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我們想爸爸媽媽和好!」


    「所以我們要跟著媽媽!我們不能再讓媽媽迴巴黎去了!」


    這次橙橙的話,比歡歡還要多,歡歡認同的點頭。


    「誰說的?」


    馮芳華看他們倆,像是有人交過了。


    「爸爸!」


    橙橙不小心說出實話來,歡歡去捂他的嘴已經來不及了。


    穆傾心本來很生氣,可是這會兒,看著他們姐弟倆這麽有意思,忍不住笑了聲。


    「哼!我就知道那小子,我怎麽會生出這樣的兒子來?怎麽就這麽軸呢?」


    馮芳華氣不打一處來,嘟囔著。


    「媽,其實您不是也挺軸的嘛?非要拆散我哥跟欽慕,我說句公道話,您還是撮合欽慕跟我哥吧,否則,指不定哪天欽慕對您真的心寒了,等他們倆和好,恐怕也真的不會再迴這個家來住了,到時候您後悔也沒用了。」


    穆傾心看馮芳華要把自己給氣壞了,對她說道。


    「我會後悔?且不說他們倆能不能和好還兩說,要是我會後悔,我馮芳華三個字……」


    「停停停,媽,您千萬別說這種話,您將來肯定得後悔的。」


    穆傾心心想,我可不希望您把名字倒過來念,您還是叫您的馮芳華女士吧,多麽威武,多麽耀眼,多麽金光燦燦。


    歡歡跟橙橙看了會兒,突然笑起來,馮芳華一看她孫子孫女笑起來,那顆心立即都融化了,眼光也有些晶瑩:「罷了,你們要是想迴去就迴去,但是你們倆可得給我記好了,咱們穆家人,可不能胳膊肘往外拐。」


    歡歡跟橙橙用力點頭答應她。


    穆傾心把孩子送到jy的時候,也是如釋重負。


    那倆小傢夥一溜煙的跑去書店了,穆傾心跟欽慕站在門口看著,穆傾心嘆了一聲:「我這算是圓滿完成任務了,可是我媽讓他們姐弟迴來的,不是我偷偷帶來給你。」


    欽慕輕笑了聲。


    「你還笑的出來?我這趟迴來過年,夾在你們中間,簡直要被折磨死了!」


    「最近有沒有買新衣啊?進去選兩件吧?」


    欽慕看她也著實是費了不少力氣,便問了問她。


    果然,穆傾心一聽這個,立即開心起來:「走著!我正有此意呢!你放心,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一定在我媽麵前替你多說好話。」


    因為沒有完成任務,欽慕晚上都不好意思會欽家了,好在王環宇迴去的晚,她早早的就跟孩子上樓睡覺了。


    隻是第二日,還是要碰到啊。


    早上倆人在樓梯上碰麵,欽慕聳聳肩,表示自己的確沒完成任務。


    王環宇笑笑,好脾氣的對她說:「沒事,今天還有時間,我相信你一定沒問題。」


    欽慕……


    「我還要去找他?」


    簡直想死,她幹嘛非要去找他?他們倆現在在鬧離婚,而且想要離婚的是她,她求著人家離婚呢,又去求著人家辦事,就算是傻子大概都不想幫她了吧?何況穆熠宸那麽精明的人。


    欽慕的聲音稍微有點高,王環宇便說:「淡定點,這件事有關你妹夫的前程,真是拜託了!」


    欽慕……


    「王環宇,我覺得你自己努努力,說不定穆總也會同意的。」


    「異性相吸,何況姐夫隻愛你,所以你就別為難我了,你幫我這一件,我感激你一輩子。」


    欽慕……


    王環宇怕她推辭,所以早飯都沒吃就溜了。


    早飯的時候欽明珠忍不住問:「姐,你跟環宇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啊?」


    「瞞你什麽事?」


    欽慕意外的問她,沒覺的有事情瞞著她啊。


    「呃!」


    欽明珠被反問的說不出話來,歡歡跟橙橙吃著飯呢,忍不住仰起頭來傻笑。


    「小姨你這樣子好傻哦!」


    橙橙更是童言無忌。


    「你小姨我這是傻嗎?我這是可愛!」


    欽明珠不以為恥,在孩子麵前,要麵子著呢。


    歡歡跟橙橙聽後笑的更開心了。


    欽明珠不太當迴事的,又跟他們倆擠眉弄眼的,逗的他們倆一陣陣的笑,欽慕就在邊上靜靜地吃著早飯。


    隻是看著自己的碗裏,欽慕突然覺得,來欽家之後的胃口,好像又變的不好了。


    難道,胃,也是認廚子的?


    要說煮飯,欽家的阿姨煮的也很好吃,但是……


    上午欽慕又在店裏給穆熠宸發微信,發了五條,穆熠宸一條都沒有迴她,欽慕總結出一件事,那就是,凡是微信,穆總最近一律不迴她。


    好吧,有時候她也故意不迴他,所以她不計較了,直接電話。


    穆熠宸倒是立即接了,隻是欽慕沒有準備,他一聲喂,欽慕的嗓子裏便是又幹又癢,突然不知道說什麽。


    「有什麽事嗎?」


    穆熠宸問她一聲。


    「呃!那個!我想見你一麵,單獨!」


    欽慕想起來昨天四個人,她什麽話都沒能說出來,所以今天要先說明白了,他們倆單獨見。


    「今天沒空!」


    「今天必須有空!」


    欽慕記得王環宇的話。


    「我生病了!」


    他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對她說了句。


    「生病?」


    欽慕心裏怔了下子,像是被人給狠狠地捅了一拳。


    「嗯!發燒!昨晚跟景峰他們打球迴來著涼了!」


    穆熠宸說著還咳嗽了兩聲,欽慕聽著他咳嗽的聲音,像是真的生病了。


    「那,我,那要不……」


    「要不你到公寓來?」


    欽慕正想說要不就算了,心裏也擔心壞了王環宇的大事,但是……反正正在很糾結的時候,穆熠宸突然提出要求。


    「好!那我這就過去!」


    欽慕條件反射的立即答應了,說完後才發現自己答應的未免太快,有點像是,迫不及待要自己送上門去。


    「那我等你!」


    穆熠宸說了句,便掛了電話。


    欽慕的心情卻久久的,不能平復。


    欽慕出門後便開車直奔他們公寓,路上經過藥店,怕他家裏沒有退燒藥,趕緊的又停下車子去買了退燒藥。


    等她到公寓的時候已經快十一點,習慣性的就要輸入密碼,但是想到什麽,她的手停住了,然後摁了門鈴。


    隨後她的手機響起來,她接起來後聽著裏麵有點虛弱的聲音:「你迴自己家敲什麽門?」


    欽慕……


    「我現在沒力氣去給你開,你自己選要不要進來!」


    穆熠宸說完掛了電話,像是有些生氣了。


    欽慕想了想,覺得自己簡直矯情死了,趕緊的輸入密碼,打開門後,整個一樓都空蕩蕩的,不過很暖和。


    樓下沒人,他又說了那話,她便知道他肯定在樓上臥室,把外套脫下來掛在一旁後便拿著藥上了樓。


    站在主臥門口的時候,欽慕的心裏還有點不能釋懷,總緊巴巴的,但是想了想,還是輕輕地將門給打開了。


    門漸漸地開了條縫,縫隙越來越大,直到她抬眼就看到了床上躺著的男人,穆熠宸光著膀子靠著床頭,要死不活的樣子,死死地瞪著她。


    「你還能更慢點嗎?」


    穆熠宸不高興的質問。


    欽慕……


    為嘛他的口氣,她像個不懂事,又做錯事的,他的,女人?


    欽慕眼珠子轉了轉,木吶的表情終於收了起來,進去後把門關上,怕外麵透進風來讓他病得更重。


    「我買了退燒藥,你現在要喝嗎?」


    「我早飯都沒吃,你確定可以直接喝藥?」


    穆熠宸問她,脾氣依舊不好。


    欽慕看到他的胸膛,不知道為嘛,總覺得他那裏現在應該是滾燙滾燙的,自己的心口好像有隻小鹿要撞出來,她下意識的別開眼:「那,我去給你弄點吃的?」


    「嗯!」


    穆熠宸勉強答應。


    欽慕才又下意識的去看他,心想她的廚藝,他能吃的進去?


    「怎麽了?擔心自己毒死我?」


    穆熠宸問她。


    欽慕嘴角稍微動了下,幾不可查,然後轉身,下樓去給他弄吃的。


    半個小時後。


    事實證明他可能是真的餓了,她做了個菠菜湯,直接放水裏煮熟了然後加了個雞蛋,她現在仔細想想,她可能鹽都忘了加,但是穆總竟然喝的,很歡樂?


    她蒸的米飯也因為水加多了,有點像是粘稠的粥,穆總最討厭這麽粘稠的東西,但是他竟然……


    欽慕懷疑他是被燒的沒有味覺了,便放下了手裏的筷子,傾身靠近他,抬手去摸了摸他的額頭。


    真的很燙,欽慕心下一動,隨即便輕聲問他:「我去給你沖退燒藥吧?」


    「嗯!」


    穆熠宸答應了一聲,自己吃自己的。


    欽慕心裏不知道怎麽的,又發酸起來。


    就這麽短短的一會兒,欽慕心裏已經五味俱全了,不,是五味雜陳。


    他怎麽,那麽可憐?


    那她不在的時候,他生病的時候,一個人都是怎麽熬過來的?


    難道他不吃不喝,就在床上幹躺著?熬過去的?


    欽慕想著想著,心裏就像是有人在拿著針紮她一樣疼起來。


    欽慕突然沉默了,去廚房幫他沖顆粒的時候,不自覺的眼睛就模糊了。


    外麵的咳嗽聲斷斷續續傳到廚房裏,她更是不爭氣的吸了吸鼻子。


    手被燙了一下,結果鼻子一酸,眼眶子裏那眼淚,就跟珍珠似地,那麽大一顆要落下來。


    她想要趕緊抬頭把眼淚吞迴去,結果,稍微一動,眼淚掉在了案子上,欽慕趕緊低頭去擦。


    「好了沒?」


    外麵疲憊的聲音問她。


    「哦!好了!」


    欽慕趕緊答應著,抬手用力把臉上的淚痕給擦了,端著藥出去。


    穆熠宸稍微抬眼看她,不太在意的問了聲:「眼怎麽紅了?」


    「被燙了!」


    欽慕低聲解釋,然後把藥放在他麵前。


    穆熠宸沒再問,端著藥起身:「麻煩你幫我打掃一下。」


    欽慕沒出去,也沒答應,然後默默地收拾了餐廳跟廚房。


    嗯,這活她很少幹,但是自己住習慣了以後,這些活也都熟能生巧了。


    欽慕打掃完衛生想了想,又上了樓,他已經在床上,以一個極其自由的姿勢又睡著了。


    欽慕慢慢走上前去,伸手在他的額頭上輕輕地覆蓋。


    他的額頭髮燙,讓她剛剛沾過涼水的手迅速的撤離。


    手卻突然被握住,欽慕低著眼眸看著那個閉著眼的男人。


    「怎麽這麽涼?」


    穆熠宸慢慢睜開眼,敏捷的眸光直射她的眼底。


    欽慕的手輕巧的從他的手心裏抽了出來,有點無奈的嘆了一聲:「我剛替你打掃完衛生啊!」


    涼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穆熠宸的眼眸這才稍微緩和,轉而卻又有點不高興。


    「今天又是什麽事?」


    穆熠宸突然跟她說起話來,欽慕詫異的望著他,還以為他又要故意不理她,拒絕跟她交談。


    「王環宇讓我找你,說……」


    「昨天也是為了他的事?」


    穆熠宸突然皺起眉頭來,懶懶的,非常嫌棄的看她一眼。


    欽慕沒看他,站在床邊,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裏,有點犯愁。


    如今他們夫妻到了這種說話都費勁的地步,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嗯!」


    但是她還是答應了一聲。


    穆熠宸冷笑了下,然後翻身好好地躺下,扯了扯被子給自己蓋住,雙手放在腦後,望著屋頂的燈具。


    「讓他找我吧!」


    房間裏安靜了幾分鍾後,他突然開口。


    王環宇找他辦事,其實並不難,他自然也是有意為難了,但是現在,她在這裏低三下氣的,一點她原本的樣子都沒有,穆熠宸有些討厭這種氣氛。


    欽慕受驚過後卻是感動的無以復加:「那我,給他打電話了?」


    穆熠宸聽著她激動地口氣,忍不住轉頭去看了她一眼,那一眼,他看到她隱藏不住的笑容,那仿佛是想忍都忍不了的笑意。


    「嗯!」


    穆熠宸答應了一聲,又不再看她。


    欽慕也顧不上考慮他的感受,從口袋裏摸出手機來就給王環宇打電話。


    「環宇,穆總同意跟你談談。」


    欽慕難掩開心,麵前鎮定的對電話裏的人說。


    「在哪裏談?」


    欽慕聽著王環宇的聲音,重複著他的話轉眼看穆熠宸。


    「我現在這樣子,你總不至於還要我去找他吧?讓他到這裏來!」


    穆熠宸愁的頭疼,看她那滿心都是關心別人家的事情的狀態,仿佛完全忘記他還是她男人。


    是了!她一向不愛有這方麵的自覺。


    「你到公寓來吧,對,就是這邊。」


    欽慕聽著穆熠宸的話也覺得有道理,想著人家穆總肯鬆口就不容易了,便又跟王環宇細緻的說了幾句,掛掉電話後如釋重負:「我也算是不辱使命!那我……」


    「你總不是想說你要走吧?」


    穆熠宸眉頭皺了起來,他真的有點想要揍這個女人了,她真的沒有良心啊?


    「那我還在這裏做什麽?我幫你給穆傾心打電話,叫她來照顧你!」


    「你滾吧!」


    穆熠宸轉過身背對著她,一句話也不再想對她說。


    欽慕看了他的側臉一眼,心想走就走吧!


    不走,還留在這裏伺候你?


    欽慕狠心的離開了,因為她覺得,再留在這裏照顧他,對他對她,都不是好事。


    欽慕走了,王環宇到公寓的時候,穆熠宸還是穿著那件睡衣,去給他開的門。


    王環宇看到他倒是很疑惑:「怎麽是你來開門?」


    「走了!」


    穆熠宸淡淡的說了聲,轉身先往裏走去。


    王環宇看著他的背影,感覺他好像很落寞,又很失望,沒多問,趕緊的給他關好門。


    穆熠宸坐在客廳的沙發裏,頹廢的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眼間,手指肚不經意的碰到自己的眼眶才發現眼眶子也熱的厲害,怪不得總打不起精神呢。


    欽慕開車從他那裏離開也沒去店裏,神使鬼差的就到了工作室那邊。


    或許是因為長期沒有人在這裏工作,冷清的,這邊的湖麵格外的涼意透徹,讓人覺得這個湖好像都是死的。


    她下車後背著包走到湖邊去站了會兒,然後看向旁邊的長亭,那條亭子遠遠地伸到湖裏去,欽慕想著穆熠宸當初找人建造這裏的時候說的話,隻因為她喜歡在這裏看山湖成一色,他想給她個舒服的地方。


    可是,沒過多久,她就把這裏關了。


    他們的感情終究是沒有走到最後。


    欽慕抬著眼遠遠地看了會兒,想了會兒,然後又垂下眸子,靜靜地嘆息。


    工作室的同事都迴了巴黎,但是裏麵的裝潢,裏麵的擺設,卻還都是原來的樣子。


    她推開門看著一樓上的一切擺設,想到當初他們幾個在這裏開工的時候多麽的興奮激動,想著他們在這裏經歷的一切,情不自禁的,沉吟。


    那時候燕子跟小美總在前台聊天,兩個女人便是能叫整個一樓都顯得吵鬧,卻又很是有人氣。


    欽慕從一樓走向二樓,一步步走向自己的辦公室,這裏有太多的迴憶,她越走,心越沉,漸漸地,她的心,像是沉到海底,也已經推開了她辦公室的門。


    那張青色的沙發裏,躺著一個身形修長的男子,遠遠地望去,他正耐著性子扶著一份雜誌,在專注的看著。


    他在等她下班。


    那時候,穆熠宸經常來等她下班,欽慕緩緩的走了過去,在沙發前。


    沙發裏空空如也,倒是蒙了一層厚厚的灰塵了。


    欽慕蹲下去,幹淨,溫暖的手指輕輕地在上麵擦了下,擦下幾道灰塵,留下幾道手指印。


    長睫稍微動著,她輕輕笑了下,若有所思的又看向別處。


    這裏或許從此就這麽廢了吧,雖然可惜。


    她走到窗口去,看著樓下,向航的車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停在了對麵的湖邊,欽慕突然想起來,這陣子他好像一直遠遠地跟著她,隻是她偶爾的才想起他。


    迴城後,仿佛一直在走神。


    心裏,總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麽,錯過那麽多的人,跟風景。


    那時候啊……


    又是那時候!


    欽慕不自覺的嘆了一聲,然後轉眼看向她那張辦公桌,由始至終,那張辦公桌都立在那裏。


    她看見曾經她跟小美,還有別的同事在那裏說笑,爭執,在那裏宣布他們的工作室結束。


    她還記得大家那依依不捨的,又難以置信的神情。


    可是,還是解散了。


    她去到休息室裏,那裏麵竟然不是淩亂不堪,大家離開之前把這裏打掃了下,她記起來,大家說要還她原來的樣子,她還記得有陣子她跟穆熠宸鬧矛盾,她便帶著孩子住在這裏,那時候這裏還是幹淨的,嗯,就像是現在這樣,隻是現在落了些灰塵,羅了些,過往迴憶。


    她打開櫥子,裏麵還掛著幾批不錯的布料,還掛著幾件女裝跟男裝。


    都是jy的牌子,都是她跟穆熠宸的衣裳。


    有段時間他常常賴在這裏,她便找小美拿了幾件衣服給他穿,後來他過來睡,就會穿。


    但是,終究還是留在了這裏,這些衣服。


    欽慕的手輕輕地摸著那衣服料子,衣服是過時了,但是,記憶,卻永遠不會過時。


    她的手放開那件西裝的時候,無意間一眼,遠遠地看著裏麵放著一個白色的袋子,裏麵是個白色的包裝盒,她想起什麽,心尖狠狠的一顫,鼻頭一酸,眼眶子便有些發燙起來。


    隻是,那扇門,終究被她輕輕地合上了。


    連同那時候的記憶,連同那個遺憾,一同,都關在了櫥子裏。


    有些事情,再怎麽情真意切的,但是時間久了,錯過了該說出的時間,再怎麽真切,好像也已經失去了它原本的意義。


    ——


    穆傾心下午正在陪著馮芳華還有孩子逛街,接到欽慕的電話。


    「你去看看他吧,他發燒有些厲害!」


    欽慕隻說了這一句便掛了電話,穆傾心的手機還放在耳邊,卻情不自禁的皺起眉頭來,少有的,像個成年人似地皺了皺眉頭,然後又無奈的嘆了一聲。


    馮芳華走在前麵,轉了轉頭,看她表情不好,便好奇問了句:「欽慕找你?怎麽了?」


    「她說我哥病了,讓我去照顧我哥。」


    穆傾心提到。


    「你哥病了?」


    馮芳華也臉上的表情嚴肅起來。


    「發燒,您不要太擔心了!」


    穆傾心趕緊解釋。


    馮芳華點點頭,然後下意識的又看了穆傾心一眼:「那欽慕怎麽沒在那裏照顧他?」


    「這不是整合您意嗎?您不是不希望他們倆再和好嘛!」


    穆傾心有點傷心的說了句。


    馮芳華聽後沉默了幾秒,然後哼笑了聲:「這倒是真的合了我的意了。」


    「奶奶,姑姑,你們幹什麽呢,快點啦,我們要上電梯了!」


    三個小孩子跑在前麵,商場的樓上是一個超級大型的遊樂場,雖然家裏也有,但是孩子們卻總希望在外麵,全是陌生小朋友的地方玩耍。


    穆傾心便跟馮芳華快步追了上去。


    隻是後來馮芳華叫穆傾心照顧孩子,自己去樓下買東西。


    實際上是去打電話。


    ——


    陳小伊是被送到穆熠宸公寓樓下的,送她的,是一個跟她年紀相當的年輕男人,穿著休閑,卻並不隨意。


    陳小伊的手抓著車把手好一會兒,臉上的表情也極度壓抑,隻是最終還是打開了車門,背著包往公寓門口走去。


    那個男人便在車子裏懶懶的看著她走遠,胸膛微微顫動,握著方向盤的手,因為過分用力握著,而青筋也要露了出來。


    陳小伊卻是進了電梯裏以後,眼淚默默地掉了下來。


    穆熠宸早就知道她有過一個男朋友,也知道他們曾經愛過,穆熠宸叫她遵從自己的心,找迴那份愛,可是……


    如果那個人,不願意跟她呢?


    初識是她欺瞞了自己的身份,可是,愛情裏,身份真的那麽重要嗎?


    難道她成了某個大佬的女兒,就不配擁有愛情了?


    至今,他也不願意再接受她,甚至,都可以送她來這裏。


    全榮城都知道她跟穆熠宸關係曖昧,可是那個曾經愛她的男人,卻還明知道她要來找穆熠宸的情況下把她送過來。


    心疼的,她開始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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