各色人物更是數不勝數,因此其人眼光獨到犀利更不肯輕讚捧馬,所以他的評價論為權威也不為過。

    楚老兒搖搖頭,正正麵色繼續道:“董老,三小雖武技初成,但你須當心不可縱之任之,否則恐其年輕氣盛手無輕重,若是將來殺傷人命闖下禍來怕不好收拾。”

    董天雷聞言正色應道:“楚公,你我相交數十年,我也不妨對你明言吧!三小中據我觀察:小丹為人氣傲心冷,處事絕決不留餘地,隻恐其今後遇著強手危急時不知進退、枉送性命。對此子,我欲送其到海南龍魂組曆練,一可使其練體強誌二可使其學會審時度勢,你看如何?小飛叛逆任性好大喜功,性情真純率性而為,隻怕將來被人利用也未可知。我欲送其至義烏林家堡,請林家家主林申義代為管教,教其兵法統領之道,又如何?而小傑心性與海伯無異,為人強硬卻又心軟一線,決不肯輕易狠下殺手,然一旦有違其心則必然冷血無情雖遠必誅,這也正是我最為擔心的。我董家摔法雖穩卻狠,擒拿手更是分筋錯骨厲害非常,常習之容易激發體內野性好戰嗜血,我欲請楚公代我教導此子淡泊之心,可否?”

    “海南龍魂組?這...”楚老兒念起80年代前期南方江湖上的那一段腥風血雨,於心不忍的輕歎道,“不如送邵丹至湖南郴州錢二家,令其子錢顯升給他點苦頭嚐嚐罷了吧?曉飛去林家倒是合適,但不知林申義是否肯收這個關門徒弟?隻是,小傑若隨我,老頭我何德何能以何教之?我雖助他愈合內傷通了經脈,那也是川行得一行氣心法的結果,也是兵行險著險中求勝,更是他命不當絕的緣故。況其心性似柔實剛,恐老頭我無力教化呀!”

    楚文東知道,董天雷一生縱橫南廣嫉惡如仇,斃命在他擒拿手袖珍刀下的兇徒惡少也不知有多少,其人正直清高不喜胡亂交友,雖交遊廣闊但能入他董家內院被他奉如上賓者屈指可數,更從未聽聞他也會求人辦事,當下心底不得不慎重考慮。董天雷手下黑白兩道均有所掌握,憑著不淺的交情,楚文東還知道他掛著一個軍部的大頭銜,雖隻是早年聽說,但從他兩次清洗黑道的大手筆而中央絲毫未動看來,也並非全是吹牛貼金。

    “楚公,董某人一生從未求人,隻因明傑為我董家唯一單傳,所以才扯下臉皮求助於你,望楚公念及數十年交情助我教之,董某必定授刀以謝!”董天雷見楚文東語言鬆動,忙許下諾言更進一步促其早下決心。

    董天雷混跡黑道數十年,何等老練奸滑,八尾狐狸見了他還要叫聲哥哥,更何況城府遠不及他的楚文東?密宗大悲陀羅尼拳江湖傳聞早已失傳,自那年驚見奇雲授拳後董天雷就念念不忘,如今有楚文東這個便宜師傅在,教董天雷怎能放過,放過了豈非傻子?但求自家孫兒董明傑能得習此神技,隻要楚文東敢提條件,董天雷什麽都敢答應。

    楚老兒絲毫未覺自身辛苦得來的大悲神拳已被董九尾惦記上,反而對董天雷承諾傳他董家袖刀受寵若驚:“不必,不必,董家刀傳內不傳外、傳子不傳女,老頭我豈敢壞此董家規矩?也罷,待老頭試教之,成與不成視其天稟造化,董老可不得埋怨半句哦!”

    “哈哈,楚公豪爽,董某在此謝過!”董天雷聞言大喜,急忙不失時機的朝楚文東深鞠一躬謝道。有楚文東這老小子代為教導,自已隻需時時暗助即可,心裏很為明傑得遇良師而欣喜。當下不再廢話,拉著誤中其計的楚老頭進入內室療傷,誓要自今日起將楚文東老師傅照顧得白白胖胖。

    天際,那圓盤似的太陽似乎變大了,一晃一晃,緩緩而下。天被映得火紅,美麗的火燒雲,像棉花被大火燒著了一般,一大片一大片,似乎還冒著煙。 太陽像一個車輪,往下滑著滑著,所到之處,一片片耀眼的紅霞。此時的它沒有了強烈刺眼的光芒,隻剩下了永恆的溶解。像一滴血滴在冰洋之中,而後漸次化開,無影無蹤。那金色的輝芒,閃映著,與深沉濃烈的紅霞交相輝映,雖輝芒萬丈,卻是異樣的平靜。

    董家外院,沁心園,鮮花叢叢爭奇鬥豔,碎石小道魚腸盤繞,人在其間,口鼻竄入盡是芬芳,袖角帶起微微清香,入目顏色鮮豔亮麗,盼首流彩晃眼嬌嫩,不自覺地神情振奮渾身放鬆,舉步若輕身飄體快。真是,好一個賞花時節,好一個休閑佳地!

    董明傑並不知道爺爺不聲不響的為自已找了個便宜師傅,右手尚自酸沉的他正和邵趙二人漫步於沁心園花間小道,聊著天南地北的時侯,還有一句沒一句委屈的怪邵丹出手太狠,全無兄弟之情。

    邵丹心裏明白,正是董明傑突然變得變態的身手激起了自已的鬥誌,才一時忘了手下留情,理虧的他隻好嘿嘿陪笑,含糊的拖扯話題。說得多了,邵丹隻有將鬥爭矛頭引向含頭縮尾的趙曉飛,不是他,哪來的比試賭鬥?

    趙曉飛見勢不妙,邵董兩人越說越起勁,大有稍後將自已生剝活吞之意,急忙辯道:“你們不也是想看夜月寶刀嗎?爺爺可是說過了,誰拿得起來,誰才有資格學袖珍刀法哦!”“想是想看,但爺爺還說過,功力不夠時絕不允許動夜月,而且講武堂哪是那麽好進去的,上次我跑進去玩還差點出不來,你們不記得了?”董明傑想起自已十歲那年,偷偷跑到講武堂玩卻被堂外陣法困了兩天兩夜的事,心裏不由得一陣後怕,要不是爺爺剛好從外地迴來及時從陣中救迴自已,說不得自已早已在裏麵成了一堆骨頭。

    邵丹和趙曉飛怎會不記得,當時同為十歲的兩人在堂外等了整整一天,見仍沒有動靜嚇得也不敢進去,又哭又叫到處喊人,人是來了一大幫卻沒一個敢闖陣,董老爺子又沒有帶手機隨從出遊的習慣,真個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好在爺孫兩個心有靈犀,董天雷不早不晚的兩天後從海南提前迴來,恰恰撿迴明傑一條小命。那次,邵趙這兩個唆使者的小屁股可是被打得夠嗆。

    趙曉飛嘿嘿笑道:“那時我們還小,可現在我們長大了啊!而且我們現在那麽厲害,一定沒問題的!”邵丹朝天唿出一口氣,道:“真是沒話說你了,曉飛,我們三個裏麵你最差勁,你還好意思說自已厲害?”“什麽?是不是剛才打得不夠爽啊,來呀,我還怕你?哼,看來我不拿出全部本事,你是不會服的了!”趙曉飛也不掂掂自已幾兩重,被邵丹一句話激得跳起來嚷道。

    邵丹和董明傑無奈的對視一眼後,兩人拍著屁股走遠道:“吃晚飯嘍,吃飯!”“哎,今晚有什麽好吃的嗎?”“不清楚啊,聽說好象是覃嫂親自下廚,反正一定不會比大飯店的差。”“恩恩,沒錯。”兩人越走越遠,竟毫不理會身後張牙舞爪的趙曉飛,把曉飛激得愣在當地片刻後跳著腳哇哇直叫。

    可憐的趙曉飛呆在沁心園裏越想越惱,死邵丹,死傑哥,這兩個死家夥分明沒有把自已放在眼裏!要不是故意不放出十八連摔技,誰勝誰負還未可知呢,哼哼!啊不對,等等,好象就算使用壓箱底的功夫,也很難打得過這兩個變態吧?

    趙曉飛認真想了想後,隻好無可奈何的接受了殘酷現實,自已的武技跟他們比確實還有那麽一點點小小的差距,不過,也不能因為這樣而不把我趙曉飛當迴事吧?!不就是比我強一點點嗎?哼,打不過你們,我去欺負下別人顯顯威風總行吧?對了,好象五裏亭還有幾個垃圾欠債未還,一萬塊錢呢,嘿嘿!

    頭腦簡單的傻小子想到這裏,心情頓時暢快笑出聲來,哼起不知名的流行小調慢悠悠地踱出沁心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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