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下眼簾,掩去自己眼底的淚光,用力地吸了吸鼻子,硬生生地壓下自己想哭的欲-望,咽了口口水,啞聲道:“那就謝謝秦總的成全了。”


    成全?


    是啊,她一直都想方設法地要遠離他,現在終於可以實現了。


    他成全她,放過她,也放過他自己。


    “葉綿綿,記住你今天說的話,我們之間……徹底結束了,不會再有第三次。”


    他一直站在原地,半分不敢挪步,就怕她迴頭的時候看不到他,可是他傻傻地站了這麽久,還是等不到她的迴頭。


    他不怕等待,隻怕她不迴頭。


    但現在,他等不下去了,他無法遙遙無期地繼續等著不可能的事情,因為太痛苦了。


    徹底結束……


    耳朵裏傳入這四個字,葉綿綿便再也聽不到其他的話語了,隻有這幾個字不停地在耳邊迴旋徘徊,像是千千萬萬細密的針,戳入她的心髒,瞬間血肉模糊。


    他們之間……終於結束了,是她想要的,卻還是這樣的疼。


    如果不是她的身體倚著門板,她想她都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她用盡全身的力氣站穩,顫抖著聲音一字一字地迴著,“對,徹底結束了。”


    “嗬……葉綿綿,如果你哪天後悔了,也不要來找我,不要再讓我看見,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即使知道她不可能有後悔的一天,他還是強撐著那最後的一分驕傲。


    話落,他毅然轉身,揚長而去。


    他的背脊挺得很直,渾身的氣息死寂而決然,哪怕每一步都走得那樣艱難,但還是沒有再讓自己停下。


    她若無情,他便休。這是他僅剩的尊嚴。


    而他沒有看到身後的葉綿綿,在他轉身的那一刹那,眼淚直接從眼眶中跌落,身體也無力支撐,順著門板滑落。


    -


    興許是哭了一整夜,又興許是喝了不少酒,第二天葉綿綿腦袋暈沉沉的,全身都難受之極,根本沒有辦法爬起來上班。


    她迷迷糊糊地打了一個電話請了假,然後倒頭繼續睡。


    不知道又睡了多久,她終於恢複了些許清醒,腦袋也沒有那麽難受了,才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窗外的天色已經暗淡下來,太陽西斜,僅僅剩餘絲絲縷縷的暖光在天邊。


    她明明很餓,肚子空空的很難受,但就是半點胃口都沒有,就是隻想躺著,什麽都不要做,什麽都不要想。


    她也曾經曆過失戀的痛苦,可那時候她大醉一場,睡了一覺,好像什麽都能夠壓下去了,而不像現在……好像失去了全世界一樣,連活著的意義都沒有了。


    她和秦堔不過認識這短短的半年,她喜歡上他也不過這短短的一兩個月,不及學長的五分之一,可為什麽……她會這麽痛苦?


    手機鈴聲驀然響起,她側了側臉,無力地抓起手機,屏幕上是一個陌生號碼。


    她的手指輕觸下接聽鍵,那邊傳來了女人大方溫婉的聲音,一下打斷了葉綿綿的難受,不由地坐起身,挺直腰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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