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哪裏!?張奇慌張地環顧四周,盡是一片黑暗。


    “我怎麽會在這裏!?”他緊張地自問道,努力的迴想自己來到這裏之前的情況,卻不知為什麽,什麽都想不起來。


    他是張奇,他知道他是誰,知道他自己的一切,偏偏想不起自己為什麽會在這片黑暗之中,也想不起自己之前在哪裏、在做些什麽,記憶就像是缺失了一塊,越是努力去迴想,越隻能感受到那一塊記憶的缺失,就像是被人剪掉的膠卷一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絕望了,放棄了,不再去思考了,整個人似乎就要被黑暗吞沒了,刺骨的寒冷漸漸地逼近,讓他下意識地縮成了一團。


    突兀地,在他放棄思考之後,胸口卻漸漸地散發出微弱的光芒,一股暖流遊走在他的體內,一圈又一圈的循環著,也讓他體內的光芒越來越明亮熾熱了起來。


    恍恍惚惚之間,他彷佛變成了一輪烈日,不隻是溫暖著自身,同時也照耀著大地,每日總是按照著相同的規律,東升西落,給予人們光明與溫暖。


    就這樣過了好長的一段時間,久到張奇都快忘記自己本來是人類,也快忘記自己曾經在黑暗之中努力的思考,隻當自己本來就是那一輪烈日,每日固定的升起降落。


    突然有一天,一道黑影緩緩地逼近,那濁黃的瞳孔死死的盯著張奇化身了烈日,眼中充滿了不懷好意,牠並沒有靠近張奇,而是定定地看著,每天每時每刻,都待在離張奇最近的位置,安靜地看著。


    終於,牠似乎是按耐不住,也可能是已經摸清楚張奇行動的規律,牠慢慢的靠近,嘴裏發出威嚇的咆嘯聲,一點一點地接近張奇。


    隨著那黑影的接近,張奇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大,內心有個聲音告訴他離那道黑影越遠越好,但是,就像是火車一般,他隻能沿著一定的軌道移動,而那個規律,卻早已被那黑影摸的一清二楚...


    沒有任何的意外,也沒有任何人來阻止那道黑影,當他們之間的距離已經近到張奇能清楚的看見牠身上亮麗柔順的黑毛時,牠毫不猶豫地撲了上來,兩隻前爪有力的壓住了張奇,大嘴一張。


    張奇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滿口銳利的牙齒,狠狠地咬了下去。


    “別...別吃我...”


    “離我遠一點...”


    “冷...好冷...”


    張奇躺在床上,一臉痛苦的呻.吟著,他的臉色變化莫測,身上冷汗粼粼,一手死死的揪著胸口不放,像是做著甚麽噩夢似的,狼狽不堪。


    “不要!!!”張奇大叫著,整個人突然的坐了起來,驚醒過來的他,連忙低頭看向自己的身體,雙手在自己身上摸來摸去地確認著自己的存在。


    確認了自己的身體並沒有被吞噬掉,剛剛那隻是一個恍若真實的夢,他才有心思去看所處的環境,他不是烈日,是一個人,現在正躺在一張床上,蓋著柔軟的棉被,靠著蓬鬆的枕頭的人。


    他看向身旁,柔和的光線打在身上,這是一間整齊的房間,雖然是一個很陌生的地方,但總體來說,感覺還算安全。


    整個人稍微冷靜下來之後,他開始思考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他記得他是看了新聞之後,知道即將有日蝕發生,好奇之下,雖然剛入職,卻毅然決然的翹班跑到家裏附近的山頂上想要去觀賞這不常見的景象。


    然後...想到這裏,剛剛夢境的一切又再次湧進張奇的腦海中,被黑暗侵蝕,化身烈日,被一個巨大的黑影吞噬...


    張奇下意識地拉了拉那柔軟的棉被,蓋在自己的身上,似乎這樣能給他多一點安全感,那被吞噬的感覺太過真實了,連現在已經過了好一會的時間了,他還是時不時的感覺自己是個被吞噬的烈日,整個人充滿了不安。


    “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我現在到底在哪裏!?”張奇不安的想著,其實在這個完全陌生的地方,他能壓製住自己的不安努力的思考,已經要感謝那個讓他感覺近乎真實的夢境,那獨自一人在黑暗中的經曆。


    他考慮了一下,決定出這個房間探索一下,看一看能不能找到些什麽線索。


    正當他翻身準備下床的時候,突然一陣沉重的開門聲響起,張奇連忙翻迴身來,躺在床上裝作還在睡覺的樣子。


    才剛躺好,門就被打開了,一陣緩慢的腳步聲越靠越近,停在了張奇的床前。


    一陣沉默,讓閉著眼睛裝睡的張奇很是緊張,想偷張開眼看一下到底是誰,但在未知地方的強烈不安卻又強行壓製住自己的好奇心。


    正當張奇打定主意要比看看誰比較有耐心,耳畔卻傳來優雅卻又柔和的男聲。“醒來了就起來吧,裝的不累嗎?”


    那聲音雖然說是男聲,但其實更偏向中性,簡簡單單的兩句話,聽在張奇耳裏,卻像是有魔力一樣,讓他下意識地想遵從。


    不隻是那讓人不由自主想遵從的聲音,還有那話中明顯訴說著“我知道你在裝睡。”的意思,張奇隻能尷尬的張開眼,抬起身來,雙手用力一撐伸了一個懶腰,表示自己是才剛醒來。


    轉頭看去,張奇自己卻愣住了,眼前的人美麗到讓他開始懷疑原本以為進來的人是男性的判斷。


    他看到的是一位潔白的人,潔白並不是用來形容人的,但張奇此刻卻隻能想得出這樣的一個詞,他有著一對奇異白瞳,一頭柔順的銀白長發,肌膚潔白勝雪,身上穿著一襲白袍


    等等...他頭上白絨絨的兩團那是耳朵嗎!?


    沒有理會張奇那目瞪口呆的表情,那人開口說道。“你睡得可真久阿。”


    “這個...我...”張奇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不知道為什麽,眼前的人讓他完全心不起防備之意,沉默了片刻,才牙一咬,直接地問道。“我為什麽會在這裏?”


    “為什麽?”那人眉頭一簇,似乎張奇問了什麽奇怪的問題似的,卻還是耐心地開口說道。


    “你的長輩沒跟你交代過嗎?”


    “誒...”張奇愣住了,雖然眼前的人似乎沒有惡意,不過在這個陌生的地方,為了避免多說多錯,他抬頭看著天花板,露出了寂寥的神色。


    “長輩嗎...”


    “啊,對不起。”那人連忙道歉。


    “沒事,我都已經習慣了,不過能跟我說一下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嗎?”張奇露出苦笑,一副早已習慣的樣子,擺了擺手說道。


    “這裏是東方妖怪學院,是其中一所妖怪學院,整個東妖域的妖怪到達小妖境界的時候都要進入學院讀書。”那人解釋道。


    “等等,你說什麽?什麽妖怪學院!?”張奇驚訝的反問道,他可是貨真價實的人類啊,怎麽會出現在這裏,而且東妖域是哪裏?是整人的吧!?


    “真的沒有任何妖怪跟你說過這類的資訊嗎?”那人誤會張奇是在驚訝有這樣的學院,所以耐心的解釋道。


    “妖怪學院是為了教導所有的小妖應有的知識才創立的阿,因為有些妖怪不知道怎麽教導後輩,所以在這裏統一教授,也能讓我們這些小妖結識一些朋友。”


    “你開玩笑地吧?”張奇驚訝的問道。


    “沒有啊,這裏真是東方妖怪學院。”那人微微苦笑說道,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等等,那我怎麽會出現在這裏?我並沒有報名這什麽學院啊?”張奇問道,雖然他還是不怎麽相信,不過這時候還是先旁敲側擊比較好。


    “整個東妖域,所有到達小妖境界的妖怪,都會在開學日的時候被集中傳送到不同的學院裏,不管那時候你在哪。”那人解釋道,頓了頓,又開口說道。“我記得你被傳送過來的時候,直接暈了過去,還引起蠻大的騷動的,後來被白龍家的人救了起來,直接送到寢室了,對了,我是你的室友。”


    張奇不由自主地抓了抓頭,眼前之人所說的話完全顛覆了他以往的知識,讓他一時難以相信,可是他又莫名的想相信眼前的人,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想法在他腦海中衝突著,讓他不由的急躁了起來。


    沒有理會眼前的人,張奇此時心亂如麻,逕自的下了床,走到窗邊,拉開了窗簾往外看去。


    他的房間差不多是在三樓到四樓的地方,往下看去,一個規規矩矩的廣場就在下方,雖然因為是晚上了,有些的看不清楚,但還是能辨識出一旁環繞著一排樹林。


    這不就是一間普普通通的學校嗎?那家夥是在開玩笑的吧?張奇稍微鬆了一口氣,正想轉頭質問那白衣人,窗外卻傳來了嘹亮有力的聲音。


    “同學,很晚了,明天要上課了,記得早點睡啊!”


    張奇下意識地對突然出現在窗外的瘦小漢子點了點頭後,愣愣地看著那瘦小漢子一臉滿意的離去。


    好半晌,張奇默默地轉過頭,臉色奇異的對著一直靜靜的看著他的白衣人問道。“我們這...是在三樓還是四樓吧!?”


    “三樓。”那白衣人點了點頭說道。


    正當張奇張口還想問什麽,窗外卻又響起一陣嘹亮的聲音,跟剛剛提醒他的聲音是同一個。“校長叫我來巡校哪啊,咿兒喲哦,巡完南舍我巡北舍咯,咿兒喲哦,校長教我來巡校哪啊,咿兒喲哦。”


    “那是小鑽風一脈的妖怪。”那人似乎看透了張奇想問什麽,直接迴答道。


    小鑽風...風哥可是大大的有名啊,傻掉了的張奇心裏淚流滿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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