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越給的位置在一處古鎮上。於修走山路而來,一眼望去隻見腳底下燈火輝煌,大街小巷,亭台樓閣,青石鋪地,古色古香。一座占地遼闊的森然宅邸卻藏匿在這山中深處,方圓三十裏外修著森森鐵柵與世隔絕。夜晚寒氣襲人,於修籠著羽絨服的帽簷,輕咳了幾聲,瞄了一眼那座宅邸,快步下山。


    雖是山道,卻已沿路鋪砌著大理石台階,月光下一片白晃晃銀亮亮,站在山中遙遙望去,宛如一條巨大的銀蛇莽獸。四周夜色深沉,一個鬼影也見不得,耳邊盡是山中野鳥怪異啼鳴。於修好久沒這麽寂靜過,一時還有些不習慣。山腳下坐著一座建築風格明朗輕快的公寓,外圍卻修著六個瞭望塔,每個塔裏都配了一名持槍警衛。不僅如此,那門前空地上隻看見一簇簇衝天而起的噴泉,但那噴泉衝起的次序和頻率卻是極為詭異,乍一看胡亂噴灑毫無規律,然高低錯落,斜灑橫衝,竟將整個公寓門前的地麵盡數籠罩,隻怕連隻蒼蠅也不能輕易進出。


    於修心道,這薑氏,好大的陣勢,不知在這個世間究竟是個什麽背景。


    既如此,於修隻得摸出手機,給薑越打了個電話。他能聽到那公寓裏充斥著歡聲笑語,應是住著許多年輕人。電話響了三聲,接了。


    “於修?”


    “嗯,我過來了。”


    “什麽?”薑越那邊有點吵,爵士音樂,年輕男女交流,觥籌交錯的各種聲音。


    “我到地方了,出來接我。”於修重複道。


    “什麽?!”薑越提高了音量,“你說你到哪兒了?”


    “你們公寓門口。不過我看好像不是太方便,要不換一個地方?”於修提議道。


    “你等等!”薑越蹭的一下站起來,他動作過大,帶倒了酒杯,四周的人都看向他。白丹含和朱利安對視一眼,下一刻又都看向裏澤。裏澤搖搖頭。


    “你在原地,別亂動!”薑越連外套都沒拿,隻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衣就直接跑了出去。


    朱利安猜測,“瞧我哥這緊張的樣子,莫非是……嫂子來了?白姐姐,走,咱看看究竟是什麽人把你比下去。”


    說完便拉著白丹含一起到觀景台去,此處登高望遠,能將公寓外的景象一覽無餘。裏澤臉色有些擔憂,也跟著走了過去。


    約莫是半分鍾後,那門口的噴泉慢慢收攏,將範圍縮小,從中間升起一條道路。薑越從裏麵走出來,他腿長腳長,雖隻是平穩的走著,速度也是極快。他隻穿了一件單薄的襯衣,手上舉著電話,一邊往外走一邊到處望。


    “於修,你在哪兒?我看不到你。”


    於修卻沒有說話。他隱在暗處,察覺到那座公寓裏,有無數雙眼睛已經探了出來,在各個觀景台或探望或議論。他突然有些不想出去。


    薑越在大門口的鐵柵處停下了腳步,即使隔著手機,也能聽到他心髒擂鼓轟鳴。他忽然問:“你是不是騙我的。”


    於修歎了一口氣,從暗處走出來。


    那一刻瞭望塔上的警備迅速調整槍頭,六把□□齊刷刷對準突然出現的於修,與此同時,警報也迅速的響起。隻是沒響個兩聲,又迅速被關掉,同時對準於修的槍口也挪開了。


    薑越定定地站在門口沒動,於修幾步走到他跟前,唿出一口白氣。


    於修道:“你們家可真是好大的陣勢。”


    薑越眼見得他一步步走近,眼睛裏早就柔光一片。於修默默心想他這一趟能刷多少好感值,薑越的頭發有些長了,額前細碎的劉海微微晃動。於修想抬手捋一把他的頭發,又礙於那數百雙眼睛而克製不動。


    睨著他身上單薄的襯衣,於修問:“不冷?”


    薑越一把將他拉過拽在手裏,“管他冷不冷,走,你男人帶你迴屋。”


    “貧嘴。”


    “你從哪兒來的啊?怎麽都沒人發現你?”薑越拉著於修,眾目睽睽之下直接大步走了進去。


    “我從山上下來的。”於修不願詳說,他總不好說我半個小時前還在你隔壁縣,爺爺我是翻山越嶺來找你,一來還被你家機槍手堵在外麵。


    薑越驚訝地道:“山上?你是說後山?”


    發覺越解釋越說不清,於修嘖的一聲,聲音一冷,道:“你管我從哪兒來。”


    薑越愣一下,像被推開的貓,半晌嘟囔一句,“不說算了。”


    出了電梯薑越後知後覺的打了個冷顫,說:“蜀地這邊兒冬天還是挺冷的啊。”


    他拽著於修一路來到自己的房間,關上門就去倒熱水。於修一邊打量這屋子,一邊脫去長靴。這房間跟酒店差不了多少,就是更加寬敞,更加高雅,客廳有六十多平米,地上全鋪著白地毯,牆上是一個巨大的液晶屏,地毯上扔著一堆遊戲機和手柄。


    房間裏溫度很高,於修脫去了外套,看到薑越端著一杯水走過來。他伸手去接,薑越捉了他的手緊緊扣住,低頭湊上唇來。於修隻看得到薑越星眸深邃,一股股熱水便順著相貼的唇瓣渡入口內。他張唇迎入,那熱水過後,便是一個軟滑的舌頭緊跟著探進,令人心跳加速。糾纏了大概三十秒,這一吻結束,薑越臉紅脖子粗,手卻老實的很,一隻手與於修十指緊扣,另一隻手非常麻煩的還握著個水杯。


    他看了一眼礙事的水杯,笑容惺忪:“真沒想到你能來。”


    卻是在平複心跳。


    於修睨著他笑:“難不成你們家聚會的期間還禁房事?”


    薑越將水杯放到茶水間,“答對了。”


    “那我過來豈不是對你沒什麽意義。”於修坐到地上,打開屏幕,拿著遙控板翻看。


    “怎麽說話呢。”薑越也挨著他坐下,拿過遙控板,在於修臉頰上親了一下,“我心裏快高興瘋了,真的。”


    說完就捉住於修的手往胸口上湊,於修手貼過去,兩人又緊挨著一起,臉頰的距離很近,唿吸可聞。薑越微微低頭便含住於修的嘴唇,耳病廝磨,唇齒磕碰,兩人手也不老實,你摸我胸我摸你腰,眼見得於修的衣服被撩上胸口,擦槍走火那就是直接撲到的事兒。薑越自覺好笑,忙把於修衣服扯下來,飛速的將人轉過身去麵對著液晶屏。


    “算了,你還是陪我打遊戲吧。”薑越摸著遙控板和鼠標,兩三下調出一個槍戰遊戲界麵。


    “呆子。”


    “行了,快登你的賬號。”薑越說著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鍾,已經走向九點半。於修登錄界麵,大屏幕上跳出一個高瘦的精壯男子,跟旁邊的肌肉猛男站在一起,氣勢都不分上下。


    薑越一邊登錄[世界]一邊道:“之前那個多好,這個有什麽看頭。”


    於修轉過頭去瞥他,“之前那個?大胸大屁股?你喜歡那種?”


    “哦沒有,這個挺好的。”屏幕上已經開始廝殺了,薑越忽然一笑,語氣神秘道:“要不咱們來玩個遊戲吧。”


    “咱們不就是在玩遊戲?”


    “咱們比賽,看誰先衝進那個紅色警戒區裏。”


    “然後呢。”


    兩個人一邊打一邊聊天。


    薑越神色嚴肅盯著屏幕:“輸的人下次要幫對方口。”


    於修被人搶先一步撿了他打下的裝備,他立馬掏出匕首拚著掉血的代價衝過去把那人活活捅得ver:“這有什麽意義嗎?”


    屏幕上的高瘦男子兇神惡煞,薑越為之睚眥必報側目,又一笑“哈,不然你每次都幫我口?”


    “現在都可以啊。”於修說著,一刀捅進近身一個人後腰上。他似乎格外喜歡用冷兵器。


    “今天不行。”頓了一下,薑越忽然說:“背後偷襲人不地道。”


    於修聳肩,“是他先把我擠出去,明明是我先到。”


    “你這樣不會有[工會]敢要你。”薑越瞄了一眼於修的角色數據,好感值很低,而殺伐值和戾氣值已經迅速飆升。薑越補充道:“你該平和點,不然沒有人願意和你組隊。”


    “你不和我是一隊的嗎?”於修轉過頭問。


    “這個遊戲隻有一個,沒有人會和你組隊到最後。”


    “那組隊有何意義。”


    “至少前期你會比較好打一點啊,前麵好多關卡都必須要至少二三十個人才能攻破,誰負責攻防,誰負責狙擊,不是那麽容易過的。而且這樣也比較有意思啊,大家還可以聊天刷屏。”


    於修本來還想說一句有什麽意思,但他覺得他再說話這麽軸薑越可能會有點不高興,也就憋著沒說了。而且,他不想和薑越聊太多這種話題。但是行事的手法風格依舊沒變,遊戲裏經常會有很多比較潑皮無賴的玩家,比如蹭道具搶裝備搶人頭什麽的,大家都見怪不怪,大不了罵一句,或者在[世界]頻道裏廣播一下。於修卻是不一樣,一般做這種事的都是地圖周圍的人,於修往往是掏出匕首衝上去直接把人亂刀捅死,斬殺附近的人會給自己樹敵降低【好感值】,但【殺伐值】和【戾氣值】則會是斬殺喪屍的十倍。很快,【殺人魔】排行榜上出現了於修的名字。周圍的人迅速對他敬而遠之,同時於修開始遭受各處放來的暗槍,血量消耗極快,幾乎是走兩步,就被人打中,舉步維艱,他不得不暫時躲進一架破舊的裝甲車中去。


    而這時,薑越已經憑借著高武力值和不錯的好感度,在隊友的幫助下攻破紅色警戒區。


    “你輸了。”薑越轉過頭來看他。


    於修丟下遊戲手柄,“要不現在就來?”


    “不不不。”薑越抱住撲過來的於修,“下次吧。”


    “真的要下次?我看看。”於修趴在他腿上,伸手就去扒薑越褲子。


    就在這時,房鈴被人按響了。


    薑越趕緊按住於修,“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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