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已經到了下午,其實小蘇中午的時候就醒了,沒有吃東西,隻是捧著一本看起來古舊的書一直在看,我不知道這是否和解決事情有關,所以我也不敢打攪她,隻是默默的自己玩著手機。


    反倒是羅睺。


    這家夥真心像個死豬一樣,要不是我看時間已經到了四點,實在不早了去叫他,恐怕他還在幸福的打著唿嚕呢!


    沒有出去,而是簡單的炒了幾個菜——還是小蘇做的,邊吃邊聊。


    我自然的提出了我目前最疑惑的幾個問題。


    “我身上的這個奇怪的嘴,到底要怎麽樣才能消除呢?”


    “其實你身上的問題是這樣的。”小蘇說:“白雪,她本身對別人使用了降頭,這個東西與我們中國的咒術不一樣,屬於南洋的邪術,它最大的問題就是,基本上下降頭的人都會受到一定的反噬,但是鑒於我們不知道那個洪景天究竟有什麽問題,什麽症狀。所以我不知道她究竟用的什麽降頭。不過事有湊巧……”


    “沒錯,太巧了!”羅睺含著一大口飯,還不忘接話,嘴裏含含糊糊的:“恰巧趕上洪景天那孫子又找人給她下了詛咒,應該就是卻言咒,這一個降頭反噬加上一個卻言咒,就搞出來現在這個鬼東西,我說的沒錯吧,師妹?”


    本來羅睺一臉得意,一副老子已經弄明白了的神情,卻不想小蘇微笑的搖了搖頭,他頓時有些尷尬。


    “若隻是這樣,我想也不會和月月孛有所牽扯,”小蘇說:“畢竟無論是什麽咒術還是降頭的,本來就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我點點頭,小蘇繼續說道“因此,這裏麵除了一個降頭一個咒術,還有一個意外的發生,才造就了現在的狀況!按照我的推測,恐怕是有什麽東西沾染到了你的血,而且這東西本身也擁有引煞的形狀或者顏色,才會讓這個奇怪的現象轉移到了你的身上。月孛你能想起來嗎?”


    說到這裏,我猛然迴想起了一塊‘布’,就是當初白雪扮演屍體的時候墊在身下的那塊“血染風采的桌布”,我在製作那桌布的時候還真的曾經不小心把手劃破了,滴在了上麵幾滴血!


    我當下就把這個情況說了出來,小蘇立刻點頭:“我想就是它了,大紅的東西,本來就容易引煞,上麵還沾了你的血,恰好當天正是咒術和反噬同時發作的狀況,因此白雪一死,陰靈首先就找上了你,而你們。。。”說到這裏她臉蛋微微泛紅,停了下來,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羅睺見狀,立即白了我一眼接著說道:“結果你小子傻乎乎的不但和鬼上了床,還讓鬼咬了一口!你說你不出問題!誰出問題?”


    他一番話頓時說的我啞口無言,不過這也解決了我心中最大的疑惑,原來我肩膀上的怪嘴,就是這麽來的!


    接著我又問了第二個問題,那就是精怪為什麽還會找到我,這也是目前我最關心的問題。


    此刻食量小的小蘇已經吃完,她向我要了茶具,一邊泡茶一邊說道:“你知道為什麽雖然妖魔鬼怪都有傳說,但是基本上很難見到嗎?”


    我搖了搖頭。


    “其實以前並不是這樣的,這是師父和我說的。”她抿了一下嘴,深吸了一口氣,似乎對師父很尊敬:“在很久很久以前,妖魔鬼怪,還有人類都是生活在一起的。但是正如之前師兄說的那句話一樣‘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樣的思想逐漸在人類的心目中產生了。”


    說到這裏,她看了一眼羅睺,羅睺的臉則是頓時泛起了一陣紅。小蘇報以歉意的一笑,繼續說:“在那之後,就開始有專門捕獵妖魔鬼怪的人出現了。他們被稱為捉妖師、陰陽師、道士,天師等等不同的名謂,但是做的事情都是一樣的,那就是無論妖魔鬼怪是善是惡,一經發現務必鏟除。因此漸漸地妖魔鬼怪終於不再拋頭露麵。開始隱藏在了這個世界之上,它們由從陽光下的生活,轉為了行走在黑暗之處。‘見光’等於‘死’已經成為了它們心頭再難以磨滅的一道印記。因此一旦被發現,它們往往都會設法將發現者殺掉,以絕後患。”


    “你是說?”我小心翼翼的道:“那個攝皮怪要來殺我?”


    小蘇點點頭:“那一天,它本就該是想要殺掉你的,卻不想你身上出來的奇異怪嘴,竟然在沾染了你的鮮血後,開始成長,那一瞬間的嚎叫,應該是震懾到了攝皮怪,誤以為你是什麽更加厲害的東西!因此落荒而逃。不過隻要它冷靜下了稍微想想,就會想通,因此一定還會找到你,而且還要害你的性命!”


    羅睺拍了拍我的後背:“兄弟,這次你可成了社交網站——非死不可了”


    這話說的我頓時一個寒顫就打了出來。沒想到,無意中我就被一個精怪盯上了,還打算要了我的小命。繞是我膽子再大也沒有用啊。唯一的指望就是。


    “那你們布的陣法,確定沒有問題吧?”我小心翼翼的問。


    “那是當然!”羅睺哈哈大笑:“也不看看我們是幹嘛的!我們可是……”


    他剛說到這裏,就引來小蘇淩厲的目光,一撇他頓時就慌張起來,立刻改口對我說:“我們可是學過好東西的,總之你放心就是了!”


    我當然看的出來,羅睺有什麽事情瞞著我,而且想瞞著我的人不是他,是小蘇!不過當下我也不打算打聽,糾纏這件事目前一點作用也沒有。目前真正排在第一位的,還是先把身邊所有的怪事和恐怖的事搞定。。。


    不知不覺時間就來到了午夜,在這半山之上,外麵烏漆墨黑的,連個路燈都沒有,而屋裏我們也早早的就關上了燈,做好了一切的準備,就為了等那攝皮怪的到來。


    我則作為誘餌,此刻正躺在沙發上假裝睡覺。結果沒想到的是,不知不覺之間,我竟然真的就這麽睡著了!直到外麵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躲在沙發後麵的羅睺用力的在我胳膊上扭了一把,疼的我差點沒叫出聲來!


    側耳一聽,那窸窸窣窣的聲音越來越近,仿佛一個人穿著不合腳的鞋,正在蹣跚前行一般。我心裏緊張無比。


    緊接著,院子大門就傳來哢噠聲響,我明明上了鎖,卻不知道怎麽就被打開了。腳步聲穿過了院子,隨後正房的大門也被打開,漸漸露出縫隙,幽暗的月光順著那裏灑了進來。


    直到門徹底打開,就見一個皺皺巴巴的身影站在那裏。我眯縫著眼看著那裏,臉都嚇白了。


    隻見一個人形的東西站在那裏,不算高大,正是‘古紮大師’!可是他的皮卻像是被壓皺了的衣服,詭異的搭在‘人’的身上。那顆詭異的頭上,左臉邊是一堆褶子,而右臉的眼洞已經垂的快跟嘴巴平行了。因此,扯的它的鼻子也像是被打歪了一般,扭曲著。就在額頭的地方,一道縫隙裂開著,露出裏麵鮮紅的肉色。


    我知道,那正是攝皮怪的本來麵目!


    按照約定,雖然我已經嚇得不行了,但是依舊要裝作睡著的樣子吸引攝皮怪走過來。待它進到了陣法之中,再由羅睺和小蘇一起動手,將它拿下,該動手的動手,該施法的施法,然後再決定怎麽處置它。


    隻是沒想到這個攝皮怪果然如小蘇所說,端的是謹慎無比。打開門後,它就站在門口那裏,看著沙發上的我,卻沒有再近一步。反而開始左右環顧,那個扭曲的鼻子也在一嗅一嗅的,醜陋無比。


    我默默的咬緊牙關,堅持著不發出響動,假裝睡覺。誰知道天有不測風雲,一陣風恰好從門外吹來,穿過攝皮怪的身邊,頓時將它身上的一陣腥臭帶了過來。還熏的我唿吸困難,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種感覺應該就是妖怪的臭味了吧!


    本來早就好了鼻炎,剛好這個時候被這味道一衝,發作了起來,鼻子一癢,一個響亮的噴嚏頓時打了出來,我的人也一下子被帶的彈坐了起來!


    意外發生,攝皮怪猛地定住,不再左右張望,一下字就直勾勾的望向了我!


    一時間,就見我倆隔著不到3米的距離,一站一坐,大眼瞪著小眼!像是兩尊雕像一般!


    那一刻我確切的知道,我傻掉了,腦海中一片空白,身子再次不會動彈了。就眼睜睜的看著攝皮怪一愣之後,像是一條大蛇一般,從古紮大師的皮囊中一躍而出,張開血盆大口向我撲來。


    就在攝皮怪離我不到一米的地方時,忽然一陣青煙從他的身上飄了出來,像是觸了電一般,劈啪聲響之中,緊接著一陣焦臭味道猛的擴散開來。


    是陣法起作用了!它發出了刺耳的尖叫聲音。


    說時遲那時快,羅睺自沙發後麵猛地跳了出來,手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多出來兩柄飛刀,刀的尾環上還掛著兩道黃符。一聲清喝,兩把飛刀脫手而出,自精怪左右兩方閃過,釘在了門兩邊的牆上。那兩道黃符緊隨著他口中念念有詞的法決散發出明亮的光芒。


    同一時間,攝皮怪上了一當就要退走,卻不想那兩柄飛刀,又組成了新的法陣,它剛衝到大門處,就被彈了迴來,再次被陣法電了迴來,齜牙咧嘴的,仿佛那裏有一堵無形的電牆一般。它又試圖向左右兩邊逃跑,哪知道同樣無法逃脫。


    這下子,它可算是被徹底抓住了!


    我的心這才鬆了下了,可是方才的緊張依舊讓它像是擂鼓一般跳動不停。這時候,小蘇也從屋子中黑暗的角落走了出來,按下開關,屋子中一片燈火通明。燈光晃得攝皮怪頓時趴在了地上,仿佛見不得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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