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咧,一共收您三十二,找零三塊。慢走咧您。”


    “老板,這附近哪兒有賣魚的?”


    “您要買魚啊?前麵左拐就是菜市場了。”


    “多謝了。”


    告別麵老板,於修就帶著狗往菜市場走。他身後不遠處穿著一身黑色運動裝的男人走了幾步便停下了,小區門口停著一輛十分迷人的藍色越野跑車,來來往往人不少,卻也沒引起多少人的注意。這裏是娛樂之城的城郊,明星一抓一大把,經常也能看到豪車,居民們表示已經見怪不怪了。於修花了大概有半個多鍾頭的時間,買了許多的食材,不僅僅是魚。等他拎著大包小包走進樓道裏,後麵躥上來個人,嗖的一下幫他按了電梯。


    於修轉過頭,棒球帽下薑越的臉沒什麽表情,接過了於修手中的袋子,明明是做著溫柔的事情,麵上卻一副酷酷的樣子。於修低頭將哈士奇踹進電梯裏,那狗啊嗚叫一聲,直往薑越腳上撞。薑越顯然不怎麽喜歡它。


    到了房間,於修摸出鑰匙打開門,拿過薑越手中的袋子就往廚房走。


    “隨便坐,地方小,過一陣我買房子就好了。”於修這麽說著,一邊脫掉身上的大衣丟在臥室裏,然後招唿薑越進來。


    薑越在門口站了大概有十秒,才愣愣地邁腿進來,還不忘把門帶上。於修看了他一眼,轉身去了廚房。


    “你沒吃夠吧?坐會兒,給你弄點兒吃的。”


    於修突然要給他弄吃的,這多少讓薑越有點受寵若驚,一下子心中的憤怒也淡消了,老實坐在沙發上。這一坐下似乎有想起些事情沒交代,從包裏摸出手機趕緊給裏澤發了消息。裏澤的電話幾乎立刻就打了過來,被薑越給按掛了。


    【越哥???你在哪兒?】


    【a城。你那邊還好吧?記者都走了嗎?】


    【沒有。你什麽時候迴來?】


    【晚上吧。】


    【……晚上具體多久。】隔著短信都能想象裏澤怨念的臉,薑越想了想,動動手指,【到時候看吧。也許晚上,也許明天早上。】


    這時候進來一個電話,頭像卻是一個黑色頭發碧綠大眼睛的男孩子。薑越頓了一下,還是接通了。


    “哥。”電話裏年輕的聲音充滿了委屈。


    “嗯,怎麽了?”薑越把電話貼在耳朵上,廚房裏不斷的傳來在拿菜刀宰肉的聲音。


    “你在哪兒?”


    “在a城。你怎麽了?”薑越聽著弟弟的聲音不太對勁。


    “跟媽媽吵架了。”朱利安悶聲道。


    果然是這樣。薑越歎了口氣,幹脆在沙發上躺了下來,哈士奇在他腳下不斷的咬著他的運動鞋帶。


    “為什麽?”薑越問。


    “我說我想進娛樂圈,跟哥一起演電影。她不同意,她還說……”


    “還說什麽?”


    “她還說,哥你答應過她,等你三十歲後,就會結婚,迴到家族做事。”


    朱利安說完,薑越沉默了。他的沉默讓弟弟不安,“哥,這是真的嗎?你不是……不是最討厭妥協的嗎?還是說,這麽多年,你已經變了?覺得隨便找個人結婚生子,然後迴到家族,這才是最好的?”電話那頭,朱利安的聲音已經有幾分哽咽了。


    “你喜歡的人,就是要結婚的對象嗎?你們會一起生孩子,一起迴到家族嗎?”


    薑越不知道該怎麽迴答弟弟,尤其是朱利安問道,結婚,生孩子時,他簡直覺得嘴巴被水泥封住了,無法張開。他移動了一下視線,望向這套陌生的公寓裏的廚房。


    廚房裏已經傳出了陣陣香味,嫋嫋白霧,水蒸氣裹挾著食物的香氣,漸漸的充盈了整個房間。


    薑越忽然想看看那個人,他也確實這樣做了,心裏想著對方應該是怎樣的賢良淑德。走到廚房門口一看,於修正擼著袖子叼著煙,將一隻活雞按在砧板上,手裏拿了一把菜刀往下砍。動作之快,那雞都沒來得及叫一聲,便立時血珠四溢。


    “哥,我嫂子是像白姐姐的賢淑還是跟你搭戲的那些模特一樣火辣啊?”電話那頭朱利安似乎已經從跟母親吵架的陰影裏走出來,轉換的非常快,而薑越也還沒從眼前見到的一幕中迴過神來。


    “……啊?”


    “我說我嫂子啊!是哪種型的?溫柔的還是火辣的啊!你好像不是太喜歡那種身材火辣奔放的哦,你遺精對象是白姐姐嘛,那我嫂子肯定是一個溫柔善良賢惠可人的大美人咯!”


    “……胡說八道。”薑越掛了電話。他有一種錯覺——


    在朱利安在電話那頭說出他很久很久以前的糗事的時候,於修一刀宰在了雞腿上,手勁兒特別狠,連煙都掉了。


    薑越默然的退出去,哈士奇正叼著一隻玩偶在牆角瘋玩,看見薑越又撲上來。薑越一腳踹開它,坐到沙發上也點了一根煙,沉著眉想了很多事情。


    於修將食材全部弄進鍋裏上炤之後,就洗了手徑直進了臥室,坐到電腦前麵開始搜隔音效果好的耳罩。薑越盯著臥室的門瞄了兩分鍾,站起身來走進去,還將門給關上,把狗關在外麵。


    “你要買耳罩?”薑越在房間裏轉了一圈之後,轉身拉了一根凳子,坐在了於修旁邊。


    “是啊。有什麽給推薦的嗎?”於修隨意的瀏覽著網頁上的商品,有些無奈,他對這些東西並不是很在行,也分不清好壞。


    一隻手伸過來按在他滑動鼠標的手上,於修垂下眼簾看過去,薑越的另一隻手也搭到了他另外一邊肩膀上,手一使力,於修就往薑越懷裏倒去。


    “這種東西我那裏有啊。軍隊專用,隔音防噪,性能優良。”薑越扣著懷裏的人的下巴,語氣裏不無得意:“直升飛機的噪音自然也能防的住。”


    漆黑的眸子如夜星一般透亮清明,直達人心底,仿佛能看穿人的秘密。於修被這雙眼睛看的有些害怕,偏過頭想躲開。孰料被一隻大手捧住臉頰,剛想掙開,薑越火熱的吻便落在他耳朵上,伴隨著喘息劇烈的唿吸,震動耳膜,乍然驚擾神識。嚇的於修渾身一抖,雞皮疙瘩起了滿身。


    “你是不是怕這個?”薑越緊緊抱著懷裏的人,同時唇抵在於修耳朵上,一遍又一遍的問道。“你的耳朵很敏感嗎?我這樣說話你受不了?”


    “滾……滾開……”於修咬牙切齒道。這大冬天的,他隻穿了一件睡衣,卻渾身都在冒汗,是冷汗。兩人第一次親密接觸時於修雖然也愛玩這種欲擒故縱的把戲,但也玩的遊刃有餘,到最後卻是三個小時不漏一滴精,倒顯得薑越落了下風。


    此刻他的反應卻不同,這也讓薑越想起來一些事情,比如第一次做的時候於修怎麽也不讓他碰耳朵,比如,那一次在邊陲小鎮拍戲遇到政府抓捕逃犯,三架軍隊直升飛機在他們周圍的天空盤旋叫囂,那時於修就表現的很不對勁,似乎很受不了飛機的噪音。


    看來,耳朵是於修的命門了。有了這個認知,薑越幹脆抱起人來,直接壓在了床上。


    “薑越,你滾!”於修大喊道。薑越像一隻野獸一樣趴在他耳朵邊上劇烈喘息,帶著濃烈的侵犯意識,更可怕的是於修沒有多少力氣反抗他,他的神識快要被從耳膜傳來的灼熱氣流燙傷了。


    他渾身顫抖的反應完全應正了薑越的猜測,卻抵在於修耳邊惡意低笑:“我現在硬上的話,會不會幹到你射啊?”


    “你敢。”於修冷聲說道。


    話落,薑越就直接把於修翻過來,按住他的雙手,同時飛快的掰開於修的雙腿擠進去,於修的腿緊緊的夾著他即使隔著大衣也能感知到的精壯結實、修長細窄的腰身,而薑越的膝蓋抵在於修的大腿根部,克製著於修的脆弱。


    這樣一來,於修就整個掌控在薑越手中了。居高臨下望著身下的人,薑越眉毛一挑。


    “還沒有我不敢的。”


    其實他本來也不打算真上,但於修的口氣顯然是不把人放在眼裏,更何況他也的確不介意這麽來一發。


    “你……”於修琥珀色的眼睛漸漸發紅,忽明忽暗。薑越欺身壓上去,陡然間,一個天旋地轉,於修竟然雙腿夾著他的腰翻了上來,並飛速的掙脫了薑越的雙手,雙膝跪床坐在薑越腰上。


    薑越暗地裏倒吸了一口冷氣,眼睛卻是透亮發光,抬手抓住於修的雙手往下一扯,“這個姿勢也不錯。”


    “哼。逞能。”於修一笑,反手扣住薑越手腕某處,使力一探,薑越的手便像被電流擊中一般,陡然散力。趁這功夫,於修捉住薑越的一直臂膀,往起一抬,起身欲將他翻轉身體扣在床上。薑越哪能讓他得逞,抬起膝蓋一個鯉魚打挺坐起身來,頭狠狠的撞在於修鼻梁上,膝蓋也同時抵在於修腰椎處。


    “真陰險!”於修鼻子疼的發暈,熱乎乎黏稠稠的,估計又流血了。後腰一軟,便又被薑越捉住雙手還反背到身後。更要命的是薑越欺上來又是對著他的耳朵一陣猛烈的喘息。


    “不陰險怎麽對付得了你呢。於修,你放水了吧?”薑越低聲說道。眼下雖然看起來是他製住了於修,但薑越的左心房擂鼓轟鳴,他心裏清楚於修是有刻意對他手下留情。這種感覺怪怪的,就像那次於修突然撲過來,為他擋住了高速墜落的巨大吊燈。燈管在上空火花炸裂,於修趴在他身上一臉毫無感覺。不知道該怎麽說,其實以他敏銳的神經,早就感知到了於修的非同尋常。隻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在他擁兵生涯中,也曾遇到過那種看起來普普通通但是一交手起來無論是情商還是戰鬥力都驚人的獵殺對象。薑越也一直以為,於修就是那種人。這種對象十分棘手,但是薑越擅長對付他們。他看起來善良,單純,充滿正義,但也正因為如此,一旦他發起狠來,往往更加乖戾,極端,不留餘地。他對待弱小越是保護疼愛,對待邪惡也越是極盡滅殺,毫不留情。


    此刻的薑越,被於修的強大激發出了這種狠戾。但是於修流著鼻血,伏在他肩上輕輕地唿吸,又是那麽明顯的示弱。


    薑越沉默著,內心裏兩股情緒交雜,一時分不清是憤懣多一些還是疼惜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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