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個晚上的積澱,早上醒來的時候地麵上已經有了一層積雪。即使積雪並不厚實,但在這樣的城市看到如此的景象恐怕也是一生都不可多得的。天空藍的很純正,不似前幾天那樣的陰沉。今天應該是一個晴朗的日子。白色的世界閃耀著旭日的光芒。

    因為酒精的原因到現在自己的頭都還是昏沉沉的,現在已經不能很好的迴憶昨天晚上自己都做了些什麽。唯一明白的是在吃過飯後被張巧拉到就近的酒吧裏肆無忌憚的放浪形骸,一杯又一杯的啤酒如同涼水一般的傾泄入自己的身體中。辛辣的刺激與燈火的激情演繹了一場從未體會過的酣暢。直到我們都開始為酒精的攝入感到不支的時候才搖晃著走出激情四射的酒吧鑽進深夜的出租車裏盡興的迴到各自的家中。這種一生也許隻有一次的放肆以及雪夜恐怕就這樣被我輕易的消耗殆盡了。

    帶著些許的暈旋我從床上坐了起來,陽光透過稀薄的雲層灑在樓房在各個角落裏。空氣中略帶幾分濕潤。窗外是一片銀妝素裹。

    吃早飯的時候表妹一直都用怪異的眼光看著我,感覺我在一夜之間就成為了她不認識的怪物一般。本來想問問其中的原因,但是每當我想要問她話的時候她就立刻逼開我的眼光專心於自己的食物。越發的讓我感覺今天不是很正常的一天。

    吃過飯劉建打來電話說約我和丁香今天出去觀賞雪景。反正自己在家裏也沒有任何的事情可幹,借這大好的時光在外麵走走也不失為一種不錯的建議。何況還有丁香在。自己更是沒有推脫的理由。

    臨到出門的時候表妹悄悄的走到我的身旁在我耳邊小聲的說道:“你可別忘了昨天你答應我的事,要是你對其他人說了,我就把你的壞事也都說出去!”

    “啊?”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看著表妹。要知道現在的我是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基本上忘的一幹二淨了。天知道在昨天晚上我答應了她什麽事情。

    “反正你裝不知道也好還是敷衍我也好就是不準說!”

    “好好,我就當什麽都不知道好了吧。現在我趕時間,ok的話我是不是可以走了?”其實我的確現在也想不起來了。

    “這可是你說的哦,說了你就不是男人。”

    “我的小姑奶奶。你不是都說了什麽都不知道了嗎?好了我走了。”

    從一大早起來就是滿腹的疑問。一定是表妹昨天晚上作了什麽事情被我看到了,正好我又處於酒醉狀態所以完全忘記了。她擔心我會把事情說出來所以乘我不清醒的時候讓我答應她不把她的事情說出來。可是她哪知道我到現在根本就想不起來昨天晚上的事情,至於她的事情更是忘的一幹二淨。

    車站上的人都蜷縮在自己厚厚的衣服中。唿出的空氣形成一團團的霧氣。我不停的搓著手,手指仍舊冰冷的麻木。隻要有一輛公交車駛進站台,人們就拚命的往裏鑽。即使車裏的溫度僅僅高上幾度。有道是:下雪不冷,化雪冷。正因為這樣的原因,今天更是格外的寒冷。對於我這個喜好暖和的人來說,這完全是一種殘酷的折磨。

    今天的廣場上人依然十分的多。剛剛度過了一個初雪的夜晚,又遇上了晴朗的天氣。整個周末都處於最令人心儀的天氣中。

    剛一下車就遠遠的看見劉建在向我揮手。一身米黃色的防寒服加上牛仔褲半敞開的上衣露出薄薄的毛衣,就算是再加上脖子上的那條圍巾我都覺得怎麽看他我都冷。而一旁的丁香則是深藍色的大衣加上褐色的褲子一條白色的圍巾安靜的站在劉建的身旁。

    “你們等了很久了嗎?”我快步的跑到他們的身邊。

    “我們也是剛來。”劉建整理了下自己的圍巾,他戴圍巾的方式也是別出心裁,跟他那性格有關吧。

    和劉建的健談相比之下丁香隻是默默的跟在我和劉建的身旁。如果不是劉建刻意的將話題轉移到丁香的身上估計我都快忘記丁香在我們的身旁。

    “對了你小子昨天到什麽地方去逍遙了?給你打了一晚上的電話都沒有人接。最後都是一個自稱是你表妹的人幫你接的。那人真的是你的表妹麽?而且那裏的聲音嘈雜的嚇人,對方都是用吼的我才勉強聽見她在說什麽。是去酒吧還是迪吧了?”劉建突然轉頭向我問道。

    “昨天晚上?你什麽時候給我打的電話?”我狐疑的問道。

    “也就九點過一點的時候吧,本來想約你一起出來的。那時候的雪下的可大了。在這裏很少能夠看到那樣壯觀的景象的。估計你看到的話一身都不會忘記的。”

    “誇張。”

    “我說的是事實,信不信由你。”

    推算一下時間,昨天晚上九點的時候還在和張巧在酒吧裏瘋狂呢。那時候是表妹幫我接的電話,為什麽我連任何的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如果說真的是表妹幫我接的電話,那麽也就是說昨天晚上她也在那家酒吧裏麵?!這樣的話就可以很好的解釋今天早上為什麽她表現的如此的奇怪了。一個高中生居然跑到那樣的地方去,簡直太胡來了!

    “喂,你想什麽呢?你都還沒有迴答我的話呢。昨天晚上你跑什麽地方瘋去了,居然都不叫上我,你也太不夠義氣了吧。”

    “昨天晚上和以前高中的同學出去到了酒吧瘋了一晚上。考慮到你都不認識也都是我高中時候的同學所以就沒有叫你。至於你的電話嘛,實在是抱歉,在那樣的環境下我可能沒有聽到,後麵我表妹來找我才知道我的電話在響,那時候的我早就被那幫家夥灌的不省人事了。”有時候善意的謊言是為了彌補很多的不足,我希望這樣的謊言能夠將我和張巧的事情多少敷衍過去。那種並不正常的關係我都不知道怎麽來形容。

    很顯然我的話糊弄了劉建,他隻是無奈的聳了聳肩。不過從丁香的眼睛裏我看出了猜疑,不知道為什麽,她的眼睛裏始終都帶有一種能夠看透人內心的能力,我拉了拉衣領尷尬的掩飾自己的心虛。

    濱河的公園裏人本來就已經不少了。一來是這裏的雪景算得上是一種享受,二來是這裏有免費的聖誕禮物可以領取。所以慕名而來的人自然不在少數,不大的地方擠滿了穿著臃腫的人群。寒冷的河風並沒有給人群帶來任何的阻撓相反更滋長了他們彼此間的熱情。

    說道我們來這裏也是劉建自己的意見,我和丁香在一般的情況下都會跟在他的後麵一邊聽他說話一邊默默的走著,在不知不覺的時候就來到了這裏。

    “不去領自己的聖誕禮物?聽說不要錢的。”劉建轉身向我和丁香說道。

    “我看我不用去了吧,反正我拿了也不知道該送給誰。”我看著圍在聖誕老人前嘻笑的人們說著。

    “你自己留著不就得了,你還送給誰。什麽邏輯嘛!”劉建一臉的不屑。

    “那是小孩用的玩意,你當我傻啊!”

    “喲,你看出來了啊,沒勁~”

    “切,就你腦袋好使。”

    “多謝誇獎。”

    聽著我和劉建的抬杠丁香露出了今天我見她以來的第一次笑容。

    看著從樹梢間融化的積雪,一滴一滴的順著樹葉慢慢的滑落。丁香用手接住水滴又在自己的手裏唿了口氣。

    “不冷嗎?這可是雪水哦!”劉建看丁香的舉動打了個哆嗦。

    丁香搖了搖頭將手放迴自己的口袋裏。

    “我第一次看到這樣的雪景,以前從來沒有看到過。也許以後也不會再有這樣的雪景了,我想不但要讓我的眼睛看到這樣的景象也想讓我的身體感受下。這樣的記憶才能夠更深刻,更真切。”

    “第一場雪啊,我記憶裏的。”我應和著丁香的話。

    “喂,我說你們準備在那裏站到什麽時候啊?”走在前麵的劉建迴頭衝我們喊道。

    再往前麵走就是臨河的茶鋪,劉建找了一個暖和的地方一頭鑽了進去。我想隻有這一點我和他是相同的,我們都怕冷。

    捧著冒著熱氣的茶杯我總算是找到了生氣。茶鋪的落地玻璃阻擋了所有的寒氣,暖暖的清香彌漫在空氣中迴蕩著絲絲的甘甜。身旁就是南河,感覺自己是坐在水麵的船上,看著水波靜靜的流淌,心也平靜了下來。仁者愛山,智者愛水。這樣的古語突然就被我想了起來。

    坐在我對麵的劉建超起桌上的宣傳單就朝我的腦袋上打了一下,摸著被打的腦袋我莫名的看著他臉上略帶一絲的怒氣。

    “看什麽呢?魂都沒有了,水裏又沒有漂亮的可以讓你傻眼的mm。你撞邪了吧!”一副輕佻的樣子。

    “我在欣賞美景呢,不懂情趣的家夥!”我白了他一眼。

    “切,你就吹吧,這髒兮兮的河水還美景呢,迴頭我家門前的那臭水溝還是人間仙境呢。”

    我懶得理他,反正說也說不過他,索性不和他說了。

    “丁香,你今天都不怎麽說話呢?心裏有事?”劉建見我不說話便將話題轉移到丁香的頭上。

    “看到初雪的緣故吧。”丁香盯著在茶杯中起伏的茶葉悠悠的說道。

    “不是吧,隻是一場雪而已沒那麽誇張。”劉建用手又規律的敲著玻璃窗發出很清脆的聲響。

    丁香微微的笑了笑表示迴答了劉建的問題。今天她的話的確少了很多,即使是在以前我們三人在一起的時候她也不會像現在這裏惜字如金。今天的她更多了一種感傷和憂鬱,是我的神經問題嗎?一個如此的女人為什麽要籠罩著一層灰暗的氣息?即使今天是一個晴朗的日子在她的麵前恐怕還停留在昨天晚上的那場不大不小的初雪中吧。

    12月25日,聖誕節。我、劉建還有丁香,在這個曼妙的日子裏扮演者最不適合的約會者們,我並不明白為什麽劉建在和丁香單獨相處的時候要叫上我,我也並不明白為什麽這一天的丁香這樣的低沉,難道是因為我的出現?還是其他的原因我不得而知。時間在陽光的餘暉中靜靜的流逝,比起昨天夜晚的瘋狂今天是一個最為平淡的聖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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