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就替你爸爸好好地教訓教訓你這個不孝女。」


    張汝佳上前說著就抬起手去扇欽慕。


    欽慕畢竟年輕,身體當然比她要靈活,她剛抬手扇過去,欽慕敏捷的立即閃到一邊。


    說時遲那時快,張汝佳因為使出去的力沒人接所以重心不穩一下子斜趴在了冷硬的地板上。


    「啊!我的腰!」


    那一聲屬於老年人的叫喚,著實把工作室裏的所有工作人員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大家再也坐不住,紛紛站了起來朝著上樓梯的那個地方看去。


    隻見剛剛還趾高氣昂的貴婦此時趴在地上,一隻手伸過頭頂應該是剛剛打人沒來得及收迴所以現在受疼沒辦法一下子收迴來了,另一隻手用力的捂著自己腰上,麵上表情更是猙獰的要緊。


    「媽,媽!」


    欽明珠一看張汝佳的樣子當即覺得又丟人又害怕,卻是下意識的跑上前去。


    「媽,你怎麽樣了?你沒事吧?」


    「快叫救護車。」


    張汝佳艱難的吐出那幾個字。


    「賤人,還不快點給我媽叫救護車。」


    欽明珠跪在地上撫著她媽媽抬眼看著欽慕發瘋的命令。


    欽慕低著頭冷冷的看了一眼,然後轉身就上了樓。


    一樓的人自然也都不願意多管閑事,他們還沒見識過這樣的長輩呢,倒是想看看他們不管的話這位長輩會怎樣。


    「媽,您哪兒疼啊?」


    欽明珠緊張的問,心裏恐慌,快要哭出來了。


    「誰也不準幫忙!」


    欽慕上樓後站在台階上高高在上的望著樓下吩咐了一聲。


    「你放心好了,誰也不會幫忙的!」


    小美配合的說著,說完就忍不住笑出一聲。


    欽慕這才往裏走去,卻是一抬眼就看到簡儼站在不遠處。


    「師父!」


    欽慕走過去叫了一聲,然後跟他往辦公室裏走。


    「這母女常常來找你的麻煩?」他淡淡的問了一聲。


    「也不是經常,隻是每迴來肯定都得鬧出點事罷了。」


    欽慕故作輕鬆的說著,辦公室裏跟簡儼分別坐在彼此對麵。


    「我聽著那意思是,你父親有心向你示好?」


    簡儼抬眼看著她輕聲問。


    「算是吧,隻是您知道,我們父女倆已經無法再像是我八歲以前那樣的關係了?我母親死了那是事實,我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再跟他說說笑笑當做那些事沒發生過。」


    簡儼沉默了一會兒,看著她還能笑出來便也笑了一下:自己開心就好,不要與自己為難。


    「嗯!」


    簡儼想,現在她答應的這麽痛快,卻不一定懂的不與自己為難的意思。


    但是,以後她會漸漸地什麽都懂的,因為她已經在成長,而且這幾年她在設計上的造詣是很迅猛的。


    還是家庭上,或許人總要經歷很多很多,才會終於在歸屬上明白自己到底要的是什麽。


    他就那麽靜靜地看著她,又仿佛看到過去的自己。


    那時候的他,一腔熱血,那麽執拗的做著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失去的跟得到的都是成正比的。


    「慕慕!」


    他突然叫了一聲,安靜的空間裏終於有了絲絲的生氣。


    「嗯?」


    「我對你最大的期望是,事業成功,家庭幸福。」


    欽慕不知道他為何突然這麽認真,隻是忍不住笑了一聲:師父,這個期望真的好大。


    事業成功還家庭幸福的人,這世上本就少有。


    「如果隻能二選一,那麽希望你家庭幸福。」


    欽慕再次疑惑了,她師父今天怎麽有點奇怪。


    「以後我的一切將都是你的,你可以努力,但是不要拚命,因為沒什麽比你的心裏滿足溫暖更重要。」


    欽慕……


    以後他的一切都是她的?


    為什麽覺得這話有些重?或者是很重?


    「你最近不是在幫那個女明星設計新的禮服嘛,用最短的時間設計出最好的禮服,再做出來,最好可以用最簡單的布料。」


    簡儼說完後便起身走了,而欽慕卻遲遲的迴不過神。


    她明白簡儼說的設計那件禮服的事情,可是她不明白他今天是怎麽了,怎麽突然跟她說這種話,有點沒邊沒沿的。


    欽海明聽說妻子住院詢問了情況便立即給欽慕打了電話,這時候欽慕才去了睡覺的房間,隻是接起電話來聽到裏麵是自己不喜歡的聲音,下意識的就想掛斷。


    「慕慕,不要掛掉,爸爸有事要跟你講。」


    這話,如果是八歲之前,真的特別暖心。


    他像是要開導她,她小時候很喜歡父親那麽溫柔的開導她,他的笑容總是很溫暖,他的眼神更是充滿了力量又不失溫柔。


    她不知道為什麽會一直記得那些,難道是因為那些美好的東西太少了嗎?


    要放下的手機又放迴了耳邊,偌大的房間裏,她靜靜地站在桌前聽著電話那頭的聲音。


    「聽你阿姨說她去找你做禮服,她說是長輩你不高興了?」


    他的聲音依然很有溫度,像是在拿捏著,像是在找恰到好處的力道。


    欽慕就那麽靜靜地聽著。


    「慕慕,我是真的希望我們一家人能好好地相處,即便不能,是不是也可以像是親戚那樣走動?我見過歡歡——偶然的時候,我很喜歡那個外孫女,你阿姨也說歡歡跟我長的有些相似。」


    「你說了這麽多到底想要表達什麽?」


    欽慕終於聽不下去,為什麽突然扯到她女兒身上?


    「爸爸隻是很想你,想要彌補你,也想要對你女兒好,也想讓你阿姨對你好,還有你妹妹,明珠她性子烈,但是本性不壞。」


    「本性不壞?你忘了那次是誰害我差點在商場的洗手間裏被強姦?你忘了是誰多次傷我,詆毀我?」


    欽慕冷笑了一聲,對著電話裏說完這些後終於不想再聽他多說一個字,把電話掛斷。


    於是,安靜了。


    安靜的她聽到自己心跳的疼。


    欽海明掛了電話後無奈的嘆了一聲,然後又撥了另一個號碼:你媽現在的情況怎麽樣?


    「很不好,爸,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您到底管不管啊?我親眼看著欽慕那個小賤人將我媽媽推到的,我媽媽都那麽大年紀了她是不是太過分了點?」


    「你說你媽是被慕慕推倒?」欽海明剛剛打電話沒仔細聽,這會兒也是震驚。


    「您那個好女兒什麽脾氣您不知道嗎?她現在看不上咱們家的任何人,咱們越是對她笑臉相迎,越是對她好,她就越是覺得我們欠她,我媽剛說了兩句你爸爸希望咱們一家人好好地之類的話,她就生氣了,我叫她姐姐她還潑了我一身水,衣服到現在沒幹呢,不信您過來看。」


    「我等下還有個會,明珠你現在待在醫院好好照顧你媽媽,剩下的事情我們明天再說。」


    欽海明這次掛了電話之後有些煩悶,抬起的眼睛裏有些渾濁。


    欽慕的性子是很烈,要說她會做出什麽過分的事情來他都信,可是他覺得欠了欽慕的,總想著能這麽過去就這麽過去吧。


    之後因為要開會,所以他決定晚點再去找欽慕好好地談談,畢竟打長輩是大不敬。


    欽慕卻不知道他的想法,接完他電話不久她就又迴到辦公室去工作了。


    服裝廠已經開始運作,其實她已經無需再親手製作衣服,可是還是希望幫溫如暖親手把這件製作完成。


    服裝廠運作起來之前請了好多有名的師父來,所以其實她還是很放心的,而且馬上要準備年底的秀,她也沒空再親自幫別人製作衣服了。


    下午穆熠宸給她發微信:想我沒?


    欽慕抬眼看了眼手機不自覺的笑了聲,本不打算給他迴過去,但是一想到昨天還是放下手裏的剪刀給他迴了一條:想,想的都要想不起來了。


    穆熠宸剛開完會,坐在會議室裏看著手機上的信息不自覺的也笑了笑。


    秦逸坐在他斜對麵的椅子裏看著他原本緊繃的臉突然變了,一下子便猜測到是欽慕的信息。


    不管什麽時候,遇到再怎麽糟心的事情,好像那女人無心的一兩句話就能叫他開心起來。


    或者這就是別人說的命?


    隻有欽慕能降住他。


    「是欽慕吧?」


    穆熠宸抬眼看他的時候他便問了一聲。


    「嗯,你怎麽還不走?」


    別人都走了,穆熠宸以為他也還會走。


    「這個項目我打算親自負責,所以留到最後跟你單獨商議一下。」


    「你考慮好了?非洲那種地方可不比別的國家。」


    穆熠宸看他認真便也嚴肅起來。


    「反正我現在在榮城也累,還不如出去走走,非洲雖然艱苦,但是我還能少想點這裏的人,說不定還能苦中作樂一番。」


    秦逸嘴角抽動了一下,景晴對他的漠視是真的傷了他的心。


    「那好,今晚叫上江之遠那小子還有景峰他們給你踐行。」


    穆熠宸想起江之遠這小子就不爽,想到口紅事件還是因為那小子,自從那天後江之遠就躲著他不見他了,這次給秦逸踐行江之遠一定會在,到時候他飛得讓那小子親自給他老婆道歉不可。


    「晚上帶你去吃飯,秦逸要去非洲,一起去給他踐行。」


    之後欽慕就收到那條微信,這一次她是真的一點反對的心思都沒有,很痛快的答應了這事。


    隻是到了晚上六點多,她還不等走,市長大人的車就停在了她的門口。


    她剛背著包出來,如同上次那般,他站在車旁仰頭看著她走下台階,那雙眼仿佛在說我對你有的是耐心。


    「您有事?」


    她走上前去,其實已經猜到是因為那母女倆。


    「慕慕,有空去給你阿姨道個歉,就算你不把她當一家人,但是這些年你爸爸的衣食住行都是她在操持,你隻要給她最起碼的尊重就好,其餘的爸爸都不會逼你。」


    欽海明大度的安撫。


    欽慕聽著他那話總覺得這事有點蹊蹺,會不會是那母女倆添油加醋的亂說了?不自覺的輕笑了一聲,仰頭的時候看著漫天的繁星:你說想要認迴我,可是卻並不信任我是嗎?


    「信任?爸爸當然信任你。」


    欽海明看著她的樣子不知道她的心思,卻是思量著迴答。


    「如果相信,為什麽會對我說這番話?我做錯了什麽要去給她道歉?」


    欽慕看著他,很認真的看著。


    此時她很平靜,因為失望。


    「無論如何你阿姨是來跟你示好,你卻推倒了她,她現在還在醫院裏躺著,你說你是不是該去給她低個頭?嗯?」


    「我推倒了她?是她說的還是你那寶貝女兒說的?」


    欽慕嘲笑了一聲問道,手指輕輕地勾著自己的包包帶子,然後敏銳的眸光再次看向眼前的男人。


    這星光足以讓他們看清彼此臉上的疑惑跟嘲弄。


    「難道你沒有推你阿姨?也沒有潑明珠?都是明珠撒謊?你敢跟爸爸保證嗎?」


    「我為什麽要跟一個不信任我的人下保證?還有,請你以後別再自稱為我爸爸,因為我的爸爸,是慈祥的,是溫暖的,更是最信任我的人,而你……」


    欽慕失望的搖了搖頭,然後又注視著他,微笑著道:欽市長,再見!


    她微微低頭,作為市民對市長的一點敬意她還可以給他,但是,他們之間便隻剩下這層關係了。


    「慕慕……」


    「以後您可以叫我欽小姐或者欽慕,但是慕慕這兩個字是我媽媽生前最喜歡的兩個字,既然您已經另娶他人並且把她的女兒趕出家去,那麽您也沒有資格叫了。」


    「慕慕,爸爸是真心要彌補你,你就真的一點機會都不給爸爸?你就算不喜歡你阿姨跟明珠,隻是偶爾的去家裏看看你年邁的父親,也不行嗎?他終日因為你而睡不好,他對你死去的母親懺悔,他對當年把你拋在國外愧疚,慕慕……」


    「欽市長,您想太多了。」


    她隻好對他多說了一句,父女情盡,她覺得真沒必要糾纏。


    「慕慕,你要在榮城,在穆家立足,離不開爸爸的支持,別那麽執拗好嗎?」


    「她不需要您的打擾。」


    就在父女倆無法溝通的時候,他從黑暗中緩緩的走來。


    欽慕在聽到他的聲音的時候就朝著那個地方看去,直到看清了他,不過一秒,她的眼睛就有些模糊了。


    「欽市長,您對慕慕的不打擾就是最大的支持,至於別的,她有我,就夠了。」


    穆熠宸走上前去,手臂橫在欽慕的背後將她擁住,目光直視著前方的男人迴到。


    「穆熠宸!」欽海明喃吶了一聲,眉頭緊皺。


    「是我,她在榮城,我會護她周全,她要什麽我都會幫她得到,至於您,如果可以真誠的站在她身後支持她,在她需要的時候能伸把手那最好,如果不能,那麽我們也不怪您,隻是請您別再來打擾。」


    「你有什麽資格這麽跟我說話?你以為你跟慕慕有了孩子就可以想讓她怎樣就怎樣?」


    欽海明抬了抬手指了指他,相當不滿意這個女婿的傲慢勁。


    「我受她管,我們家她說了算,所以您完全不必擔心她在我們家受委屈。」


    穆熠宸很有把握的迴應。


    「是嗎?你那麽確定你的父母也會如你這般自信能對她一直好?還有你,那天在斐然花天酒地以為我不知道?」


    聽到斐然兩個字欽慕才又有了反應,抬眼看著對麵的男人。


    「欽市長,您沒有閑到要管市民的家世的地步吧?就算您有空,可是我們也不想被您管呢。」


    欽慕不理解,這個男人這麽有空為什麽不去看他受傷的妻子,卻在這裏跟她浪費時間,而且是在他完全不信任她的前提下。


    他們到底有什麽好談?


    「我在斐然喝酒是真,但是我對我自己的女人問心無愧,欽市長如果沒別的事情就別再糾纏了,我們還有別的事,先走一步。」


    穆熠宸低眼看著欽慕跟她確認,然後擁著她往車前走去。


    他其實來了很久了,隻是在暗處所以才沒被發現。


    隻是不知道會聽到他們父女倆的談話,欽海明根本不信任欽慕,卻還在跟欽慕說什麽父女情。


    欽慕上車後他幫她關上車門,轉頭看到還站在那裏的男人,眯起鳳眸:欽市長,我敢拿人格擔保,慕慕絕不是那種會主動傷害長輩的人,這事情您最好是迴去好好問問您的妻子跟女兒,到底誰是誰非以您的眼力該不難查出。


    欽海明側著身看著那個挺拔的年輕人進了車子裏,卻是遲遲的沒有迴到自己的車上。


    「其實不必跟他說那麽多,就算這次他搞明白了,以後他照樣還會懷疑我,我跟他隔著心,所以無論怎麽努力也不可能像是我八歲之前的關係。」


    車子出發走出一段後欽慕很平靜的跟他說起這件事,然後轉頭看著他,突然輕笑了一聲,就那麽輕輕地靠在他的肩膀上,望著前方那些忽明忽暗的光芒。


    「這個關係,我們是不要白不要的,但是既然你不願意利用,這個壞人便由我來當。」


    穆熠宸開著車,看了一眼後視鏡裏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女人說道。


    欽慕這才又抬眼看他,透著好奇。


    穆熠宸笑了笑,卻沒再多說。


    其實欽慕大概明白他的意思,或者她跟那個人再怎麽也沒辦法沒有糾纏,所以隻要她自己不用出麵,她倒是真的不在乎穆熠宸怎麽折騰。


    就憑他這麽維護她。


    因為跟欽海明見過麵的鬱悶心情都因為穆熠宸而沒了,欽慕突然覺得兩個人這樣在車裏真好。


    無論他想要做什麽她都支持,因為無論怎樣他都不會害她。


    他一直在維護她,幫助她。


    想起服裝廠的事情,欽慕的心裏又沉甸甸的,唉,真是欠的越來越多了,想著,更是把手伸進他臂彎裏,緊緊地抱著他一根手臂。


    剛好路口要等,穆熠宸停下車子垂眸看著她有點不滿的壞壞的樣子好奇的問了聲:在想什麽壞事?


    因為他在她耳邊問的,那清冽的唿吸噴灑在她的耳朵上立即叫她想到別的,下意識的抬起璀璨的眸子望著他,抬手輕輕地碰了下他的臉。


    「等晚點我們再來好好探討這個問題。」


    「穆熠宸!」


    穆太太真的很憋屈,但是因為已經又上路,隻得用力抱著他將心裏的所有情緒都這樣告知他。


    是開心的!情緒!


    兩個人到了am後相擁著往電梯那裏走去,景晴跟朋友剛好也過來,電梯門口一扭頭就看到他們,立即難掩開心的跟穆熠宸打招唿:熠宸,好巧啊。


    「嗯!」


    穆熠宸淡淡的答應了一聲,然後下意識的看向自己的女人。


    欽慕其實覺得這樣挺好的,景晴沒必要故意在他麵前跟自己打招唿,自己也不會跟她寒暄,就像是互相看不見的樣子最好。


    隻是景晴怎麽會看不到她?


    「聽說秦逸要去非洲出差大半年,等下我也會過去給他送行。」


    景晴微笑著,很是溫柔得體。


    隻是穆熠宸也沒再看她,更沒再說話。


    欽慕就更是把自己當透明了,不發出哪怕是一點聲音來,生怕打擾了這微妙的氣氛。


    一個人到底要多少張臉恐怕自己也難以數清。


    到了餐廳後景晴跟女朋友先出了電梯,然後他們倆在後麵。


    欽慕一直目視著前方,出去的時候穆熠宸故意捏了她的腰上一下,疼的她差點忍不住叫出來,抬眼瞅著他,手肘用力的捅了他一下。


    「啊!」


    所以倒是宸哥捂著自己的胸口痛苦的彎了原本挺拔的後背。


    欽慕當即臉上有點掛不住,因為已經出了電梯,大家聽到聲音都看向他們,景晴更是也好奇的迴了頭。


    本來相安無事的可以過去,結果宸哥非要弄出點動靜來。


    「沒事,沒事!」


    宸哥故意抬頭佯裝沒事的樣子笑了笑,然後揉著自己的胸膛又直起身到她跟前,用力的勾住她的肩膀跟她一起走。


    欽慕恨不得再把他推得遠遠的,他卻不讓,兩隻手抓著她的肩膀讓她動都沒辦法動一下。


    景晴看著他們倆就那麽從她麵前經過往那邊漂亮的紅木台階那裏走去,不自覺的張了張嘴。


    「這位宸少真奇怪啊。」她朋友忍不住笑著說了聲。


    「是嗎?」


    景晴聲音淡淡的,表情自然也很寡淡,她朋友看她不開心便知道這事不可多聊便不再說。


    而景晴卻一直望著他們倆小打小鬧的一路上樓。


    景峰問過她,秦逸要走她要不要去送行,她說不去。


    她知道秦逸對她的心,可是她當真覺得秦逸配不上她。


    但是他來了。


    「先去吃飯吧!」


    她們早就訂好了位子,所以服務生看到她們倆便也很快朝著她們走來迎著,兩個女人便跟著去了那邊。


    坐下後她朋友問:這位欽小姐看上去也不過如此,不過好像挺有脾氣的。


    「何止啊,今天還把她繼母打的住了院,聽說她那個同父異母的妹妹也沒有倖免於難。」


    「天啊,這不是真的吧?她怎麽敢啊?」


    景晴像是很無奈的笑了聲,搖了搖頭:這就叫知人知麵不知心。


    「這樣的女孩宸少怎麽會喜歡?他不知道這位欽小姐的所作所為嗎?」


    「估計就算是知道也不會相信,他現在已經被蒙蔽了眼睛。」


    景晴說著情不自禁的又往那個方向看去,眼神遙望著快要望眼欲穿。


    「也是,男人通常都會在被女人迷住的時候,心跟大腦都當機。」


    那女人也搖了搖頭,然後無奈的嘆了一聲,像是很有感觸。


    「哼!」


    景晴輕哼著苦笑了一聲,為什麽她就迷不住他?就不能讓他的心或者大腦其中一個當機也好啊。


    她朋友看到她的表情大概猜到她這樣的原因,畢竟當初城裏傳得有聲有色景晴才是穆熠宸的未婚妻,更是穆熠宸將來要娶的女人,穆家未來的主母,可是現在,欽慕住在穆家,並且還跟穆熠宸有個孩子,雖然看似沒名沒分,但是這總比什麽都得不到的好吧?


    「其實你也不必太在意,男人會被年輕的女孩新鮮的性子所迷惑,就遲早有一天會被另一個新鮮的女孩再迷惑,在一個女人身上出不了幾年他們總會膩的。」


    景晴聽她這麽說,端起茶來輕抿著,隻是不失禮貌的微笑了一下。


    那是穆熠宸啊,他會膩嗎?已經二十多年了!


    穆熠宸跟欽慕去包間後七八個男孩子都到了,小好跟另外一個女孩也在,聽說是另一個男孩的小女友。


    這些男孩子都喜歡比自己小很多的女孩?


    欽慕看著那個女孩還很稚嫩吶,不過通常老牛都喜歡吃嫩草。


    不知道為什麽,竟然下意識的看了自己男人一眼。


    垂眸喝茶遮住自己的情緒,心想,她男人可是嫩的很呢,不該有這種想法啊。


    秦逸看著比他小的兄弟都有女人了不自覺的嘆了一聲:這次我去非洲,說不定給你們帶迴一個非洲女友來。


    「哈哈哈,你在那裏玩的開心就好,帶迴來的話我們也可以賞臉看看,哈哈哈。」


    另一個公子哥笑著打趣。


    「小誌今年才二十四,竟然都交女朋友了。」


    秦逸看著那個男孩子絕望的搖了搖頭。


    「哥,我有女朋友算什麽,你看慕慕孩子都好幾歲了,而且小好也差點跟景峰哥結婚了啊。」


    那個帥氣的男孩子立即說道。


    欽慕跟小好沒想到被點名,一個默默喝茶,一個淡淡的說了一聲:什麽叫我們差點就結婚了啊?我們是已經結婚了!


    「對對對,忘了沒辦婚禮,但是後來領證了。」


    帥氣的男孩子拍了下自己的額頭說道。


    欽慕……


    「我看你小子是幾天不教訓就欠抽了吧?」


    景峰低沉的聲音問了句。


    「別,哥,我女朋友在呢,留點麵子,留點麵子哈。」


    男孩子笑起來很好看,正經的名門大少爺,並且早早的就遇上自己喜歡的女孩子,想要一生一世。


    「算了,看在你女朋友在的份上。」赫連好說了句。


    「謝謝小好,不愧是好兄弟。」


    「誰是你兄弟?以後叫嫂子。」


    景峰轉頭看著赫連好,那叫一個一眼萬年啊。


    赫連好沒想到他突然提什麽嫂子,當即紅了臉。


    「是,嫂子,嫂子,嘿嘿,沒想到你們都成了嫂子,小時候你們倆可都得叫我哥。」


    提起往事呀!


    欽慕已經想不太清楚,隻記得有個穿著大褲衩軍婚山的男孩子扯著嗓子喊她們一起去上學。


    時光啊,總是最絕情。


    「唉!」


    秦逸又搖了搖頭,恨不得立即滾到非洲去,免得看著這些不給麵子的人難過,單身狗簡直太不好當了。


    而今天江少爺特別的安分,一直坐在那裏動也不動,話也不說,隻是聽著他們說。


    穆熠宸偶爾抬眼看他一眼,他就嘴角扯成一條直線送給穆總一個妥妥的討好的笑。


    欽慕看著他們倆那一來一去的,猜想是因為口紅事件,因為那件事他們差點散了,所以她決定眼觀鼻鼻觀心,他們兄弟之間的事情她還是少管的好。


    隻是當幾個男人都放開了喝的時候,突然門被人從外麵推開,不是來上菜的,而是溫婉的氣質影後景晴。


    「聽說秦逸要去非洲,我過來送行可以嗎?」


    景晴柔聲說著,問過之後也不管大家看她那奇怪的眼神便主動走了進去。


    「秦逸,一路順風!」


    她手裏端著紅酒杯,走到他身邊去微笑著跟他說。


    像個老朋友般,又帶著些耐人尋味的客套。


    秦逸微微一笑,略帶苦澀,然後端著酒杯站了起來:謝了!


    淡淡的一聲,跟她輕輕一碰杯之後就將將酒杯舉起來,裏麵的紅酒被他一飲而盡。


    那一刻景晴有點尷尬,卻又沒有表現出不妥帖的表情,隻笑著望著他把酒喝完,然後自己卻沒了喝的欲望。


    她轉眼看向這滿滿的一桌坐的都是熟悉的人,卻又些陌生。


    「景晴姐姐要不要坐下一起玩玩啊?」


    剛剛那個小帥哥開口。


    「不了,我今晚跟朋友過來的,聽說你們在這裏才過來跟秦逸送個行,你們好好玩。」


    連景峰都沒有說什麽,直到她離開後。


    等門又重新被閉上,大家條件反射的看景峰跟穆熠宸,景峰抬了抬眼:看我幹什麽?剛剛輪到誰喝了?


    「兩個小嫂子還沒跟秦逸哥喝過呢!」


    突然有人吆喝了一聲。


    「那我們來敬秦哥一杯!」


    欽慕先站了起來舉著杯子,赫連好便也站了起來:「秦逸,祝你一路順風。」


    「多謝兩位美女。」


    秦逸又趕緊給自己倒了滿滿的一杯,這次不像是剛剛跟景晴喝酒時候的煩悶。


    兩個女人那麽給他麵子,讓她們男人都有點不知味,平時都沒有那麽給他們麵子啊。


    「以前我每次去巴黎看你也沒見你給我送行過。」


    穆熠宸一隻手搭在她椅子後麵,等欽慕坐下便在她耳邊對她低喃著。


    欽慕下意識的淺笑了一下卻是並沒說話,一雙透徹的眸子就那麽低低的望著桌上已經開始涼的菜。


    「宸少,這醋你也吃的話,你就真是個醋罈了。」


    有人開玩笑說。


    「醋罈怎麽了?你有的醋嗎?」


    穆熠宸抬了抬眉眼,絲毫不覺的這有什麽丟人。


    欽慕更是忍著笑,她就知道一向正經的穆總要是不正經起來真的橫的要命。


    連吃醋都這麽任性。


    「也是,算我沒說。」


    那位大少爺點了點頭,一想也的確是那麽迴事。


    後來大家喝的有點醉,就說要在上麵的客房裏住下,穆熠宸也多喝了幾杯:住就住,明天一起去機場送秦逸。


    然後就立即安排了客房,穆熠宸更是以最快的速度把欽慕拖到以前她住過的那間客房裏去。


    欽慕覺得穆總大概有懷舊情結。


    「我們幹嘛不迴家?我就喝了一點,可以開車。」


    「不迴!」


    每天都迴家,多累。


    他有點醉醺醺的,在門口抵著她的額頭,一隻手在她的胸前,一隻手抱著她的後腦勺,就那麽壞壞的盯著她的唇瓣,轉瞬就立即撲了上去吻住。


    欽慕剛要說話,被他突然的親吻堵的一口氣上不來,接著卻是不得不仰頭去迎接他專橫的親吻。


    旖旎的客廳裏暗燈的光芒旋轉,男人將女人抵在牆上蠻橫的輕吻著他喜歡的女人,幾乎將她的寸寸肌膚都吻過。


    欽慕低頭看著親吻她的男人,雙手輕輕地搭在他肩上抵著,有時候被他吻的什麽都忘了,身上軟綿綿的,大腦也一團棉花。


    有時候她快要容不下他,可是有時候,她又恨不得一直這麽黏在一起。


    時光一點點的流逝,隻是兩個人的心卻在一點點的靠近。


    外麵的星光那麽璀璨的,像是在跟室內的光相互輝映,美輪美奐。


    這個夜晚註定是靜謐又豐富的。


    大床上,一輪彎月的銀色光芒照進去,男人較好的身材覆蓋著女人的,慢慢的親咬著女人骨感的鎖骨處。


    而另一客房裏也不賴,景少爺難得跟他的小妻子住酒店,當然要把握機會。


    赫連好剛剛才經過那事,所以看到他那要吃了她的目光立即就往床邊上退。


    兩個人都剛洗過澡,躺在床上還能聞到彼此的體香,隻是卻各懷心思。


    「你幹嘛往後倒,待會兒掉下去到地毯上,還要重新去洗。」


    「你別過來啊,我那兒還受著傷呢。」


    赫連好膽戰心驚。


    「我記得我那晚很短暫,並且很溫柔。」


    「那你不能怨我。」


    「不怨你?是誰在我身子底下哭哭啼啼賣可憐?」


    賣可憐?


    赫連好想自己那天可不是裝可憐,畢竟是第一次,真的很害怕,而且他那麽大。


    「你給我滾開,我就知道你在這裏睡沒安好心。」


    赫連好氣的給他一腳,然後轉身就在床邊自己憋著。


    景大少爺……


    第二天大家早早的去給秦逸送行,穆總因為廠裏出事所以去了藥廠,欽慕卻一個人坐在安靜下來的客廳裏。


    繼女打繼母入院,天理不容!


    這標題……


    一點點的往下看去,那在高級病房穿著病號服的女人跟陪床的照片被故意模糊。


    這種報導居然也有人敢寫,這應該會牽扯到欽海明能不能連任吧?


    雖然新聞沒有具體指哪一個名字,但是熟悉她們母女的人不會不認識。


    她就那麽坐在沙發裏平靜的看完了上麵的內容,然後將手機關上。


    眼裏的波瀾不驚,臉上的無可奈何,最後隻是把手機放在旁邊的包裏,起身背著包離開酒店。


    那母女倆昨天去設計旗袍是假,找茬才是真吧?


    溫如暖的電話打過來她已經在去工作室的路上。


    下午有個活動要做,但是她臨時發現要穿的禮服竟然大了兩個碼,隻得又來了工作室。


    等欽慕幫她把禮服修好後,溫如暖撫著已經腰上的布料不自覺的驚嘆了一聲,轉眼看著那邊試衣鏡子裏的自己忍不住笑著說:以後你隻負責設計嗎?我覺得除了你做的衣服,我不會再喜歡任何人做的了。


    「感謝肯定!」


    欽慕站在辦公桌前看著景晴的好身材客套了一聲,當慧眼看到她腿上的線頭後立即拿起旁邊剪線頭的小剪刀來走到她身邊去彎身幫她利落的一下剪掉那個線頭。


    溫如暖低頭看著,然後不自覺的笑了笑:這麽小的線頭也看得見?


    「在你穿上後才發現已經是我的失誤了!」欽慕迴答。


    溫如暖轉頭問她:對了,今天下午突然來的這個採訪,我決定對外親口宣布告知你是我設計師的事情,你看可以嗎?


    「可以!」


    欽慕敏銳的眸子望著地上一會兒,然後點點頭。


    「這太好了,那以後你可就是我的禦用設計師了,不能輕易給別的女明星設計衣服了。」


    「你們公司的可以,別的還是要接的。」


    「那當然,你的理想不在我一個人身上我是知道的。」


    欽慕並沒有虛偽的答應,隻是溫如暖也不會勉強她。


    她是一個設計師,卻不是一個人的設計師,這一點誰也無法改變。


    「今天你有沒有在網上看到一個新聞?」


    溫如暖後來坐在沙發裏抬眼看著她問道。


    欽慕又站到桌子前麵去,輕輕地靠在桌沿低眸看著沙發裏的女人微微一笑。


    「昨天那母女倆來找你的時候?」


    「嗯!」


    「這麽說你真是欽市長的女兒了?」


    欽慕不自覺的又低了頭嘲笑,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嘲笑什麽,或者是因為真的無從否認?


    「張總跟我說這事其實我一直不太敢信,從沒聽你提起過,也沒有媒體大肆報導過,隻有些小道消息傳出來誰也不知道是真假。」


    「不過現在,不管真的假的都是假的了。」


    欽慕沒什麽興趣的低聲說了句。


    「為什麽?」


    「如果你的母親因為你的父親出軌而死,你還能再跟他做一對好父女嗎?」


    溫如暖沒再說話,整個辦公室裏的氛圍都沉悶。


    「我跟欽海明便是那樣,我的身體裏留著他的血,我們之間的關係僅僅靠這些血維持著,我不能叫他把我母親還給我,他也不能抽走我身上的血。」


    溫如暖突然笑了一聲,苦澀的。


    「所以你之所以答應張總做我的設計師,是因為我們有著類似的人生經歷?」


    「或者吧,其實更大的原因是景晴!」


    欽慕依舊說的很坦然。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兒,也是這一次之後,兩個女人算是徹底的了解了彼此的過往,然後分手。


    晚上下班後欽慕也早早的收拾好東西準備迴穆家。


    外麵的天是蒙蒙的灰色,她從二樓上下來一抬眼就看到走進來的已經有了白髮的男子。


    「小姐!」


    是欽海明的司機。


    「您怎麽來了?」


    欽慕好奇的問了一聲,也禮貌的低了低頭。


    「小姐,欽市長說有些東西要給你。」


    司機對她總是很慈愛,打招唿的時候看她的眼神也是那種帶著憐惜的,但是最終還是要說道來意。


    「我恐怕沒有落在欽家什麽東西了吧?」


    欽慕輕聲問,眼神也因為聽到的有些敏捷。


    「有關於過世的太太的遺物。」


    司機低著頭說完看了她一眼,像是要跟她確認些什麽。


    欽慕抬眼朝著他看去,司機看到她質疑的眼神再次把頭埋到快胸口。


    她母親的遺物?


    不是早就燒的燒了,扔的扔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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